蔡梦涵沉默了下来，双眼无神看向车窗外面，时不时吸一下鼻子。
我没工夫理会她，钢笔内的怨灵并不现身，这就是个很头疼的事情了。
更为重要的是，怨灵说钢笔内的怨灵并不完整，很有可能不是怨灵，就更加让我想不明白了。
在我的认知中怨灵就是人死后的另一种形态，如果说怨灵不完整，那只能说明怨灵的魂魄不健全。
这一路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下了高速后，本想让蔡梦涵带我们去找秋娜，可让我失望的是，蔡梦涵也不知道秋娜住在什么地方。
没辙之下，我适宜于沐之先把车停在路边，让蔡梦涵给秋娜打电话问问。
蔡梦涵一开始还有些畏惧，可是在我一本正经的目光下，还是犹豫着拿出了手机，不过在拨打电话后，她的脸色越发的紧张，不安道：“方先生，秋娜的电话没办法打通。”
我不禁眯起眼睛疑惑问：“她不接你电话？”
“不是。”蔡梦涵紧张说：“秋娜电话变成空号了。”
“空号？”我诧异起来。
一个月前，这俩好闺蜜好去废弃工厂请笔仙了，可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秋娜不但注销了手机号，而且还没有告诉蔡梦涵，这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
于沐之透过后视镜扫了我们一眼，往蔡梦涵的伤口撒了把盐：“我说的没错吧，这果然是塑料姐妹情。”
蔡梦涵打着冷颤问：“秋娜该不会真的要故意对付我吧？”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于沐之不屑骄哼道：“蔡梦涵，不是我说你，你朋友都能对你这样，你为什么还不接受这个事实呢？我看就算她把你给卖了，你还会帮着她数钱呢。”
蔡梦涵摇头跟拨浪鼓一样：“不会的，秋娜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哎！”于沐之意味深长叹了口气，瞄了我一眼，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秋娜现在没办法联系上，想要搞明白里面的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西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在这里找一个普通人，那无疑是大海捞针。
没辙之下，我也只能尝试一下，让蔡梦涵把秋娜的照片发给那启悟，让他打听一下秋娜的事情。
那启悟办事儿的速度还是挺快，作势就拿出手机要打听打听，可电话还没打出去，他的手机铃声倒是率先响了起来。
接听电话后那启悟面色瞬间吃惊起来，应承了两声后便将秋娜的事情讲了出来，等挂了电话后他在手机上一番操作，息屏后冲着我啧啧两声：“大兄弟，你们猜猜工厂那个女职工是怎么死的？”
于沐之好奇询问：“怎么死的？”
我不想猜来猜去，让那启悟别卖关子，赶紧说出来。
他猥琐笑了起来：“那个女职工可不是什么好鸟，乱搞男女关系，最后还勾引上了厂长，被原配发现后差点没打死。那个女职工觉得自己没脸再活下去了，当天晚上就打开煤气罐自杀了。”
“怪不得。”于沐之阴阳怪气说：“我就觉得那个女鬼有点不正经，没想到是有前科的。”
那启悟点头附和道：“那必须啊，生前什么德行，死后变成鬼也是那副德行，这可改变不了的。”
我干笑道：“那启悟，你不是想要来个人鬼情未了吗？这里正好有一个和你臭味相同的怨灵，你们俩要不凑合凑合？”
“你可拉倒吧。”那启悟急忙摇头：“大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个女职工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我怕我这小身板伺候不了人家啊。”
“都四十多岁了？”于沐之震惊叫了出来，扭头激动冲着我喊道：“方不修，真有你的，竟然让四十多岁的人吃了豆腐，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牛吃嫩草吧。”
“应该是吧。”我没工夫说这些有的没的，示意于沐之继续开车，我则拿出钢笔打量了起来。
钢笔内的怨灵还没有处理，我暂时没有回铺子，而且和那启悟在化觉巷街口下了车。
让于沐之她们先去上班，可蔡梦涵却可怜巴巴望着我，明显是被折腾的害怕了。
告诉蔡梦涵别有太多压力，这只钢笔在我手中，里面的怨灵就不会干扰到她。
目送二人离开后，我和那启悟驱车回到他家，将钢笔放在桌上，我长吁一口气，坐在凳子上细细打量了起来。
那启悟凑过来好奇问：“大兄弟，是不是用这钢笔写出来的东西真会变成真的？”
“理论上是如此，但也不是你想的那种成真。”我进一步解释说：“必须要怨灵操控这种钢笔才行，而且写出来的东西只会映射出来，就如同致幻一样。”
“那也挺爽啊。”那启悟搓着手道：“就跟神笔马良一样。”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靠在凳子上吁了口气：“马良那只神笔画出来的是美好，可这只钢笔写出来的确实噩梦。”
那启悟哼哼唧唧说了两句我听不明白的话，就打了个哈欠，说他昨晚没休息好，现在要好好补个觉。
我昨晚在于沐之沙发上也只是凑合着对付了一宿，那启悟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发困了。
和那启悟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就被他的鼾声给吵醒，不过随着眼皮越来越沉，我不知道惊醒了多少次，最后也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也不清楚睡了多久，等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
房间内昏暗无比，我从床上坐起身伸手准备将灯打开，可刚刚触碰到开关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那启悟睡觉的时候鼾声很大，可此刻我的耳边却一片寂静，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下意识朝身边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偌大的床上就躺着我一个人，而入睡前在我身边的那启悟竟然不见了踪影。
“那启悟？”我轻唤一声，回应我的只有一片安静。
急忙将灯打开，刺目的光线让我眼睛眯了起来，等适应灯光后，担心那启悟发生危险，我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厅。
厅也是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那只被我带过来的钢笔就安安静静躺在桌上，没有被人动过。
不知为何，那启悟的不见踪影让我隐隐不安起来，我快速回到卧室从床头拿起手机，翻找出那启悟电话后，我正准备拨打过去，一缕急促又短暂的鼾声传入耳中。
这缕鼾声虽然在瞬间中断，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将声音锁定并寻声看去。
刚才的鼾声是从床上传来的，但床上却空空如也，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
顿时我口干舌燥起来，明明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疑惑不解的将目光从床上移开，可下一秒，那缕鼾声又再次袭来，可是当我顺着声音看向床上时，鼾声又消失无踪。
“鬼遮眼？”
这个念头萌生，我急忙朝厨房走去。
那启悟很有可能就躺在床上，但我被钢笔中的怨灵遮了眼，导致没有办法看到那启悟。
用糯米泡水后，将糯米水涂抹在眼睛上，来到房间我定睛朝床上看去，让我失望的是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回事？”
这瞬间，我也搞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方先生……”
一缕虚弱的声音从身后袭来。
我心里一紧，心叹一声不好，刚才在我慌乱的时候竟然让怨灵钻了空子，对方要是攻击我，那我肯定会非常被动。
不敢墨迹，我本能扭头朝身后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虚弱无比的男人扶着门框虚弱无比的望着我。
看到男人模样的瞬间，我着实吃了一惊，这个男人正是我打开蔡梦涵公寓房门时看到的那个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