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团参观完了工厂,到了会议室,商讨投资事宜。
乔悦然和苏嘉盈各坐在会议室的一侧,翻译他们的话。
虽然南沥远英语不错,但还有震越工厂的其他高层,所以,南沥远说的是中文,由乔悦然来翻译成英文。
他这次话没有像上次那样说得很长,而是很短,说完了一句看向乔悦然,乔悦然则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好像他们两个之间配合也很默契,乔悦然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那么究竟他上次是故意的呢,还是这次是故意的?
还是两次都是故意的?
乔悦然走了一下神!
开完会,南沥远站起身来,送美国代表团的人离开。
美国人对这个项目很有兴趣,对着南沥远说,“南,我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一周后给你和沈厂长答复。”
南沥远的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可以!”边和他们握手告别。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美国代表团的人终于走了。
乔悦然的背靠在后面的椅背上,头揉着太阳穴,实在太累,她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南沥远歪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不忍心,可是随即想到了什么,冷冷地笑了一下——她今天早晨已经把手链还给他了。
“悦然,要不要回酒店?”苏嘉盈声音很小,乔悦然今天下午的翻译任务比苏嘉盈要重很多,因为苏嘉盈是新人,所以乔悦然翻译了会议的大部分内容,包括南沥远说的所有的话。
“南总,麻烦你能派车把我们送回酒店吗?”苏嘉盈知道乔悦然痛经,再加上今天下午翻译了这么多的内容,肯定累瘫了。
“不用了,我们走回去吧!”乔悦然赶紧抬起头来,对着苏嘉盈说道,眼睛的余光却看向南沥远,他正在盯着她看。
南沥远没有说话。
乔悦然站了起来,却有一些低血压,差点晕倒,苏嘉盈还站在旁边的椅子旁,伸出手来要扶住乔悦然,却没来及。
乔悦然的手捂了一下头,下一步,却倒在南沥远的怀里,“你确定你没事?”
乔悦然的脸色苍白,掩饰不住的痛苦,他刚才明明坐在主席椅子上的,离自己很远,怎么现在离自己这么近了呢?
“南总,我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行了。”从他的怀里挣扎了出来,收拾了桌子上的稿子,装进包里,眼泪却在低头的那一刹那冲进眼眶,总算没有掉下来。
南沥远,你我迟早陌路,现下你又如何这般?
回北京后,我们还是各走各路吧!
双唇抿了抿,对着苏嘉盈说,“我们走吧?”
苏嘉盈觉得事情不对劲,只好说着,“好,我们走吧!”
“我开车送你们!”南沥远霸道的声音传来,却已经拿起了车钥匙,在手里玩弄。
乔悦然本来想反驳的,可是看他的口气,却好像并没有要给她反驳的机会,不过,苏嘉盈不是跟着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雪下得很大,整个厂区现在静极了,白茫茫的一片,宁静,三个人走在雪地里,沙沙作响,忽然想起年前在爱丁堡,她送南沥远回酒店,她抓起一捧雪,和南沥远开玩笑,南沥远却不知道,还问乔悦然要干什么,一阵委屈漫过心坎,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今晚月光倾城呢!
她忽然间拢起手来,向着月亮的方向大喊,“乔悦然!乔悦然!”
她虽然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是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声音听起来有些声嘶力竭而且悲悲戚戚,好像有无尽的心事。
南沥远的脚步定住,狠狠地握了握掌心,她走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反应,却没有回头,只是顿了一下,继续朝前走,心里变得很硬——
云曦月,我们真的该结束了!
“悦然,你干什么呢?”苏嘉盈问道。
“没有什么,忽然觉得心情很好!”乔悦然说着,白气从她的嘴里冒出来,在寒冷的冬天似乎要凝结成冰!
呃,她的心情?很不好呢,鼻子很酸!
南沥远情绪似乎也有些低落,拿遥控开了车门,“上车!”
乔悦然和苏嘉盈都坐在车的后排上,乔悦然的眼光一直盯着窗外。
好像再见到她,她再也不是上次那样,单纯快乐的样子了,眼睛里的忧郁和躲闪清晰可见。
乔悦然,如果是我让你不快乐,那对不起!
可是,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回北京后,我的步伐会加快。
只是,到时候,你不要再躲闪!
路上雪很厚,“南总,你开车小心哦!”苏嘉盈说道。
南沥远只是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知道。”眼睛却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乔悦然,她的头靠在车窗上,一副忧伤的样子,自己的表白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冷冷地苦笑一下。
“到了!”他抬头看向亚致酒店的门口,声音有几分低沉和沙哑。
“那再见喽,南总!”苏嘉盈下了车,和南沥远告别。
乔悦然在车里停了一会儿,头低了下去,说道,“再见,南总!”
叫得居然还是“南总!”
他点了一下头!
她这个样子,南沥远不是不心疼的!
聂开最近好忙,过了年,英瑞投资公司的财务非常忙,有个会计的报表又做错了,牵扯出一大串的数据错误。
还能更忙一些吗?
乔悦然的电话打了进来,“然然,我现在正在忙着,有什么事情我一会打给你好吗?”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忙音。
乔悦然手里拿着手机,坐在酒店的床上,愣愣地发呆!
我想最后找回和聂开的感觉,聂开,你也不给我这个机会么?
我的心,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向南沥远靠去,聂开,你都不知道吗?
或许,最开始,我喜欢的就不是你吧?
“聂开,这是谁做的报表?”聂岳天站在财务总监室的门口,紧皱眉头,扔过来一份文件,纸张散落到聂开的桌子上。
虽然早就知道聂岳天行事霸道而且固执,但聂开总以为是他的儿子,会对自己网开一面的,可是,谁知道,聂岳天对他,居然比对任何人都严苛,他几乎吃不消了。
“爸爸,爸爸,别生气----”好在聂开乐观。
“在公司里叫我总裁!”聂岳天站在门口说道。
“对对”,办公室里空调开得很大,很暖和,聂开头上渗出了一层汗,“总裁,我一会让他们返回去重做,放心吧!”接着捡起了桌子上摔落了的文件。
“好自为之!”聂岳天很严厉留下这句话,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对了,人事部刚给你招聘了一个助理,中央财经大学毕业,可以缓解一下你的压力,她今天下午来报道,你要适当分配给她任务!”
“好好,爸---总裁!谢谢。”聂开忙得有些焦头烂额,扶着额头说道。
聂开站在门口,看着聂开,沉了沉眉头,走开了。
午饭,聂开只在办公室啃了一个面包。
下午一点半左右的光景,办公室门上响起了清浅的敲门声。
聂开抬起头来,有一瞬间的走神,这个敲门的动作,怎么那么像悦然?同样的清浅,好像还带着轻微的歉意,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地好起来。
“进来!”他双手捧着喝水的杯子,饶有兴趣地想知道,这个敲门方式和乔悦然相似的人究竟是谁,是男还是女呢?
让他暂时忘记了聂岳天的批评!
门轻轻地开了,进来一个小姑娘,大概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脸甜美阳光,脸上挂着讨好似得笑容,对着聂开说,“我是新来的总监助理,我叫杜轩轩,总监以后多关照哦!”
杜轩轩?聂开的心里玩味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小女孩的名字,很逗。
杜轩轩身穿一件大红色的长款羽绒服,露出里面白色的高领羊毛衫,“总监,我家是密云郊区的,我父母都是农民,所以,我当会计,总监应该能信得过!”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光辉,说道。
聂开皱了一下眉头,她这是什么逻辑?
她是自来熟?自己是领导还是她是领导?自己什么话还没说,她就说自己是农民?农民干会计就能信得过?杜轩轩你这是在杜撰故事吗?
“这是去年的财务报表,你先拿去看看,你的办公室在隔壁。”聂开实在接不上他的话,赶紧打发她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好的,总监再见!不过,总监,你长得蛮帅的!”她点头哈腰地对着聂开说道,脸上却没有讨好的姿势,好像说得话的确很由衷。
性情中人?
好吧,聂开无力地垂了一下头,她就这么自来熟?
看起报表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聂开穿着黑色的西装去了英瑞投资大厦顶层的食堂。
却在排队买饭的时候,听见前面的声音传来,“我要糖醋小排,我要糖醋小排!”声嘶力竭地喊着,
切,居然有人为了糖醋小排这么不要命?他也没见的公司的糖醋小排有多么好吃。
杜轩轩喜滋滋地端着糖醋小排从前面长长的队伍前面饶了出来,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聂开很鄙夷她!
不过她居然也喜欢出糖醋小排,和悦然的糖醋里脊倒是有得一拼。
不知道悦然怎么样了?
拿出手机了,拨通了乔悦然的号码,她现在在国内,又用上以前在北京的号了。
乔悦然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手机响了起来,昨天的会议今天继续,居然忘了关手机了,对着苏嘉盈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你替我翻译着。”苏嘉盈点了点头,顺便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聂开想你了!”
南沥远就坐在他们旁边的主席椅上,这话他自然听见了。
乔悦然,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如此?
走到会议室门口,“聂开!”
那边,聂开的声音,顿了顿,“乔悦然,我想你了!”
忽然一种异样扑面而来,在这个冬日,聂开的声音也很温暖呢!
站在会议室的门前,淡然地说道,“聂开,我也想你!”
我想你,想我们在爱丁堡大学一起度过的思念光阴,身边有你的日子,很快乐,那么,南沥远带她的那种强烈的冲动还有那种熟稔的一见如故的感觉,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什么时候回北京?”聂开问道。
“会议应该快开完了,我定明天的机票好么!”
“嗯,回来吧,回来离我们结婚的日子也很近了!虽然还有几个月,可是要照婚纱照,要去领结婚证,手续还有些繁琐,不过,我们终于该结婚了,悦然我好期待,你呢?”聂开问道。
我?乔悦然有一瞬间的沉默,明**在撕裂着疼,可是撕裂她的究竟是什么呢?
不是早就知道将来会嫁给聂开的吗?
忽然不想回会议室了,就这么站在外面。
透过窗玻璃看进去,南沥远在认真地倾听,他的双手依然在桌上拢起,他好像一直都有这个习惯,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说话,苏嘉盈翻译。
苏嘉盈翻译的这个空档,他的眼睛却透过窗玻璃扫视过乔悦然的脸,还带着一丝冷笑。
呃,乔悦然的眼睛一时间居然无处躲藏,和他打了个照面,他一直这样吗?
进了会议室,会议居然已经完成了,苏嘉盈正在收拾着稿子,美国人已经走出会议室,擦过乔悦然的身边。
乔悦然一直在低着头,得体地微笑着,其中有一家电子产品公司的老总若有深意地对着乔悦然看了几眼。呃,什么意思呢?
“会议这么快就完成了?”乔悦然问道。
“是啊,悦然,我们明天回北京好吗?”苏嘉盈问道。
乔悦然的手顿了顿,说道,“嗯,好。”
“悦然,我们要离开苏州了。沈厂长,”苏嘉盈转向沈若天,说道,“能麻烦你给我们定两张回北京的机票吗?”
沈若天的眼睛歪向南沥远,想求得他的意思,南沥远肯定也是要回北京的,难道不想和乔小姐一起?
南沥远却一直低着头,在收拾着材料,沈若天在等待他的回答,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你随便吧!”
呃,总裁这是生乔小姐的气了么?都不理不问了呢?
沈若天低下头去,讪讪地笑了笑,拿出手机,给人事部的人打电话,“订两张明天回北京的机票!”
乔悦然和苏嘉盈已经离开了会议室。
挂了手机,又看向南沥远,“总裁,我觉得乔小姐和苏小姐有些像呢。”他若带笑意地说道。
南沥远有一瞬间的发愣,“像?哪里像?”
“我第一次见乔小姐的时候,她很活泼,性格也算外向,很像是冬日的暖阳;而这个苏嘉盈,性格比乔小姐更加活泼,像是夏日里的阳光,很炽热!所以我说他们有些像!”沈若天说道,想起苏嘉盈那笑起来,嘴角就带着的两个酒窝。
“不像!”南沥远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在意,“他们一个像太阳,另一个像月亮!”
“月亮?”沈若天不解,问道。
南沥远没有解释,月亮,闪着醉人的光华,却只在黑夜里——躲避。
就像躲着他一样。昔日那个像小女孩一样的姑娘去了哪了?那个央求着他求给她买杏仁酪的姑娘去哪里了?
“总裁,你什么时候走?”沈若天问道。
“我还不知道,曦月要来!”南沥远说道。
云曦月昨天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这两天要来,杭州离苏州也不远。
他要正好趁这个时机和她谈解除婚约的事,所以,乔悦然,你现在躲着我,过几天,我看你要躲到哪里?
“总监,这里有人坐吗?”杜轩轩咧着嘴,对着拿着手机低头出神的聂开说道。
聂开纳闷,这里这么多空位,她非要凑到他这里来么?
“杜轩轩,好像餐厅里不止这一个空座位吧?”他冷眉挑起,对着杜轩轩说到。
要是别人,早就羞得无处可逃了吧。
没想到,杜轩轩笑了一下,照样阳光灿烂的样子,“我不是刚到了您手底下工作吗,当然得和你套套近乎!”
聂开“扑”地一声,把吃的饭全喷了出来,能别这么实在么?他可受不了。
继续吃饭,“总监,我听说公司总裁是您的父亲,英瑞投资是家族企业么?”
她的问题一直都这么犀利地可笑吗?
“不是家族企业。”聂开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杜轩轩好像没有听出聂开的不客气,继续说道,“那以后总监可要多多关照啊!”
“知道了,知道了!”聂开不耐烦地答复。
吃完了饭,杜轩轩要先溜一步,说,“对不起总监,我还要回去看材料,你慢慢吃吧!”拿起纸巾来擦了一下嘴,很爽利的样子。
聂开嘲笑了一下,不过这个表情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好像也没人请你来陪我吃饭吧。
这个杜轩轩是自来熟吗?怎么才来了公司几个小时的时间,便和公司里所有的人都混熟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悦然怎么样了,好像自从她答应自己的求婚后,就一直不开心?是自己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吗?
乔悦然,昔日的那个你究竟去了哪里呢?
当时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的求婚,现在答应了我,究竟是感动于我跑到英国去呢,还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乔悦然,我感觉你的心在一点一点地走失掉呢?
算了吧,不要多想了!
乔悦然和苏嘉盈经过震越的厂区要回酒店。
“悦然,我回北京后可以暂时住在你那里吗?我过段时间就回英国了。”苏嘉盈有些歉疚地说道。
“好啊,反正那么大的房子也是我一个人住!”乔悦然说着。
“乔!”旁边有人叫道。
乔悦然歪头,是一个美国人,代表团里的,就是刚才乔悦然站在会议室门口,意味深长地看乔悦然的人。
有些惊讶呢!
“找我有事?”乔悦然一副很疑惑的表情。
美国人看了看苏嘉盈,苏嘉盈自然心神领会,“那你们先聊,我先回酒店了,悦然。”说着就回了酒店的方向。
“有事?”乔悦然又问道。
“我叫做ken,边走边说吧,乔小姐。”ken说道,从不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华盛顿hania电子公司,乔悦然不解,“什么意思呢?”
“乔小姐是个人才啊,英语很棒,而且,这两天听起来,感觉乔小姐对电子产品很熟悉呢!”ken说道。
乔悦然笑了笑,嘴角露出一丝苦楚,谁知道呢,谁知道她怎么对电子产品这么熟悉了,从去年她第一次给沥远集团做翻译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啊,好单纯呢!
南沥远那时候居然命令她坐他身边,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了呢?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对自己有感觉的,还是从他说“会不会呢,乔悦然”的时候,然后,他强吻了自己----
呃,好赧然呢。
又在走神。
“乔小姐,你在听吗?想起了什么?”ken问道。
“没什么,对不起。”露出了一丝歉疚的笑容,想起了南沥远,心里莫名地轻松了起来,可是她真的对不起聂开啊!
而且还有云曦月,还有聂伯伯----
如果她真的和南沥远在一起了,好多敌对的人呢!
沥远集团应该怎么办,虽然南沥远曾经说过,如果乔悦然要跟他,他会摆平一切,可是乔悦然相信,这一切并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还有云曦月的“臻”牌集团---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现在和国内的合作越来越多,迫切地需要几个熟悉中国国情,当然能懂电子产品就最好了,英语还要好的高级翻译,翻译好找,懂电子产品的却很少,而我们又不希望培养新人,听说乔小姐在英国长大,所以英语不存在问题了,而且,乔小姐对电子产品又这么熟悉,所以,不知道乔小姐有没有兴趣去波士顿工作呢?”ken诚心地问道。
乔悦然笑笑,去美国?她还真没有这个想法,而且,她的爱在这里!虽然她从小在英国长大,可为什么感觉自己的根在这里呢。
而且一提起去美国的事情,心里那种酸楚的不舍又蔓延上来。
真的——舍不得啊!
舍不得他吗?
“ken,我暂时还没有去美国的想法,如果我将来想离开这里了----”乔悦然顿了顿,想离开这里了,那得是受到多大的伤,才能离开?
如果南沥远让她受伤的话!
继续说道,“如果我将来想离开这里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也很喜欢波士顿。”说得礼貌而又平静。
“好,我会等乔小姐的,波士顿见!”像是箴言一样。
乔悦然的心里颤颤的。
说实话,她很害怕离开中国,去到美国,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且,再也不会遇到一个让她温暖的南沥远。
可是,南沥远,我和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ken离开了,留下乔悦然一个人,站在原地,想着心事。
冰雪蔓延了整个厂区,白茫茫的一片,回头望了一下会议室的方向,南沥远应该在那里!
那是我再也触不到的温暖!
在雪中继续朝前走,一辆银白色的奔驰车慢慢地驶入了她的眼帘,云曦月开着车,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女孩儿。
乔悦然。
她恨乔悦然。
私家侦探已经把她和南沥远在一起的照片传给她,两个人在一起居然那么亲密,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头凑在一起发短信-----
从他们的眼神里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神情,在一起居然那么自然----
乔悦然,你不是也要订婚的人了么?为什么来抢我的未婚夫?
南沥远,你都和我订婚了,却还想着别的女人!
乔悦然一身绿色的呢子大衣,拿着包,走在雪地里,她脸上的表情照样清浅,有着与世无争的样子,不染尘埃,那种令全世界都能静下来的样子,让她非常嫉妒,她在雪地行走,步态那么安然。
她这个样子,云曦月看了无端地生出很多!
你与世无争,追你的人却如过江之鲤。
乔悦然,我们等着瞧吧,到最后究竟鹿死谁手!
车在乔悦然身边停了下来。
落下窗户,“乔小姐。”
乔悦然听见叫她,赶紧歪过头来,看到云曦月,她也好久没有见到云曦月了呢?脸上绽开了笑容,“云小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云曦月怔了一会儿,看她脸上的表情,很真挚,不像是虚伪,乔悦然你是迟钝呢,还是真的大度如此?
“我是来接沥远回家的!我们开车回京。”云曦月冷冷地说道。
“这样哦,”乔悦然露出白皙的牙齿,“刚刚开完会,南总应该还在----”她刚想说什么,便被云曦月打断,“乔悦然,我们两口子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热切?”
一句话别让乔悦然的脸上很难堪。
的确,人家才是两口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尴尬地垂了一下头,“那再见吧,云小姐!”
“乔悦然,你明明在英国的,怎么忽然跑到苏州来了?”其实云曦月早就知道乔悦然来了苏州了。
“哦,这个啊,是沈厂长给我打电话,因为上次给沥远集团翻译过一个会议,可能觉得我对沥远集团比较熟悉吧,所以就让我来了!”乔悦然自始至终都没提南沥远的名字,因为能够看得出来,云曦月对她的敌意。
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沈若天都不知道她的号码呢,如果不是他在幕后操纵,她又怎么可能会来到他的厂里,做了他的翻译,好像因为他,世界变得很小了一样。
云曦月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开着车绝尘而去。
乔悦然站在原地,怎么她对待自己,像是情敌呢?她也看出了什么吗?
爱情果真像烽火燎原么?一旦有了火种,便生生不息。
“沥远。”云曦月到了南沥远的办公室。
这下热闹了,新爱旧欢都到齐了,不知道总裁会如何处置,“总裁,我先走了!”沈若天适时告退。
南沥远只是点了一下头。
云曦月看着他,这么久不见,他脸上居然没有一点点久别重逢的温暖,他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
“你叫她来的?”云曦月冷冷地说道。
南沥远微微低着头,抬了一下眼眸,他明白她说得是谁,“不是我!”
虽然他是幕后主使人!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回了英国,你也追着去了英国;现在你回了苏州,居然又把她叫回来了,南沥远,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你太欺负人了吗!”云曦月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南沥远也觉得很对不起云曦月,本来他认为安稳的一辈子,不过是和她相守到老的,可是,后来居然出现了乔悦然,从此他的心再也不受控制,本来他觉得只要乔悦然幸福,他也会安心的,哪怕最后只剩下他是一个伤心的人。
原本以为乔悦然只爱聂开的!
谁知道呢,缘分的事情,总是这么玄之又玄!
乔悦然的笔记本上出现的“liyuan”,她的手机里出现的“他”。
南沥远抬起头来,郑重地对着云曦月说,“曦月,解除婚约吧!”
沉默。
“为了乔悦然?”云曦月眼里含着泪水,“沥远,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想起那天,在白石桥的服装发布会上,南沥远吻乔悦然的那个样子。
非常深情,和她从来都没有过的!
“我-不-同-意!”云曦月郑重地回答,“或许你只是暂时喜欢她,时间长了就会忘了的-----”她还要继续解释。
“曦月,”南沥远淡淡地打断她,声音却是掷地有声,“不会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发誓般的笃定。
这三个字如同一把刀子,生生地割在云曦月的心上!
“南沥远,你居然在我面前,谈论你的新欢,你的确太过分了!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解除婚约,如果早知道这么一天,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订婚,为什么要答应我?”
“我以为我能捱过去!”想起那个时候,乔悦然和聂开很恩爱的样子----,南沥远闭了闭眼睛,想让那阵抽搐赶快过去。
“捱过去,南沥远,和我在一起,就是捱吗?你们相见恨晚,那我怎么办?你有没有点责任心?”云曦月声嘶力竭地喊道。
的确,他没有责任心,对云曦月缺少起码的责任心!
可是,他放不下乔悦然,只能对不起曦月了。
“先回酒店吧!我会让人在chidi酒店再给你定一个房间的。”南沥远说道,“明天回北京。”
“再定一个房间?南沥远,我和你现在也到了分开房间住的地步了吗?”云曦月不服气,这件事只是南沥远的一厢情愿而已,她绝对不会同意。
“随便!我睡沙发!”南沥远冷冷地说道。
云曦月什么也没说,他这是要和自己斗争到底了么?乔悦然到底怎么蛊惑了他?
“走吧。”云曦月哽咽着说。
云曦月把车钥匙递给了南沥远,自己坐在驾驶座上。
很快便开出了厂区,出了厂门口往左开,便上了宽阔的马路,忽然发现了乔悦然居然在厂区门口,她正在逗弄一只猫,半蹲在地上,手抚着小猫的头,脸上的光芒淡定安然,从他的方向看去,还能看到乔悦然脸上露出来的笑容,那种无辜的灿灿烂烂的笑容,乔悦然,我已经焦头烂额了,你却还在如此平静地逗一只猫,真的不想跟我么?
因为和云曦月的冲突而起的莫名其妙的烦躁心里竟然就这样被平复下去,眼睛盯着后视镜,竟然不自觉的漾开了一个微笑。
所以,乔悦然,这一辈子,你是我的止痛良药了么?
云曦月也顺着他的阳光看去,看到了乔悦然,好像她一直很喜欢猫,谁知道呢,根据私家侦探给她的资料,乔悦然是害怕狗的,好像小时候受到过狗的惊吓。
“南沥远,你不需要用这个眼光来提醒我你的移情别恋!”云曦月冷冷地说道。
其实她早就知道南沥远对乔悦然的感情不简单,南沥远也说过,他对乔悦然是一见钟情,他自己居然都承认了,是一见钟情!
那么,南沥远,我算什么呢?
你曾经辜负了那么多的女人,今天你又要来辜负我吗?
我不会让你得意的!
南沥远的眼光收回来,却一直惦记着乔悦然,不知道她例假完事了没有,那天翻译完以后差点晕倒的苍白的面目,让他触目惊心,她明天就要回北京了。
心绪一阵不宁,回北京后,他们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呢?
嘴角有一丝冷冷的笑意,他居然把他和乔悦然一起归为“们”了么?好像乔悦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他。
那么,该是南沥远一个人吧!
前路漫漫,即使这样,最终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乔悦然,如果她还是不愿意的话----
乔悦然,你对备忘录里的“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呢?
曾经,她对你那样灿烂的笑容和无辜的眼神呢,央求你给他买杏仁酪的俏皮劲儿已经没有了,现在,对你更多是躲闪!
心思飘忽远走!
不知觉地竟然到了酒店门口。
“下车吧!”南沥远说道。
云曦月打开了后备箱,她是从杭州直接来的,自然有很多的行李,南沥远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提着云曦月的行李,洒脱落拓。
云曦月只是提着她的小小的包,随着南沥远进了房间。
“南沥远,看看,这是什么?”在房间里,她从包里甩出一叠照片,在沙发上。
南沥远放下手里的包,坐到沙发上。
看了看这些照片,他和乔悦然在一起的,原来他们在一起这么和谐,笑了笑。
“你要解释吗?”云曦月说道。
他懒懒地抬起头来,把照片收好,这是迄今为止他们在一起的合照,“抓拍得不错!”他淡然说道,“另外,还要解释吗?曦月,我不是早就和你解释过了吗?你可以拿走我的任何东西,除了我!所以,解除婚约吧!”
上次有一个女人给云曦月打电话,说孩子是南沥远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是愿意和她解释的,可是现在,他居然说抓拍得不错!
“南沥远,你究竟有多喜欢乔悦然?”她狠狠地问道。
南沥远低了一下头,露出一丝相容,那是志在必得的微笑,谁知道呢,谁知道他为什么一见不到她就心神不宁,虽然人家的感觉并不像他这么强烈,可是,如果不娶乔悦然,那他宁可孑然一身。
有些事情,他不想将就,只因为,她在那里!
“曦月,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南沥远点了一根烟。
云曦月冷冷地苦笑了一下,明明有些气急败坏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骇人,“南沥远,我从二十五岁开始跟你,今年我二十七岁,你三十岁,你睡了我,我给你的时候,还是处/女之身,这些,你怎么偿还?”
她在委屈地低声抽泣,南沥远的确太令她生气了!
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把她甩掉!
南沥远也有些愧疚,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爱她了!
他本来是想和她过一辈子的,哪怕平平淡淡,所以即使和云曦月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出入风月场所,可是,云曦月都能理解。
现在云曦月容忍不了了,因为,他的心已经出轨,甚至,他的身!
不是故意的,而是对云曦月的身体真的没有昔日的热情了。
包括其他所有的女人!自从认识乔悦然以后!
南沥远一直在抽着烟,没有说话,的确,他欠曦月太多。
“我去洗澡!”他站起来,已经和云曦月无话可说。
云曦月打电话从下面的服务台叫了一打啤酒,南沥远洗澡的时候,她一个人喝了起来,边喝边哭。
从小声哭泣到最后嚎啕大哭!
她不想失去南沥远!
不过才下午光景,南沥远就洗澡,难道真的和她没有话说了吗?
男人一旦变起心来,竟然如此之快!
或许,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在过她的身上!
云曦月,你也够悲凉的,心里的男人从来都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她要报复!她要报复!
南沥远的外套还放在沙发上,她拿了起来!
从里面掉出了一件东西,居然是手链,是leo pizzo,价格不菲,样子虽然很新,可是却没有包装,不知道这条手链经历了怎样的渊源!
云曦月戴在了手上!
拿出南沥远的手机,翻出了“乔悦然”的号码,顺便又看了看南沥远手机里存着的那个“l”,这个号也是乔悦然的,她那时候就是南沥远心里的‘l’了!
自己生生被乔悦然排挤了!
所以,我恨你,乔悦然。
打电话给乔悦然。
乔悦然刚刚回到酒店大堂,手机却响起来。
显示的是“南沥远!”
头低垂着,要不要接呢?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明明想离他远远的,或许他有什么事情呢?
“喂!”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乔悦然!”云曦月的声音传来,带着无比的狠意。
乔悦然的心里瞬间紧张起来,她这是在逼问情敌吗?她现在还不是云曦月的情敌,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她的情敌!
南沥远,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有事吗?”她的声音温柔清浅,双唇抿了抿。
“是这样的,我现在在chedi酒店,要不要来,乔悦然,给你带了礼物!”云曦月说道。
“还是回北京-----”乔悦然刚要说回北京再说的。
“乔悦然,我和沥远订婚的时候,你送了我们那么重的礼,而且,回了北京以后,我们也不一定能够见到,我听聂伯伯说,你们七月二十五号就结婚了,结婚以后可能就回英国,所以,还是现在给你吧!”云曦月说着,口气中好像还有几分不舍呢。
的确,如果没有意外,这是她的想法。
只是,心里忽然生出了万分的不舍。
“那好吧,我什么时候去找你呢?还有,你和南总住在什么地方。”乔悦然问道。
云曦月冷冷地笑了一下,她还不知道南沥远住在什么地方?不过听她的口气应该是真的。
“我们住在chedi酒店,房间号是3018!你现在就过来吧,我们一会要收拾回京的东西了!”云曦月说道。
“好!”乔悦然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
他的未婚妻出现了,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被人凌迟的感觉。
南沥远,为什么碰到你,我都不是原来的我了!
回到房间里放下包,和苏嘉盈说了一声,便往chedi而来,一路心里很忐忑呢。
直觉告诉她,云曦月叫她,好像不单单是要给他礼物这么简单!她和云曦月,如果没有南沥远,应该是没有什么交情的。
而且,垂了眉头,云曦月和她之间的也不能叫做交情,她看自己的样子,分明是一个情敌。
呃,到chedi的距离有些远呢!
南沥远洗完了澡,身上只穿了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裤,上身是一条白色的nike的t恤,他现在在云曦月的面前,都不再只在腰间围一条白色的浴巾了。
不是故意的,而是心里再也没有在云曦月面前的随意了。
当初自己和她可是赤/裸相对的,忽然间就有距离了。
乔悦然,这些,你可得负责!
看到云曦月在喝酒,知道她在借酒消愁。
皱了皱眉头,说道,“曦月,你在干什么?”
“喝酒!你没看到么?只许你一个人快乐,就不许我忧愁吗?”冷眼又转移到桌上的脾气上,拿起一瓶狂饮起来。
南沥远猛地从她的手上拿过啤酒,“曦月,你疯了!”
却看到了她手上戴着的那条,他买给乔悦然的手链,而乔悦然却又还给他了。
“为什么在你的手上?”他皱眉,质问云曦月。
云曦月的眼神冷冷的,“原来这不是买给我的,是买给她的吗?”
南沥远沉默了一下,乔悦然都不要的手链!
最后,他冷冷地说道,“送你给吧!”
“南沥远,你说我疯,你不是也疯了吗?自己都要结婚的人了,却看上别人的未婚妻,甚至要和我解除婚约,南沥远,乔悦然喜欢你吗?你和我解除了婚约,如果她又不要你,你该怎么办?”云曦月声嘶力竭地喊道。
南沥远的心里确实莫名地平静,这个结局他早就想到过。
“孤独终老!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南沥远坐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啤酒瓶看!乔悦然对他的态度,陌路了许多。
有情有缘的人很多,消失于陌路的陌生人也有很多!
她和聂开的婚期已经迫在眉睫!
“曦月,”他拿起了一罐啤酒,猛灌下去,“我陪着你喝!”
云曦月冷冷地笑了一下,南沥远,你就喝吧,喝醉了最好!
两个人喝了二十几瓶啤酒,云曦月竟然还不过瘾,又从楼下要来了两瓶五粮液。
南沥远并没有排斥,他的酒量大得很,已经六点多了,冬天天色黑得很早,外面已经朦胧一片。
云曦月却没有喝多少,能够看得出来,南沥远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已经到了伤心处了吧!
“沥远,你喝多了,你喝多了!喝多了!”南沥远的酒量的确惊人,如果上次在聂岳天家里他是装醉的话——虽然的确是装醉,那时候的他,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让乔悦然送他回家,却是故意的!
云曦月扶着他到了床上,给他脱了衣服。
看到他身上小麦色的肌肤还有紧致的肌肉,忍不住心跳加快了起来。
她脱了自己的外衣,只穿着里面红色的胸/罩和同色**,她在南沥远的身上磨蹭了起来。
南沥远还在迷蒙着双眼,酒劲太大了,他一个人喝了一瓶半五粮液,外加五六灌啤酒,刚开始还在和云曦月借酒消愁,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越喝越凶。
他都替自己委屈!
乔悦然,你就这样对我!
“沥远,沥远!”云曦月的声音甜得能腻出水来,南沥远一下子翻转过身,把云曦月压在了身下。
手在解着她的裙子,的确,他忍了很久了!
以前,他可是日日都做的!
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气,云曦月已经闻到了,她喜欢他喝过酒后和她做,这时候的他,会更有激情。
她已经吻上了南沥远的唇,他的唇带着微凉的味道,的确,南沥远的身体确实很蛊/惑她。
南沥远一直眯着眼睛,仿佛有几分意乱情迷,他喃喃地说着,“乔悦然!乔悦然!”
云曦月一听他的话,顿时浑身冰冷。
他还在叫着,“然!然!”
居然还叫得这么亲热。
云曦月本来火热的身体忽然间僵硬无比,可是她却在继续**着他,她的目的也不过是让乔悦然知难而退,所以,她不管了,门刚才她已经趁南沥远洗澡的时候开了锁,所以只要推门就可以进来的。
忽然间,他在解云曦月腰带的手停了下来,从云曦月身上下去,重重地躺在床上。
云曦月不明就里,问道,“为什么停了?”
他喃喃自语,“你不是她!”
云曦月的眼神愣住,他不是喝醉了么?而且他刚才一直闭着眼睛,为什么知道她不是乔悦然,难道他真的和乔悦然做过了,熟悉她身上的味道?
“沥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她?”她凑在南沥远的耳边,轻轻说道。
“她很矜持,身体一直在颤栗,紧张!”他喃喃地说道,紧接着沉沉地睡去。
他果然和乔悦然做过了,知道她的身体很紧张,会颤栗!
居然还知道她很矜持!
我就不矜持了吗?
云曦月的拳头狠狠地握起,咬牙切齿地,“乔悦然!”
门却在这时候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敲几下停下来,等着主人的答复。
让她多敲会儿,云曦月在忙着收拾,把被子摊开,又卷了起来,一副热火朝天的场面,露出了南沥远裸/露着的身体,云曦月则一副很忙乱的样子。
“谁啊?”她假装问道,手把头发上面扎着的皮筋送下来,又甩了甩头发,一副凌乱的样子。
“是我啊,乔悦然!”乔悦然站在门外,有些胆颤,或许会看到他,如果不是云曦月执意让她来,也是绝不会来的。
这辈子都不想见他了!
只愿心如死水!
“门没锁,你进来吧!”云曦月的声音。
呃?让她进去,乔悦然犹豫着,要不要呢?
看到门口没有动静,云曦月又喊了一遍,“进来啊,乔小姐!”
乔悦然抿了抿双唇,推门进去了。
果然,南沥远一向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这里也很干净,与干净形成反常的是床上的一片狼藉。
又歪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床,南沥远正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云曦月则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她在急急忙忙地穿着睡衣,脸上是一副赧然的表情,“对不起,对不起,乔小姐,我刚来,我和沥远很久都没见了,沥远在这方面需求很大的!所以----”低下头,边穿着衣服。
剩下的话,没说出来。
没说出来,乔悦然也很明白,所以这里才这么狼藉?床上的被子在摊开着,一副凌乱的样子,床单也一边长一边短的样子,皱了起来。
心里忽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南沥远,你的确厉害!
我不知道你的心究竟是属于谁的,可是,你的身体却在云曦月这里!
抿了抿双唇,嘴上露出了一丝讪讪的笑容,低头说道,“我理解。”眼睛又看了一眼南沥远,他睡得正沉,该是用了多少力气?
不过也对,人家马上要结婚了,这不是都正常吗?
“乔小姐,沥远在睡觉,你吃饭了吗?我们去楼下餐厅吃饭吧。哦,对了,我从杭州给你带了很多的特产。”说着弯腰从包里拿出了给乔悦然的东西,其实,这些东西她本来也不是给乔悦然准备的,只是一个借口!
一个让她来看他们表演的借口而已,或者,是看她一个人在表演。
南沥远,只是当了她的配角而已。
从包里拿出了很多真丝的丝巾,还有真丝的内衣,递给乔悦然。
“太多了!”乔悦然微笑着接过来,“云小姐,你真不用这么客气的!”
“哪能,”云曦月似乎很大方的样子,“上次我和沥远订婚,乔小姐送了我们这么重的礼,沥远一直很感激你呢,说要谢谢你,这点东西算什么呢!”
乔悦然讪讪地笑着,心里那种心酸的委屈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这一辈子,最不能容忍别人的欺骗,而南沥远,却正好欺骗了她,虽然她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可是,他欺骗自己的这个过程,应该归于他**的一种嗜好的吧,的确是的!
歪头看了一下他,他还在沉沉地睡着。
狠狠地咬了咬下唇,“走吧,云小姐,我请你吃饭吧,你送我这么多东西,我都不好意思了!”
云曦月只是笑笑,“不用,沥远是这里的白金客户,我刷他的卡可以了!”云曦月举起手里的卡,对着乔悦然扬了扬。
呃,的确是,老公的卡老婆刷,他们真是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既然你和云曦月这么和谐,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
在我的心马上要向你靠拢的时候,又让我承受这样的打击。
楼下的餐厅里,云曦月一直神采飞扬。
“沥远,前几年他父母刚刚过世的时候,很颓废,经常出入风月场所,前段时间居然还有一个女人给我打电话,说孩子是沥远的,我简直头疼!”云曦月双手扶住额头,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那他身体出轨,你就不介意吗?”乔悦然问道,如果是自己,她会很介意,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以后都用不着她介意了。
他和她,永无可能了!
“男人嘛,哪个不是这样,只要他的心在我这里不就好了!”云曦月很大度地说。
所以,他和乔悦然的几次深吻,甚至摸乔悦然的胸,这都是他**的一种手段吧。
上次在姥姥家里,他差点要把自己的腰带解开,如果那样的话,她就真的对不起聂开了!不如死了的好。
那么这个过程中,失心的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吧!
“你别看沥远在别的女人面前说得好听,还不都是男人的花言巧语,这些手段,他当年追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天天说我是他的最爱,我是他的唯一,好像还说过什么,如果我不同意,他此生就不结婚之类的话!”云曦月杜撰着,心里却冒出来一股嫉妒之情,因为想到了南沥远说过的那句“孤独终老”!
他可以为了乔悦然孤独终老?
“嗯,好了,吃饭吧!”乔悦然说着,心上,脸上却早已经凉了。
不是早就知道南沥远是这样一个人了吗?自己一直以来也想逃开的!
本来打算,如果他再要求一次,她会不顾一切跟他走的。
即使要背叛聂开,背叛和他的婚约。
现在看来,好像不需要了。
云曦月看到乔悦然脸上的表情并不自然,也开始吃饭了!
云曦月边吃饭,边扬了扬手腕,腕间的那条手链就这么明显地显露在乔悦然的面前。
“云小姐,你的手链很漂亮!”乔悦然讪讪地笑着,如果没有猜错,这是南沥远买给她的那条手链,或者,是一条一模一样的。
“你说这个吗?”云曦月装作惊讶地说道,“这是沥远送的,不过也是,沥远有时候的确是这样,会买两件一模一样的东西,一件送给我,一件送给他的情人!”云曦月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早对南沥远的这个习惯了如指掌一样。
“情人?他还有情人?”乔悦然问道。
“是啊,沥远从来都没有缺过情人!”云曦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在中国有,好像在英国也不缺,呶,这条手链,就是他上次去英国的时候买的。不知道是买了两条还是一条,反正送给我一条。我都懒得管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乔悦然。
那么,乔悦然想着,自己是他在英国的情人?
没有到手的情人。
心里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头脑发热,脸色已经潮红!
南沥远,原来我看错你了!
在我准备把心交给你的时候!
你曾经让我那么感动,眼泪差点要流出来!
“好的,云小姐,我吃完了,再见哦!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不一定去参加了,祝你们幸福吧!”乔悦然说这话的时候,好委屈呢。
她喜欢过的人,马上就要结婚了。
可是,乔悦然,你不是也要结婚了吗?
冷冷地看着乔悦然的背影,云曦月相信,她的目的达到了!
乔悦然不是一个笨人!
她明白乔悦然的意思,所以,云小姐,你可以放心的,我不会抢你的南沥远。
“再见吧,云小姐!”
“好,再见!”
云曦月看着乔悦然的背影,脸上又露出了一个阴狠的微笑。
南沥远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起来后,他揉着头,头疼。
看到云曦月睡在他身边,手定住,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要睡沙发的吗?怎么云曦月突然又睡到他旁边了?看样子,看样子,昨天晚上他和云曦月好像真的——做过了?
对不起她!
他推了推云曦月,“曦月,醒来,醒来!”
云曦月迷迷糊糊地醒了,“怎么了,沥远?”一脸的妩媚懒散样,“还要再来一次?”
再来?难道昨天晚上真的做过了?
“我和你,昨天晚上----?”他问道。
云曦月却把头回过去,很娇羞的样子,好像不好意思面对南沥远,“还说!”
他怎么不记得了?
从床上起来,手机却响起来,沈若天的声音,“总裁,乔小姐和苏小姐的飞机已经起飞了,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她走了吗?都不和他说一声?
距离她的婚礼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好,我知道了!”南沥远的声音很平静,却不能平复心里的汹涌。
放下手机,去了洗手间洗刷。云曦月居然不同意取消婚约,也在他意料之中,可是,他总不能带着“已婚人士”的头衔去追求乔悦然。
要怎么办才好?而且昨天晚上,他居然又和云曦月做了,在说了“解除婚约”以后,云曦月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儿戏了?
下午两点钟左右,杜轩轩要去银行,打印一些对账单。
从停车场开出了她的奇瑞qq,正在倒车,却从反光镜里发现了后面一辆路虎车正在火速前进。
本来不宽的一条停车道,让这辆路虎占满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微扬着脸,对着后面路虎摆了摆手,忽然意会过来,后面的人看不到她摆手,可是,她的车要怎么出去呢?
下了车,对着后面的路虎摆了摆手,意思是:你先把车倒回去,我先把车倒出来,你再走!
居然是她?
冤家路窄,聂开嘴角扬起一股嘲讽的笑容。
他也下了车,这个小妮子,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挡他的路。
他也下了车!
杜轩轩一看是他,马上换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态度,“总监,是你啊,是你!”点头哈腰的样子!
聂开则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鄙夷地看了一眼她的qq,说道,“qq居然让路虎让路,尤其是,”聂开歪了歪头,本来对待下属应该有耐心的,可是,他对她,居然没有丝毫的耐心,说道,“尤其是,车里坐的是你的上司的时候,你也这副态度吗?”
杜轩轩收起了先前的笑脸,正色说道,“总监,我不认为我开qq有什么丢脸的,而且,这是我爸妈卖了樱桃给我买的车,你的路虎——”她很认真的态度,“你的路虎很了不起么?再见,总监!”
聂开一时竟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语言了!
杜轩轩气宇轩昂地走到了她的车前面,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句,“总监,你要是因为这个而开除了我,你就很没品!”
聂开居然被她将军了么?
气不打一处来!
杜轩轩已经上了她的qq,脸色凛然。
居然看不起她的qq,你个富二代懂什么。
聂开上了车,真的把自己的车倒了回去,让出了通道,让杜轩轩先倒了出去。
今天要去接悦然的,竟然碰到她,真是倒霉!
首都机场!
聂开正在等着乔悦然。
她一出现在通道门口,他就朝着乔悦然挥手,苏嘉盈说:“你们家聂开对你真好呢?”
的确,他对自己是蛮好,想起自己对南沥远说过的,要嫁一个爱你的人还是你爱的人的话,仿佛已经恍如隔世。
聂开赶紧凑上来,抱住乔悦然,乔悦然居然本能地往后一撤身,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而且,眼前是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吗?她究竟在躲避什么?
为了那个人吗?他早应该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了的!
拈花惹草的人!
可是,为什么里心里又漫上一阵酸楚的心疼?
自己的心都背叛自己了吗?
聂开在乔悦然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你怎么瘦了?”
呃,自己瘦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翻译很费脑子的!你把我和苏嘉盈送到我家吧,她要在我家里住几天!”好久不见他,居然也体会不到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反倒是在英国,见到南沥远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感觉,是惊心动魄啊!
惊心动魄?自己竟然上这个词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三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了乔悦然的单元门。
“乔悦然!”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乔悦然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回过头来,居然又是钟亚宁。
“你怎么在这里?”乔悦然厉声说道。
“然然,他是谁?”聂开直觉眼前的这个人不寻常,皱眉问道。
“他是---”乔悦然想着措辞。
“我是她的追求者,怎么样?聂开?”钟亚宁一副痞子的姿态,对着聂开说道。
“走,聂开,别理他!”乔悦然很反感钟亚宁。
三个人接着就要走进电梯。
钟亚宁却在后面声音变了正经,“乔悦然,我在叶微扬家里看过你的照片,我喜欢你不是一时了!”
乔悦然的脚步定住,他的话让她的心猛然一颤,他居然还当着聂开的面。
她回过头来,对着钟亚宁说道,“我们就要结婚了!”
“你们能结的成才怪!再见!”说着便转身离开。
聂开的手紧紧地握着,他和乔悦然认识已经五六年了,光追她就追了两三年,她也不知道刚开始为什么乔悦然不答应他,总之一直在推脱,现在终于答应他的求婚了,所以,所以他不希望他们的婚礼出什么意外!
可是,眼前这个人的话却凭空让他觉得心惊胆战。
他转过身子来,抓住乔悦然的肩膀,有些不自信地问道乔悦然,“悦然,我们的婚礼不会出意外吧?”
苏嘉盈还站在一边,她笑道,“你们俩的事,别人怎么可能左右得了?你们俩不是婚期都决定了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不自信起来,聂开,你是有多害怕失去悦然?”
这句话让聂开的心里猛然一颤,没错,他的确害怕失去乔悦然。
怕得他居然开始不自信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也对!
乔悦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刚才似乎从聂开的脸上看到他竟然有一丝走神?为什么?
“然然,我们是还有五个多月结婚吗?”他问道。
“是啊!”乔悦然不明就里,她想早早地和聂开把婚结了,从此便尘埃落定。
不用再想那个人了!
手链早就还给他了!他追求女人的手段而已。
心始终在云曦月那里!
他们的婚期不是也早就定下了么!
“上楼吧!”乔悦然说道。
三个人上了楼,好像只有苏嘉盈一个人热血沸腾,“乔悦然,你在北京的房子这么好吗?”
“是啊!”乔悦然讪讪地笑着。
聂开居然在给她煮饭,因为乔悦然和苏嘉盈在飞机上吃过了,所以,聂开也只是给她们做了点三明治而已。
其实聂开很不错的,可是为什么他始终走不进自己的心?而那个人一说话,总能令自己的心处于亢奋状态!
的确是情场老手吧!连聂开都知道的!
“对了,悦然,我听我爸说沥远哥这次也去了苏州了,你有没有碰到?”聂开说道,想起年前在英国的时候,沥远哥居然在乔悦然家里,而且他居然丝毫不知情,悦然也没有告诉自己。
他不是没有心的,只是,有些事,他不愿意相信,他也知道,女人对沥远哥向来都缺乏抵抗力,但是,他宁愿相信,然然不是。
乔悦然的心思一沉,收拾行李的手顿了一下,“见到了,他是沥远集团的总裁,会议的主席,我怎么可能见不到他,只是,后来云小姐也从杭州去找他了,他们好像要开车回京吧,我不知道!”
后面的事情,她的确不知道。
苏嘉盈的手机却响起来,显然,声音有些惊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居然是——沈厂长。
“沈厂长,有事吗?”她好奇地问道。
“苏小姐吗?”沈若天说道,他也是想了好久,究竟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呢?她那灿若星光的眼睛还在他眼前闪烁。
是沈若天打来的?乔悦然也在仔细地听,很奇怪哦,为什么沈厂长不打给她要打给苏嘉盈呢?
“有事吗?”她问道。
“苏小姐的羽绒服忘在震越了,正好我后天要和总裁一起回京述职,到时候给你带回去吧?苏小姐住哪呢?”沈若天问道。
哦,苏嘉盈才想起来,她在会议室翻译的时候,因为里面开着空调,所以就把羽绒服脱了,回去的时候,南沥远开车把她们送回去的,也没觉得冷,后来,晚上清洁工就把她的羽绒服收走了,好在第二天她另外穿了一件。
“嗯,好的,我现在住在乔悦然家里。你来了我们再联系吧,谢谢你哦,沈厂长!”苏嘉盈笑道。
“不谢,那再见了,苏小姐!”沈若天的声音有几分不舍呢。
“好的,再见!”
挂断了电话。
“沈厂长好奇怪!那么老远的只为了把羽绒服给我捎来!”苏嘉盈叹道。
“哦?是吗?”乔悦然开始调侃,过了一会儿,说道,“沈厂长好像未婚哦!”
苏嘉盈的脸刷地变成了红色,“哪有?我就快回英国了!而且,你长得比我漂亮,家事又比我好那么多,他怎么不追你呢?”
的确是这样的!
沈若天承认初见到乔悦然的时候,有过一番心动,只是后来,他觉得乔悦然虽然平易近人,可总觉得她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捉摸不定,觉得离自己好遥远,他是无法触及到的。
更何况,沈若天发现总裁原来那么记挂乔小姐。
于是,他还没有开始便放弃了。
祝她幸福吧!怀着一颗善良的心。
乔悦然笑起来,终于又回到了那个本来的自己,好像她离开好久了。
“我想想看啊,明天上午在国家会议中心有一个会议,下午还有一个!”乔悦然不无头疼地说道,会太多了也头疼。
“我陪你去吧?”苏嘉盈说道,“我这水平干交传还勉强胜任,同传就不行了,我在会议室外面等你,好吗?”
“可以!不过我现在没有车,我的车还在他---”顿了一下子,自己为什么开始称呼南沥远为“他”了呢,说他的名字都不好意思了呢,脸变了一阵粉红,“还在南沥远的地下车库,我还得跟他要钥匙,很麻烦呢!”乔悦然说道。
“你的车在南总的地下车库?”苏嘉盈吃惊,“为什么?”
“说来话长!先吃饭!”乔悦然说道。
聂开一下子发现乔悦然的不寻常了,为什么她说起“南沥远”来是这副表情呢?而且,都不愿意说他的名字了!
在做三明治的手慢了下来,转过头来,又换上了正经的笑容,“吃饭了!”
乔悦然心不在焉地吃起了东西。
她最近究竟怎么了?
南沥远准备回京,他,沈若天还有云曦月三个人一齐走!
当时南沥远在酒店打电话,他站在窗台前,手插在兜里,站在窗户前,“若天,你明天和我们一起走!”
沈若天听到这话,先是有几分惊讶,他回京述职一般都在年底,现在刚刚过了年,述得什么职,不过随即释然,让他回京也不错,至少可以见到苏嘉盈,那个笑起来总是灿灿烂烂的女孩子。总得找个借口吧,所以她拿出了苏嘉盈的羽绒服,给她打了电话。
“沥远,你为什么要让沈若天和我们一起走?”云曦月说道。
“你还不明白!”南沥远的另一只手也插到兜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乔悦然曾经进过这个房间,看到了他裸/露着上身在睡觉的样子,他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到她,她把手链交给了他,说了自己的婚期。
七月二十五号!
还有不到半年。
乔悦然,你以为你就能结的成婚么?我不允许,你休想嫁给聂开。
“我明白,我明白你心里现在只有乔悦然,所以,你现在都不愿意和我单独在一起了!可是,我连和你同车回京的机会都没有了吗?”云曦月的声音很委屈。
南沥远冷冷的,“你当然有!只是,曦月,我想告诉你,我一个人也照样可以解除婚约,订婚并没有走法律程序,我现在完全可以反悔,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尊重你!我不喜欢缠着我的女人。”
“因为乔悦然不缠着你,所以你才喜欢她么?”云曦月的声音声嘶力竭,南沥远,去年还是她的未婚夫的,今年,居然在这里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要和她解除婚约,她当然怨恨。
南沥远的嘴角却有一丝嘲讽的笑容,“我宁可她缠着我!”
宁可她缠着我,希望她离聂开远一点!
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南沥远希望她日日在自己身边。
可是现在,她应该在聂开的怀抱里吧!
“看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是吗,沥远?”云曦月心凉了半截,自始至终,他都不希望云曦月缠着他的,她本来以为南沥远工作忙,她本来都能忍受,可是,今天她才发现,是他一直没有遇见希望缠着他的那个人而已。
而这个人,现在,却不在他身边。
云曦月,你这一辈子,是不是太失败了呢!
“既然你叫上沈若天就叫上吧,我们三个人轮流开车!”云曦月抹了一下眼泪,淡然说道。
她绝不会让南沥远轻松的!
出轨的男人!
叶微扬今天略略化了一个淡妆,坐在英瑞投资公司的会客室里。
她点名要求“见总裁!”
前台小姐自然不敢怠慢,而且看眼前的这位小姐,穿着不俗,而且长得也好看,便让她在会客厅里等,她去了总裁办公室,问道,“有位叶微扬小姐要见总裁您?”
“叶微扬?”聂岳天抬起头来,她怎么会来这里找她?她不是聂开和乔悦然的同学吗?应该去找他们才是。
“请她进来!”聂岳天说道。
前台小姐出去了,把叶微扬请了进来。
“聂总裁,”叶微扬穿了一身深绿色的短款羽绒服,头发在脑后扎起,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青春闪耀在脸上。
聂岳天忍不住叹息,自己确实老了!
叶微扬走上前去,和聂岳天握手。
手指微凉,轻轻触到聂岳天温热的大手,身上忍不住一阵颤栗。
这是第一次,她和异性握手有这种感觉。
所以,聂岳天,你这一辈子跑不了了!
“叶小姐来找我有什么事?”聂岳天露出难得的微笑,他在公司里很少笑的,因为叶微扬是他儿子的朋友,所以不自觉地就把她当成了晚辈,那种慈爱的笑容。
这种笑容,叶微扬怎么会不懂!
只是,她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他对她露出来的是这样一种笑容。
“以后聂总裁还是不要叫我叶小姐了,听着很见外,直接叫我微扬好了,悦然他们都这么叫的,哦,这是我的名片。”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
聂岳天拿在手里看,“叶微扬服装设计工作室?”接着笑了起来,“原来微扬是服装设计师?怎么,找我有事?”他的头微微侧着,露出他俊朗的侧面。
叶微扬啊叶微扬,你疯了吧?他已经快六十岁的人了,你怎么会看上他?可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吸引力,一直在吸引着叶微扬的眼光,久久不能离去。
“是这样的,我们工作室专门承接高端女性的服装设计工作,在新光天地还有百盛等地方都有自己的专柜的,想问一下,不知道聂总这里需要吗?”她能说自己编的这个借口很差劲吗?
定服装是人事部的事情,最多也就到总经理那里,和聂岳天有什么关心呢?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想见到他!
“这样吗?我们集团不要求穿工作服的,如果乔小姐推销衣服,我可以给你走一下后门!”接着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我估计我们集团那些女同事看到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姐给他们设计衣服,会乐疯的!”接着手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
“李炜,你来一下!”他叫道。
果然,他对下属的声音凝沉严厉!
“总裁,你找我?”李炜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女性,打扮中规中矩,一身黑色的套装,看到叶微扬,也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这个目光叶微扬自然捕捉到了,女人嘛,心里释然了一下。
“这位叶微扬小姐是高端女士服装设计师,你看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吧!”聂岳天把叶微扬的名片教给了她,“你去人事部吧!和李炜商量该怎么办,女人服装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聂岳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个样子,的确有魅力。
不过要这么早就离开他的办公室,叶微扬还真舍不得呢。
“再见!”叶微扬轻轻扬起小手,五个指头轻轻地勾了勾。
聂岳天竟然忍不住笑起来,这些年轻人,自己的确是老了。
叶微扬在李炜的办公室里,却一直心不在焉。
“你们几点下班呢?”叶微扬有些不耐的问道。
“五点啊!”李炜好脾气地说道。
“唔,我怕晚了我会堵车。”叶微扬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三点多,难道要等到五点吗?要听这个妇女讲半天英瑞投资的事情吗?她的目的可不是来销售服装的,她的衣服,哪里需要上门推销?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们公司的美女的确不少,财务部刚刚来的那一位,叫做杜轩轩的,二十二三岁,那叫一个水灵,你带来你们公司的样品了么?”李炜一个人说得火热。
“带了两件!”叶微扬正在给乔悦然发短信,问她现在在哪。
一件是真丝料子的,一件是雪纺的。
其实,其实带着两件衣服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她确实在推销她的服装。
“我打电话叫她来试试,她身材也很不错的。”李炜一个人说得热火朝天,女人对衣服,好像天生都没有免疫力,自己不穿,看别人穿,兴致居然也这么高。
不过也对,这么枯燥的工作,有叶微扬给她们调剂,的确不错。
过了一会儿,杜轩轩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羊绒毛衣上来了,她在人事部探了探头,说道,“李经理,你找我!”
“对对,快过来,快过来!”李炜扬着手,招呼她。
杜轩轩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看好戏的神态,叶微扬在发短信的手停了下来,眼神盯着眼前的女孩子,怎么觉得她和乔悦然有些像呢?
气质没有乔悦然好,毕竟乔悦然家庭条件非常好,所以乔悦然即使活泼,却很讨人喜欢,所以流露出来的气质也是淡定从容,周身闪耀着月亮的光华,让人一见难忘。
眼前这个女孩子呢,虽然没什么气质,而且个子也比乔悦然矮一些,可是脸上却是朝气蓬勃,散发着耀眼的光环,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
她其实——和乔悦然应该属于完全两种长相,可是谁知道呢,谁知道叶微扬为什么会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
“找我有事?李姐!”杜轩轩一副拍马的姿势。
叶微扬忍不住笑出声来,李炜的年纪,都能当你阿姨了,还叫“姐”,这个小妮子,存心讨人喜欢。
“这位是叶微扬设计师,想向我们公司的女员工推销一下她的衣服,我一下就想到了你,来,你试试这件衣服!”李炜扬着手里的衣服说道。
“嗯,好!”杜轩轩快快乐乐地就把衣服穿上了。
“嗯,不错!”叶微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杜轩轩说,“轩轩啊,这件衣服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送给你了!”叶微扬非常大方地说道。
“嗯?”杜轩轩瞪大了双眼,看着叶微扬,“是---是真的吗?”
“当然!”叶微扬双臂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和乔悦然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子,莫名地生出来几分好感。
“谢谢微扬姐!”她非常自然地叫道。
嗯?这个小女孩刚才叫她什么?微扬姐,乔悦然从来都没这么称呼过自己,虽然她的确比自己小几岁,心里对杜轩轩有了几分暖意。
“你等一下,我给你拍个照!”叶微扬拿出手机,给杜轩轩拍了张照片,其实,其实也不是为了看她服装的效果,她只是拍出来给乔悦然看的。
杜轩轩果然站立在原地,伸出两个手指头,对着叶微扬,姑娘,你这个姿势真的很土哎,给我的衣服拉了好多分,要是寻常人,叶微扬早就咒骂她一顿了,可是对着杜轩轩,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吧,您要土就土吧!
叶微扬看了看表,居然快五点了,这个时候——聂岳天应该下班了吧。
叶微扬假装淡定地收拾了一下包,“好了,拜拜,我们再见!”
聂岳天的办公室在二十层,她现在是在十九层,而且二十层办公的人很少,如果不出意外,聂岳天应该会在电梯里面。
她倚靠在电梯对面的栏杆上,拿出手机假装在发短信。
其实她的心跳得好快。
电梯现在正从一层往上上,她按了“下”的按钮,希望,聂岳天从二十楼下来。
电梯“叮”地一声在十九楼定住,门打开了。
聂岳天的眼睛抬起来,看见了站在电梯门外的人,展开了一个微笑,“叶小姐的工作完成了吗?”
叶微扬神色淡定地进入了电梯,高跟鞋敲着地面,“聂总下班了吗?”
“下班了,要回家!”聂岳天说着,伸手要去按电梯的关门键,叶微扬站在他的身边,也伸出手来,似乎也要关门,叶微扬的手就这样擦过聂岳天的臂膀,她有些尴尬地说道,“哦,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聂岳天皱起眉头,并没有说话,刚才叶微扬的臂膊碰到了他的,虽然隔着厚厚的冬天衣服,可是他居然还是感动了一阵颤栗。
心里忽然变得异样起来,心里居然涌起了一股少年般的冲动。
没有说话,叶微扬的这个动作,有些怪异。
电梯很快到达了一层。
“聂总再见!”叶微扬轻轻地扬起五指,对着聂岳天说道,脸上露出了意思,聂岳天站在原地,头微微垂下,摇了摇头,怎么今天心里一直洋溢着一股少年心机呢。
苏嘉盈和沈若天约了在沥远大厦,反正苏嘉盈在北京的目的也不过是闲逛,今天悦然去了国家会议中心了,她一个人打车来了沥远集团。
苏嘉盈的身影出现在三十三层,沈若天本来在三十层办公的,不过现在已经换了新人,没有他的位置了,所以,他暂时在三十三层的总裁办公室里,和南沥远讨论着沥远集团的发展动态。
南沥远点燃了一根烟,和沈若天说起riff产品的以后的发展策略,沈若天说道,“我觉得以后还是要在外形上有所突破,免得brian强追不放!”
南沥远似乎若有所思,brian的心机实在复杂,现在这个人虽然远在英国,可仍然是南沥远心中的一根刺——他居然要娶乔悦然,乔悦然已经要嫁给聂开了!
她居然要嫁给聂开!日期都定好了!
眼睛狠狠地闭了闭,他那么明显和乔悦然说过,自己喜欢她,乔悦然始终都没有对表达过一丁点儿的意思,乔悦然,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一会儿苏嘉盈过来找我!”沈若天浅浅地笑道。
“苏嘉盈?”南沥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她是乔悦然的好朋友,并且,南沥远对这个姑娘印象也不错,自然有一些兴趣,“她----一个人来?”
“总裁,”沈若天笑了笑,“人家乔小姐是同传,很忙的!”他自然明白南沥远的话什么意思。
南沥远苦笑了一下,的确!他的心思沈若天是很明了的。
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喜欢乔悦然的只有云曦月和沈若天了。
另外,还有当事人——乔悦然。
敲门声响起,苏嘉盈的声音传来,“沈厂长,我来我拿我的羽绒服!”
羽绒服?南沥远皱眉,他什么时候拿了人家的羽绒服?不过沈若天见了苏嘉盈以后,眼神居然有几分躲闪,看来羽绒服也只是个借口!他---他喜欢苏嘉盈?一副心知肚明的微笑,不过也对,人家男未婚女未嫁,没有那么多的阻力,这个苏嘉盈,看起来也很好追的样子,绝对不像乔悦然——铁石心肠!
“我要去三十二层开个会,你们聊!”手插在裤兜里,起身要去三十二层。
“总裁!”沈若天却站起身来,“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乞求的口气,却对着南沥远使了个眼色。
南沥远嘴上一抹淡淡的浅笑,他这是在求自己吗?求自己让苏嘉盈留下来,好给二人创造机会?他如果不领会的话,那他这沥远集团的总裁还真是白当了。
“中午在国贸餐厅,苏小姐,一起去吧,我请客,好不容易来一趟沥远,从北四环来这里一趟够远!”他的头朝向苏嘉盈,替沈若天挽留着她。
苏嘉盈有一瞬间的恍惚,矢口问道,“咦,南总怎么知道我住在北四环?”
南沥远的手本来在拿办公桌上的东西,眼睛一凛,手定住,心里忽然疼到难以自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乔悦然回了北京以后,他常常有这种感觉。
南沥远牙齿咬了咬,眼眸抬起,定定地说道,“猜的!”
本来在苏州的时候,她没怎么和南沥远打过交道,因为觉得他很冷酷,又高高在上,总觉得和自己有很大的距离,那种陌生的隔阂感让她和南沥远说起话来有几分惧怕,现在,他居然主动邀请自己吃饭,可是,他们之间那种陌生的距离还是存在着,她抬起头来和南沥远说话都觉得有些困难,所以,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乔悦然能够和南沥远说起话来那么自如,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确实是有差距的。
她和乔悦然之间,相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
不过,她很坦然地看待她和乔悦然之间的差距,不嫉妒。
“对啊,苏小姐留下来吃饭吧,上次你和乔小姐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还没有好好感激你呢,改天我也得好好请请乔小姐。”苏嘉盈只是点了点头,沈若天却长吁一口气,释然地说道。
苏嘉盈笑了一下,“我是去玩的,翻译主要还是乔悦然做的多,她也帮了我很多!”
这两个人,为什么忽然提起乔悦然来,乔悦然现在在他的生活里,早已无孔不入,遍布他生活的每一处。
乔悦然,这些你可知道?你大概又在和聂开卿卿我我了吧?
难道,最后伤心的,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乔悦然,这一辈子,你绝对逃不掉了!
抬腕看了一下表,十点半,“我去开一个小时的会,一个小时以后,去吃饭。”说完就走了出去,冷硬俊朗的面目让人不敢逼视。
南沥远双手掏在兜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眼睛凌厉地抬起,不过随即低下头一笑,怎么看起来沈若天追个女孩子就这么简单,他却比登天还难?
乔悦然,我上辈子究竟欠你什么了!
苏嘉盈坐在南沥远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忽然间气氛有些尴尬。
“沈---沈厂长,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坐一个小时吗?”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看着沈若天。
沈若天也觉得好尴尬,急忙从后面的袋子里拿出苏嘉盈的羽绒服,“苏小姐的羽绒服!”接着说道,“总裁开完会还要有些时间,要不然我陪你去沥远大厦看看!”
出去总比坐在这里强,“嗯,好吧。”跟着沈若天去了沥远集团,也算是参观吧。
一层有很多穿着专业工作服的人戴着白色的手套在专业的工作间里安装电子产品,一看便好高端。
“哦,南总一个人居然管理这么大的公司!”忍不住赞叹,不知道为什么,说起南总,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乔悦然,怎么总觉得她未来会是这家大型电子集团的女主人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聂开呢?好像,南总确实对乔悦然不简单呢,自己要不要做做好事,成全了他们?可是,对不起聂开啊,而且,南总好像也已经订婚了,乔悦然也要和聂开订婚了。
那他们之间究竟在搞什么?可是,看起来南总对乔悦然一副很深情的模样,乔悦然好像很矛盾的样子。
除非---
呃,自己居然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分析得这么好吗?
不过,也越来越发现,他们之间好像陷入了一个僵局,南总该怎么办呢?忽然发现他很可怜呢!
她走神的模样很可爱,“不光是这些,沥远集团在密云,昌平,怀柔都有分厂,还有在苏州的震越分厂,另外,在广州还有分厂。”歪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苏嘉盈,“苏小姐,在想什么?”
苏嘉盈回过神来,低头浅笑了一下,“哦,没想什么,想起了一点无聊的事情!”
沈若天继续带领苏嘉盈在厂子里面参观,一直到了十一点半,抬腕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我给总裁打个电话!”
沈若天打电话时并没有避开苏嘉盈,苏嘉盈的脸有一瞬间的赧然,她学过一点心理学,如果一个陌生男人打电话不避讳你,那说明,他正在向你敞开心扉。
他正在对自己敞开心扉么?那,沈若天,你对我怀的又是什么样的心呢?
我还没有决定要接受你,而且,你都已经三十岁了,我才二十五,我们年龄相差好像有点大呢!
“走吧,苏小姐!我们到大厦门口等总裁!”沈若天性格温和,让苏嘉盈的心里没来由地温暖起来。
南沥远下来了,穿着一身颜色肃正的黑色大衣,方领的设计愈发显得他不易接近,“走!”眼神看向前方,对着沈若天和苏嘉盈说道。
南沥远能说,他之所以这么爽快地答应沈若天这个要求,是因为苏嘉盈吗?苏嘉盈是乔悦然的好朋友,爱屋及乌吧!
他居然开始用了“爱”这个字了呢?
乔悦然,你现在在干什么?
“苏小姐,喜欢吃什么?”餐厅里,南沥远拿着菜单,问道,“喜欢中餐还是西餐?还是吃不惯中餐?”
南总这是什么口气?为什么会这么问?苏嘉盈有一瞬间的疑惑。
“还有人只吃西餐不吃中餐吗?”抬起头来问道,忽然想起来,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悦然只吃西餐,从来不吃中餐的!”可不是人人都是乔悦然啊!
沈若天本来要笑一笑的,可是看到南沥远的头微微低垂着看向菜单,眼眸却凌厉地抬起,好像在想着什么,看起来在痛苦地思考着什么,心里的笑意便一拂而去。
总裁真的很喜欢乔小姐啊!
“我只是随便问问!”南沥远的眼眸最终又垂了下去,淡然说道,另外又加了一句,“她现在也开始吃中餐了!”
苏嘉盈和沈若天都不明白为什么南总忽然加上这句话。
南沥远点了菜,中西餐都有!
南沥远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喝着,在思考着什么。
总裁这是怎么了?总是走神?
“苏小姐,你和乔小姐是怎么认识的?”沈若天脸上带着笑容,问道,顺便看了一眼总裁,果然,在听到“乔小姐”三个字后,他的手滞了一下。
该是有多喜欢!
“我和悦然高中时就是同学!”苏嘉盈自然也明白沈若天的意思,这话是说给南总听得,不过也好,免除了她和沈若天之间的尴尬,“悦然高中时候很优秀,没什么好说的,上了大学也照样优秀!”
“追乔小姐的人多不多?”沈若天眼神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总裁,双臂趴在桌子上,一副好事者的口气问道。
唉,你一个大男人直接就问这种问题吗?要不是苏嘉盈明白沈若天的意思,她真要误会沈若天对悦然有意思了。
苏嘉盈正在吃饭,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地说了四个字,“过江之鲤!”
自己只是她过江之鲫中的一条鲫鱼?乔悦然,你也该是阅男人无数了吧?嘴角冷冷地一丝笑意。
“这么多?”沈若天也有些吃惊,好在自己没有在这条路上,否则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乔小姐谈过几次恋爱?”沈若天拿出了八卦男的态度,不过,这也是为了总裁,他相信,总裁肯定对这些感兴趣!
“一次,就是和聂开!人家悦然是正经女孩子!”苏嘉盈不屑地说道,“不过她高中时曾经暗恋过我们一个学长,要死要活的!”接着笑了起来。
真不知道乔悦然要死要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南沥远嘴角吐出一丝笑容,说道:“吃饭吧!”
沈若天不问了,本来这些内容也只是替总裁问的。
苏嘉盈的手机却响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接着抬起头来看看南沥远,说道,“是悦然!”
南沥远的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在继续吃饭。
不得不说,他这个样子,苏嘉盈看了有些害怕呢!
“喂!悦然!怎么?”苏嘉盈问道。
“嘉盈,我开完会了,现在在鸟巢后面的水库边上,下起雪来了!”乔悦然伸出手来,接着落在手上的雪,“你拿完羽绒服了吗?要是拿了来找我玩吧。”
“我现在一个人在吃饭!你又想起来剑桥了?”苏嘉盈的谎说得简直是滴水不漏啊,当然是为了避免南沥远的尴尬!
南沥远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几分善解人意!
“是啊!剑桥!”乔悦然的声音有些低落。
好像也有几分感同身受,“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乔悦然挂了电话。
苏嘉盈的话南沥远听得很清楚,剑桥?她和叶微扬是在剑桥认识的,现在又提剑桥,她在剑桥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她现在在哪?”南沥远问道苏嘉盈。
“在鸟巢后面的水库旁!”
“你们先吃吧,我走了!”南沥远站起来,出了国贸餐厅的门,沈若天知道,他必是去找乔小姐了。
而且,即使今天没有苏嘉盈,总裁也肯定会去找乔小姐的,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虽然总裁两年没过过生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若天就是知道,总裁今天肯定会去找乔小姐。
这么个特殊的日子,的确是应该和心爱的人倾诉心扉啊!
“苏小姐,别急着走了,已经有人替你去做事了!”沈若天会心地笑了一下。
鸟巢后面的水库旁。
乔悦然一个人坐在雪地里的凳子上,看着雪片片飘落。
片片雪落下来,很美丽。
南沥远的车现在堵在北四环,他拼命地按着喇叭,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去见乔悦然,没来由的,自从回到北京以后,他心情一直不好,她拒绝他拒绝得这么彻底?
昔日那个爱笑的女孩子哪里去了?
心里又浮起一个词语——过江之鲫!
他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乔悦然的眼睛里很少有大起大落的眼神,自小见过世面,自己向她表白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对她表白的人的确太多了。
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抓不住乔悦然的心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无力。
如果不喜欢,那她手机备忘录里写得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如果喜欢,她又从来没有说过,并且她已经答应了聂开的求婚,结婚在即。
从此日日夜夜,她都不会是他的人!
车在鸟巢后面停下,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水库,周围也没有什么遮挡的地方,下雪了,人很少,忽然在苍茫的白雪皑皑间发现了一个浅绿色的身影,她坐在那里看雪,很恬静的样子。
南沥远发现,自从他认识她以来,她有好多个面,聪明,敏感,有时候在大事上波澜不惊,有时候却又在小事上稀里糊涂。
她令他很好奇。
这种情形,让他想到——一生一世!
她的这一生一世又是属于谁?
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朝着他走去,她的眼神还在看向前方。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来,看见南沥远,显然有些吃惊,不过,这种吃惊的眼神随即消失,“南总?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说话,坐到了她的身边,“雪的确很美!”
乔悦然并没有问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或许,一切不言自明吧!
她回过头去,眼睛平视前方,又看起雪来,脸上露出一丝恬静的微笑,“是啊!我在英国的时候,很喜欢下雪的天气,我很喜欢雪中的剑桥,当年我想考剑桥来着,可惜没考上!”乔悦然有几分垂头丧气地说道。
所以,才对剑桥有着那么根深蒂固的、求而不得的心情,所以,你的手机壁纸也是用的剑桥,所以,你才和苏嘉盈打电话说起剑桥来,一副失落的表情吗?
如果是那样,我是不是也应该成为你生命中的剑桥,让你望而不得,却能记一辈子?
可是,乔悦然,你对我怀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呢?你会觉得得不到我是一种遗憾吗?到头来,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而已!
“这就是你这一辈子最失落的事情?”他转过脸去,看着乔悦然的侧脸,说道。
“是啊,我从小顺风顺水,没什么大起大落,连感情也是被动选择,所以,剑桥失意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大事了!”乔悦然淡淡地说道,却好像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又有着旁观者的无奈。
“父母去世,是我这一辈子经历过的最大的事情!”南沥远说道,说完了,低下头,竟然忍不住苦笑一下,今天是来和乔悦然谈论心情的吗?为什么她让自己有了敞开心扉的冲动?
乔悦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闭了闭双唇,“对不起,南总,让你难过了!”
“我父母去世那年我二十六岁,比你现在还要大一岁,”南沥远看了一眼乔悦然,继续转过脸来说道,“我当时还是东辉电子的财务总监,他们一起开车去了福建,我妈要去那里的福利院,然后在高速公路上和前面的一辆卡车相撞,当时便不省人事!”
那该有多么悲痛,生命中的两个至亲远离自己而去,想想都觉得很难受的,南沥远家里没有半点的烟火气息,他还能做得一手好饭,却很少做;自己要加一夜的班,却没有人疼,还要输血给聂开;一个人在英国过年,也没有朋友,乔悦然的脸上划过泪水,模糊了双眼,其实不该当着他的面流泪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手还放在兜里,乔悦然歪头看了看,把他的手从兜里拿出来,与他——十指相扣,脸朝向前方,却不去看他,眼泪自顾自地流淌,心里的喜欢怎么也压抑不住了!
本来不都打算好了吗,不再见他,即使见了也保持朋友间的礼节,谁知道呢,谁知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怎么会来了这里,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般。
这个动作该是情不自禁吧!
南沥远指尖温暖的热气传到乔悦然有些冰冷的手指上。
南沥远低头看了看,问道,“乔悦然,你这是怜悯我?”虽然声音冷冷的,乔悦然却听得出来里面含着化不开的暖意融融。
居然是暖意融融!
乔悦然慌忙要放开他的手,垂下了头,手却被他反扣住。
“乔悦然,不要嫁给聂开!”他态度强硬地说道,可是居然有几分乞求的口气呢。
乔悦然的脸蓦然间红了,“我爸爸和聂伯伯是好朋友,我和他的婚礼日期都已经定住了,你和云小姐结婚以后,我们就会结婚,所以,南沥远,只有看得到你幸福,我才能安心!”
你如此不心疼自己,如此孑然一身,我怎么放心?
这该是乔悦然第一次和南沥远如此推心置腹地说这种话吧,以前的时候,她除了装傻还是装傻,南沥远从来搞不懂她心里的想法。
“乔悦然,你喜欢我吗?”他看进乔悦然的眼睛里去,直白地问道。
乔悦然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要把眼泪逼回去,转过头去,不去看南沥远,“有些时候,我们该为了爱我们和我们爱的人努力,做人不能太自私,聂开,聂伯伯,聂伯母对我都很好,云小姐,”乔悦然低下了头,想起了云曦月和自己谈话时候的漫不经心和随意,心里漫上一丝心痛,“云小姐很喜欢你!所以,这样多好,也不需要改变什么。”
南沥远的手从乔悦然的掌心里抽出来,嘴上露出一丝嘲讽鄙夷的笑容,“乔悦然,你到现在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乔悦然沉默,很多话,还是不需要说出来吧!
我喜欢你又能怎样?
爸爸当年那么喜欢辛琪阿姨,现在不是照样和妈妈过得好好的吗?乔悦然乖巧伶俐又懂事,还很聪明。
所以,有一种感情,注定要相忘于江湖的!
我和你,亦然!
将来,或许我和聂开会去英国,我们此生再也不见。
然后,慢慢淡忘!
可是,为什么想到这些,会如此心痛呢?心如同被谁偷走了一样!
南沥远拉起她的手,“走,陪我去一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南沥远?”乔悦然皱眉说道,却被动地被他拉了起来。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她,这好像是第几次了,他攥她的态度有些孤注一掷,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了一样!
南沥远,你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吗?
乔悦然的心里居然很嫉妒呢,他到底有多少情/人?
了南沥远的奥迪a8,他把自己的手机关了,“为什么关机呢?”她问。
“怕被人打扰!”他边开车,边说道。
被人打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该是怕被云曦月打扰吧!
怎么忽然觉得像是在偷、情呢?她和云曦月的男人偷/情?好愧疚哦!
乔悦然什么也不说了,手机却响起来。
是聂开!她的心胆颤起来,该怎么说呢?
“聂开!”她答复,眼睛目视前方。
听到“聂开”二字后,南沥远也有几分吃惊,心里那种难受又扑将上来——她已是别人的未婚妻!
他一定会阻止这件事情发生的!
“我在国家会议中心,刚刚开完了会,下雪了,我在北四环的店里四处逛逛,”乔悦然说着谎,听到她这么说,南沥远的嘴角禁不住露出一丝包容的笑容,她居然说谎了,她开始为了他和自己的未婚夫说谎了。
“你要来接我?不用了,不用了,这里离家很近,我今天开会开得好累,我想早点回家休息了!”乔悦然的脸已经红了。
挂了电话,嘴上一丝不情愿的表情。
“说谎?”南沥远一副调侃的表情,刚才坐在雪地里将自己身世告诉她的人已经不在,又换上了那个踌躇满志,运筹帷幄的南总。
乔悦然不理他,兀自将头转向窗外,“你虽然没有撒谎,但让别人找不到你,不也一样?”
“所以,我们两个应该是同命相连的,对不对,悦然?”他淡淡地开口,又开始叫自己悦然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的时候起,乔悦然就觉得一种特别熟稔的感觉,甚至比聂开还要亲切,虽然聂开总是叫自己“悦然”或者“然然”,而是南沥远的那种态度,好像已经把她这个人都研究透了的感觉。
现在,他叫自己“悦然”,他们的关系又进一步了吗?
她的头朝向窗外,有些嗔怒地说道,“干嘛叫我悦然,我叫乔悦然!”
“乔悦然!”他玩味的口吻说道,“乔,南有乔木!这话出自《诗经》!不是我说的。”
乔悦然顿时脸色大窘,她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竟然禁不住问道,“南是南沥远的南?”
“对,南沥远有乔悦然的意思!”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了这种巧合,忍不住心情大好。
乔悦然顿时脸又红了,正色说道,“面对现实吧,南沥远!”
现实就是,她即将嫁给聂开,成为聂开的妻子。
而他,也会娶云曦月,成为云曦月的丈夫!
想起他和云曦月在床上睡觉时,床上那狼狈的样子,当时,他已经向自己表白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们今天为什么又要这样?
世上的事,从来都是催人的么?
聂开挂断了电话,又开始看起数据来。
最近爸爸怎么弄了这么多报表来让他看,存心的吧?
打电话给杜轩轩,应该说杜轩轩是一个好员工,工作很勤奋,虽然因为上次倒车的事情得罪了聂开,不过聂开从来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绝对不会和她计较,可是,谁知道,这个小妮子可能后来后悔了,对聂开的态度愈发的恭敬起来,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聂开却从来不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样杜轩轩以为总监还在生气,才会多替他干活。
从来没想过一个领导居然可以这么治自己的下属。
“杜轩轩,这里有一些报表,你拿去看,看完了做一个报告出来!”他的口气冷冷的,心里却在笑。
“好好!”聂开似乎都能看到杜轩轩那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杜轩轩过来了,穿了一身银白色的羊毛衫,一看质量就不好,聂开对她忍不住有些鄙夷之气,把报表交给了她。
杜轩轩出门的时候,聂开喊了一句,“杜轩轩!”
“什么事?”杜轩轩猛地一个激灵,回过头来,直觉总监找她应该没有什么好事。
聂开穿了一件t恤,从英国买的,600英镑,他自然看不起杜轩轩的穿着,“杜轩轩,我们财务部门好歹也是集团一个对外的部门,所以,员工的形象还是挺重要的,你这件衣服应该是从地摊上买的吧?一百?两百?最多三百块钱,所以,以后,注意一下你的穿着!”
话很严苛!
杜轩轩自认为是一个坚强的人,可是竟然架不住聂开的这一番说辞。
而且,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要揭她的伤疤呢?
她那么辛苦地工作,他从来没有注意到,整天就盯着她穿什么衣服吗?
杜轩轩回过头来,狠狠地说了一句,“总监,你太过分了!我穿什么衣服,和我努力工作并不成正比,你如果想羞辱我,那么你显然找错人了!”
摔门而去!
聂开摇头苦笑,脾气还挺大!逗逗她也蛮有意思!
如果悦然---,有时候他搞不懂乔悦然,看似那么简单的女孩儿,为什么他觉得好像自己从来都走不进她,有一种无言的隔阂!
他和乔悦然同是爱丁堡大学毕业的,家事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乔悦然性格很活泼,他也很活泼,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乔悦然一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呢?
让他都没有想逗她的念头!
他一直放心不下乔悦然,拿出手机来,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悦然,下周去试婚纱吧!在东单!地址你知道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她呢,他几时也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呢?
乔悦然坐在南沥远的车上,看到这条短信。
心里的情绪排山倒海,看得出来,聂开对这件事情是很慎重的,否则不会发短信,聂开没有什么耐心,轻易不会发短信的,他不打电话过来,而是发短信,是怕乔悦然拒绝么?
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心思,乔悦然怎么会看不出来。
乔悦然的手在摸索着手机,要怎么回答。
聂开,或许我们应该谈谈了吧。
还是不要另外找机会了,就按照他说的,去试婚纱的时候说吧,不想特意提一个时机,给自己,也给聂开留个面子吧。
写了一个字:好!
南沥远正在开着车,歪头看了一眼乔悦然,她正低着头看手机,好像沉思着什么。
“在看什么?”他问,今天心情不错,乔悦然刚才已经流露了心机,不管是出于怜悯还是出于——爱恋,乔悦然第一次主动握了他的手。
乔悦然刚刚回过神来,右手的拇指轻轻在手机上触摸着,“没看什么!”眼睛又转向窗外。
“今天我生日!” 南沥远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好像对这个生日已经不在意了一样。
果真是个大日子!她的生日是年底,他的生日是年初,时间究竟离得是有一年那么遥远呢,还是只是二十天那么长!
乔悦然把手机收起来,低下头去,浅浅地笑着,歉疚地说道,“我还没有给你买礼物!”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他淡淡地说道,嘴角一丝满意的笑容。
乔悦然的脸又红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试探性地问道,“你上次送给我的手链去哪里了?”
云曦月明晃晃地挂在手上,炫耀的样子又闪现在她的眼前,心里一丝抽搐闪过。
南沥远却笑笑,“你想要回去?不行,我扔了!”
扔了?南沥远,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在云曦月的手上挂着,为什么说扔了?
本来我不相信云曦月说的话,你真挚深情的眼光,你在我家里的举动,让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云曦月是你的未婚妻,你们两个一起睡觉我本来不该嫉妒的,可是,我心里就是嫉妒啊,想起了那天看到的那么狼狈不堪的场面,你和云曦月,应该是很愉快吧?
那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云曦月的话了?我本来打算和聂开谈谈的,我希望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意喜欢你的,即使会伤害那么多人!
可是,你说起谎话来,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以前究竟撒过多少谎?对我说的话里,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你要带我去哪?”乔悦然态度有些懒懒的。
她的态度让南沥远有些吃惊。
“去一家会所,就我们两个人。”南沥远说道。
这么暧昧?
乔悦然低下头,“你过生日,云小姐不陪你过吗?”
南沥远脸上的线条有了几分生硬,“乔悦然,我关上手机,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我父母去世以后,我已经不过生日了,她知道这是我的禁忌,不会找我!”
“那为什么今年又开始过生日了呢?”她淡淡地问道,明明那个答案就在脑子里!
南沥远歪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你说呢?乔悦然,我不相信翻译起来东西来那么聪明的乔悦然连这点智商都没有!”
乔悦然低下头去,“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我承受不起!”
南沥远并没有回答,开车的样子有了些分神,过了好一会,才郑重地说道,“你承受得起!”
因为你,我知道了原来生命中还有一个词叫做——爱情的希望。
这份希望,是你给我的,虽然你现在还没有正式答应我!
乔悦然的手机响起来,号码显示来自英国家里。
心里一直在忐忑,早就知道家里会给自己打电话了,可是南沥远却在身边,如何答复呢?肯定是姥姥姥爷把南沥远去家里的事情告诉爸爸妈妈了,她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呢。
不想让南沥远听见,果断地挂了电话。
额上竟然渗出汗来。
手机却又响了起来,爸爸妈妈这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吗?
已经引起了南沥远的怀疑,“谁的电话?”
“我家里!”乔悦然极不情愿地说道。
南沥远想了几秒,自然领会了乔悦然不接电话的意思,害怕坦诚和他的关系?他倒是很想听听,乔悦然到底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有些好事者的态度,问道,“为什么不接?”
乔悦然的眼神看向他,“干嘛要明知故问呢,南沥远?”
不知道为什么,乔悦然说话一直让南沥远的心里觉得很轻松,口气也变得有些玩乐,“我想听听你是怎么解释和我的关系的?”
这个人,非要这样吗?
手机一直在执拗地响个不停!如果不接或者关机,爸爸妈妈肯定会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
无奈地接了起来,你们打电话为什么非选这个时候呢?
“喂!”乔悦然皱眉问道。
“乔悦然,我是爸爸,你姥爷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和南沥远去他们家了,你和南沥远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爸爸的问话相当直接。
这的确让乔悦然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答,要怎么编谎话呢?
听到乔悦然一直没有回答。
爸爸的声音接着传来,“乔悦然,你在听吗?”
“在听!”乔悦然淡淡地答道,脑子里却在想着,应该怎么应付。
“乔悦然,我不希望你陷进一段三角恋中!”爸爸直言不讳!
为什么这一刻,仿佛一道戾气挡在了乔悦然的心中,本来就昏暗不明的路,连指引的明灯也没有了!
我该怎么办呢?
乔悦然挂断了电话。
我们现在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而我,现在不想打破这种局面,非常不道德,就在刚才,南沥远骗我以前,我还打算跃跃欲试的!可是现在----
“刚才你爸爸说什么?”南沥远问道,好像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居然非常紧张——他居然紧张!
乔悦然抿了抿双唇,“我爸爸不让我陷入到三角恋当中!”
言外之意,和聂开在一起就很好!
过了良久,南沥远说道,“我会证明给他们看!”
你要证明什么呢?乔悦然不解,却没有了说话的心思!
乔悦然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了,抬头看,才知道车子已经在长安街上。
南沥远停住车,走到副驾驶旁边,从里面牵起了乔悦然的手,握着她的手往长安俱乐部里去。
乔悦然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的短款的羽绒服,下身是一条宽松的质地非常好的黑色的裤腿翻起来的条绒裤,显得精神又干练,脚上是一双黑色的clarks的皮鞋,她很喜欢clarks这个牌子,因为原产地在英国!
自始至终,她都很爱英国!
“南总,您来了!”服务生很礼貌地对着南沥远说道,乔悦然知道,这家会所的入会费就好几十万!他还真是有钱!
南沥远的手很温热,拉着乔悦然进了一个包间。
南沥远拿起菜单点了菜,旁边还有小提琴手,在拉着一首很优美的曲子。
冬天的五点多钟,京城里已经华灯初上,到处弥漫着孤单的气氛,可是,为什么乔悦然觉得有他在身边,会这么温暖呢?
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南沥远,你今天过生日,我什么也没有给你买,要不然我给你拉一首曲子吧?”乔悦然觉得有些愧疚,今天是他的生日哎,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两年都没有过了!
曲高和寡吧大概,他到底有多孤独呢?可是为什么他愿意将自己的孤独和悲伤对乔悦然倾尽呢?
爱情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世界上那么多人,你必须挑选一个来和你相爱,南沥远,你为什么会挑中我了呢?
如果我在英国没有回国呢?那谁会来倾听你的悲痛和你的故事?想到这里,心里禁不住痉挛起来,自己又开始心疼他了么?
可是,一直以来,不都是他在心疼自己么?
心疼?南沥远,我和你居然开始互相心疼了么?
“你会拉小提琴?”南沥远的双臂平放在桌子上,身子往前探了探, 眼睛很有神地看向乔悦然!“乔悦然,你还有多少本事是你没有露出来的?”
不过,今天你是为了我!
乔悦然对着南沥远嫣然一笑,两个人分坐桌子的两边,“南沥远,我会拉小提琴,你都不允许吗?”
“允许,怎么不允许?”南沥远心情非常好,“允许”这个词,她用的非常好,乔悦然,什么时候,你的事情,我说了也能算?
乔悦然脱下了她的浅绿色羽绒服,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高领的t恤,她的头发还是半长不短的样子,但是很漂亮,她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小提琴,放在肩膀上。
要拉什么曲子呢?要拉什么曲子他才不会误会?
心里闪过一念,本来要拉《友谊地久天长》的,可是转念一想,如果那样的话,也太伤人了,而且,今天是他的生日哎,他已经两年没过过生日了。
算了,还是拉自己拉得最好的曲子吧!
《陪我度过漫漫长夜》的琴声响起!
乔悦然站在南沥远身边,服务生在她后面远远地看着,乔悦然的眼眸低垂,聚精会神地拉着小提琴,琴声舒缓优美,有着对爱情的向往,却又在观望的姿态。
如她一样!
南沥远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小小的白瓷杯子,放到唇边,却沉思起来,她为什么拉这首曲子,如果没有记错,这是《陪我度过漫漫长夜》!
歪头看了一眼乔悦然,她正沉浸其中,身形微晃,她的小提琴,拉得的确不错。
曲毕,乔悦然又拉起了《祝你生日快乐》!
南沥远心神一震,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这首曲子了!
回头看看乔悦然,她脸上露着微笑,好像又回到了南沥远最初认识的乔悦然,笑起来,眼睛弯成了上弦月,一副甜美可人的样子,她也在看着南沥远,好像在说着:祝你生日快乐哦!你两年没过过生日,今天我替你补上了!
乔悦然,你可知,你填补了我心里多大的空白!
从此,生命变得如此有意义了!
乔悦然拉完了,把琴递给服务生,坐了下来,“好不好听呢,南总?”
南沥远唇边一丝微微的笑意,头歪到旁边,她这是来邀功吗?心情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变得莫名大好起来。
“我如果说不好听,是不是我这个生日都过不了了?”他露出好看的牙齿,对着乔悦然在笑。
呃,他可不常笑。
乔悦然低下头,嘴里吐出一句,“懒得理你!”
南沥远却已经在哈哈大笑了,今天是他三十年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日!
乔悦然茫然地抬起头,露出一点小女孩的架势,有些气恼的样子,“很好笑么?”
为什么和南沥远说话,感觉整个人身心都很放松,仿佛已经被他包容了,在他的面前,她才能真正地放松,像个小女孩那样!
乔悦然有些迷惑,难道爱情,真的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南沥远紧紧地闭上嘴,想把笑意屏起来,可还是屏不住,但愿以后的日子,一直这么开心,该有多好!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拉小提琴?”南沥远双臂放在桌子上,问道乔悦然。
“小学时候吧,中学的时候偶尔会拉。”乔悦然在思考着什么,好像有些撇不清的样子,“那首《陪我度过漫漫长夜》是我拉得最好的曲子,今天是你生日,自然---自然应该拉我拉得最好的曲子!”
干嘛解释得这么清楚呢,一副很可爱的样子。
“这首曲子叫做《陪我度过漫漫长夜》?”南沥远假装不懂,才知道的样子,问到乔悦然。
乔悦然抬起头来,“你都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么?”
很丧气哎,早知道就不解释这么多了。
“拜某人所赐,我才知道!”南沥远说话很淡然的样子。
乔悦然的脸又变了绯红,喃喃地说道,“吃饭吧,我饿了!”
“菜还没有端上来,你就急成这样?”南沥远问道,“要不要给某人要一份甜品?”
“好啊,好啊!”乔悦然什么也没想,说道。
“我已经要了!”南沥远又逗起乔悦然来。
“你都要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呢?”真是生气啊,一直被他这么欺负。
南沥远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微微笑了一下。
服务生上来了,端了一碗长寿面,“今天南总生日,我们特意为您准备了一碗长寿面。祝您生日快乐!”
虽然这里没有南沥远的亲人,可是乔悦然还是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这样的场面,他有多久没有享受过了,心里存了一丁点后怕,好在,她没有拉那首《友谊地久天长》。
如果是那样,南沥远肯定这碗面也要吃不下去了。
可是,友谊地久天长,和他的友谊地久天长,这真的就是乔悦然心里的意思吗?心里明明有一丝酸楚闪过,那股酸楚这么明显,几乎震慑了乔悦然的内心!
今天晚上她不再躲避了吗?
南沥远只是吃了一筷子,就把碗放下了。
“怎么了,不好吃?”乔悦然眼睛不眨地盯着他,很着急地问道。
“还好,”南沥远盯着长寿面,仿佛想起了什么,“我小时候吃的长寿面都是我妈给我做的,这碗面,没有亲情的味道了!”声音有些酸楚和凄凉呢!
是啊,他应该没有一个亲人了吧!
乔悦然忽然间好想做他身边那个唯一,给他安慰!
可是心里有好多话,却说不出来,乔悦然,你现在的身份,可是聂开的未婚妻!
乔悦然的心里闪过一丝丝遗憾,可惜,我不会做面食啊!
良久之后,南沥远抬起头来,对着乔悦然说道,“不要嫁给聂开!”
乔悦然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低下了头,你的婚期不都已经定住了吗?为何这样要求我呢?
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吃饭吧!我的甜品来了么?”
南沥远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他不能想象,日后没了她,他的生活会怎样,再不会有人给他拉《陪我度过漫漫长夜》,他也不会再过生日了!
吃完了饭,南沥远送乔悦然回家,从长安街到北四环的距离不远,所以,南沥远的车开得很慢,想拉长和乔悦然在一起的时间。
“南总,以后生日一定要过哦!”乔悦然心情开朗地说道。
“为什么?”南沥远波澜不惊地问道。
“生日是人生中的大日子,你妈妈生你这一天很辛苦的,就算---”乔悦然低下了头,不知道怎么才能避免触及他的疼痛,“就算换一种方式纪念她也好!你说是不是呢?”乔悦然转过脸去,问道。
“你说是就是。”南沥远淡淡地回答。
呃,为什么她说是就是呢?我如果说不是呢?
下了车,南沥远从车里出来,站到乔悦然的面前,扶着她的双肩,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乔悦然,等我!”
乔悦然有些不明就里,等着他----他要干嘛?
“我要上楼了!再见吧,南沥远!”乔悦然摆了摆手,说道。
看到她上楼的身影,南沥远伫立在他的楼前,就在今天,她像一道阳光照在了他的心里,第一次,让他对父母的去世不再感到那么难过。
因为,以后有她了!
可是似乎前路漫漫,乔悦然,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吗?
乔悦然一个人坐在床上,好像她和南沥远的相处又退回到从前了呢,那么愉快,说话好像也不用动脑筋。
难道这才是爱情么?她和聂开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呢!
在南沥远面前,好像有些话她不用说出来,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而他的眼神,她也很明白!
她真的该和聂开谈谈了!
南沥远,不管你将来如何,我已经不是原来的乔悦然了,既然我现在做不到心无旁骛地喜欢聂开,还是和他分开吧!
聂开,对不起!我一直不想破坏这种状况的,可是,我的心竟然一点一点地靠向南沥远-----
该是摊牌的时刻了吧!
苏嘉盈这时候却刚刚回来。
好像想起了什么,乔悦然有些狐疑地问道,“你今天为什么没去找我?”
苏嘉盈低头,她能说是她故意留出时间来让她和南总在一起的么?
“那个沈若天,就是沈厂长了,今天下午他带我参观了沥远集团,忘了给你打电话了,哦,沥远集团好宏观啊!悦然,你有没有参观过呢?我觉得南总好了不起!”一副仰视的样子。
她怎么又提起南沥远来了?
算了,不聊这个话题了吧!
乔悦然换了一副探究的口气,“我觉得沈厂长很喜欢你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是要留在苏州还是回英国?”
苏嘉盈的脸却已经变得通红,有些嗔怨的口气,“他年龄那么大了都!”
“年龄大?”乔悦然不解,她没有觉得沈若天年龄大啊,沈若天的年龄看起来和南沥远差不多啊,为什么苏嘉盈会觉得他年龄大呢?不过五六岁的差距嘛!“你们相差五六岁你也觉得差距很大么?”她很不解哎!
“当然啊,我认为的爱情年龄不能超过三岁,三岁就是一个代沟了啊,我和他都有一个半的代沟了,能沟通的了吗?”这是苏嘉盈心里一直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乔悦然张了张嘴,可是她没觉得她和南沥远之间有什么难沟通的啊,他不是也大自己五岁吗?
呃,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她和南沥远之间的关系定位成了“爱情”了呢?
脸一下子红了!
“悦然,你在想什么?”苏嘉盈看到乔悦然的反应,“今天下午南总---南总去找你了吗?”明明知道她这样问,乔悦然肯定会怀疑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你怎么知道?”果然,乔悦然问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吗?你让他来的?”
“哪有?南总那么关心你,我估计即使他没有听到电话他今天也会来找你的!”
“这么说,他真的听到电话了?”乔悦然从苏嘉盈的句子当中敏锐地提取出这句话。
苏嘉盈无语,悦然,别这么聪明好么?
他今天晚上说让乔悦然等着他,乔悦然一直不解,她究竟要等他什么?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叶微扬闪身进来,她穿了一身长款的羽绒服,脸上未施脂粉,她竟然未施脂粉,这可不像是叶微扬,乔悦然狐疑的眼光。
“乔悦然,你还没有换衣服,刚从外面回来?”叶微扬有些狐疑的口气。
乔悦然的眼睛躲闪着叶微扬的注视,“是啊!刚回来!”
“去哪里了?”
呃,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难道直接说陪南沥远过生日的了?
“国家会议中心有个会议,开完了会一直在逛,才回来!”乔悦然真恨自己,为什么谎话说得越来越溜了,朝着苏嘉盈使了个眼色,苏嘉盈吐了吐舌头,她自然明白乔悦然的意思,她和叶微扬的关系也只是认识而已,并没有那么好,她才不会多嘴告诉叶微扬乔悦然的秘密呢。
只是在心里念叨着:上帝保佑,不要让聂开知道我做的坏事吧!当然了,也不见得是坏事,为什么觉得南总和悦然那么般配呢?聂开虽然家事也好,和南总一样,出身于世家,可是为什么觉得他在气质上要输给南总一大截呢,南总的气质应该是那种鹤立鸡群,站在人群当中,一眼就能看得到,而聂开,站在人群当中,或许看到的,只有他光鲜的富二代的外表吧,虽然他人也很好。
想到这里,忍不住笑笑。
不过乔悦然,你为了南总,竟然和你的好姐妹也开始撒谎了么?那南总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呢?
“乔悦然,你干嘛撒谎,南沥远的车刚刚从你楼下离开,和我擦身而过,你当我没看见吗?”叶微扬一下子拆穿了乔悦然的谎话。
这种被人当面拆穿谎言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啊!叶微扬,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么?
“看见又怎么样!”乔悦然假装淡定地脱下羽绒服,转过头去,拿起杯子,在喝着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南沥远送你回来就送你回来,乔悦然,当初你不是已经回英国了吗?甚至为了他,连婚都不定,今天居然为了他,又和我撒谎,乔悦然,南沥远现在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了他,居然骗我!”叶微扬的声音中有了微微的怒气,“本来我觉得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谁选择谁都是正常的事情,可是乔悦然,今天你居然为了他来骗我!”
乔悦然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她不是故意行么,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可是,当初自己选择不和聂开订婚的理由,真的,真的是为了南沥远么?
可是,南沥远,你可肯为了我不和云曦月订婚呢?
心里无端地生起气来,“叶微扬,你今天来这里是和我吵架的么?我已经不喜欢聂开了,我下周就去和聂开摊牌!行么?”
这话说出来,连叶微扬这样行事作风颇为大胆的人都吓了一跳,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这样,无异于自掘坟墓。
“乔悦然,你是傻瓜么?你和聂开摊牌了,南沥远却已经订婚了,而且,他还有几个月就结婚了,他是绝对不会娶你的!”叶微扬在乔悦然的家里叫嚣着,苏嘉盈这还是第一次见叶微扬发这么大的火气,在学校里她就听说过,叶微扬是一个,在男女关系上非常放得开的人。
乔悦然听到这话,不免有些丧气,她坐在沙发上,有些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我离开聂开是因为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我要循着我的心走,我的心,从见南沥远的第一面开始,就沦陷了!”
眼泪哗地流了下来,乔悦然,你终于肯承认喜欢南沥远了么?
叶微扬也不说话了,其实,从乔悦然说过南沥远让她的心乱了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那时候的乔悦然已经爱上南沥远了!
她也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拍着乔悦然的肩膀,“乔悦然,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了,可是,你要想好了!”
“已经想好了!即使我不能和南沥远在一起,我也要和他说清楚,聂开约了我下周去试婚纱,我想,和他说清楚吧!”
想到婚纱店门口那样圣洁的场面,却要和聂开谈这些事情,乔悦然忍不住浑身一凉。
“你今天晚上为什么来找我?”乔悦然心不在焉地说道。
“这个问题----”叶微扬的眼睛躲闪着,“我明天要去英瑞投资公司!”
乔悦然狐疑,“去英瑞投资公司干什么?”那是聂开的公司,她要去找聂开?
“是这样的,我最近新设计了一批衣服,当然了,已经成功推销到聂岳天的公司了,我又新赶制了一批,明天给他们送过去,今天主要过来看看你,你从英国回来也不来找我!”叶微扬嗔怒。
的确,乔悦然回来以后,一直没有见过叶微扬。
叶微扬了解乔悦然的心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就是不想见到叶微扬,她了解自己的心事,而且,她现在的心事已经慢慢变成真的了!
所以,不想见到她!
“对了,悦然,我上次给你买的波点的苏格兰样式的小羽绒服呢,你不是不喜欢?不喜欢的话给我,我上次答应了英瑞投资公司的一个女员工,要给她设计一件这样的衣服的,可是来不及了!”叶微扬风风火火地说道。
“来不及?”乔悦然狐疑地玩味着她的话,“什么来不及?谁催你?”
叶微扬的脸居然一下子就红了,“没人催我!”
心里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聂岳天过几天就要去香港开会了,所以来不及,我明天必须去英瑞投资公司!
乔悦然从衣橱里拿出那件衣服,这件衣服她一点也不喜欢,总认为波点的衣服有些----呃,怎么说呢,有些放---荡,所以她拒绝穿。
“你的衣服从来不愁销路的,为什么这次上门推销了呢?”乔悦然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道叶微扬,苏嘉盈也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讨论着这个问题。
叶微扬则在穿衣镜前比量着衣服,“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以么?悦然!”
“那在谁呢?”
叶微扬却没有答话。
叶微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对了,乔悦然,我看见你妹妹了!”说着拿出手机给乔悦然看。
“我妹妹?我哪来的妹妹?”
叶微扬已经把手机递给乔悦然。
“是不是很像你的妹妹呢?”叶微扬说道,“当然了,无论气质相貌肯定都比我们的悦然差一大截,不过总算得上是一个小家碧玉吧!对了,听说,她在聂开手底下干活,聂开都没有和你说起过么?”
乔悦然摇了摇头,心里居然有一种浅浅的喜悦,可真不像是恋爱中该有的心态,正常的情况下,她看到男朋友的手底下有这么个姑娘,神经不是该一凛吗?可是,她居然没有!
所以,乔悦然,你现在已经不爱聂开了!
或者,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他!
“长得很漂亮!”有一句话却没有说出来,如果她能够和聂开在一起,她很高兴。
可是瞬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邪恶,她现在还没有和聂开分手,想必聂开的反应应该是天崩地裂吧!
可是,应该怎么告诉她呢!
叶微扬拿了衣服,说了一句“拜拜”就走出了乔悦然的家门。
叶微扬居然这么高兴,自己正在为了感情的事情烦恼,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好像她现在已经不关心乔悦然了!
“悦然,你想好了么?真的要和聂开谈?”苏嘉盈小心翼翼地问道。
乔悦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啊!”
“可是南总,听说已经订婚了,你们---”苏嘉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间同情起这两个人来,为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的两个人在一起就这么困难?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已经不喜欢聂开了,或许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嘉盈,你知道么,就在今天,我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听他讲自己的伤心事,我的心忽然就要碎掉了,想随着他一起悲伤!以前,是我自己不承认,想摒弃这份感觉,可是,我发现,那样,反而更对不起聂开!”
黑暗的房间里,苏嘉盈的手握紧了乔悦然的,她们两个好像就这样面对着局促不安的未来。
乔悦然,你曾经和南沥远说过,你这一辈子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主动选择过什么,那么这次,应该就是你主动选择的时候了吧!
可是,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要找聂开谈,因为我不想给你,也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南沥远开着车,从北四环往他的北三环开去。
手机响起来,是云曦月家里的座机。
眉头皱了一下,这一天早晚要到来!
“曦月,找我?”他声音淡淡的,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关机了,云曦月肯定找了他一天。
嘴边一丝自嘲的微笑,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快乐的一个生日,第一次有人给他拉《陪我度过漫漫长夜》,第一次有人给他拉《生日快乐》,也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以后生日要过,算是纪念妈妈的一种方式。
或许是因为喜欢她吧,所以,她说得每一句话都刻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真的觉得很感动!
悦然,希望我日后的每一个生日,你都能陪我!否则,我的生日宁可不过!
“我是云钟山,沥远,今天晚上有空过来一下!”云钟山的声音冷冷的,非常严厉!
南沥远有瞬间的沉默,早就知道和乔悦然在一起,肯定要经历很多的障碍。
现在障碍来了!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二十分了,他不想等到明天,他想早一步和云曦月有一个了断!
对他,对云曦月都好!
“好,我一会到!”南沥远说道。
去了云曦月的家!
云钟山的家,只有他和云曦月两个人,所以显得非常冷清。
云曦月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抹眼泪,云钟山则背对着南沥远站在客厅里,盯着墙上的一副山水画。
找不到他就这副表情,如果换成悦然,怎么又想到她了呢?她虽然性格活泼,但绝不会这么哭闹,耍小性子,只是,她的那种决绝的态度,真的会让人感到意冷心灰的,比如,她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去了英国,然后三四个月杳无音讯,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如果他没有去英国打官司,如果bh集团的辩护律师不是她的父亲乔振声,如果他没有去她的家里,那她是不是这辈子都打算消失了呢?
虽然,当时他已经有了要去英国的决定!
他也只是想试试,她到底能绝情到什么程度!
所以,比起绝情,乔悦然,你赢了!
“沥远,曦月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云钟山皱着眉头,慢慢地转过身来,问道南沥远。
南沥远微微垂了一下头,“没有!”
“我记得两年前,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当时,他让你和曦月订婚,你就推三阻四,并且发誓要带着喜欢的人去看他,现在你的愿望应该实现了,你和喜欢的人双宿双飞了,有没有想过曦月的感受?”云钟山口气很淡,却是冰冷头顶,透着无边的寒意。
关于南沥远和云曦月的婚事,南沥远当时便颇多阻挠,不过碍于南东辉的面子,才定了下来,但是,好像南沥远自始至终都不是很喜欢云曦月,不过总算是男女朋友了!
因为南沥远所说的“喜欢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过!
云钟山一直替女儿抱不平!可是云曦月喜欢他,他也没有办法!
云曦月自从南沥远进门,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他踏进门口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看起来,他心情好像不错,今天是他的生日,往年,他都不过的,今天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去找乔悦然了,她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的感情早晚有一天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现在已经威胁到了!
“那为什么要解除婚约?你们两个都已经订过婚了!”云钟山非常生气,如果不是因为他平常对南沥远印象不错,他会大发雷霆的。
谁知道呢,谁知道为什么南沥远身上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这种气质震慑到他,他一个长辈居然也在南沥远面前不好意思发火。
“解除婚约的理由,想必曦月都告诉您了吧,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看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南沥远定定地说道,他的眼里炯炯有神。
云钟山沉默了片刻,坐在了沙发上,“你是曦月的第一个恋人,她最纯真最宝贵的青春都给了你,南沥远,你想解除就解除吗?至于赔偿,云家的财产虽然比不过南家,却也不少,还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南沥远,听说你的新欢是聂岳天的儿媳妇,你现在泡妞的手段可是越来越高明了!”云钟山狠狠地讥讽道。
南沥远的执拗脾气却被他激了出来,“不解除婚约?悉听尊便,到时候举行婚礼的时候,我不参加!”
云曦月被他气得大哭了出来,云钟山也是一口怒气,“好,既然你这么说,臻牌服饰两年前曾经往沥远集团投资了十五个亿,如果你要和曦月解除婚约的话,那么臻牌服饰撤股!”
果然来这一套,南沥远嘴角浮起一个冷冷的嘲笑。
让悦然说对了,当时她就说过,“你要放弃和臻牌服饰的强强联手?”
先见之明!
“上市公司上市前五年,股东不能撤股,这一点,伯父不知道吗?”冷冷地说道。
“如果你是我的女婿,我自然不会撤股,不过,现在你要和曦月解除婚约,这个股,我非撤不可,剩下的事情,你南总就看着办吧!”云钟山下了最后通牒。
南沥远狠狠地握了一下手掌,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好!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撤股的事情,两个星期以后,我给你答案!”
离开了云家!
云钟山绝没想到南沥远竟然这么爽快地答应,十五个亿,虽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沥远集团现在过刚刚收购了震越,钱肯定都投在流水线上,南沥远本人虽然很有钱,但是,他个人的钱基本都投资在房产、还有很多别的项目上,南沥远相当有理财头脑,云钟山不相信,他能够拿出来这么多钱!
十五个个亿?想两个星期内拿出来,好像不是那么容易的!
南沥远上了车,边开车边想,十五个亿,他应该怎么拿出来,上市公司五年内不准撤股,也就是说,这笔钱从公司是拿不出来了。
他手上能拿出来的钱,现在也只有几千万而已,还有十几个亿,都投资在房产和别的项目上,更不可能拿出来!
有些棘手!
皱眉想着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办?
手机却响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居然是乔悦然,她还能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真是难得。
“南沥远,你到家了吗?”她的声音传来,带着微微的试探,她在试探什么?
“没有,去曦月家里了!”想听听她的反应。
此时的乔悦然,站在窗前,他就不会骗骗自己么?真搞不懂这个人,不该骗她的时候,却在骗她,明明那串手链戴在云曦月的手上,非骗她说扔了;现在哪怕你找个借口也好啊,可是你非要实话实话。
和我度过了一天,又去找未婚妻了?
你就真的不怕我吃醋么?还是你从来不当回事?
可是,我却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和聂开谈判!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来质问你!
“那好吧!再见!”要挂断电话。
“悦然,”南沥远的声音传来,他又开始叫她“悦然”了,“等着我!”
乔悦然皱了皱眉头,他为什么老说让自己等着他,他要干嘛?
“等你?等你做什么?”她问。
南沥远笑笑,“再等我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我不会见你!两个星期以后,做我的女朋友!”
呃?乔悦然的脸红了!你刚刚还去过曦月家里,现在又---,南沥远,我还真是搞不懂你啊!
“我要睡觉了!晚安。再见,沥远!”乔悦然忙不迭时地挂了电话。
沥远?南沥远很欣慰地皱了皱眉头,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她第二次叫他“沥远”,第一次,她是无意识的,在海淀妇幼!
世易时移,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从来没有奢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女朋友,曾经那么心焦地以为她不会和自己共度一生,想起来,不禁感慨万千,乔悦然,此生,让我们一起走吧!
淡淡地说了一句,“晚安!”声音中却是掩饰不去的开心。
乔悦然挂了手机,若有所思地触摸着手机屏幕。
他让自己等,等什么呢?
“悦然,真的打算和聂开摊牌吗?”苏嘉盈端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问道。
“要不然怎么办呢?我现在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从她离开中国回到英国那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的,让她心神不宁的答案——她满心满心地全是南沥远!
她一直想逃避的情绪。
真是可怕啊!
现在,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可是,前路漫漫啊!
叶微扬拿着乔悦然的波点羽绒服站在了英瑞投资公司的楼下,心里忽然胆颤起来,也不知道聂岳天在不在,如果他不在,自己岂不是白跑了。
忽然咒骂起自己来,以往自己从来都不是这么一个人啊,喜欢哪个男人就直接上了,从来没有暧昧,也没有这么缠/绵的心思,只是因为他么?因为他是聂岳天么?
她的心思,也从未向乔悦然说起过,自己对她的关系少之又少了现在!可是,现在的自己,做得究竟对不对呢?
微微低着头,双唇抿着,很严肃的样子。
“叶小姐,在想什么?”思考的空档,聂岳天的声音却在她的耳边响起。
心有灵犀么?她想他的时候,他就在她身边。
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
“哦,没想什么,”叶微扬笑笑,“我在想给人事部王小姐的这件衣服她穿会不会太瘦!”
“叶小姐这么敬业?”聂岳天露出了一丝笑容,“走吧,电梯来了!”他拿着公文包,和叶微扬一起走进了电梯。
忽然觉得好尴尬!
“聂总,中午有时间么?如果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不知道为什么,叶微扬忽然冒出这句话来。
“叶小姐要请我吃饭?”忽然间,一种怪异的情绪攫住了聂岳天,先前心里那些看不见的盲点也越来越清晰,她身为服装设计师,却亲自跑到英瑞来推销自己的衣服,“叶微扬”这三个字在时装界非常有名气的,她何至于如此?她中午又要请自己吃饭?怎么听着都像是蓄谋已久的呢?
她蓄着的是什么谋呢?
不应该是聂开,她来了都没有见过他几次面;上次她从人事部出来,和他一同进了电梯,她好像不经意地擦了他的胳膊。
现在想想,应该也不是不经意的吧?
为什么呢?他虽然相貌上还算年轻,也算是仪表堂堂,可是他毕竟比她大了二十岁,并且,有妻有子,而且,儿子和她还是好朋友。
叶微扬,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电梯“叮”地到了二十层,“叶小姐,不是要去人事部?”
叶微扬才刚刚回过身来,“哦,哦,对了,我还得再下去一层!”脸却已经红了。
活了三十年了,第一次觉得原来追人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情!
她刚才的请求,他并没有答复,只是在出去的时候,神色冷冷地看了叶微扬一眼。
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经被他洞察了,那么,他又是什么意思呢?
心不在焉地去了人事部!
里面的女同事正在夸耀总裁,“听说现在的总裁夫人是和总裁共同患过难的,他们白手起家,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呃,真看不出来,石心云看上去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人事部的王小姐拿过叶微扬的波点羽绒服,忍不住夸赞起来,“是叶设计师的手笔么?真的很不错啊,这件羽绒服摸上去手感很好呢,”接着就要穿上身试一试,可是,有些小。
“叶小姐,上次,你不是量了我的身长了么?”王小姐的声音已经有些不悦了,本来也没什么的,可是看到叶微扬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居然还把衣服给她做瘦了?她本来就不是好脾气,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量了,量了!我今天没空陪你们耍了,再见!”叶微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恶脾气,对着人事部的几个女人喊道。
这个女人,发得哪门子火?以前不是很好说话的么?
叶微扬从手里抓起衣服,直奔楼下而去,气恼,羞愧还有各种尴尬齐集而来!
聂岳天,我败在你手上了!
眼泪流了下来!
我这辈子没怎么爱过人!除了我的初恋!
王小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个叶微扬,有病吧!说自己是服装设计师,刚才我都看见了,她拿的衣服后面还有商标,上面还写着madeengland,根本不是她自己做的,也不知道她天天来我们公司干嘛?”
李炜做了一个“嘘”的样子,“这位叶小姐是总裁儿子和儿媳妇的好朋友,别让别人听见了,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这位叶小姐的心思好像根本就不在我们身上!”
王小姐顿时来了兴趣,发挥出了她的女人本色,“那在谁什么身上?”
李炜看了看四下无人,指了指楼上。
王小姐显然不相信,一副不相信的口吻说道:“总裁?不可能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违,她的心思,我反正已经看出来了!不过,总裁年纪都那么大了,她的醉翁之意还真是不浅啊,居然把主意打到总裁的身上,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么?”李炜已经改了先前对叶微扬的客气,变得刻薄起来。
本来嘛,她本来和叶微扬也没有什么交情,现在她又得罪了自己的同事,两个人自然同仇敌忾起来了。
敲门声。
杜轩轩进来了,“李姐,在说什么呢?”
“说叶微扬!”王小姐的口气很不好,“自以为自己了不起,对着我发起脾气来!”
呃?杜轩轩忍不住吃惊,心里却开始狐疑起来,可是她总觉得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不好,而且,前两天你们都对微扬姐那么热情。
虽然我不是那么高尚的人物,但是你们的谈话我是不会参与的,不仅仅因为微扬姐送给我一件衣服!
轻轻地合上们,说道,“李姐,我是来请假的,大概要请两周多,我要回一趟老家,李姐能不能批准呢?”
李炜平时对杜轩轩的印象本来就不错,忙说,“你和你们总监说了吗?这种请假原则上你应该先找他,然后再找我们。”
杜轩轩噤了口,聂开整天除了对她冷嘲热讽,还是冷嘲热讽,她要怎么和他请假,她感觉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的了,委屈地摇了摇头,“还没有!”
“没和总监请假,就先来和我们请假吗?轩轩,你应该懂请假规则的!”李炜说道。
杜轩轩有几分丧气地走出了么门口。
站在“总监办公室”的门外,杜轩轩定了定神,她现在好怕见到聂开啊,他那张嘴是刀子吗,为什么一见自己就砍?
她贴着墙壁站着,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却已经打开,聂开走了出来,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看见了门外站着的杜轩轩。
“杜轩轩,你在这里干什么?”声音冷冷的。
“总监,我是来请假的!我妈妈病了,住在密云县医院!” 杜轩轩抬起眼睛来,眼神里却含着两滴眼泪。
聂开最讨厌女人哭,好在悦然并不常哭,他皱了皱眉头,“什么病?”
“乳腺癌!”杜轩轩的眼泪掉了下来!
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有几分可怜呢?
“请多久?”他皱着眉头,问道。
“两周可以吗?”杜轩轩喜出望外,她没想到聂开会答应她。
“可以,去吧,你去人事部办理手续吧!”聂开说道,最近心情一点也不好,好久都没有见悦然了,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心里有一种直觉告诉他,悦然正在一点一点地离他远去。
这种要抓也抓不住的茫然,让他心里觉得心烦意乱。
乔悦然这几天都没有给他打电话!
悦然,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乔悦然最近没有什么会议,难得一个人。
做得最多的就是和苏嘉盈吃喝玩乐。
可是,为什么时间过得还是这么慢?
他究竟要干什么?
这几天,他都没有打电话来!
心里觉得好委屈呢!两周不见他,现在她已经感觉度日如年了,在英国的时候,她同样感觉度日如年,所以,她才去旅行,沿着和聂开旅游过的路线旅游,可是,发现,日日旅游竟是徒劳。
他还在她的心里。
在英国见到他的那一日,心就要跳出来。
南沥远,为什么我们不肯早些时候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