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目我也会出啊，我来个100位数，让你开18次方？这不是扯淡吗？”
“就是啊，离谱！”
“这算出来有什么用？”
“再说现在都是计算机演算，干嘛浪费人脑？”
“......”
听到“课程没用”的这些话，孙维脸色沉肃。
“你们以为计算机就能解决一切吗？”
“忘了我们国家的‘双弹’是怎么制造出来的了？”
“那都是先辈们给我们做的榜样！”
“记住你们是数理学院的学生！”
“这样的精算，在飞机，尤其是大飞机，卫星领域，每天都会遇到！”
台下立刻安静下来，咬了咬牙，准备入手这道题目。
坐在前排的陈勉无暇抱怨，他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草稿纸写了有半张了。
他用力地掐着自己的下巴，很想找到突破口！
但是不行。
太复杂了。
越计算脑子越糊！
只能确定整数部分。
孙维：“有没有同学有想法的，站起来给大家说说？”
陈勉无奈摇头，低声啧嘴。
没见过这么变态的计算。
突然，他抬起头，嘴角歪斜着扬起。
举手起身道：“老师，江风刚刚拿了花罗数学奖，他肯定有想法。”
说完，他回头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江风。
’让你高高在上，让你嚣张跋扈，让你骑在我头上！’
我就不信这题你能会！
同学们齐齐转头向后看，心都提了起来！
这是甩雷啊！
要是江风不会，面子可就丢大了！
那不就说明，你得了奖的，和我们这些平常人无差吗？
孙维也看出了陈勉的心思，心里不禁感概：着小子嫉妒心太重啊，太阴险！
但是这样的场面，让他没办法回绝，得给同学们一个交代。
无巧不巧的，江风今天恰好在班上。
“这......”
“咳咳，叫一下江风......”
所有人都看向最后一排，期待着学霸的“复苏”......
旁边的同学过来轻轻推了一下，江风莫名地抬起头。
“怎么了？”
孙维清了清嗓子，“江风啊，对荧幕上的这道精算题......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江风看了看荧幕，摇头道：“没想法。”
孙维：“......”
同学们：“......”
就这么干脆？
花罗数学奖得主，也可以说不会的吗？
陈勉脸上的表情骄横起来。
现在，荧幕上的题目已经不重要了！
他要给自己扳回脸面！
他再次站起来，理直气壮道：“老师，江风被批准可以在学院里为所欲为，理由是所有的课程他都已经会了。”
“但是很显然，这道题目他根本做不了。”
“所以我希望老师们收回他的特权，一视同仁！”
孙维抿了抿嘴，陈勉说的是有道理的。
他缓缓开口道：“江风，如果你连这条题目都没有想法的话，其他的老师我不管，我的课，你必须来上。”
陈勉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优越感。
江风轻叹一口气，“老师，这种题目既不费脑子，又不费手，哪里来的想法？”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粗鄙”的开方计算，在他的脑海中掀不起任何波澜。
甚至让人感到无聊。
他记得自己不是这种“楞头的怪物”啊。
难道是......要不说咱系统是个实在系统呢。
“卧——槽！”
同学们齐齐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叹！
原来江风的“没想法”是这么个“没想法”！
可......
这题目不用过脑子？
还不用动手打草稿？
怎么可能？！
那要怎么算？！！
想到这里，他们的同时愣愣地吐出两个字：“口算......”
陈勉心跳加快，两眼失神。
慌乱地默默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就算有方法，有思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算出来啊！
孙维提了提眼镜，来了神色。
“听你这么说，你会喽？”
江风：“结果是1376.37945......哎哟，保留到两位小数应该就可以给分了啊？”
全班：“！！！！”
教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惊到说不出话来！
保留到两位小数就能给分了......他还挺无奈！
太乏味了是吗......
孙维愕然。
他私下计算了下，也就保留到三位小数，再往后算，工作量指数型增长！
要保留到第四位，没有个一天时间，他根本完成不了！
而江风估算到了第五位，才用了......两分钟？
不，一分钟！前一分钟还趴在桌子上呢！
而且如果不是看到括号内的得分提示，怕是还能往后说！
根本停不下来！
脑子转的比嘴快吗......恐怖如斯啊！
陈勉怯弱地向后看去。
仿佛听到江风说：我就高高在上，我就嚣张跋扈，我就骑在我头上......
‘您请便！您有这个实力！’
孙维咽下一口唾沫，郑重道：“江风同学给出的，是正确答案！”
“神了。”
“牛叉啊。”
“这题目我只能一下一下验算，少说一上午。”
同学们呼出一口气，神色缓和。
江风能做出答案，那不存在错误一说。
可怜的陈勉，被这巴掌打得“嗡嗡”的吧？
所以说，不论你多会装逼，都不要在江风面前装逼！
江风专治各种不服！
陈勉默默地低下了头，将草稿纸捏成团塞进裤带......
他后悔了，他不该质疑江风的。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心眼小了！
孙维凝了凝神，提了口气继续说道：“同学们也不要太大惊小怪了，刚才这题，不过是入门，保留两位小数还是不难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大家都能理解的。”
所有人摇头：我觉得我不行......
“现在，才是重头戏！”孙维重声道。
有了刚才那一题的经验，同学们全都深呼吸了一口，做好了心理准备。
咱们毕竟也是清华的学子，不该被题目吓到。
“咔嗒”，清脆的一声，荧幕再次跳向下一页。
“......”
“......”
所有人表情停滞，瞳孔收缩！
要不是做好了些准备，可能要及时上医院的都有！
这他吗的题目，太吓人了！
“6次根号下，676......乘721......等于____。”
“这是给人做的？”
“数学系就是干这个的？”
“十位数乘九位数，还开根号，还开6次方！还他吗带小数点！”
“早知道我不选这个专业了啊！”
“别说了，我他吗的才惨，我明明报了化工，被调剂过来了！”
“但是至少孙老师有一点没说错......这样的计算，计算机都不一定能整出来！”
“哪个人脑要是做出来了，那里面得装了多少cpu，多少芯片，多少内存条！”
“嘶——”
所有人根本没想着做这条题目了。
因为这题目，根本就不给人想的机会！
孙维惬意地笑笑，“这就怕了？”
“寻找技巧嘛。”
“零数化整，大数拆小。”
所有人仍然摇摇头，别讲大道理，我们不配就是了。
陈勉的手已经软了，拿不动笔。
他本想在草稿纸上先划划，哪怕是把题目抄下来也行。
但是转念一想，何必呢？都是些无用功啊！
他回头望了望江风，心中不禁暗恨：吗的，刚才要是这条题目就好了！
就算刚才的题目再难，也不及眼前的这道分毫！
但即使有这想法，他也没勇气再站起来了，万一江风这题也会呢......
那就直接裂开了啊！
孙维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排。
“江风，这条你有没有......额，有没有兴趣？”
不能问想法，江风可能对这道题目也没想法......
江风眯眼，“额......这题目和刚才那道有什么区别吗......”
“！！！”
所有人浑身一颤！
‘难道没有区别吗？’
‘还是说，刚才那道对你来说是1加1，这道是2加2？？’
‘无敌我风哥，你的大脑竟然已经开发到这样的程度了？’
‘比我们超前了一个世纪啊！’
孙维紧皱眉头，心跳猛地加快，“你这道题目也能口算？”
江风一脸平静，“576.6761到576.6923之间，只保留一位小数的话......”
孙维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
他服了，彻底服了！
合着在江风的脑海里，这计算过程还不如四舍五入的过程复杂......
参考答案是576.7......所以他有资格评论江风的答案吗？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江风，“你真觉得简单？”
江风：“？？？”
“我能口算出来的题目......大家应该都觉得简单吧？”
“大家”：“？？？？？？”
风哥别这样，你不懂我们的。
有你百分之一的实力，我们也不至于卑微成这样啊！
陈勉安抚着自己。
好在没站起来跟江风作对！
在江风这个巨人的面前，他不过是一只蚂蚁！
事实如此，不得不服啊！
江风站起身，“老师，我困了，回宿舍去睡一觉，没问题吧？”
昨天三个教授拉着自己通宵，这玩意谁顶得住。
以至于想来听一听刚开的课，竟然没撑住，睡着了。
现在一看，听不听课......差别也不大。
“没，没问题......”
孙维连忙点头，亲自走过去把教室门打开。
“嘶———”
同学们倒吸一口凉气，无不透来羡慕的眼神。
’我也想拥有给学霸开门的机会！’
没错，他们已经不是在羡慕江风了。
江风是一尊大佛，他们羡慕的，是烧香的人！
陈勉两腿夹紧，弱弱地举起手，“老，老师，我想去一趟厕所......”
“你给我坐下！”
“怎么就你事多呢！”
陈勉：“......”
我这回是真急啊！
孙维也没心情接着上课了，江风的口算，让他折服。
他现在要做的，是把课件上这道题目自己做一遍！
看详细答案是否真的和江风所说的一样！
“剩下的时间，上自习。”
他顺手把荧幕调到上一页，“难题你们就先不要看了，把这道先做做好，搞明白。”
“陈勉，你把正确的解析过程写出来给我看了，就能去上厕所了。”
陈勉：“............”
您直说让我等下课得了！
眼下也只能怪自己......惹谁不好，非得惹江风！
孙维拿出两张a4的草稿纸，开始埋头解析。
要做到答案上的576.7并不难，但是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就比较麻烦了！
二十分钟后，他得到了一个答案，576.66到576.71之间。
范围没有江风的结果精确。
但是他更加想不通的是，江风是如何再精确下去的。
有没有可能错了？
至少没人能证明啊。
他实在是做不下去了，决定停手。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他站起来走到陈勉面前，皱着眉头道：“你还没做出来？”
陈勉：“......”
题目没做出来，尿好像已经出来几滴了！
......
孙维快步冲到邢教授的办公室。
邢有成教授，也是数理学院的大佬，和谭教授平级。
只是两个人专攻的领域有所不同。
谭高健主要研究数学理论，邢有成主要就针对计算做研究。
他的办公室柜子上，已经放满了奖牌奖杯，成绩斐然。
他看着急冲冲的孙维，一脸不解，“怎么了，维子？”
“邢教授，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孙维激动开口道。
邢有成：“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不得了？”
“那个江风您知道的吧？”
“知道啊，得了花罗数学奖，我上次还和他一起拍照的啊。”
“怎么了，这事儿你才知道？”
孙维摇摇头，“不是不是。”
他顺手将手里的题目递过来，“您看看这道题目。”
“嗯，这题目不是我出的吗？”
邢有成嘴角勾起微笑，满脸的轻松之态。
“怎么样，难度还可以吧？”
“是难，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做不出来。”
“那是，这题对于他们来说......”
“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孙维忙吞下一口气说道，“江风居然说这题目简单！没有难度！甚至勾不起他的兴趣！”
刑有成皱眉一愣，重新仔细看了一眼题目，又抬头看向孙维，不禁淡笑一声，“这话也就你这个愣子信，江风这是开玩笑呢。”
“开玩笑？”
孙维正经地问道：“邢教授，这道题目，你给的答案是576.7是吧？”
邢有成的脸色沉下来，“是啊，怎么了，你质疑我？”
“不是不是，我可不敢，咱们这儿纯属学术交流。”
他继续说道：“还能往下精确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刑有成眉头越发皱起。
孙维提起一口气，他实在是太激动了，这才果断地说道：“江风的答案，是576.6761到576.6923之间！”
“什么！”
听到这略显冗长的数字，邢有成满脸震惊，“他精确到了小数点后4位？！”
“是的，他口算，算到了小数点第四位！”
“！！”
“口算！”
强如邢有成，此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道题目，他只算到了576.66到576.70之间。
再精确下去，怕是两天时间都搞不定。
所以，题目要求只需要保留一位小数就行。
现在江风居然通过口算，得到了比他向后精确两位答案？！
他抬起头，问孙维道：“你的答案是多少？”
“576.66到576.71。”
“嗯，和我做的差不多。”
他抿着嘴点点头，这才是正常的解析方向得到的答案。
“教授，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我们给他验算一下，看他的结果到底准不准确。”
两个人的观点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这多精确0.01，就是一个进步。
中间需要的计算量，会增大一倍。
孙维：“我们把十位数和九位数分开算，然后再开6次方乘起来，还是怎么说？”
邢有成摇摇手，“不了，这道题我算过一遍，差点把我算出阴影来。”
“再往后面算，晚饭就来不及吃了。”
“那怎么办？”孙维很焦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毕竟是花罗数学奖得主的水平，谁都想见识一下。
邢有成走到电脑跟前，转头笑着说道：“咱们得作用工具，与时俱进。”
“这......”
孙维本想说，想体会一下江风的计算思维，人算验算......但是想想他们似乎不配......
邢有成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照，将算式打在了电脑上。
点击“开始运算”。
两个人都把头贴着屏幕，难掩激动地等待着答案。
孙维：“教授，你这电脑是不是坏了？”
邢有成：“......”
“学校发的新的......”
“那怎么不出结果啊？”
“等等，好歹也这么长的式子呢，让电脑消化消化。”
孙维：“......”
三秒钟后，电脑屏幕卡得跳了一下，出来一排长长的数字。
“教授，这不对吧？”
邢有成：“再等一下，他还没开6次方。”
孙维：“............”
吗的，怎么根老年机似的！
邢有成抬起手，给电脑的主机来了两下。
“哎，哎！跳出来了，跳出来了！”
孙维满脸兴奋，读出屏幕上的数字：“576.686436......”
“卧槽！”
他再次看了看江风给出的答案！
正确的范围！
邢有成：“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他现在的表现，竟然和刚才冲进来的孙维一模一样！
孙维：“教授，这个江风也太强了吧！”
“好像数学的各个领域都有很深的造诣啊！”
“不止不止，”邢有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我之前和几个老师吃饭，他们说江风的物理，也非同常人！”
孙维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即使江风不在这里，即使只是听到他的名字！
好像有巨额的压力笼罩在周围！
这样的奇才，他不得奖，谁敢得奖？
他没有特权，那特权这个词为何要诞生？
邢有成转过头，“你去把江风叫过来，让我再仔细考考他，我今天非要摸出他的底来不可。”
孙维挠挠头，有些难做，“教授，江风说他回去睡觉了，没在上课。”
“那你就跑到他宿舍去！”
“这......行吧。”
他也想看看江风的真正水平，只能许愿江风刚好睡醒起来了。
骑着小电驴，五分钟就来到了江风的宿舍。
他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非常不凑巧，江风睡着了，还打着呼呢。
“啧！”
他靠近江风，本想直接把江风叫醒，但是手到跟前，就没了勇气！
这可是16岁的天才少年。
这可是新一届的花罗数学奖得主。
这可是教授主任都钦点的学生。
直接推醒他，是不是过于鲁莽了？
是不是不够尊重他？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给江风盖上了被子。
这时，宿舍门“砰”一下被推开了！
“检查宿舍。”
数理学院“信息与计算科学”系的大二学生们，过来检查宿舍卫生了。
一进门他们一愣，“孙老师？”
孙维也教他们班，自然是认识的。
他赶紧跑过去，有些发怒道：“大白天的，检查什么卫生！”
同学们表示无奈，“老师，规定的时间就是白天查......”
“不用查了，”他满脸严肃道，“江风学长的宿舍，以后都不需要......不准查！”
大二学生：“......”
几个人面色苦恼，都知道江风是跳级过来的。
你让我们20岁的，叫一个16岁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