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袭象征着女帝身份的尊贵凤袍,一针一线勾出的金边凤凰,尊贵绮丽的令人不敢直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姜晚嗓音平静,却又透出几分凌厉。
她缓缓站起身。
祥瑞凤袍如展翅欲飞的凤凰,灼灼盛放。
那威严到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蔓延至整个朝堂。
“左丞相觉得,朕不该罚逍遥王?”她眉眼矜贵,字句淡然。
左丞相心头一紧:“臣不敢!”
女帝的目光,仿佛直直穿透了她的灵魂深处,将她的一切都看穿。
“你不敢,也不能敢。”姜晚勾起唇,无形之中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尊贵威严,“朕就是把逍遥王打死,你左丞相也不能有半分意见。”
“因为,朕是帝王。”
“你,是臣。”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眼,矜贵而凉薄。
那副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令人根本不敢生出任何逆反之心。
左丞相的头,低的更低,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地面。
姜晚眉眼轻抬,狭长媚眸泛着幽冷的流光:“听明白了吗?”
不轻不重的嗓音,在奢华端庄的朝堂上空漾开。
群臣心悸,连连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见下方群臣乖巧跪了一地,姜晚才重新坐回凤椅:“既然你们好奇朕惩罚逍遥王的原因,那么……朕就告诉你们。”
她勾唇,唤了一声:“红袖。”
女帝的贴身女官红袖很快带了两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童,步入了大殿。
群臣战战兢兢的看着两个男童,一时有些茫然。
一个个相互交换了视线,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到答案。
可所有人,连同女帝一党,都是满脸茫然。
紧而,就见红袖走到了最前方,朝姜晚行了个礼:“陛下,您吩咐臣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而后,红袖转身,面朝着跪了一地的群臣:“昨日陛下缺席早朝,的确是因为身体不适,而这身体不适的根本原因是……”
“逍遥王在凰啼宫的熏香动了手脚,企图毒害陛下。”
红袖的话,顿时令群臣一阵哗然。
“这怎么可能?逍遥王对陛下一贯敬重有加,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左丞相的脸色变得苍白。
红袖面色不变,不卑不亢继续道:“臣按照陛下的吩咐,将熏香送入太医院检查,得出了结果。”
“那熏香,是极强的烈药,若不能及时解药性,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损害,甚至……危及性命。”
群臣顿时面面相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通过调查,臣发现这熏香出自逍遥王府。”红袖伸手,示意众人看向身边的两个药童,“这是给逍遥王送过药的药童,来自药王谷,他们可以作证。”
药王谷?!
那个传闻拥有能将人起死回生医术的药王谷?
逍遥王什么时候和药王谷的人认识了?
药童用力磕头求饶:“女皇陛下饶命,奴才们不知道逍遥王向我们拿药是为了毒害您啊!奴才们以为……以为那是逍遥王自己用的,因为她之前……也和奴才们拿过两次。”
这话,也间接证实了红袖的话——女帝凰啼宫内的熏香,的确和逍遥王凤霁月有关!
霎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左丞相偏头看着那两个药童,伏在地上的双手不自觉蜷紧:“这、这或许……或许是有人想挑拨陛下与逍遥王之间的感情,才会买通这两个药童……”
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
心底,暗暗将凤霁月和艳姬给骂了一通。
艳姬是林家这一辈子最优秀的男子。
她费了不少心思,才将艳姬培养得如此魅惑勾人。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艳姬送入宫中,为林家巩固地位。
可,艳姬却暗中告诉他逍遥王只是扮猪吃老虎,实则优秀聪慧。
若能与之打好关系,即便逍遥王没有造反那方面的心思。
就单单女帝对逍遥王的宠爱。
都值得林家去交好。
没想到……
她才站队逍遥王没多久。
逍遥王就失宠了?
“臣在逍遥王府搜到了同样的熏香,也已经交由太医院检查。”红袖不卑不亢的看向左丞相。
左丞相的身子一僵,几乎瘫软在地上。
从红袖出来,便一直静默不语的姜晚,此时语意幽凉的开口:“现在你们说说,朕该不该罚逍遥王?”
朝堂上,一片诡异的静默后。
群臣纷纷应和:“该!必须该!”
谁也不知道逍遥王在女帝的寝宫,下那种烈药的目的。
若真是想毒害女帝……
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只是罚几十杖刑,已经算是便宜逍遥王了。
“那么,朕觉得……左丞相年纪大了,是时候该退离朝堂,颐养身心了。”姜晚目光直视向左丞相,“你说,对吗?”
瘫在地上的左丞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陛下还问她对吗?
她能说不对吗?
她听到群臣们刚刚议论起逍遥王下药的目的,忽然眼前一亮:“据红袖姑娘所言,那烈药若没及时解除药性,便会损害身心,那、那陛下可是和臣的儿子艳姬……”
艳姬入宫以来,一直还未侍寝册封。
这会儿,可不正是一个机会?
陛下后宫只有艳姬一人。
昨晚的情况,那也就只有艳姬了……
这般想着,左丞相眼底重新浮现出了笑意。
“对了。”
姜晚似是想到什么,眉眼慵懒懒的斜睨左丞相一眼:“艳姬昨晚欲行刺朕,现已被朕囚禁侍君宫,待朕调查清楚,再决定是放,还是……杀、”
最后一个字,她是看着左丞相说的。
字句清晰,矜贵威严的令人不容抗拒。
左丞相的身体,顿时冰凉:“这、这怎么可能……”
艳姬行刺陛下?
还是昨晚?
左丞相无法相信的抬起头,看向姜晚。
可,心底陡然一震。
昨晚?
刚巧就是逍遥王对陛下寝宫熏香动手脚的时候?
她又想起艳姬与逍遥王近段时间,总是黏糊在一起,顿时脸色大变。
其他群臣自然也听明白了姜晚话中的深意,一个个看向左丞相的眼神,都多了探究的意味。
姜晚静等着群臣们对着左丞相小声的指指点点一阵后,才抬起纤长的眼睫,笑意慵懒的看着群臣,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袖摆处金丝绣线的凤凰:“艳姬一囚禁,朕的后宫便再度空荡了下来。”
群臣闻言,顿时面露喜色:“陛下是终于愿意为后宫添新人了吗?”
“陛下,可是要进行选秀,选一批入宫的新人?”
那些企图将儿子送入宫的臣子纷纷激动的,就差直接把儿子叫到朝堂上,塞给女帝。
但,姜晚只是缓缓地将手搭在面前的白玉案几上,唇角勾起一丝明艳矜贵的笑,字句清冽的吐出两个字——
“并不。”
不是为后宫添新人?
不是准备选秀?
那陛下提后宫做什么?
姜晚指尖轻轻的在案几上敲了敲,烈焰如火的凤袍,映衬的那只纤长的小手,愈发的白皙莹亮:“朕只是想告诉你们,朕已心有所属。”
在女帝把艳姬囚禁之前,她们倒是会认定,女帝心里的那人……不就是艳姬吗?
可现在,她们完全看不透女帝的想法。
姜晚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群臣们,狭长的媚眸挑起一丝戏谑的笑意:“若你们希望朕能扩展后宫的话,便先去说服朕心里的那人,愿入朕的后宫吧。”
那嗓音,幽凉婉转,又噙着几分恶劣的笑意。
说罢,那墨发红袍的女帝起身,准备离开。
群臣面面相觑,看着女帝那高贵优美的背影,急切的问道:“臣等斗胆,请问陛下心中那人……是谁?”
女帝脚步微顿,微微侧眸,红唇微弯,道:“……国师。”
嗓音依旧幽凉慵懒。
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如同惊雷在众人心里炸开。
国师?
陛下居然看上的人是那个……圣洁高贵,不可亵渎的神明使者,容与国师?
陛下要么就是各种借口花式拒绝她们的催婚。
一旦不拒绝,就一鸣惊人!
但,尊贵的女帝似是并不觉得她口中所说的人,有多么的过分。
反而微微歪了下头,笑靥愈发的明艳戏谑:“想必……你们很想知道,朕是如何抵抗那熏香的药效,诸位倒是可以去国师宫问问国师。”
那药,唯有男子才可解。
难不成,是国师?
姜晚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究竟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扔下这句话后,她便愉悦的转身,踏出了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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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离开朝堂,系统的嗷嗷叫声便传入了她的耳里:“宿主,你的隐藏任务该你自己去做!你让那些人帮你去攻略小反派,这是作弊!“
姜晚挑了挑眉:“能有效果就行了,何必管过程?”
这个小世界的小反派和其他小世界不同。
想要接近他,阻止他黑化,难上加难。
倒不如让朝堂上的那群狗东西挨个去说服容与。
一个不行,那就两个。
两个不行,那就无数个。
说的人越多。
心也就会跟着动摇。
届时再接近容与。
他的心里早已在无数臣子们的说服下,潜意识接受她的存在。
有简单方便的办法,为什么不用?
为什么就非得折磨自己,去六根清净的小反派面前刷存在感,还招人烦?
系统:“……”宿主说的好有道理,它居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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