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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之下,一人一狗,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消失了?
秋云商紧跟其后进去,观察了一圈四周,除了他们进来的这个门,没有任何能出入的通道。樵夫和狗,就是在这个房间里蒸发掉的。
但是……怎么做到的?
小花印迟疑道:“是有人不想我们问这个樵夫问题?”
秋云商心想,肯定是这样。
曲辞徴转身出去,立刻向第二家找去,秋云商紧随其后,一进去,房间里照旧空空如也,门口还有刚切好的猪草,里面的桌子上,饭菜刚被盛出来,热气还没散去,口水沾湿的筷子散在桌子上,这屋子的主人分明是上一刻还在吃饭,下一秒就凭空消失在饭桌前的。
凌浪雪道:“如此紧张不要我们接触村民,必定是仙门的人在捣鬼了。”
曲辞徴道:“继续找。”
仙门越不让他们接触村民,越证明村民一定知道入口的秘密在哪里。他们便必须赶在仙门动手之前,只要找到一个村民,就可以找到秘境入口。
曲辞徴、凌浪雪、小花印和塔山极有默契的找了出去,只有秋云商晚了几步,他看了看脚下落下的一张白纸,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这纸背后有浆糊,应该是粘在墙上掉下来的。
正常人贴财神、贴福字,这家人为什么贴一只白虎?
画像右下角,还有一块六边形镜子标志。
秋云商看这个标志眼熟,正好通灵玉碟一闪,脑子里收到了白洛杉的来讯:“云章,现在如何了?”
秋云商望了望前面四人的背影,心说,你不是知道了么?
他道:“六边形铜镜的标志,是个东西?”
白洛杉:“是缘仙镇镜清派的派徽,你已经到村庄里了?”
秋云商:“不错,曲辞徴想速战速决,所以绕过了缘仙镇直接来了奚平谷,只是没有找到入口。这个地方……有过老虎吗?”
白洛杉愕然:“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老虎的话,为什么这些人门上都画着白骨画像?”
白洛阳失笑:“……你听课总是这样不认真,不记得以前老师讲的么?白虎向来有辟邪之用,画了只老虎,不见得代表这地方有老虎出没,只是避免一些邪祟的骚扰。”
他还待说下去,秋云商忽然福至心:“你们的人,有没有在这个村子?!”
白洛杉:“什么村子?”
秋云商这下懂了,村子里使村民消失的东西根本不是仙门中人,而是一个不知名的邪祟!
他道:“我这里可能有点危险,先不说了,等下有发现再联系你。”
*
夜色渐深,薄暮冥冥,天色落进了青与黑的交界之中,风从森林、山谷刮至平原村庄,刮在这个再没有一点声响的村子里。
这村子安静得仿佛死去,四个人分散去找有没有幸存的村民,秋云商原本一个人落单在后面,此刻知道这地方有古怪,忙追上去,黏着曲辞徴不愿意走。
曲辞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去找人,跟着我做什么?”
秋云商忙道:“我们两个一起找,效率更快,和分开找也没有差别。”
曲辞徴眼睛打量了他一圈,没再没说什么,默认了他跟上。
秋云商话虽是这样说,但点了根蜡烛跟在他身后,别说去找人,压根没有离开他超过一米的打算。
脑子里白洛杉的声音继续传来:“你们遇到了什么东西吗?”
秋云商:“村民全都消失了,我还以为是你们做的。”
白洛杉:“我们的人都在结香楼。”
秋云商漫不经心道:“看这里家家都挂着白虎,显然是经常闹邪祟,应该是这附近的邪祟进了村。”
白洛杉迟疑了一下,道:“秘境旁边确实有东西守护,但不应该会这样的……你稍等一下,我们立刻派人过去。”
秋云商结束交谈,扭头继续看向曲辞徴。
白洛杉来了,必定是不会留他们的命的。
“不是要一起找人吗?还不跟上来。”曲辞徴忽然站定,向他唤道。
他语气还是很冷,但人却站在原地等他,秋云商心里一暖,应道:“来了!”
他们这次进的房间很大,应该是村子里顶有钱的大户,房间也比别的更干净更豪华,家具陈设也更加的多,曲辞徴在前面找人,秋云商就在后面观察细节。
桌上有梳妆镜和胭脂,应该是年轻女人,旁边却有四十码的布鞋,显然是男人的,说明这里面应该是对夫妻。床底下落着有花生和枣,不止是夫妻,还是新婚夫妻。
他这一观察,曲辞徴已经找完出去了,秋云商忙跟上去,忽然,身后有个什么东西响了响,他扭头一看,角落里,是一个盖着的背篓,在他的注视下,背篓稍微往外移动了一点。
他持着蜡烛,小心翼翼上前,将上面盖着的东西掀开一角,一双圆润漂亮的杏眼在烛光里眨了一眨,里面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一见人,立刻就想要站起来,秋云商猛地将盖子一盖,将人盖了回去,这动静惊动了曲辞徴,他回过头来道:“怎么了?”
秋云商死命压住盖子:“没、没事……”
小姑娘在背篓里晃得厉害,秋云商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按她,根本分不出力气来做别的,正打算先将蜡烛丢了,曲辞徴已经走上前来。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里面那小鬼力气越来越大,秋云商好歹是男人,还是修道之人,竟都没给她按住,她撞倒背篓,从里面钻了出来,知道秋云商不会理他,眼珠一转,立刻往曲辞徴身上扑去。
“哥哥哥哥,救我。”
曲辞徴看了秋云商一眼,按住她的肩膀:“你是什么人?”
那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杏眼,楚楚可怜:“哥哥,我叫阿笙,爹和娘她们在哪里?你有见过他们吗?”
曲辞徴摇头:“没有见过。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阿笙咬着下唇:“我不知道,刚才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响,爹说去看看,结果去了就没回来,娘就将我藏在了这里面,叫我别动,她也去看看,但是她们都没回来……我再听见声音时,就看见你们在这里。哥哥……你们知道我爹妈去了哪里吗?”
“你爹娘不见了,爷爷奶奶又去了哪里呢?”秋云商忍不住插嘴。
阿笙嘴巴一瘪,几乎快要哭出来:“爷爷奶奶前两天就不见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今天爹娘也不见了……”
秋云商:“那你家里的叔叔婶婶呢?”
阿笙挂着泪水的脸显然愣了愣,哽咽道:“什、什么叔叔婶婶?”
秋云商本想直接戳穿她的。这家人的女主人显然是个年轻女子,又是新婚夫妻,怎么可能有她这么大一个女儿?那突然出现的邪祟致使村民全都消失,又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但是他想起刚才白洛杉的话,这邪祟应该同秘境有关联……
还是先不拆穿的好,借助她们,肯定能找到入口。于是他摆摆手,笑道:“没有么?我猜的,你家竟然连个叔叔婶婶都没有,可真奇怪。”
曲辞徴没料到他会问出这么无聊的东西,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阿笙倒是颇有些怨毒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在记恨他刚才按着盖子不让她出来。
秋云商毫不介意,笑着上前将她牵住,无比亲热道:“走吧,小妹妹,我们带你去找爹娘。”
阿笙被他牵得脸色一变,拼命挣脱他的手:“你放开我,我、我要那一个哥哥牵我……”
秋云商手中放出一丝灵力来制住她:“那个哥哥有什么好,他又凶又冷,哪像我这样平易近人?”
阿笙哭道:“我不喜欢你,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秋云商大喜:“巧了,你不喜欢我,我却喜欢你!我生平最喜欢强人所难,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你越不高兴,我可就越高兴!”
阿笙被他手上的灵力刺得剧痛,知道这人不会轻易房开自己,忍不住放声大哭。
曲辞徴回过头,颇不认同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这么大一个人,同这么个小孩闹什么?
秋云商也被她哭得心烦,将人打横抱起来,在她耳边道:“我现在还不拆穿你,你再哭下去,我就让大家都看看你这幅人皮底下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阿笙果然停了下来,带着哭隔问:“你、你想怎么样?”
秋云商:“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想怎样?”
阿笙哽咽道:“我、我只是想请你们去我家做而已。”
秋云商心想,请君入瓮那种做吗?
他嘻嘻笑道:“那感情好,你这么热情好,家境必定十分富足,想来好吃的好玩的,天材地宝,灵石灵精之类东西一定少不了……”
“没有!”阿笙果断道,“我家什么都没有!”
秋云商一挑眉:“那请什么?”
阿笙弱弱道:“只是有一些野味……味道很不错……”
秋云商叹气:“明人不说暗话,你想的是想将我们捉去做野味,对不对?”
阿笙“啊”了一声,没料到他竟然这么直接,一时不知道怎么狡辩。
秋云商道:“其实这也没关系,反正我和他们也不是一伙的。只是我打不过他,所以跑不掉。你要是把他捉去了,我一百个欢迎……我不拆穿你,到时候你将他捉住,放我离开,我不就可以摆脱他了么?咱们各取所需,合作一番,你说好是不好?”
阿笙被他忽悠得晕头转向,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去我家做,然后放你离开,对么?”
秋云商点头:“正是这个意思!”
阿笙心里一喜。
等真到了地方,我就算不放你走你又能怎么样?
不仅不放你走,我还要多折磨折磨你!
她点头如捣蒜:“我愿意和你合作!”
说话功夫,三人已经和凌浪雪、小花印等人汇合,凌浪雪见他真带了个人回来,虽然只是个小孩,但也十分诧异:“仙门手下,竟真还有漏网之鱼。就是可惜是个小孩,想必什么都不知道。”
秋云商忙向阿笙使眼色,替她说话道:“我看这小姑娘早慧得很,恐怕什么都知道,不信我来问她。”
他低头向小姑娘道:“阿笙,我们都是修道之人,现在你的爹娘都被邪祟抓走了,你知道是什么东西捉走你爹娘的么?”
阿笙十分机灵,眼珠一转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我被娘藏了起来,什么都没有看见。”
凌浪雪皱眉道:“想必是什么法器,不用现身就可以将人吸进去的。”
秋云商惋惜地叹了口气:“你既然不知道,我们又上哪去捉这个邪祟替你找回你爹娘呢?这个邪祟既然就在附近,平时想必也是端倪露出,你们这附近,平时可有过什么怪事发生的?”
阿笙立刻道:“奚平谷!奚平谷里……时常有怪事发生。”
凌浪雪等的就是这刻,眼神一热:“是什么样的怪事?!”
阿笙转了转眼珠,决定真假参半着来:“嗯……好像是空间经常有波动,有人进去时常会迷路,从左边进去,出来时却在右边,还时常能看见五光十色的光芒。”
空间波动是入口处的阵法所致,五光十色的光芒却是她编来骗人的了。东西既然在秘境里,平时自然绝不能看见。
但她说的有大半都能对上,大家也不会怀疑这一小点的破绽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入口必定就在阿笙所说的地方,当下再不迟疑,秋云商道:“很好,邪祟必定藏身于此,咱们现在就过去,帮你从邪祟那里找回父母!”
阿笙奸计得逞,一时间眉弯眼笑,抱着秋云商的脖子高兴道:“我给你们带路。”
秋云商将人背在背上,与其余三人一起,留着月色,往茫茫森林里踏去。
*
而在缘仙城,一队身着“披星戴月”服的修士从结香楼出发,前往延绵不绝的元零山山脉深处。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镜清派掌门,连城蓝阙。
他很在顾朽玉身后,殷勤备至,唯恐照顾不周。结香楼布有大阵,据说是要埋伏一个天大的魔头,估计人埋伏完,楼也毁了,幸好那魔头不知道为何没有来,结香楼因此免过一劫。
他看着玄天阁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想起脚步布的大阵也被转移走,暗地里擦了擦汗。
旁边有弟子不忿道:“四大仙山有什么了不起,看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四大再厉害,什么时候还能管到我们镜清派头上来了?”
连城蓝阙忙拦住他:“少说两句少说两句!我知道你们看不惯他们这几日在城里的作风,可是没办法,修为高一级就是压死人……四大如今确实管不到我们头上,但要不了多久就要建立仙盟,仙盟一建立,所有人还不都得乖乖听盟主的话?”
“咱们修仙,不就图个自在么?以后仙盟建立,事事仰他玄天阁鼻息,这仙修得还有什么意思了??”
连城蓝阙也被他说得眉头一皱:“你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他想了想,下定决心道:“你找一队弟子,机灵点的,跟在他们身后,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
与此同时,奚平谷里,六人走到一个山凹处,阿笙突然甜甜道:“到了!”
秋云商正想动作,忽然,背后一重,原本轻飘飘的阿笙,此时重如泰山一般压来,四周景色迅速变化,身侧近在咫尺的几人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