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应付过去,好在陆庭坚没有再详细追问。
不知是对方气场上的无形威压还是令人窒息、深邃又压抑的复杂眼神,每次面对这个男人,陆盐从身到心的不自在和瑟缩。
捡来的小狸花看上去不足两个月,陆庭坚建议送去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再考虑饲养。
陆盐抱着小狸花坐上陆庭坚的车,恍惚间想起了以前样的大橘,如果还在的话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吧。
驾驶座的陆庭坚握着方向盘,雪白衬衣挽在臂弯露出青筋微凸肌肉紧绷的麦色结实小臂,认真开车之余不时斜瞥车内后视镜里满心欢喜爱抚着小猫脑袋的男人。
明明同岁,他的眉眼间却毫无成年男人之气,无意流露的神态倒像个还在读书的学生。
车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口缓缓停下,陆庭坚轻敲着表盘,目光越过车流看向跳跃的红色数字,即将到3时,温声开了口。
“三月,养宠物会有很多麻烦的问题,你要考虑清楚。”
逗小猫玩耍的人状似认真的听了进去,含笑回道:“嗯,我知道。”
宠物医院里人不多,陆盐和陆庭坚两个高颜值男人一经出现便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外貌过于突出并不非一件特别好或特别坏的事。
穿过一众探量的视线,两人询问了番带着小狸花找医生做了全身检查。
小狸花身上有虱子,要驱虫还得打疫苗。
打疫苗的时候护士要来抱小狸花被陆盐婉拒了,见状旁观的陆庭坚一言未发径直从陆盐手中抱过小狸花。
陆盐站着没动也没松手,抬眸看向陆庭坚说:“我来就行。”
“我来吧,打疫苗小猫反应可能会比较大,要是抓着你,你也得去打疫苗,你最怕的就是打针。”说到打针,成熟的冷冽眉宇都染上了薄薄的笑意。
陆盐囧,打架流血、赛车摔倒腿都没怕过,就打针孬的一批。
这一点他倒是和原主如出一辙。
年轻医生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意味不明的扫过这俩男人,旁边两个戴着口罩的女护士不约而同相视一笑,眼底布满“磕到了”三个大字。
小狸花全程乖的出奇,细长的针尖破皮而入时毫无挣扎,一双滴溜溜的水润大眼懵懵的眨巴着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盐一整颗心都快被它盯软了,连医生都夸它是喵界最勇敢懂事的小勇士。
疫苗和驱虫做完后,在医生的推荐下两人买了一堆猫食和用品。
许是饿的慌了,陆盐喂小狸花喝羊奶时,它自己就用两只前爪扒着瓶子吧唧吧唧喝的糊了满嘴。
陆盐宠溺的用手指揩掉小狸花下巴上的奶渍,朗声夸赞:“我们小狸花真乖,这么小就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长大了肯定是干大事的。”
闻言,陆庭坚无奈地勾起唇畔,嗓音略沉:“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你做音乐。”
难得见他开玩笑,陆盐略感诧异的掀起眼帘,却见对方正满脸笑意看着自己。
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里温柔浓的几乎化不开,粘腻的让陆盐心头一震,他不太自在的扭过脸避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逗弄小狸花。
回到院子已经到了午饭饭点,陆庭坚没有离开的打算,帮着陆盐安置了小狸花未来的小家又去了厨房忙活。
陆盐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吉他一边拨弄琴弦一边哼着新歌的调调,小狸花吃饱后乖巧的趴在他腿边盘成小团子睡着了。
“夜空划过的流星,像你眼角的泪滴,我在原地,而你已远去…哼嗯嗯嗯嗯~”
低沉哼鸣在偌大的屋里显得有些寂寥。
开放式厨房里,陆庭坚系着围裙正在切菜,隐隐约约听到歌声,动作微顿,回身朝对面看去,便见一人一猫窝在沙发里,岁月静好让人不忍心打破这幅美景。
然而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院子大门像是受到了棍棒的重击发出巨响,仿佛下一秒门框就会在撞击下倒地。
陆庭坚脸色顿变,见陆盐不耐的放下吉他要去开门,出声叫住了他。
“我去,你上楼待着。”撞击声听上去很是来者不善,虽然只是猜测,可一想到不久前靳权突然闯到陆盐家里袭击他,陆庭坚就对陆盐的安全问题十分敏感警惕。
陆盐沉吟了一瞬,听了他的话转身上楼,毕竟任谁听都能发现不是正常的敲门声。
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小崽,陆盐压根不会怕谁,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必须得为小崽子和自己的未来考虑。
“哥——”步上楼阶,陆盐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陆庭坚,“你先不要动,我上楼去看看外面是什么人。”
二楼正好能从窗户处看到门外的景象。
“嗯,我继续做饭,如果不是认识的人,直接报警。”
陆盐点点头,去了二楼。
二楼的两间房一间设计成了录音室,四面都是密实的墙面没有窗,另一间隔作了休息室,正好靠窗。
一眼望去,赫然入目十来个身穿各色紧身衣裤、头顶短寸脚踩豆豆鞋嘴里叼着烟头的男人,除此外他们的手里都提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跳刀、弹弓、黑布包裹一看就知的棍棒,其中几人正在用棍棒砸门……看的陆盐嘴角猛地一抽,首当其冲想到了靳权。
这群精神小伙绝不是无缘无故跑到工作室来的,排除收“保护费”,剩下也就是背后有人雇佣的这个可能性,谁做得出这种事,除了靳权还能有谁。
他也就和靳权结仇最深。
他妈的,好样的竟然胆大包天连雇人来威吓找茬。
陆盐冷冷一笑,掏出手机对着那群人拍了几张照片,转身拨通报警电话下了楼。
陆庭坚刚把嫩豆腐和青虾放进沸腾的锅里盖上盖子,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擦着手走过去问他是什么人。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混,看样子是收钱办事来的,我已经报警了。”陆盐把手机扔给他。
“收钱办事?”陆庭坚阴沉着脸,恍然想到个人,又问:“是靳权?”
陆盐坐进沙发里,小狸花被弹起的力道震的惊醒猛然跳下沙发,又被提拎着后脖颈落入温暖的怀里。
“不确定,但也不排除,目前和我结怨最深的只有靳权。”
陆庭坚在他旁边坐下,胳膊搭在陆盐身后的靠背上,就像将他揽在了怀里一般。
手指握了又握最后还是松了开来,温声安抚陆盐:“不用害怕,有我在。”
他的话让陆盐心尖猛地一颤,虽然知道陆庭坚对他很好是因为原主,但这句话还是让他受到了颤动。
一个人孤单久了,竟然连这样一句话都听不得了吗,陆盐自嘲的想着,随后混不在乎的耸耸肩,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姿态。
“谁说我怕了,就是来一百个人我也不怕。一群混混而已,既然敢来找茬就得做好受惩罚的准备。”
“更何况有警察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叔阿姨在,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做什么。”
撞击声越来越响,老旧的大门似有些受不住的开始震颤。
外面的人久不见开门,开始嚣张的叫嚣喧哗起来。
“糙,还特么不开门,喂住在里面的人是不是男人,有没有礼貌啊,特么敲这么久的门了还求不开!”
“说不定就是个孬种呢,哈哈哈,怂货嘛,当然不敢开了。”
“喂,收水电费的,到底有没有人在啊糙!”
“真尼玛晦气,不会扑了个空吧!”
“扑空怎么着,今儿个弟兄们就搁这等着。”
“哎龙哥,万一那人不在咋办,咱们虽然收了钱,可要是他一直几天都不回来,咱不就白等了嘛。”
“……”
从门外开始骂骂咧咧的叫嚷的瞬间,陆盐已经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正录着,骂咧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一阵模糊的询问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陆盐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神色忽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是棍棒打在肉.体上发出的闷响。
陆庭坚也发现了变故,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猛地起身朝门外冲去,冲到一半想到什么,陆盐又回了屋绕进厨房关掉火顺便提上刚清洗过的菜刀和靠在置物架上装饰用的棒球棍。
本来想就这样等着民警过来解决,公安局离这边说远不远说近不,出警过来大概也就半小时左右。
可谁知变故横生,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是司善羿和宗骞还有茅修,隐约好像还有靳权。
陆盐听的清楚,几人是先后到的,到了后可能见门口围着那么大群人,警惕的问是做什么的,说话间不知怎么就和那群人起了冲突,接着就是紊乱的脚步声和骂嚷。
被敲击的摇摇欲坠的木制大门在陆盐推拉时发出腐朽的“咯吱”声,棒球棍敲在门槛上的巨响打破了门外混乱的打乱战。
陆盐提着菜刀猛地砍入门槛里,目光狠厉的瞪着不远处正在互殴的一群人,大吼道:“都他么的停下来,谁敢再动一下,老子菜刀可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