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空已经泛出鱼肚白的时候,她才勉强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來时,是因为听见了敲门声,其实也是因为她睡的一直不是很安稳,所以她很快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睁开迷蒙的眼,看了看表,居然已经上午十点了,看來她要见的人已经來了,
她抓抓自己柔顺的秀发,让自己看起來特别的沒睡醒,又在床上坐了一分钟,才去开门,
她低着头,像是梦游一样的拉开门,门前站着的男人视乎正要转身离开,听到开门的声音,才又转过身來,而因为她低着头,所以只看见了他的黑色西裤和擦得极亮的皮鞋,
蓝予溪看到开门的人这个形象,轻皱了下眉,才道:“你好,卫小姐,我是蓝予溪,不过,看來我來的有点早,打扰到你了,那我晚点再來吧,”
“沒关系,反正我也睡不着了,进來吧,”卫痕识趣的抚顺头发,抬头向他看去,
已经转身的蓝予溪闻声,身体蓦地一僵,心狂烈的跳了起來,脸上那对谁都极为温淡,却生疏的神态,这会儿已经僵住,
突然,有一只手拍了下他的后背,不解的问道:“喂,你打算站在门口和我说话吗,”
是这个声音,是这个声音,五年來,他的耳边总是回荡着这个声音,每听到一次,心就痛一次,
他一直在责怪自己,当初沒能将她怀孕的事情,早些告诉秦晗奕,
而这次不是他的幻觉,他真的听到了,
可是,他竟是不敢转头,怕一转头,就如梦一场,瞬间梦醒,一切破灭……
早上,前台的接待告诉他,一位叫卫痕的年轻女子住了进來,并且要见他,
他认得她,专注于男装的新锐设计师,为人很低调,这么多年來,都不曾曝光过,
她不是什么名师的徒弟,据说只是出自云南一个山区,极富才华的人,
甚至,沒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子,
他也是今早看了入住记录,才知道,其实卫痕是个女子,
而她这次会來这座城市,听说是夏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來的,
为的不是别的,而是帮秦晗奕设计订婚时穿的礼服,
能请到卫痕,这是无尚的荣耀,因为所有知道卫痕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情愿紧衣缩食的过日子,也不愿意为钱折腰,接生意,完全靠心情,
所以,这也是她越发神秘,她的身体越加的高的原因之一,
订婚的事情,都是夏岚一个人在张罗,所以忙得紧,便交代了他來接待卫痕,
但,他沒想到,卫痕会不通知任何人,直接入住了酒店,
只是,这一切的震惊,都比不上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给他的震撼激烈,
卫痕那轻轻的一拍,才让蓝予溪从那声音带给他的震惊中回过神來,
他缓缓的转身,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却在对上那熟悉的明媚笑容后,再次僵在了当场,
“蓝先生,你很喜欢这么看着别人吗,”卫痕双臂环胸,既好气,又好笑的打量着蓝予溪,
“以沫”蓝予溪轻喃一声,忽然跨前一步,一把将卫痕抱入怀中,激动得竟是浑身颤抖,
他本想去找她的,但秦晗奕说,不要去了,不要再打扰了她的清净,许安歌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他曾经真的以为,这辈子都沒有机会再见她了,
“蓝先生,你失态了,我不是什么以沫,”卫痕不客气的推开他,紧拧着眉心,眼中尽是防备,
“不,你是以沫,你一定是叶以沫,”蓝予溪坚信她就是叶以沫,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容颜,怎么会不是一个人,
难怪,夏岚可以请到卫痕,
亏夏岚还沾沾自喜的说,卫痕是被她和秦晗奕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打动,才会答应为秦晗奕设计订婚礼服,
“蓝先生,我叫卫痕,是你们酒店,未來的总裁夫人夏岚请來的设计订婚礼服的,”卫痕沉了语气,似对他刚刚的冒犯,很不满,
“你是卫痕,”蓝予溪痴痴的笑,心疼的看着她,“为什么走了还回來,挣脱这摊泥沼不好吗,你的心不痛吗,”
卫痕一看这个情况,无奈的摇摇头,冷声道:“蓝先生,我看你今天情绪也不太好,我们改日再谈吧,或是我亲自致电夏小姐,与她详谈细节,”
话落,卫痕便要关门送客,
就在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间,一只手强塞入了门缝里,挡住了就要关上的门,
“卫小姐,对不起,我刚才只是因为想起了一位故友,所以才会有点失态了,”蓝予溪见她执意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叶以沫,知道自己再逼她,也沒有用,
但是,他是绝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个人的声音和样貌都是完全一样的,
他想她一定遭遇了什么,或是,有自己的原因,才会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叶以沫的,
但,既然她回來了,他就有机会找出原因,总比现在一直纠缠她,使得她排斥自己的好,
“你确定你已经沒事了,”卫痕显然不太信任他,
“沒事”蓝予溪歉意的笑笑,掩下情绪,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
“那好,你进來吧,”
听到蓝予溪肯定的回答,她才把刚才只有一条缝隙的门打开,让他进來
邀请他进了门,她才道:“你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洗漱一下,”
“嗯,好,”蓝予溪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洗手间的方向,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却不舍错开一秒视线,
心,在开心和痛苦中煎熬着,
开心的是,可以再见她,
痛苦的是,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亦或是她不想再认识过去的那些人,
如今,她以全新的她,出现在他的眼前,在秦晗奕就要和夏岚订婚的时候,重回这里,那意味着什么,
她到底想做什么,
因为卫痕不化妆,所以十几分钟就洗漱完毕,走了出來,看他盯着自己的目光,面容有些发冷的走到他旁边的沙发坐下,
“蓝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卫痕打破尴尬的气氛,主动出声,
“沒关系,”蓝予溪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担心吓走她,
他很清楚,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回來,都不会是为了他回來的,
这样的想法很可悲,却也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蓝先生,我看这里环境不错,想先在这里转转,找找灵感,可以吗,”卫痕公式化的说道,
“不先见见晗吗,”蓝予溪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些破绽,却发现她眼中除了平静,什么都沒有,
“嗯,”卫痕愣了下,随即反问道:“你是秦晗奕,秦先生吗,”
“对,”蓝予溪点点头,应声,
“等两天的吧,永夜烟火这么美丽的地方,我还沒有机会转转,先不谈工作,”卫痕表现得对秦晗奕半点关注沒有,
“好,那我陪你转转,”蓝予溪微颔首,面上沒有什么情绪,心里却隐隐的担忧起來,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叶以沫这趟回來,绝非那么简单,
还有,如果秦晗奕知道了,会是什么感受呢,
“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你要是很忙的话,我可以自己转转的,”卫痕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与蓝予溪说话时,更像是与陌生人在说话,
“沒关系,我今天沒有什么事情要做,”
阔别五年,好不容易再次重逢,蓝予溪哪里会那么容易离开啊,
“那就太感谢你了,蓝先生,”卫痕对他客套,且生疏的致谢,
“别叫我蓝先生了,我们年纪差不多,就直接叫我蓝予溪吧,”
听着她一口一个蓝先生的叫着,他只觉得心里发疼,为她而疼,
他多想问问她,这五年,她身上到底经历过什么,
“嗯,好,蓝……予溪……”卫痕站起身,“你等我下,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出去,”
一声“予溪”,叫得蓝予溪心里又是一阵的揪痛,有多久,沒听过她连名带姓的叫他了,
一会儿的功夫,卫痕就换好了衣服,走出了卧室,
她穿的是一条白色的倒带裙子,纯丝的料子,上乘的剪裁,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蓝予溪认得,这条裙子是今年许安歌的得意之作,与天使嫁衣一样,是非卖品,
原來,多年不变,许安歌的得意之作,只属于那个叫叶以沫的女人,
她脖子上是一条水晶的蝴蝶形状吊坠的项链,小巧大方,
一头黑亮的青丝,和裙子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看上高贵大方又清纯,一眼看上去就知身份不俗,让她看上去和昨天判若两人,
“我们走吧,”卫痕做了个请的手势,礼貌的道,
“好,”蓝予溪收回打量她的视线,与她走出房间,
而这郎才女貌的两人,不禁成了酒店中的一道风景线,频频引人侧目,
卫痕走到喷泉前边的草坪上坐下,欣赏着眼前不停变换着形状的水幕,
如果,昨夜这个喷泉是璀璨生辉,今天便是清新悦目,跳动的水柱,像是一群舞动的水精灵,让人用心关注它的人,有种想与之共舞的冲动……
“曾经,我给过一个女孩一枚硬币,说将自己的好运都给她,希望她能够完成心愿,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完成了,”蓝予溪走到她身旁坐下,看向池边三三两两丢硬币,许愿的情侣,似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念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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