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肉眼可见的气色变好了。
这可是曾经被医院宣判了死刑的人啊!
这个消息时瞒不住的。
一时间,到江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来访者无一例外地,都事象征性地关怀了江老爷子几句,就开始打听起许星言了。
古医门的人啊,疑难杂症的克星。
结交一下,有病治病,没病防身啊。
江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理人。
江家有江昱川坐镇,许星言不露脸,江老爷子不吭声,众人兴冲冲来,垂头丧气地回。
不知道是谁,提起了许国栋。
这名字,在许家企业垮了以后,圈子里就没有许家的消息了。如今再被人提起,还是忍不住唏嘘一番。
随着许家企业垮台,吞并了许家企业的宇航科技背后的真正资本也露出水面。
江南的林家。
如果说北方商圈以江家为首,那么南方商圈就是林家为首。
南林,北江。
许多人认为这是林家要拓展商业版图的信号,只是,等了半天,始终没有等来下一步动作。
林家明说了,无意北上,只是个人恩怨。
众人才想起来,许国栋祖籍南方。
许国栋终究是许星言的父亲,许星言不可能不见。
只是,江昱川在旁,饶是以前的许国栋也不敢对许星言颐指气使,更别说如今自己落魄了。
许国栋看着大半年没有见过面的大女儿,百感交集。
这个大女儿,和他是真不亲。和江家关系这么好,不仅一句话没帮他说,连问一下他的处境都没有。
“你……”许国栋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古医门神秘,收徒严苛,大女儿是古医门的人,联想到自己去年这个时候在那个荒僻的小镇上遇到川爷,许国栋不是没脑子的人,自然也猜到那位神医就是自己的前丈母娘了。
想起自己曾经拥有一位神医丈母娘而没有好好珍惜,许国栋就恨不得捶胸顿足。
要说后悔,倒也谈不上。
他与先头那位妻子……
如果再来一次,他对黎曼的所作所为还是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我很好。”许星言道。
许国栋看着许星言,无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现在很好。
“我是想说……”
许星言打断他,挑眉:“你有资格说什么?”
一语致死。
江昱川偏还要来凑热闹:“许总还有什么想说的?”
许国栋起身,站了片刻,又坐下。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许星言,我终究是你父亲,你能不能帮帮我?”
既然有人给了他见许星言的机会,他就想要抓住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只是一个学生,怎么帮你?”
许星言的话让许国栋觉得这事有戏,语气都激动了起来,语无伦次道:“川爷,你求川爷,求江家。你外婆对江家有恩,江家对你那么好,你开口,他们一定会帮我的。你帮我求求他们,你帮我求求他们!”
“凭你放任黎曼害了我妈?凭你从小遗弃我?”许星言很好奇,这人的自信哪里来?
她怎么知道……黎曼害了她妈妈?
许国栋瞳孔放大,震惊,害怕。
他手中的筹码在逐渐消失。
许星言:“黎曼说的。”
“她那是骗你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许国栋疯一样否认。
“哦。”许星言道,“但是,我信了。”
“许星言,你救救我——”
“医者,治病,不救命!”许星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国栋,“你该感激,我读书多,懂法。不然,你——”一声冷笑,“身首异处。”
许星言上楼。
江昱川让管家送。
上楼,敲门,房间里没有人。
江昱川在露台上找到了许星言。
少女纤弱的身子笔直地站在栏杆处,风吹过,裙子鼓了起来,让江昱川想起小山村里那个脸颊鼓鼓的狠狠干饭的小河豚。
那时候的许星言是真的开心。
这一刻,却是一身孑然。
江昱川走过去,站在她身旁,背靠栏杆。
“看什么呢?”
许星言:“看风景。”
“好看吗?”
许星言:“还行。”
“难过吗?”
许星言:“有一点。”
“怎么才能开心起来呢?”
许星言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道:“你别说话,让我去找一下浩瀚的星空。”
耳边,只有细微的风声。
她看到了,星星在眨眼,银行在闪烁。
心上不知什么时候纠缠出来的结,就那么散开了。
睁开眼,风声仍在耳边。
抬头看看蓝天,许星言道:“老黄历上说,今日大凶。”
江昱川:“所以呢?”
许星言:“所以,刚才有点不开心。”
“现在呢?”
“哥哥,我想读清大的天文系。”
这是第一次,许星言与江昱川说起大学。
“这么爱学习了?”江昱川调侃的语气。
“我只是喜欢星星。”
“喜欢,那就去做吧。”江昱川笑,“小祖宗的成绩,学校还不是随便挑?”
许星言觉得有道理,点点头:“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
“炫耀你要去读最好的大学了吗?”音调扬起。
每次只要听到江昱川这样说话,许星言就知道这人又要逗自己了。
好在,她听说了也就免疫了。不像最初听到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什么蠢蠢欲动。
“哥哥,你读过大学吗?”
江昱川作势要打:“这么看不起哥哥吗?”
许星言笑嘻嘻地往旁边躲:“总觉得你很羡慕的样子。”
“羡慕什么?”
“羡慕我有大学可以念啊。”
“小骗子,哥哥也是读过大学的。”
“我不是小祖宗吗?”
“现在是小骗子了。”
“哥哥啊,”许星言道,“你上大学谈恋爱了吗?”
江昱川反问:“你上大学到底是因为喜欢星星,还是想谈恋爱?”
“都有。”许星言老实得很,“听你念叨了那么久不要早恋,我好不容易等到18岁成年了,我得去试试你总是阻止我做的那件事。”
得,一口巨大的锅迎面而来,哐啷就盖在了他头上。
江昱川:“什么时候满的18岁?”
“今天啊。”许星言答得很随意。
“今天是你生日啊。”确实没有留意过小祖宗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许星言:“是啊。18年后的今天,老黄历上还是写大凶。”
“小孩子不要那么迷信。”江昱川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怎么办?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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