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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清风,林思淼躺在新买的花梨木摇椅上,美滋滋地琢磨起自己生意。
果然背后有靠山,吃穿不用愁。
翰林医官院的小公子再加上太师府的晏副使,天!——禁不住吐吐舌头,没想到自己也有攀龙附凤的时候。幸福来得太突然,照这样下去,没几日就能赚个金银满钵,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带点回现代呢。
宿主,可以的哦!
真的呀,兴奋地几乎要从摇椅上跳下来。
可是请不要忘记主要任务:至少解锁百分之八十的处方药。
你以前没说要百分之八十。
一年之内哦!
也没提过有时间限制。
系统在不断更新中哦!宿主你再这样磨磨蹭蹭,就回不去了。
处方药是根据医生的处方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拓展业务呀!到处多转转,救死扶伤,收集病人呀!
我生意忙得很。
手坏卖得再多,对宿主你的意义也不大。
没事请跪安吧!
林思淼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又开始发起愁来。西药与中药不同,大部分计量需要根据验血结果才能确定和调整,她如今全凭经验,当然没把握。
手撑起脑袋唉声叹气,挑眼突然觉得银色月光下的窗户边,似乎少点什么东西。忽地一愣神,哟!她的五彩香囊不知何时竟没了踪影。
砰砰——外面有人敲门,不用想也知是谁。男子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满眼温柔,“小娘子,今晚赏脸和在下吃个晚饭。”
林思淼立刻脑海里跳出两个字:有诈!天天一起吃饭,怎么今天阴阳怪气的。
圆桌正中是影青八方瓷壶装上白桃酒,旁边摆放着蟹肉黄,荔枝白腰子,水晶烩肉,五彩素菜,鲜嫩嫩水果还有几个酥酪饼。
她清楚地瞧见金黄饼上四个大字:贺家酪面。五百文银一个!目瞪口呆地数数,脑子里飞快算计,一共五个也就是两千五百银,合人民币将近一万元!
男子斟上酒,把影青瓷酒杯递过来,瞧见林思淼一脸你是不是要毒死我的表情。
他笑笑,“先吃点垫垫,一会儿咱们再去辛正酒楼转转。”
多么像是最后的晚餐,林思淼眼神露出不可思议得惊恐!
对面人却没有像往日那样玩笑,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饮下,酒过三巡,却始终沉默不语,似乎林思淼这个人不存在般。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华公子,“自从男子挑明身份,她便这么称呼,伸手抱起酒壶,“万一你喝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可没药救!”
他有些醉了,眯起眼睛望过来,烛火在眸子里跳跃,青丝散落,语气就像只小宠物在撒娇:“你又咒我。”把青瓷壶夺过来,“我若不在了,对小娘子有什么好处吗?”
此人反正做事从没章法,今儿不知道又唱得哪出戏。
不过老话常说,酒后吐真言,林思淼忽地想套套他的话,拿起块酪面一边津津有味地咬着,一边试探地问:“你怎么不好奇春回久的药呢?”
如今的春回久药馆,已经是誉满京都。正所谓树大招风,有人赞叹,也有人诋毁,质疑林思淼与药品来历的可不在少数,只不过全被翰林医官院的威力压下去而已。
男子闭上眼,半靠在椅背,淡淡地:“药好就可以,何必深究。”
“你怎知药都好,春回久的药许多你还没见过呢?”
“药虽多,卖药的人却只有一个,我信得是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潋滟似有暗波涌动:“这人世间,各人有各人要做的事,无需说明。”
不等她开口,又自斟自饮一杯。
杯杯下肚,看得林思淼愈发满头雾水。此时此刻的华奕轩,明明是在借酒浇愁。
终于忍不住把他手中的酒杯夺过来,“哪里有这样空腹不停喝的,明儿不开张了?”
他笑笑,仍旧不停。
好一会儿,男子似睡非睡,长睫毛在荧荧烛火中抖动,琉璃蓝薄衫迎着月光,脸色白净到毫无血色。
“思淼——”轻轻一声,刚出口就飘散在空中,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心里砰的一声,夜极静,连蝉鸣声都被淹没,只听到心跳。
“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你也没吧?”她故作镇定,想到洛徽叮嘱过赵家大公子之事要当做不知道,语气轻松地,“都说你是华赵两家唯一的公子。”
“我有的。”
林思淼暗暗吃惊,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提及家族里的隐秘之事,何况他平日里没一句真话。
“今日是他的生辰。”
原来是在思念自己的兄长,可见两人感情很深。
后街里很安静,蟋蟀鸣叫着,树影在灯火里婆娑,百花静谧。
“兄长大我许多,”他幽幽地开口,“记得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但我还会梦到他的模样。”
气氛莫名沉重起来,她只能机械地“哦——”声作为回应。
男子稍作停顿,眉间微蹙,似乎所有的忧伤和痛苦都凝固在这几秒钟,让人忍不住心疼。“家族里的人都不愿意提起,尤其是赵御医大人,问都不许问。”
他说赵御医大人这几个字的口吻极尽轻蔑之情,根本不像是在谈及自己的生父。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伤心。”
“是吗?”冷笑一声,让人心生寒意。
“肯定是,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试图缓解气氛,“而且你的兄长一定很出色。”
“用龙章凤姿来形容也不为过,人非常得温柔,总是在读着厚厚的医书。”语气里的倾慕之情难掩。
“肯定是个好大夫吧!”
“比我强百倍,”不自觉嘴角上扬,“十几岁就进的太医院。”
龙生龙,凤生凤,这一家子果然都是名医,林思淼瞬间肃然起敬。
男子喝完整壶酒,仍觉得不尽兴,站起身要去蓝桥边上的辛正酒楼。
他晃悠悠地走出阁楼,林思淼用尽全力也拦不住,唯有无奈地跟着。
一缕明亮的灯火闪入,两人来到京都正街,繁荣景象跃然眼前,比白日里还热闹百倍。
酒楼的欢门上彩旗飘飘,瓦舍里的艺人各显伸手,美食随处可见,花灯相得益彰,火树银花闪烁,人声鼎沸。
真是越夜越热闹,比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子径直走进正店大酒楼,紧跟在身后的林思淼一路小跑,不死心想再挡挡,提高声音道:“听说这家店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商贾名仕之类,我去不太合适吧!还是回——”
“你不合适,我合适啊。”
掌柜的远远瞧见,越过欢门,满面堆笑迎出来,“华公子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自上次开新酒时,您在楼前救过那位大娘子后,真是有日子没见。”
奕轩笑笑:“如今没那么悠闲了。”
掌柜又看到愁眉苦脸在身后的林思淼,继续热情洋溢,“这位就是春回久药馆的林小娘子吧,久仰久仰!您家的东西可真好,尤其是那个防蚊手环,我家里的娃儿都带着呢。”
真真笑迎八方,林思淼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在二楼大厅落座,位置极好,不仅视野开阔,还很安静。
思淼才注意到酒楼回廊上站有不少明艳妖娆的女子,打扮神态均不似良家。意识到原来不只是开新酒时会请官妓招待,平日里这里也有陪酒妓。
想到这里不由得瞪了男子,这些王侯贵族果然都不是正经人。
男子迎着她的目光,满脸莫名其妙。
忽听三楼雅间一阵喧哗,还伴有女子的哭泣与呵斥声,整座楼里的人瞬间停住说笑,伸头好奇地张望。
两三个伙计从雅间急慌慌跑出来,在招待人的掌柜耳边低语几句,掌柜脸色陡然大变。
一行人急匆匆往上走,隔会儿才安
静下来。丝竹重弹,大家也就继续喝酒吃饭。
少会儿,有位身形婀娜的女子缓缓下楼,身穿大红对襟衫儿,软黄百褶裙,珠翠堆满。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头,俱是蓝粉两色衣裙的打扮,一个泪痕满满,另一个噘起嘴手里抱着琵琶。
女子虽然蒙着面纱,只露出双眸已是勾魂夺魄。纤细玉手轻垂,柳叶眉皱起,像是受了万般委屈。
旁边的掌柜满脸陪笑,只听他不停说什么,姑娘不要动气之类。
好大的架子,能让大酒楼掌柜一路陪笑。
小伙计端上菜,林思淼控制不住八卦之心,“请问小哥,刚才那个姑娘是谁啊?”
伙计愣了愣,瞧瞧华弈轩,点头哈腰地,“小娘子居然不知道啊,她就是京都有名的角妓,封蕊奴。”
“哦。”装模做样地点点头,其实只知道大概就是名妓,色艺双绝那种。
小伙计又偷偷瞅了瞅华弈轩,低眉顺眼地退下。
林思淼看得真切,心想这位华公子不会还和封蕊奴有瓜葛吧。真真是命犯桃花,西门第二啊!
华弈轩看着她只想笑,对方把自己当做酒色之徒,他也懒得解释。
毕竟以封蕊奴的名号,只要是京都的世家子弟,谁人不知,何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