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一间单独病房内,韩旭坐躺在病床上,左手肘处和肩膀上都绑着纱布。
一男一女两个jing察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女jing合起笔录,抬头道:“好了,笔录就做到这里,假如你想起了什么,请及时告知我们。”
“嗯嗯,谢谢jing察姐姐!”韩旭不停地点头,身体因为紧张不时的战粟,眼睛里面充满是恐惧,与一般遇到这种谋杀案件的少年反应并无多大区别。
女jing笑了笑,声音尽量显得柔和,说:“不用害怕,已经过去了,你家里的父母呢?我喊人通知他们。”
韩旭低下头,表情显得很沮丧,:“我没有父母,和nǎinǎi住,nǎinǎi年纪大,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担心。”
“呃!”女jing一愣,表情有些尴尬,连忙安慰韩旭道:“不好意思,姐姐不是故意的,既然这样,你早点休息,睡一觉,明天会更好的。”
“谢谢姐姐。”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韩旭望了过去,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了进来,妇人的脸上很憔悴,隐约能看见泪痕。
韩旭深邃的目光转瞬即逝,已经把三人的身份好好分析了一遍。
这个妇人应该是被撞的桑塔纳车主的亲人,而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扶着妇人,关系亲密,显然是夫妻。二人气度不凡,尤其是中年男子,有着一副上位者的威严,想必身份不低。
至于另一位秃头的中年男子,虽在国字脸中年男子面前很恭敬,却隐隐也透着一副久居高位的颐指气使。应该是当官的。
想到这里,韩旭有些好奇被撞的桑塔纳车主的身份,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忧虑,牵扯出的人身份越高,这件案子也就越复杂,自己也可能深陷其中。
他又记起照片的小女孩,此时,那个小女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父亲了吧。
女jing察和男jing察立马站起来,迎了上去,道:“赵局,左厅,左夫人。”
秃头中年男子微微点头,然后对国字脸中年男子笑道:“左厅,左夫人,这位就是勇救小军,在马路上截下凶徒的少年。”
国字脸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韩旭的肩膀,脸sè凝重却依旧露出一丝微笑,道:“小英雄,谢谢你。”
“呃,不……用谢。”韩旭木讷的接受了这个光荣的称号。
叫左夫人的贵妇走到床边,眼睛红肿,拉住韩旭的手,声音有些哽咽,问道:“小英雄,跟阿姨说说当时的情况。”
“呃!”韩旭表情有些木讷,声音也有些颤抖,断断续续说道:“当时我看见一辆卡车突然加速撞小轿车,然后准备逃逸,我心里想着不能让坏蛋逃跑,就爬上刚刚发动的卡车驾驶室,坏蛋用小刀刺我,我就拼命的反抗躲闪,后面好像是油门被坏蛋踩死了,前面刚好有一栋大房子,他来不及刹车,就从车窗跳了下去,我见他跳车,就跟着跳车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你真勇敢。”左夫人憔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她转过头,不满的看了一眼被称作左厅的中年男子,道:“早说过了,省里那个机关单位不好,非由着小军的xing子,让他进什么刑jing大队。”
秃头的赵局表情有些尴尬,站在哪里有种左右不是人的感觉。
左厅却是重重一哼,脸上露出威严之sè,:“妇人之见。”
左夫人也知道这不是对丈夫发牢sāo的场合,低着头轻声抽泣,。
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韩旭弱弱的声音极合时宜的响起,:“那……个大哥哥没事吧?”
左厅对韩旭倒是挺和蔼,道:“脱离生命危险了,不用担心。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在那个学校读书?”
“我叫韩旭,刚刚参加中考,还不知道能考上哪所学校。”
“嗯,还是初三应届生嘛,要努力读书,早ri成为国家栋梁,不过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养好伤,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谢谢叔叔。”
左厅又关切韩旭几句,然后离开,病房内只留下刚才的那个男jing察。
这些韩旭不知职位的大官走了,房间内压抑的气氛也变得轻松很多。
男jing察笑着摸了摸韩旭的头,竖起大拇指,道:“小伙子不错,敢在那种情况下拦车,比我读初中的时候强多了。”
“谢谢叔叔夸奖。”
韩旭的恐惧之感似乎减轻不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突然好奇问道:“诶,叔叔,刚才来的那几个人是什么人?好像都是些大官啊。”
男jing察拿起一个苹果,用手擦擦,一口咬下去,道:“还真给你猜对了,都是些来头很大的人物,刚才那个秃头的是我们宁海市jing察局局长,另外一位更加不得了,是咱们省教育厅厅长,你救得人是左厅的儿子,左军,是咱们宁海市刑jing大队队长。”
“这么大的官啊。“韩旭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反正你小子这次是大发了。”男jing察扔了个苹果给韩旭。
韩旭接过苹果,也咬了一口,又道:“诶,叔叔,那个凶手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你小子挺jing明的,还会担心凶手的家里人打击报复啊?放心吧,这案子跟你无关,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男jing察继续笑着说:“至于凶手,告诉你也没关系,他叫叶剑胜,住在北郊,家里只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唉,说起来这么大点的孩子,就成了孤儿,挺造孽的。”
干jing察这行的,这类悲欢离合的事情见得多了,男jing察也只是感叹一声,便伸手指了指韩旭,成心想逗他开心,笑道:“不过说起来,你小子咋怎么不待见我啊,见了美女jing察就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对我就喊叔叔,我有这么老吗?记住了啊,我叫张浪,不是蟑螂,是弓长张,海浪的浪。以后见了我,得屁颠屁颠的喊张哥,否则有你小子好受的。”
韩旭被这jing察弄得哭笑不得,心情也好上些许。
待jing察离去,韩旭身上的稚嫩之气瞬间便荡然无存,嘴里轻念着:“叶剑胜,北郊,小女孩,孤儿,沫沫……”
现在,小女孩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孤儿吧?还在翘首以盼自己的爸爸回家吧?韩旭心口一痛,生出一丝烦躁之感。孤儿,又是孤儿,他这一辈子真是恨透了孤儿这两个字。
双手紧捏成拳头,韩旭却感到颓然无力,将脑袋深深的陷入柔软的枕头之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十六岁的少年竟透着一股诡异的萧索之意,嘴里嘟囔着,:“希望,明天会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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