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不屑地撇撇嘴：“女人买胭脂，这有什么不妥吗？”
黄彦明瞟了一眼赵东来：“你别忘了，天池坊是什么人开的。”
“楼兰人！”赵东来眼睛忽然瞪大，微张着嘴巴有些不可置信，“但虎毒不食子，赵夫人，她……她会狠心拿自己的女儿当诱饵？”
“唯有最不可能的，才是最值得怀疑的，真的赵夫人或许不会，但假的就一定会，这正是我们之前不敢想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线索。”
黄彦明思索着，将胡须快要掐断了，眼中精光闪烁。
孙世勋蹙眉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有什么依据吗？”
黄彦明看向孙安说道，“三少爷有如此假设，一定是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东西吧？”
几人一起商量，孙安似乎也找到了一些线索，如同渗出云隙的一点微光，他沉吟说道：“说实话，那天晚上红楼四楼的灯亮着，那个黑衣人就是在那里，他正在换衣服……”
孙世勋怒道：“你之前怎么不说？”
孙安无奈道：“当时我以为可能是赵夫人的姘头什么的，怕你们反而不信，赵夫人可是诰命夫人，我哪里敢胡说？”
黄彦明言道：“你在怀疑那个黑衣人就是赵夫人？”
“这只是我的设想！”孙安也不敢断定，又不能说出赵夫人的真实实力，这个问题没办法向他们解释，只能假设提出来让黄彦明代为判断。
正是刚才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孙安心中的许多疑惑也迎刃而解，只有赵夫人那么高的武功，才能在大半夜潜入内城，轻车熟路地回到红楼。
这样整件事联系起来，很可能这家伙就是楼兰的奸细，针对孙家设下阴谋，陷害孙安，将孙玉阳从前线逼回来。
“对了，还有这个！”孙安忽然想起来昨晚黑衣人的暗器，将包好的毒针和飞镖拿出来放在桌上，“昨晚又有人想对我下手，被祖将军给吓走了。”
“好大的胆子！”孙世勋气得牙齿咬得嘎吱吱响，恨不得起身亲自动手，这也太不把孙家放在眼里了。
赵东来拿起飞镖看了一眼就扔到桌子上，又把毒针拿在手中，沉声道：“飞镖没什么特别的，倒是这针有毒，而且看起来十分霸道，等我去查查。”
孙安原本是想让赵寒夜去查线索，现在赵东来也能办，倒是方便了许多，谨慎起见，他还是取了一根留着，看看到时候两个人的结果是否一样。
“如果是那黑衣人假扮赵夫人，能在晚上自由出入皇城，说明此人是个高手，我们更不能打草惊蛇，要小心行事了。”
黄彦明果然够聪明，他没有系统，但很快就和孙安的想法差不多了，捻须说道：“我们需要先验证赵夫人的真假。”
孙世勋蹙眉道：“上次红楼出了事，赵府肯定会百般防范，不可轻易冒险进府，府中那些人也不能接触，只能从外面的人着手了。”
黄彦明想了半晌，才长叹一声：“据我所知，赵夫人所交往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偶尔进宫和皇后闲聊之外，再不会外出，这可就难了。”
孙安在一旁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能不能从大奶奶那里着手？”
“嫂子？”孙世勋一惊，眉头紧皱不说话。
和赵夫人走得最近的，也就是大夫人了，尤其赵雨灵出事之后，她在赵府的时间比在孙府还多，黄彦明显然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身为孙家的幕僚，不能出这种算计家主的主意，只能由孙安或者孙世勋自己提出来。
孙世勋凝神想了半天，才问黄彦明：“黄先生，如果让嫂子去试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者露出破绽？”
黄彦明答道：“即便是让大奶奶去试探，也不能让大奶奶知情，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孙安忽然想起来大奶奶前几天看他的事情，说道：“大奶奶说等我伤好之后要待我去赵府赔罪，这或许是个好机会，先生如果想到什么好办法，等安排好了我跟着大奶奶去看看。”
黄彦明缓缓点头：“好，容我仔细思量。”
孙安提出这个想法，也是想打消赵夫人的疑虑，自己中了毒针暗器，如果没有解药恐怕很难这么快就好，万一他怀疑到自己身上，看自己平安无事自然也就不会怀疑了。
忽然之间明暗之势有了转变，孙安觉得自己离真相似乎不远了，之前赵夫人是在暗处隐藏，现在露出破绽，她就在明处，自己反而在暗处，这件阴谋的关键线索之一就要在她身上去找了。
黄彦明又说道：“另外天池坊有楼兰人的奸细，这件事朝廷也早有怀疑，但一直找不到什么证据和线索，现在看来，赵夫人和赵雨灵都在天池坊买胭脂，这件事大有文章，也要早做调查。”
赵东来还在灯下观察着毒针，咕哝道：“胭脂是女人的事，要查你们自己去，我可不去。”
孙安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见到天池坊的坊主？”
孙世勋冷笑道：“天池坊是楼兰几个商家共同组织的，见那几个掌柜都难，更不要说见什么坊主了，这个人十分神秘，只听说他叫安立思，整个洛阳城却没几个人见过。”
黄彦明说道：“越神秘的人，才越危险！如果真要见这个人，除非遇到一件大事，天池坊的掌柜和这几个商会大掌柜都做不了主，才能让他现身。”
孙世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大手笔的生意，我们孙家可做不了。”
“或许我有办法了！”孙世勋一提醒，孙安忽然灵机一动，笑道，“这次斗鸡比赛，火凤原的人也在找我，它就是天池坊楼兰人建的斗鸡场。”
黄彦明点头道：“那就不妨一试。”
正事谈完，孙安对还在研究毒针的赵东来说道：“赵叔叔，我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明天记得教我练武，烈阳枪法我可是入门了。”
“这么快？”赵东来抬起头来，怀疑地看着孙安，笑道，“明早我倒要试试，你原来的底子还剩多少。”
孙安告辞三人回到房间，马上铺开一张纸，先写了几个斗鸡场的名字，开始凝神思考起来，他已经意识到，这才是穿越之后要做的第一件大事。
斗鸡比赛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但这背后可牵扯着很多东西，黄家、盛家乃至于楼兰人都在，还可能揪出对付孙家的幕后黑手，需要好好筹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