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糯进门还在责备青阳林,转身就对上一脸不悦,脸色黑得像块煤炭的艾瑞克。
“卧槽,妖魔退散!”唐糯一巴掌拍在艾瑞克脸上,本就黑成碳的脸又多了半黑半红的巴掌印。
“唐糯。”艾瑞克嘴角不住猛抽两下,随后强扯出笑容,“看到你这么有精神可真好。”
唐糯抱着装着零食和食材的袋子从艾瑞克和墙壁之间挤出去,惹谁不好惹到艾瑞克,家里突然出现这家伙那宁可闹鬼。
艾瑞克也懒得和青阳林计较为什么不接电话这件事,如果唐糯回来了,这些举动倒是可以理解,“图克来找过你了吧。”
“还真是开门见山。”青阳林让艾瑞克上楼说话,一面又和唐糯说道,“你也可以上来听听。”
“好。”唐糯把东西丢在桌上,屁颠屁颠地往楼上走,木木一直在脚边打转,唐糯也熬不住它粘人干脆把它抱起来一起上去。
艾瑞克脸上的红肿未消,只能拿着冰过的饮料冷敷,“这件事和鲁尔肯定有关系,不知道从哪里流露出去的消息,被外界得知鲁尔要和慕缇查合作。”
“但这件事还没定数。”青阳林做出疑惑的模样,唐糯却在暗红吐槽为什么小金人没有青阳林的份,“我看是鲁尔故意散布的谣言,就为了影响你的业绩。”
“你说的情况我不是没有考虑过。”
“你是在担心拍卖会的事?”唐糯却突然插话道,“我在鲁尔那有留意过,在货仓那里接触到了塔星的人。”
艾瑞克思索道:“塔星?我知道鲁尔想要把塔星收纳到自己手中,所以用塔星的人不奇怪。”但是唐糯又占理在自己留在鲁尔身边接触过一段时间,所以很多事情或许只有他知道,“但是你提到塔星又有什么关系?”
青阳林也没有打断唐糯的意思,等着他有什么打算。
“你知道佘耀文是塔星原职员,他手里自然还留有以前塔星合作方的资源,关于一成之差取得慕缇查生意的事青阳林告诉过我,尤其是在前天,鲁尔还有询问葵因为什么最近的业绩正好和维斯的相差一成。”唐糯把视线移到青阳林身上,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看到青阳林与自己对视后又微阖双眼就知道他在默许,“他可能动用以前的塔星合作网来弥补一成之差,而f国的消息也很有可能是在那时散布的。”
艾瑞克不语,在思索唐糯的话,从逻辑上看肯定是不存在问题,鲁尔针对维斯做出任何事都不值得奇怪,只是…会不会太过巧合了?
“你说…是塔星的佘耀文?”艾瑞克对这名字并不陌生,曾经见过他跟在鲁尔身边,“可能性是有,毕竟鲁尔和佘耀文来往甚密,合作方自然也有他们的人。”
青阳林注意着唐糯,提到佘耀文他没有想到,但很明显唐糯想把注意引向佘耀文和塔星身上。
“这件事图克已经有自己的处理方式,现在就在于维斯本家最好还是先不要知道的好。”青阳林说道,“和你也有点关系,你自己处理。”
艾瑞克点头,对于瞒住家里的事他确有打算,毕竟鲁尔会针对维斯的缘由说来话长,和自己又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家里的老爷子已经不想再旧事重提,“既然图克来找过你,我也就放心,在你旗下的那个烟酒行营业就暂停吧。”
“嗯。”
“我这几天会回f国,去见见卫亓。”
“卫亓可能很快就要回国,关于于韦洪的事是时候着手处理了。”
艾瑞克笑出声,但说不出的奇怪,“青阳林,你还真是把自己身边的人保护的不错。”
“你叮嘱我关照图克,我也没有辜负你。”
唐糯目送着艾瑞克离开,直到楼下传来关门声他才说话,“他是在怀疑你?”
“有可能,但你刚才的话让他把注意力分散到佘耀文身上。”青阳林来到唐糯面前,“脑子倒是越来越灵活了。”
“你想从所有关系里抽身,又想保留现有的权利和地位,靠你一个人是不够的。”
青阳林站直身子,看着唐糯的眼神颇有睥睨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欣赏,“唐飒要是看见你这幅样子,一定会可惜没有把塔星完全交给你。”唐糯的眼神不同以往,或许曾经浮躁,但现在却越发沉寂,“有一半可是在佘耀文手里,你把他卖了,最后谁有好处?”
“要么唐飒没有把塔星一半的资产给佘耀文,要么就是等着你或者我去要回来。”唐糯望着青阳林,对方比自己高出一点,但仰视的角度并不影响唐糯逐渐上增的气势,“哪怕唐飒骗了我二十多年,但佘耀文他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放下过去的仇怨,唐飒也不是那种人。”
青阳林往一旁退让留出空隙让唐糯离开,与他侧目对望时,注意到唐糯审视的目光,“怎么了?”
“一会儿叫你吃饭。”唐糯扬起笑容说道。
——唐糯有点不对劲。
这样的感觉太明显,也让青阳林多少有点不安,昨晚他看了关于佘耀文的文件,保不准有什么猜测。
卫亓拾起一旁的手机,揉捏着酸疼的肩,“有什么事?”看了眼在办公室沙发上的罗臣,此时正捧着一叠报纸睡得昏沉。
“回国,可以准备于韦洪的事,按之前说好的来办。”
“真会使唤人…”卫亓声音仍带着浓郁的睡意,“晚上就回。”
“机票我帮你查了,大概明天下午回到,以防万一…”青阳林停顿了片刻,“拍卖会之后的生日宴会还是需要你来。”
卫亓无奈地挪开手机,“越长大越恶劣。”
……
房谨言目光跟着进屋的人,对方却是行色匆匆的模样。
“今天不是休息。”鲁尔眼都不抬,门口的动静让他皱起眉头,“于韦洪,你有什么比明天的拍卖会更重要的事?”
“我知道因为我父亲的事,现在确实切断了很多关系网。”于韦洪开门见山,对于这件事他已经考虑过该如何处理,尤其是在拍卖会的紧要关头,如果鲁尔日后重用唐糯和佘耀文,自己…不就只剩下背负债务和罪名的份了?
“所以?”
“但是铺垫这些关系,是为了鲁尔企业能够入境,所以如果…”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不是疑问句,是相当肯定的句式,于韦洪显得有些慌乱,他这样的失态反而是刺激了鲁尔的兴趣,“或者你只是想要得到我的帮助。”
“我需要你的帮助,与其等着他们上门来查,不如我自己上门。”于韦洪有些激动,下颚的痛都被他忽略,“拍卖会之后,一定会出事,如果影响到鲁尔企业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鲁尔饶有兴趣地看着的男人手舞足蹈的模样,分明心慌还要佯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分明只想着保全自己却还要拉上鲁尔企业,越看越觉得愚蠢,完全没有唐糯的半分机灵。
但,蠢有蠢的好处。
“你需要我怎么帮你?还有你拿什么和我做交易?”
“我有让你不至于因为唐糯被动的筹码。”于韦洪上前几步,迫切地希望从鲁尔的神态里找到一丝同情,“这件事说到底就是贿|赂,不过是钱的问题,只要有人顶包,你能够为我证明我一直都在t国打点生意。”
鲁尔挑起眉梢,“被动?唐糯使我被动了吗?”
“不是唐糯,是覃老。”
“啊…”鲁尔讥讽的态度让于韦洪感到不安,“我会帮你。”突如其来的反转叫人措手不及。
难掩的喜悦被一览无余,这幅劫后余生的丑恶嘴脸鲁尔从心底的不屑,但这就是于韦洪,远比唐糯佘耀文不如,更何况青阳林?
“谁让你走了?”鲁尔叫住半只脚已经走到门外的于韦洪,“唐糯入狱,不是,唐糯手上的伤是你弄得?”
于韦洪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支吾着应了一声,“是。”
“你顶着我的名头去伤害唐糯,这件事…”于韦洪后脊背一阵发寒,他竟然疏忽了,鲁尔缓缓说道,把于韦洪的心脏都要吊到嗓子眼,“以后可要做点什么来补偿我。”
‘这能算作不追究的意思吗?’于韦洪淌着冷汗,等绷紧的肌肉终于有了片刻放松的机会,才感觉到自己的下颚痛得发麻。
但只要能保全自己,受这点伤又算什么。
“像丧家犬一样来,又趾高气昂离开。”房谨言才低语念叨,就被鲁尔叫进屋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于韦洪这人我还需要。”鲁尔像是才看了一出好戏那般,笑意未消,“失踪了一阵子,又突然出现,现在还发生这样的事…是青阳林干得吧。”
“除了他也很难想到别人。”房谨言掏出记事本,把之后要做的事项记录上,“从人第一次接触贪婪带来的好处之后,就很难回头。”
鲁尔倒是很少听到房谨言做出如此感慨,但这话或许是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贪婪的人不止于韦洪,包括自己在内也是如此。
“房谨言,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不论上位或是优待,你都不曾向我提出半分。”鲁尔把话抛回去,“我很好奇你有什么想要的,还是你真的无欲无求。”
“我可是人,肯定会有想要的。”房谨言还是笑着,难以动摇的职业笑容,“不论人还是物,只有本身赋予的价值达到被人渴望的程度才有意义,但是在争取的过程远比得到更有意思,所以…我不急。”
“在我身边委屈你了吗?”
“看着您走到现在,我并不后悔。”鲁尔扬手让房谨言离开,在关门时,房谨言嘴边的笑意越发张扬。
——反而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