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商羽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他背后说人坏话总是会被抓包?
岑木遥看着被洛九黎训得跟孙子似的栢商羽,捂着嘴笑个不停。
春风楼。
孙慕青红着脸低声说道:“岑姑娘,多谢你。”
岑木遥不解:“谢我作甚?”
她可不记得自己帮过孙慕青。
孙慕青羞涩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吴月朝,羞赧的说道:“若不是你月朝与我只怕永远都无法互明心意。”
虽然她和月朝青梅竹马,但月朝从未跟她表明心意,她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若非那日,只怕他们还要浪费无数精力去猜度对方。
岑木遥摇摇头:“你们两个原本就是郎情妾意,先前碍于礼数不敢表达罢了,我什么也没做。”
“不,岑姑娘已经帮了很多了,就好像今日,若没有岑姑娘,我也是出不得府的。”
洛九黎曾经和她说过孙家的情况,现在李仙月重新振作执掌中馈,那孙家内宅也必定是她说了算。
她帮了李仙月,吴月朝和她是朋友,自然要记这个情的。
“孙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将来定不会让你浑浑噩噩的嫁出去。”
孙应寒是个疼爱妻子的,若是李仙月开口。
即便孙慕青的父母有怨言,也不敢明面表现出来。
毕竟孙家二房还要仰仗孙应寒夫妇。
孙慕青十分感慨。
“虽然这些年大伯母思女心切过的浑浑噩噩,但对我还是很好的。多谢你,让她再度好了起来。”
提起李仙月,岑木遥又问起孙慕青关于孙瑜的事,可她当时也年纪小,记的不多。
“我只记得那时候大伯母和大伯父寸步不离妹妹,对妹妹很是疼爱。”
她不止一次羡慕过孙瑜,同样是孙家女儿,可自己在父母眼中却是早晚要泼出去的水。
“妹妹也很乖巧,从不让大伯父和大伯母操心,那日他们二人离都,我与妹妹玩了一阵,但后来我娘说让我回院学刺绣,我被带走,可妹妹却偷偷的跟了过来,后来妹妹还是被一个眼生的嬷嬷带走了。”
岑木遥皱眉问道:“那后来,你可见过那嬷嬷?”
“后来我才知那嬷嬷是大伯母娘家的人,只不过进府时日尚浅,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被赶了出去。”
“那你可曾和孙夫人说过?”
孙慕青摇摇头:“我也是今晨才想起,但我娘说这样的事情出在了大伯母家,若是告诉她,那相当于让她怀疑自己的母家,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说到这,她看向岑木遥问道:“岑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岑木遥微微思索又道:“孙夫人这些年为了寻找孙小姐遭遇苦楚良多,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顶的上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念。”
同样的道理,她想回到仙域找到宗主询问身世,也是她的执念。
孙慕青点头:“多谢妹妹提点,慕青明白了。”她又继续问道:“之前我听月朝说,岑姐姐想要找落日谷、九曦山以及须弥坛?”
“怎么,你听说过?”
这些天洛九黎派出去不少人去找,可却一无所获。
一时间,她挫败至极。
孙慕青道:“九曦山和须弥坛我不知在哪,但落日谷我听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在哪?”岑木遥焦急的追问。
“大伯母的娘家有一养药地叫做崀山,而那山中有一峡谷便名为落日谷。我知道岑妹妹最近要去大伯母娘家,兴许你可以详细问一问,毕竟当年我也只是被妹妹拉着去过一次,时间太久,很多也可能记错了......”
岑木遥喜上眉梢,若是如此,也可能解释的通了。
崀山一带属李家私人所属,外人自然对山中之事不甚了解,更遑论听过这个名字。
还有李仙月送给自己的千年火参和李雁北送的烈焰草,哪一个是凡品
也唯有灵气充裕的地方才能生出这样的宝贝。
另一则千年火参和烈焰草都同属火性,那地方又名落日谷,难道说那个地方藏有火灵珠?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恨不得立刻动身前往李家。
“谢谢孙小姐为我提供这么重要的信息。”
孙慕青长得并不是很出挑,清淡的眉眼,寡淡的五官,但却是个内秀的女子,不怪吴月朝会喜欢她。
岑木遥将孙慕青说的告诉了洛九黎,三日后他们启程来到了李家。
不同于其他人家,这里随处可见的都是一些药草。
虽然只是看了几眼,但也能看出李家还是花了心思的。
就好比回廊下的那株白明千鹤性烈,寻常孩子不注意碰到就会中毒,可旁边却栽种了一小丛解毒的幽兰草,此草性温,二者相遇激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产生一种凝神静气的奇效。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李老爷子和李老夫人所在的长春园。
刚走到二门处,便见一头戴青色抹额的老太太快步而来,她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
“不知世子驾临寒舍,老身有失远迎,还望世子勿怪。”
当年洛家军与南戎在西仓血战,前线药草不足,是李老爷子和李仙月带领当时的药商赶赴前线,扔出了一半的家底才帮洛家军守住大后方。
也是那一次,皇上感念梁家大义,这才封了李仙月一个县主的封号。
一直以来,洛九黎和川王府对李家都很敬重。
洛九黎上前虚扶一把:“老夫人快快请起,是九黎贸然登门,失了礼数。”
若不是担心岑木遥,他也不会临时决定前来。
李仙月见自家娘还想寒暄,忙说道:“娘,外面天凉,还是让世子和岑姑娘先进去在说吧。”
“对对对,瞧我,人老了,也忘了这些,快请进。”李老夫人道。
随后又是几句寒暄,李老夫人才把话题转移到李老爷子的病情上。
“先前月儿已然跟老身说了一些,想必这位就是那位妙手回春的岑姑娘吧?”
岑木遥行礼道:“老夫人,既是前来给老爷子看病的,那不如让我先看看?”
现在的她从孙慕青嘴里得知了落日谷的消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老爷子的病看好,然后在开口前去崀山一探究竟。
李老夫人没有想到岑木遥会这么急切。
李仙月笑着解释道:“娘,岑姑娘是个直率的性子,不喜欢那些虚的,若是方便,现在就让她看看爹的病情可好?”
李老夫人其实还是有些怀疑,但听到女儿这么说,又有洛九黎做保,所以她也只好说道:“外子就在内院,请随我来。”
一进门,便见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银发苍苍,双目微闭,面容祥和,从外面看,只是比寻常人瘦弱不少。
岑木遥心中一沉,猛然想起师父春阳真人曾经说过的那种毒。
“敢问老夫人,老爷子这种病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有什么表现,尤其是特殊的症状。”
李老夫人叹息一声:“十年前我家夫君刚从外收购药材回家,得知外孙女瑜儿丢了,他焦急不已,与人去找瑜儿,可直到黄昏时分,夫君神色癫狂的独自归来,第二日起,他便时不时似梦非醒,神情一直游离,三个月后他彻底的睡了过去。”
越发像是师父说过的那种毒了。
岑木遥又道:“那三月之中,老爷子是不是脸色每日都会不同,然后胡言乱语,经常认错人?”
李仙月眸中满是讶然。
“岑姑娘怎会知晓的这般清楚,当年爹的症状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当时女儿丢了,父亲疯癫,她险些熬不过去。
岑木遥又伸手搭上李老爷子的脉,待察觉到他脉络平稳,看向李老夫人:“老夫人可曾给老爷子服过什么良药?”
“当年他昏迷不醒,我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便大着胆子将祖上珍藏的千秋莲给他服下了,也就是那时候起他的脉象变得平和。”
岑木遥颔首。
“千秋莲又名轮回草,有起死回生之效,李家能有如此良药,也难怪老爷子能留到现在。”她看向李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当机立断,让我这后辈深感佩服。”
千秋莲是良药,但药性霸道,寻常人服下必然要用数百种辅药中和,可要找到这百种药草只怕时间来不及。
这老太太能有这般魄力,不得不说是个人物。
“我听岑姑娘说的这么精准,那不知外子到底所患何病?”
李家也曾遍寻名医,但从未有一个人能像岑木遥说的这么准。
现在的李老夫人心中怀疑早已尽数褪去,只剩下祈求。
岑木遥神色凝重:“老夫人,老爷子不是得病,而是中了千秋大梦之毒。”
“何为千秋大梦?”李老夫人从未听过这种毒,急切追问。
“岑姑娘可有解毒之法?”
岑木遥点点头。
“有,但还需各位配合......”
李仙月和李老夫人刚将岑木遥和洛九黎送到二门上,便见李雁北匆匆而归。
“不知世子驾临,雁北有失远迎。”
一想到那盆烈焰草,洛九黎就无法给他好脸,只是板着脸点头。
李雁北又笑着看向岑木遥:“岑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才来没多久。”
对于这个大手笔送了自己一盆烈焰草的人,岑木遥态度很是亲和。
“上次李公子送我烈焰草,还未来得及感谢,多谢。”
李雁北脸上一红。
“在兰夜宴岑姑娘也帮了我,区区一盆烈焰草又算的什么。”
“李公子此言差矣,烈焰草何等珍贵,实在受之有愧。”
不过是几句话就换了人家一盆灵草,怎么看都是她赚了。
李老夫人微讶:“雁北,莫不是你最喜欢的那盆烈焰草?”
李雁北点点头。
李老夫人又道:“那盆草你从小养到大,小时候为了那盆草没少跟我们吵,还说将那盆草留给未来的新娘子,不曾想竟送了岑姑娘做谢礼,果真是长大了。”
李雁北脸上红晕更甚。
“祖母何苦打趣我,那不过就是孩童时的一句玩笑话。”
洛九黎顿时沉下脸。
这话听来,那盆草岂不是他送岑木遥的定情信物?
他板着脸沉声道:“老夫人、县主,府中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说着,拉起岑木遥就要走。
岑木遥一愣,她怎么不记得有事?
可洛九黎哪儿给她说话的机会,抓起她就走。
“岑.......”李雁北还想说话,就被李仙月拉了回来:“傻小子,你别看了,看也没用。”
李雁北被戳破心事,大囧。
“姑姑,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李仙月伸手点点他的额头,笑道:“你是姑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岑姑娘不适合你。”
李雁北涩然。
“为什么?”
从小到大他头一次遇上心动的姑娘,他不想轻易放弃。
李仙月温声说道:“因为她和川王世子才是一对。”
她也去过川王府几次,也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出洛九黎对岑木遥的心思,只不过岑木遥一直不知晓罢了。
“可不是都传言川王世子和明月郡主关系匪浅......”李雁北不甘心的追问道。
李仙月摇摇头。
“若果真如此,二人还会拖到现在不成亲?若你不信,看那边......”
昏黄的夕阳下,岑木遥和洛九黎渐行远去。
阳光为他们的肩头披上一层薄纱,微风皱起,他们垂在身后的发丝纠缠,背影交叠。
虽然并未牵手,但那并肩而行的背影却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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