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日小长假，即将到来。
放假前一日的夜班，又是熟悉的三人围聚，夜宵是张晓暨版红油螺丝鸭脚煲。他最爱看郑正佳吃不了辣又上瘾的样子，耿舟也乐得给郑正佳夹菜，两个无辣不欢的人欺负一个吃辣上脸的人，画面十分温馨。
“耿舟，拿三罐啤酒过来。”张晓暨招呼。
她拿了两罐啤酒，一瓶豆奶。
“好学生，从不喝酒？”张晓暨单手拉盖，仰头灌入一大口。
“喝酒味道重，邱郁野要来接我。”耿舟咬着吸管，悠哉看着对面辣得满头是汗的郑正佳，忍俊不禁。
“靠，你们真不觉得辣？”郑正佳吐着舌头，不可置信这是阳间食物。
“说实话，真没感觉。”耿舟气定神闲，撑着下颌转头看张晓暨。
张晓暨颔首：“格局小了，我平常都是辣椒拌饭。”
“可恶！”郑正佳咬牙切齿，“被两个奸人害了。”
喝了几口啤酒续回半条命，郑正佳还在后劲中倒吸凉气：“邱医生能吃辣吗？让他过来一起吃，反正还有这么多菜呢。”
耿舟扫了眼桌面的菜品，若有所思。
“反正他也要过来，想吃就让他吃点。”张晓暨附和。
耿舟瞬间不满：“怎么能说想吃就吃点，感觉像施舍一样，我可以把我那份给他，让他多吃点。”
张晓暨嗤笑：“瞧你那护短的样儿，我是那意思吗，我可比你宝贝他。”
耿舟警惕地瞪他。
“你这才爱护了他多久，我爱护了他从少年到男人。”张晓暨闲闲一笑，略有挑衅。
“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耿舟幽幽地盯着张晓暨。
“耿舟，这我得教教你。男人，你要对他若即若离，让他有危机感。”郑正佳一副万事皆通的表情，“你太黏着他，他会觉得压抑，恃宠而骄，慢慢就不喜欢你了。”
耿舟心里一咯噔，反驳道：“你之前不是还称赞他专一、忠诚、诚实吗？”
“我那是宏观判断，又没和他谈过恋爱。”郑正佳快速回话，一口气干掉啤酒。
“话说——”
张晓暨坐姿未动，黑眸转向耿舟：“阿野的初恋，是你吗？”
耿舟仿佛中了定身咒，连语言能力也一同丧失。
“还用说？我猜就是。”郑正佳打了饱嗝，早已看透爱情，“高中的时候把喜欢的女孩让给了兄弟，爱情灰暗，远走他乡。没想到兄弟不靠谱，这不马上追回来了。”
“他那时，很消沉。”张晓暨平静开口，转而又摇头笑道，“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把握当下，别欺负他就成。”
一副老父亲的口吻。
“我哪里欺负得了他。”耿舟小声嘀咕着，却不料也被张晓暨听了去，“阿野是典型的外冷内热，看着不近人情，实则对亲近的人都很好，性格执拗得很，我有时也拿他没辙。”
“老板，你该不会……”耿舟蹙眉，目光带有考究的意味，打量他。
张晓暨偏吊人胃口，顾左右而言他：“你放假要和阿野去旅游吧？”
“旅游？”郑正佳双手捂嘴，脱口而出。
耿舟无视他的一惊一乍，低头回信息：“有问题吗？”
“你小心两个人去，”郑正佳轻咳，压低声音，用手隔开，“三个人回。”
耿舟皮笑肉不笑地抬头，往他盘中夹了个红油包裹的鸭脚：“来阿负，这是你的。”
***
飞机落地，耿舟哈欠连连。
邱郁野担心她夜班太累，第二日一早又赶飞机，身体吃不消，打算下午直接在酒店休息，晚上再出门。
但他还是低估了女孩子走进免税店的购物热情，见她一扫疲惫，心情也被她感染，掏卡拎篮不含糊，由着她开心。
邱郁野租了一辆车，方便这三天的行程。耿舟在副驾驶又昏睡一觉，迷瞪瞪转醒时，下意识手背贴上嘴角，瞟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脸一红，推门下车。
一路上他全程照应她，车是他开，行李是他拿，钱包也是他掏，她轻松上阵，宛如像小公主，也因此在进了酒店房间，他低头索吻时，耿舟主动勾住他的脖子，配合积极，任他尝够甜头。
她想让邱郁野先小憩一会儿，不顾裙摆被撩上，还是半哄半推让他进了浴室。等他洗完澡出来，就见她曲腿坐在沙发上，一样样拆着免税店买回的战利品。
偏头看见他，眸子亮晶晶的，又像个小女仆似的围在他身边，端着一盘水果，一口一块喂他。
她喂，他就吃，眼睛只看她。耿舟起初喂得开心，但被盯久了，又觉得那道目光烫人，垂下双眸，用竹签轻扎方块状水果，等他吃完，再递上下一块。
邱郁野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她喂到一半时，越过水果，直接去亲她。
唇齿间有水果的清甜，耿舟背贴沙发，被邱郁野两臂圈在胸前，感受到那吻从嘴唇到耳后，酥酥痒痒的落在肩膀、锁骨、下巴，最后重又回到唇上。
他咬着她的嘴唇，低声问她开心吗。
“开心。”她眼微眯着，在笑。
“喜欢你笑的样子。”腰后的裙带被他解散。
耿舟面颊渐热：“喜欢我笑……你扯我裙带干嘛，流氓。”
他笑了笑。
“想听你叫我流氓。”一同滑下的，还有裙子的拉链。
空调的冷气扑在前胸和肩膀上，她的理智被召回，侧身笑躲开他：“我要去洗澡，都是汗。”没等他反应，直接滑下沙发，拽着裙子领口奔向浴室。
刚跑几步，一只手臂横在她腰间。
耿舟低头去看那结实的小臂，人已压在衣柜上。
这些时日，可算摸清他的爱好，说最温柔的话，做最直接的事。
“以前要知道你是这样……”话到一半，裙子领口滑到手肘，亏她双手撑着，不至于全落在地。
“对你，一直是。”无尽渴求。
“你不喜欢，我绝不会强迫。”肩上是他轻揉的手，紧接着是吻，“但我感觉得出，你是喜欢的。”
耿舟总算明白喂他吃水果时，那眼神的含意。
裙子卷上，他的吻停住，和她咬耳朵：“愿意吗？”
每次都会问，可结果……
“我要是说不愿意呢？”她小声嘀咕。
邱郁野面不改色：“今天不愿意，还有明天，我心里只有你，热情和真心不会分散，总会等到你想试试的时候。”
声音低半分：“试过，你会懂我。”
耿舟感觉胸腔那颗心在一寸一寸胀大，后背紧贴着他，不知是谁的汗。她额头抵着衣柜，还在执着：“我没洗澡……”
背上的热意褪去，他不再紧压住她。
以为是真打算放她去洗澡，下一秒他抄过她的腿弯，将人抱到床上。
“现在不用洗。”邱郁野俯下身，呼吸扑在她脖子上，“等会儿一道洗。”
耿舟的手去摸他耳侧的短发，食指勾着，打圈，厮磨的意味。她小声问：“你带了吗？”
“嗯。”他用唇蹭她的耳朵，没等到她的首肯，只能饮鸩止渴，呼吸渐重。
“不是说，”她犹豫几分，“酒店都有摄像头吗？”
“我刚试过，这里应该没有。”邱郁野微撑起上半身，盯着她瞧。
“要是还有没被你发现的呢？”
“我们在被子里。”他低声笑，忽然暗示她，“或者你背过去。”
耿舟躲闪视线，去推他。
邱郁野捉住她的手，眼睛在盯她，唇在吻她的手指，久久才低声问：“一直想知道，你身上的味道，用的是什么？”
她侧头去闻：“沐浴露？”
“不是香水？”
耿舟摇头：“我不用香水。”
他侧躺下，将她的腰身搂紧，一副好似不得已暂时放弃的样子，开始跟她闲聊：“是什么沐浴露？”
“一个小众牌子。”她喜欢伏在他胸口，听心跳声，“味道是鲜梨。”
“梨？”他低声重复。梨的味道会有这么甜？
“是不是闻起来甜甜的。”耿舟咬唇笑，果然印证他的猜想。
“下次发个链接给我。”邱郁野用手指摩挲她的唇瓣，“我也买几瓶。”
“你也要用吗？”她微微惊讶，“这是少女香。”
他不说话，垂眸静望她。忽然的安静，让她的心也渐渐发软，早前压制住的疲惫悄然上涌，她眼皮打架，缩在他胸前，安全又舒适。
“你不在，我就用它泡一遍床单枕套，再洗。”他突然开口，是在延续刚才的话题。
这句话惹得她神经一绷，醒了。
“你怎么跟个流氓一样……该不会还偷藏了我的衣服吧？”
他不答。
耿舟稳定心神，缓缓圈住他的腰：“我开玩笑的，知道你不会。”
好半晌没有回应，以为他睡着了，仰头去瞧，就见他望着天花板，轻声说：“我很卑劣。”
他静了一霎，缓缓道：“那个时候，我想尽办法让自己远离你，其实不是逃避你，是逃避我的内心。”
耿舟支起身子，手贴上他的脸颊，去看那双潮意的眼：“不是说好了，不问过去，不畏将来吗？”
邱郁野的目光移到她的面容上，也不说话，就这么静看着。这样的眼神不止一次，每每遇到总让耿舟费解，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五官眉眼，还是前世今生。
他低声说：“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所有人都不能靠近。会幻想你的脸，叫你的名字，想象你在我身边，你喜欢我……”
止不住的，全是心疼。
耿舟全凭本能，想靠近他，拥抱他，亲吻他，给他所有的温暖和安抚。也许是意外她一反常态的主动和黏连，邱郁野怔了怔，快速翻身压上她，汹涌地回吻，唇舌相依，恋人的体温急剧升高。
不同于以往的亲吻，她深陷床榻间，铺天盖地的全是他身上荷尔蒙的气息，吞掉她的呼吸，夺走她的思绪，就连初历情爱的紧张也淹没在那片爱欲之海里。
没有束缚，没有阻碍，他的汗滴在她身上，又滑下，滑进褶皱的被褥里。身体如荒草野火，漫天燃烧着，她在他的节奏里渐渐失去重心，腾起一丝烟雾，唯余浮白一片。
旅行中会发生的事，恋人间往往心照不宣，耿舟也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不长不短的三天旅程，从第一日下午开始，朝着未曾预料的轨迹发展。
全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