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发烧了,39.2°的高烧,在秦穆之温暖的怀抱里烧的迷迷糊糊,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念叨孩子。 更新最快
有一瞬间,他低头看着她皱紧眉头满脸痛苦的样子,也在想,他是不是能够放过她,像她无数次祈求的那样,原谅她四年前的自私,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可转念一想,四年前她那么自私地走了,又何曾想过他?
他轻抚她眉间的褶皱,自私地决定,四年,他就强留她四年,四年后她要还想走,到那时他就放她走,到那时,就当谁也不欠谁,恩怨两消。
小女人的呜咽声渐渐停下来,他跟护士要了些纸巾,替她把眼泪擦了,又让护士拿来一套干净的病号服,想换下她浑身湿漉漉的衣服。
小护士没见过这样五官出众气质非凡的男人,抱着病号服愣愣地站在床边,直到男人把衣服拿走,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先生,先生,毕竟男女有别,还是我来换吧?”
秦穆之心情不好,没理会她义正言辞的阻拦,冷声把人往外撵,“出去!”
说完,他哗地一声把帘子拉了起来。
小护士不气恼,反倒觉得这人可真n,俩眼冒着桃心走了出去,对昏迷的云舒是羡慕又嫉妒。
半夜,输了两瓶药已经退烧的云舒醒了过来,狭小的急诊病房只开着床头一盏灯,还有半瓶液体吊着,视线转到床边,只见秦穆之拖了把椅子坐着,高大的身材在小椅子里显得格外局促,男人的五官藏在暗影里,表情不甚分明,大概是睡着了,呼吸都很安静。
忽然,像是心灵感应似的,男人幽幽睁开眼睛,跟她对视上了。
“醒了?”他起身探过来,温热的手掌在她额头上抹了一把,凉丝丝的不像刚才那么烫了,他放心地站起来,“喝点水。”
云舒没力气说话,摇摇头。
秦穆之板着脸,不因为她的虚弱就迁就她,坐在床头,一手捞着她的肩让她坐了起来,手上拿着水杯,水杯里的水是刚兑好的,不烫不凉,他把杯沿靠到她唇边,“喝。”
大病一场到底是耗费精气神,云舒垂眼呆了一会,见男人始终坚持,便张开嘴,温水顺着干苦的舌淌下来,确实舒服不少。
不知不觉,喝了半杯,见她实在不愿喝了,秦穆之也不勉强,把水杯放到桌上,又让她重新躺下。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云以安回家吗?”
男人重新坐回椅子,表情平静地问道。
云舒眨眨眼睛,始终是不愿意让他知道简良偷偷动过他的电脑,沉默了一会,摇摇头,意思是不知道。
看她蔫蔫的模样,他不愿对她动怒,晦暗的眸光在她脸上探查了好一会,见她还是不愿承认,他也就懒得追究了,直接告诉她,“景梓言亲过你。”
云舒垂下眼,算是默认了。
秦穆之不动声色地挑挑眉,问,“真打算跟他在一起了?”
她抬眼看他,水灵灵的眸子里含着莫名复杂的情绪,但她始终没说话,只是在他为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忽地心软时,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他内心长长地松了口气,质问的语气也变得温和了,“那为什么让他亲你?”
“那是……”喉咙痛,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他把水递给她,又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那是意外。”
云舒抱着水杯靠墙坐着,正犹豫着怎么把那天的事情还原解释给他听,只见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再睡一会吧。”
这就算翻篇了?!云舒抬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但他一直坐在暗影里,表情不甚分明,她并不清楚在他拿走水杯让她重新躺下的那一刻,他究竟在想什么。
后半夜,两人都无心再睡,云舒睁着眼睛瞪天花板,感觉嗓子舒服了才问,“所以,你把安安送到哪去了?”
“跟莱迪亚在维森的健身房。”他看她缓缓点头,又不忍心地补了句,“明儿一早让人把他送来。”
“别让他来医院了,待会输完液就走。”云舒抬头看了一眼吊瓶,液体已经到了瓶口,很快就输完了。
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不想长待,也不愿让孩子来。
“还有三瓶。”秦穆之的视线落在小桌旁的医药推车上,三袋液体上都写着云舒的名字,“烧的太严重,怕有炎症。”
“哦。”云舒看着三袋500的液体发愁,这到明天上午也不见得能输完吧?
想了想,改了主意,“明早让莱迪亚直接送安安去学校吧,我不愿让他担心。”
秦穆之不置可否,默了默,告诉她,“医生说你身体太弱,建议住院。”
“住院?只是淋雨发烧了,没那么严重。”云舒觉得这一晚上能瞒过去,要是连着住院住上几天,安安肯定会怀疑,她也不放心好几天都把孩子让别人看着。
见他不说话,她心思微动,朝他伸手,像是想让他握住。
秦穆之半垂着眼,她没发现,在她伸手过来的时候,男人眸底发亮。
他将她冰凉的指尖藏在掌心,“怎么了?”
“你……能不能跟医生说说,别让我住院了?”小女人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问的小心翼翼。
他知道,这是在跟他撒娇呢。
看着她眉眼楚楚的模样,他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再冷酷的帝王也会被红尘情缘蛊惑,这一刻,他竟分不清她是对他念有旧情,还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在百般利用,但,不出所料的,他受用极了。
“嗯。”他放开手,是不愿丢了掌控权,却不忍心凉了她得来不易的亲近,“今天输完了就回家,我让钧瞿给你看看。”
“哦。”小女人像是真的变乖了,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
秦穆之重新坐回去,到底是不太舒服,他站起来跟她说,“你躺着吧,我出去抽烟。”
云舒看他站起来的时候活动了筋骨,知道他是坐累了,犹豫半秒,在床上往里挪了挪,“要不,你一块躺会吧?”
此时的他已经转过身,听见这句话,一直沉静的脸上有了些许松动,他看向她,忽然就笑了,不带往常的冷漠与邪肆,笑的像春夏的阳光,清冽温暖,云舒心里蓦然一动,有个不太确定的念头在她死寂的心里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