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秦穆之也没说清楚会让她帮什么忙,两个人聊了一会,总裁大人要去给下属开会,云舒只能挂断。 更新最快
家里安静得很,云舒脑子一直在重复秦穆之的话。
要重新去学绘画吗?现在有工作,还有安安,报班是不大可能的,只能自学了,本来就是熟能生巧的事,再加上她原本画功就不错,理论知识也充足,仔细想想倒是不难。
想到这里,云舒一愣。
她忽然想起,爸爸也说过让她重新学画画,但她当时明确地表示了拒绝,这次秦穆之提起,她竟一点抗拒都没有。
仰头靠在沙发柔软的椅背上,她捂着脸骂自己,真是没出息啊!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云舒马上就行动了起来,先是从网上看了看最便宜的画具,以前用的都是奶奶跟云凌天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现在看便宜的,她是接受得了价格,接受不了做工,考虑半晌,决定先给江御北打个电话。
“云小舒!你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江御北一接电话就忍不住怪她,“亏我那天冒死给你把东西送过去,你知不知道那天秦爷爷让我把你接回大院的?害得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
直到现在云舒才知道当时给她送包来的是江御北,讪讪一笑,“嘿嘿,多谢啦,御北哥哥。”
江御北在那边解开作战服的拉链,啧了一声,“小嘴这么甜,有事求我?”
话刚说完,接连响起了一阵震耳的爆炸声,云舒被吓了一跳,正想问,只听江御北把话筒拿远了一点,朝外骂骂咧咧地嚷,“妈的,举白旗投降了还给我扔*,给我往死里打那帮孙子!”
“你……你干嘛呢?”云舒听他火气这么大,不自觉把声音放小了。
“京郊军事演练,新兵蛋子不懂规矩,跟我玩儿兵不厌诈!”江御北朝地上啐了一口,又问,“你找我什么事来着?”
“哦,本来是想让你去大院帮我把以前的书拿过来的,你在京郊就算了。”
跟军事演练相比,拿书可不是什么大事。
江御北却嘿嘿笑着问她,“听说梓言哥也在大院呢,怎么不让他拿啊?”
本来是玩笑话,想表明自己在云舒心里多么重要的,可在云舒听来却变了个意思,一想到景梓言昨晚的状态,她回答的有点迟疑,但理由却也好找,“嗯……就是……书应该都在地下室,我自己也没钥匙,溜门撬锁的事,咱们几个里头不是数你最厉害吗?”
“切,别抬举我,我就是小时候不懂事,拿这个当本事炫耀,要说厉害还是你哥厉害。”江御北随口顶了一句,还是把人家求的事答应了下来,“晚点吧,我给你送过去。”
云舒怔怔地想着他说她哥,算起来,这次回京城,能见的基本上都见了个遍,连爸爸都见过一面了,倒是云凌天这家伙,怎么一点消息没有?是不是在国外玩野了都不知道她还活着?
挂了电话,她还在想云凌天的事。
她跟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算不上特别亲近,异性相吸的原则在亲生兄妹间都不见得奏效,何况云凌天他老妈看她极其不顺眼,不止一次当面骂她“狐狸精的女儿”,云凌天早就懂事了,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跟着讨厌她,还说是她破坏了他们的家庭幸福。
那时候云舒就想,妈妈躲得有点冤枉,从京城躲到了江南,放弃了自己所有的梦想与未来,到最后也没落个好结局,死了死了还要被人骂。
但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每次受了云凌天的欺负,云舒都安慰自己,他也怪可怜的,幸福生活没享受够就结束了,任谁心里也不舒服。
有的时候委屈大了,她也不愿跟家里大人告状,直接跑到秦家让秦穆之哄哄就好了。
兄妹两个有打有闹的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让她现在有点想他的原因是她上初中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
那是初二的暑假,秦穆之好像是出国了,她自己去市里图书馆看书,没留神回来晚了,爸爸说要去接她,可她那会不愿跟爸爸单独相处,嘴硬说自己已经坐上了计程车,而实际上,她走过两个路口都没看到空车。
过了两个路口就是京城有名的酒吧街,虽说不像迷离夜里面那么乱,但少不了有喝醉的酒鬼,那天她就不幸的遇上了两个,把她拦在角落里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吓得一阵乱叫,可路上行人冷漠,没人愿意管这档子闲事,就在她绝望流泪的时候,两个醉鬼竟各自惨叫一声,她睁开眼,只见云凌天一脚蹬着单车,一脚踩着地面,凶神恶煞地瞪着已经摔倒在地的酒鬼。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大晚上的不回家在大街上瞎溜达什么?”
云凌天一边猛踩单车,一边愤恨地骂她。
“我就是看书太专注,没留神时间就晚了。”云舒替自己辩解了两句,又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不是讨厌我吗?干嘛救我啊?”
“我怕回去挨骂行不行?”
两人都语气都不怎么好,可从那天开始,云舒才真的拿他当哥哥,尽管,他似乎始终不愿意拿她当妹妹。
想到云凌天,想到好好一个云家因为她就这么倒了,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扫帚星?因为有了她,所以妈妈患了严重的躁郁症,后来精神不好引起了身体器质性的病变最终去世;因为她的到来,所以秦云两家多灾多难;因为她……
满心怅惘正浓的时候,手机忽然震了起来,她回过神,猛然发现自己眼眶发涩,不知不觉间积蓄了满目的泪水。
就在泪水朦胧中,她看到了来电者的名字——景梓言。
她胡乱擦了把脸,犹豫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没什么可逃避的,便接了起来。
“梓言哥。”
“嗯。”男人简单应了一声,默了默,问她,“方便见一面吗?”
见面?秦穆之知道了会乱想吗?
“我……”
不等她拒绝,景梓言兀自笑了一下,“我在景蓝湾,你要是方便,我上去找你,不方便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