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这件事,在别人眼里,是天大的事。
到了许星言这儿,好像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因为提前来熟悉过考场环境,许星言进了考场,如鱼得水。
送考的除了江昱川,还有隔壁王大爷。
王大爷:“你说她为什么不去华大的数学系?”
聂老几次伸出了橄榄枝,但都被许星言拒绝了。聂老给王大爷打电话的时候告状:“师兄,你徒弟哪里是拒绝我的橄榄枝,她是徒手拔起了我的橄榄树啊!”
王大爷义正言辞地说:“什么我徒弟,我没有徒弟,那就是个邻居。”
嘴上这么说,王大爷还是觉得许星言适合数学系。
江昱川想了想许星言讲天上那些星星的模样,道:“她有更想做的事。”
王大爷嘟囔:“数学多好啊,做什么事都离不开数学。”
江昱川:“锯木头更精准?”
王大爷不想理这个人了。
等到考生全部进场,校门关闭,送考的家长陆陆续续就回去了。
小地方,没有大城市那些讲究。
家长们都忙着谋生呢,确实没时间也没精力搞这些仪式感。
最后,门口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江昱川和王大爷。
江昱川是没准备回去的,他在那家很糟糕但是又是唯一的小旅馆定了房,已经提前和许星言说好了,从考场出来就直接来小旅馆找他。
王大爷厚着脸皮跟了过去。
“喂,小伙子,你是小丫头父亲那边的亲戚?”
王大爷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拉拉家常挺好。
“不是。”
“那小丫头一口一个哥哥喊你?”
“嗯。”
“没见那个小没良心的和哪个亲戚关系亲近啊,要么就是她外婆的亲戚了。是吧?”
“算是吧。”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能不能多说几个字?”
这次谈话以江昱川的惜字如金告一段落。
王大爷觉得自己还是回家歇会儿吧,现在的年轻人啊,不敬老。
期间,江老太太和江老爷轮流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再次交代江昱川要好好照顾许星言。
中午放学的时候,江昱川去校门口接许星言,倒是没有问考得怎么样,只问想吃什么。
结果,许星言吃上了小旅馆老板特意准备的高考大餐,江昱川捧着一碗方便面食不下咽。
“也是受过神医恩惠的人?”江昱川猜测。
吃完饭,距离下午开考还有一段时间,江昱川让许星言去房间休息一会儿,许星言拉着江昱川闲聊。
小旅馆老板又来房间送了一次水果。
许星言:“为什么不能是受过我恩惠的人?”
“哦?”
江昱川表示愿闻其详。
“有一年,他儿子被人拐走了,我给找回来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他伞掉了,我捡起来还给了他。
想到这人下午还要考试,江昱川也没多问,倒是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等许星言又去考试了,江昱川去找小旅店的老板,问了这件事。
这个脾气暴躁的老板,说起这件事,泪水涟涟。
“那会儿小丫头才小小的一点儿呀,那么高的围墙跳下来,腿摔伤了……“
所以,小祖宗说的摔伤了腿,是见义勇为摔的?
小旅馆老板继续讲:“我就想着,这腿伤了可不得影响学习嘛,我就和小丫头说上学的事情不要担心,以后我会送她上学接她放学的,没想到,摔疼了都忍着没哭的小丫头,哇一下就哭了,口口声声说我恩将仇报……”
江昱川抿唇,浅笑。
上次他听小祖宗卖惨,就觉得那个拄着拐杖顽强求学的人物形象不匹配她,果然是个小骗子,没说实话。
倒是老板口中这个不爱上学的小朋友,毋庸置疑,就是小祖宗了。
“小丫头长大了,知道好好学习了,居然回来高考了。”老板很感慨。
孩子嘛,长长就懂事了。
你看,当年那个宁死不上学的孩子都认认真真参加高考了呢。
说起来,江昱川也很好奇:这么一个不爱学习的人,为什么会想好好学习,甚至要去做高考状元?
大抵是沾了许星言的光,老板抓了一把花生给江昱川,示意他尝尝。
“她的腿,伤哪儿了?”
“小丫头应该有些身手,那么高的墙,带着我儿子跳下来,光护着我儿子了,自己扭到了。”
现在想想,老板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那么高的墙,那小丫头也是艺高人胆大,直接就跳了。
“我想,她仗着那么点扭伤,最起码赖了一个月没去上学吧?”
老板摇摇头,“她一个学期没去。”
江昱川失笑。
对,小祖宗就是这样不爱学习的人,人设稳得很!
许星言考完出来的时候在校门口没见到江昱川,还挺纳闷:人呢?
到了小旅馆,看到江昱川正剥着花生与老板闲聊,着实有些惊到了。
夏日长,傍晚时分,天光依然大亮。
光,穿过窗棱子,在江昱川身畔碎了一地。
两人都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许星言,停了交流。
“考完了?”江昱川问。
许星言挑眉:不然呢?
“老板,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和你聊天。”江昱川与老板道别。
“好咧,明天咱们接着往下说。”老板兴高采烈地挥手。
中午还互不待见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聊出共同话题了?
“哥哥,你们聊什么了?老板居然还分花生给你吃。他可抠可抠的一个人啊!”许星言是真的好奇。
江昱川:“哦,说你坏话。”
心里有了猜测,许星言眼睛瞪大,正襟危坐,嘴还是很硬气的:“哥哥,我一个见义勇为的小英雄,你们还说我坏话,这可不合适啊。”
江昱川眼睛的余光瞥了瞥副驾驶上的小英雄。
“拄着拐杖顽强求学?”
“……”小英雄缩了缩。
“下大雨,拐杖有点滑?”
“……”继续往下缩。
“没人背你上学?”
“……”缩成了一只鹌鹑。
过了一会儿,许鹌鹑抬起头,问:“哥哥,你生气了?”
江昱川不说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哎呀,哥哥。”许鹌鹑开始撒娇,“我就是适当运用了夸张的艺术表现手法,凸显我这个小女孩是多么的可怜无助……”
“那墙有多高?”
猝不及防的问题。
“四米多吧,也不是很高。”
下意识的回答。
嘎吱——
汽车停了。
江昱川看着许星言,脸上神色不明,看不出喜怒。
“哥哥,我们就这样停在路当中不好吧?”
“那回家再打你一顿?”
这……他们讲的不是同一个问题啊!
“哥哥,我高考。”
“不打手。”
所以,是要打断她的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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