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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她也不敢抬头看姜晚。
国师居然把陛下给拒绝了。
她是不是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红袖忐忑不安了半晌。
那静默了半晌的女帝,终于淡淡地应了声“嗯”,便重新回了房间。
门被阖上。
红袖才松了口气。
-
夜,月色如水,星辰闪烁明明灭灭的光亮。
一道纤细身影,从月色之中掠过,进入了最为角落的房间。
空气中,是寺庙的淡淡烟香气息,夹杂着浅浅的檀香。
不算宽敞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与一些简单的摆饰。
干净整洁的床上,白色纱帐垂落。
朦朦胧胧映照着床上的人影。
姜晚站定在床边,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目的容与,脸色微冷。
他似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如画的眉峰紧紧蹙起,嘴里低语喃喃。
细听,隐约只有模糊的几个字眼。
“不、不可以……我不能这样……”
“我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
小反派有点奇怪啊。
她在容与床边坐下,刚想把他从梦魇中叫起来。
他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紧紧地,极其用力。
“别、别走……”
容与低哑的嗓音,在这幽静的夜响起。
他紧握着她的手,身子在颤。
姜晚抽回手的动作一顿,看着紧蹙着眉头的人,她深一口气,反握住了他的手。
她轻轻的抚着他的手背,与他十指相握。
片刻,那陷入梦魇的男人,才逐渐的平静下来。
紧蹙的眉峰也缓和了不少。
算了,看来他的确是挺累的。
等他睡醒再说。
姜晚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就这么坐在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
天依旧灰蒙蒙的黑。
容与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那张圣洁俊美的脸庞,覆上几丝震惊和愕然。
下一瞬,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抓住。
扭头一看。
便对上了一张明艳矜贵的脸庞。
那张脸,与梦中的脸重叠。
容与还有一瞬的怔神。
不知现在是现实,还是依旧身处梦境。
“醒了?”女帝淡淡开口,嗓音幽凉。
容与眼睫轻颤了下,反应过来,面色登时一变:“你、你怎么……”
他看着自己紧紧握着姜晚的那只手,立即收回手:“对、对不起,陛下。”
“梦到了什么?”姜晚捏了捏被他抓的有些麻的手,偏头看他。
容与视线,透过昏暗的烛光,看到女帝那白皙修长的手上,有着几个鲜红的手指印。
那是他……
容与眉眼微垂,语气愈发愧疚:“是容与冒犯了。”
姜晚没有说话,只是漫不经心的揉捏着手指。
容与也没有动,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许久,姜晚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容与,你在躲朕。”
“我、我没有。”容与目光有些飘忽,移开视线。
“你有。”姜晚强迫他看着自己,“为什么躲我?”
容与桃花般的唇微抿了下,摇头:“我真的没有。”
“你不说,那朕便与你在这里等你愿意说为止。”姜晚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唇瓣,微微勾起唇,“朕不允许你,躲着朕。”
容与往后躲了躲。
可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却依旧如烈火烧灼一般,点燃了他的唇。
姜晚收回手,拉着容与,坐在了床边。
一副要和他耗到天亮的姿态。
容与低下头,任由墨发垂落,遮掩他那张圣洁俊美的脸庞。
也不知维持了这个姿势多长时间。
低垂着头的国师,桃花唇瓣微动,吐出低而轻不可闻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再靠近我了。”
姜晚挑眉:“嗯?”
小反派终于肯开口了吗?
“我是凤凰帝国的国师,一生都将奉献给凤凰帝国。”容与语调逐渐提高,“不论陛下对我的种种,是玩弄还是真心,都请陛下不要再继续了。”
他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声音都有些轻颤。
他说完,深吸一口气,头低得更低。
久久,没有等来女帝的声音。
只有浅浅的呼吸,证明着她还在。
许久许久,姜晚定定的看着他:“你说的这些话,是认真的吗?”
容与呼吸一凝,缓缓点头:“是,陛下……已经让我造成困扰了。”
空气,仿佛冷凝了下来。
床边的女帝倏然站起身。
赤红如烈焰凤凰的袖袍,在他眼前掠过。
她已抬步朝着门外走。
“容与,我给你重新考虑的时间。”
她嗓音泠泠,幽凉如水:“如果再见时,你还是今日的想法,那么……我成全你。”
她是“我”自称,并非“朕”。
容与紧攥着的五指,又收紧了几分。
姜晚走得毫不犹豫。
房间里,再无半点声息。
容与用力的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可当他闭上眼睛时。
脑海里却总是不自觉浮现出女帝那张明艳矜贵的脸庞。
不……不能再想她了。
他……身为国师,根本没有嫁给妻主的资格。
她是女帝。
他便为她,守护凤凰帝国。
足矣。
-
翌日。
安国寺一早,陷入慌乱之中。
容与是被红袖的敲门声唤醒。
他睁开有些疲惫酸涩的眼睛,看向紧闭的房门,应了一声。
昨晚,自女帝离开后。
他便久久无法入睡。
直至早上,他才合了会眼。
还没深睡,便被红袖唤醒。
听到他的声音,红袖立即恭敬的问道:“国师,陛下她……可有在您的房间?”
容与微微怔了下:“没有。”
“糟了……”红袖语气顿时急切了不少,“陛下不见了!”
容与整理衣服的手突然一顿:“你、你说……陛下她,不在她的房里吗?”
“不仅是不在房里,整个安国寺,臣都找遍了!”红袖还以为女帝会在容与的房间,这才悄悄地过来询问。
容与脑海里,突然响起女帝昨晚说的那句话——
“如果再见时,你还是今日的想法,那么……我成全你。”
她的意思……不是今日再见时。
而是……
容与幽凉如墨曜石般的瞳孔一震,倏地从床上起身,扯过挂在一旁的衣衫穿戴好。
沿湾镇!
她……会不会去沿湾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