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因为盐盐和你谈过一段而主管臆测他是为了报复你才和我在一起,那么你错了——”
温凉夹杂着冷意的嗓音响起,司善羿目光坚定的看着对面那个满脸写着不相信的男人,长胳膊揽上陆盐腰际将他揽入怀中,仿佛在宣誓着陆盐是属于他的主权。
陆盐微微睁大了眼侧首望着他,会心一笑顺势靠在他的胸膛上。
“靳权,既然不管我说再多遍我对你没感情没意思你都不相信,那就算了,我也懒得再和你这种人浪费口舌。”
“我呢,和善羿是真心喜欢,不存在你说的那些阴谋论,也请你不要把人的内心想的和你一样邪恶龌龊,毕竟不是谁都和你这人一样恶心。”
眼眶绯红软弱可欺的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却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么一番话,若不是那张脸上的表情,任谁听了都会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
靳权双眸赤红死盯着陆盐,心间窒闷刺疼,因着过度的愤懑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但却说不清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司善羿才产生的这种感受。
或者两者皆有。
他讥讽的翘着唇角:“陆盐,你曾经说你有多爱我多喜欢我,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说你不是利用善羿报复我,那你为什么喜欢他?你喜欢他什么?怎么你身边那么多男人没一个满足得了你?”
陆盐摩挲着下颌,似笑非笑的眼底布满了讥诮:“靳权,感情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懂更明白吧。你这么喜欢善羿,又为什么在他不在国内的这几年里还和我搞暧昧?诚然你是觉得我和善羿有点像想找个替身抒发一下你的痴情,行为上你觉得你干净吗?你扪心自问你对善羿的感情还纯粹吗?”
“啊,这是不是证明了其实你也没那么喜欢善羿,也是,你这么自私又喜欢自我感动的人,怎么会喜欢别人,或许你连喜欢和爱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吧。”
“你说我身边男人多?对了你不是找人跟踪过我吗,那你倒是我说说我身边都有哪些男人。”
他的话似利剑般重重的击中了靳权狂热的心脏,他想否认陆盐的所言所语,却在开口的那一刻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喜欢了司善羿多年却要去找替身?
都说怒急攻心,这段时间因为陆盐,靳权生了太多的气,而这次看到他倚在暗恋多年的男人怀里,听着两人不知真假的一唱一和,胸中更是怒火滔天气血翻涌。
靳权扶着产生晕眩感的额头,眼前逐渐陷入昏暗,倒下去的最后瞬间,陆盐脸上的讶异映入眼帘。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靳权就在眼前直矗矗的栽倒了下去,陆盐愣了几秒连忙和司善羿上前。
陆盐用手背探了下靳权苍白的脸颊,没有滚烫异常的温度,他下意识问司善羿:“怎么办?送他去医院吗?”
司善羿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陆盐,你去找几个人过来帮忙。”
“好。”
没过多久,陆盐找来两个男人,几人七手八脚的将靳权放进车里。
司善羿回去找了那位陈总简单说明情况过后又回到车里。
陆盐坐在副驾驶,车窗全部降下,他撑着下巴双眸微眯眺望着幽深黢黑的天际。
司善羿关上车门系好了安全带,见他在发呆,以为他是担心靳权。
想到两人曾经的关系,平静的眸色渐深,不由瞥了眼车内的后视镜。
“不用担心,靳权这段时间状态就不太好,可能是累到了。”
车子发动,微风拂过面颊,陆盐下意识眯起眼睛,唇瓣轻启:“嗯,我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到晕厥吧,估计被我俩气得够呛?”
司善羿把着方向盘睨了身旁淡然如水的男人,是他理解错了,这人没心没肺,又不喜欢靳权了,又怎么会担心他。
“有可能。”
到了医院,刚把靳权送去做检查,陆盐的手机响了,是陆庭坚打过来的。
他靠着医院走廊吐了口气,滑动接听。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光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浓烈的荷尔蒙。
“三月,你在哪儿?”
陆盐侧首,正巧迎上司善羿的视线:“喂哥?我在医院。”
那边嗓音猛然一沉:“医院?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不是我,是靳权,这事儿吧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总之,等会儿我回来再和你说吧。”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听到不是陆盐,陆庭坚明显松了口气,呼出的气息拂过听筒,在耳边就跟刮风似的。
“等一下三月,除了靳权,你还和谁在一起?”
为什么这个也要问?面对陆庭坚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文,陆盐逐渐失去了耐心。
“哥,我是需要事事都向你汇报吗?”
话音刚落,电话那端陷入了沉默。
“有些事情是我的私事,应该没必要什么都和你说吧。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了,我是个成年人,需要自己空间而不是一度的被追问被束缚。”
“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也必须说。即便你是我哥也没有权利一再追问我的私事,我知道你是关心担心我,可是我并不喜欢这种充满捆绑束缚的关爱,就算你是我哥也不行。”
一口气拉通说完,陆盐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却独独没听到男人开口。
良久的沉默后,陆庭坚才哑着嗓子对他说了一句话:“抱歉,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别生气。”
说完挂断了通话。
陆盐看着陷入忙音的手机,亮起的屏幕很快熄灭,就像他此刻沉入谷底的心情。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总的来说,陆庭坚这人不坏,长的俊又温柔体贴,唯一一点不好就是爱监视。
陆盐突然觉得或许他能做好父亲的角色,但不一定适合作为另一半。
和一个时时刻刻都想知道你去向的人生活,像陆盐这种偏爱自由的性子,双方很难走到最后,可能过个一两年,相处逐渐变得压抑令人窒息,争吵也会随之递增。
感情就是这样,新鲜感过了之后一段关系就会开始变得平淡无味,如果另一半总是步步紧逼,这时候任何一点事都会成彼此正常矛盾的导火索。
陆盐没谈过恋爱,但在现世同乐队的女生便是如此,男朋友总是对她步步紧逼,禁锢她的交友空间、删掉了她社交平台里所有异性、束缚她的穿着打扮、要求她必须什么时候到家、连每日的行程都会问的一清二楚。
最后这段感情在女生差点被逼的抑郁崩溃时才得以结束,然而最终结局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男方找女生多次乞求复合,甚至以死相逼。
女生从最开始的劝说到最后无动于衷,结果在某天晚上,男方给女生发了条短信让她九点之前去以前合租的房子天台找他,如果不来,他就从天台跳下去。
女生没去,男生跳了楼。
或许陆庭坚的情况没有那个男生严重,但在陆盐心里也没什么差别。
司善羿起身站在他身边,毫无波澜的眸子落在他脸上:“你哥?怎么了,听起来不太愉快。”
陆盐不甚在意的耸着肩一笑而过:“没什么,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司善羿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等到靳权的家属赶到,两人才离开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司善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陆盐看着他坐进车里,转头超路边走去。
正在这时,黑色私家车在跟前停下,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司善羿那张阴柔绝艳的脸庞。
“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