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來,康熙问了太医十二阿哥的状况,又因之前摔马而身子不适,待得十二阿哥服过药,好生嘱咐了祥嫔与太医便要离去了,
祥嫔见得我与康熙欲要离去,连忙跪拜下去道:“皇贵妃娘娘,可否请你再留下一会,德贵妃娘娘连天照顾十二阿哥实在疲累,皇贵妃娘娘可否帮臣妾照顾十二阿哥直至十二阿哥退烧,”顿一顿,咽喉发硬道:“臣妾实在害怕极了,”
祥嫔话说至此,又事涉康熙的孩子,我焉还有拒绝的理由呢,便道:“好吧,本宫就留在这长春宫与妹妹你一同照顾十二阿哥,”
祥嫔感激谢道:“谢皇贵妃娘娘,”转而又对德贵妃道:“德贵妃娘娘,你连天照顾十二阿哥,也实在累了,现在皇贵妃娘娘帮着臣妾照顾十二阿哥,还请你先回去休息吧,”
康熙定睛看一眼德贵妃,也道:“德贵妃,看你的眼圈子都发青了,想來也确实是累了,跟朕一起去吧,皇贵妃向來稳妥,她在,朕也放心,”
德贵妃欲要再辩,康熙止住她又道:“现下只得你一人协理六宫,你休息好了才能主理好六宫事,”
康熙话已至此,德贵妃只得道:“谢皇上关心,”转而对我与祥嫔道:“辛苦两位妹妹了,若有什么事,请第一时间來告至我啊,”
祥嫔直直的看一眼德贵妃,谢道:“谢德贵妃娘娘,”
待得康熙与德贵妃离去,祥嫔眸中尽是怨恨,抱着十二阿哥,忽的跪拜下去,求道:“臣妾有事请求娘娘,”
我心头多了几分警惕,看向她,一会,祥嫔又道:“还请皇贵妃娘娘施怜,臣妾不求自个儿能偷生,但求皇贵妃娘娘能看在十二阿哥是皇上的亲骨肉的份上施怜,”
我见状,后退两步,问道:“到底什么事了,”
祥嫔向一旁的宫女挥挥手,道:“把十二阿哥的小睡床搬來,”宫女得令,便去了,一会,搬來了小睡床,
祥嫔一脸痛惜的把十二阿哥放至床塌上,轻轻的替十二阿哥退去外套,我冷眼瞧着,不明所以,
只见祥嫔把十二阿哥的外套递与容夕,冷冷一笑,道:“皇贵妃娘娘,你看,”
容夕疑惑的接过,忽的,整个人跌落在地,我见状,冷声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祥嫔摇摇头,叹息道:“今天皇贵妃娘娘你若是接过十二阿哥,那摔倒的便是你了,”
我心头一凛,在康熙面前,德贵妃都如斯大胆,我禀然问道:“十二阿哥的衣服到底有什么,”
祥嫔怨眼的道:“十二阿哥的衣服里沾了麻药,而这种麻药只要一碰到人的皮肤,便会使人全身发软,而且人体会吸收得很快,转眼即去,纵然是太医诊治,都无从查起,”
我神色凝重的问道:“那你为什么碰了又沒事呢,”
祥嫔道:“是因为臣妾手上已经抹了解药,”
我懂了,难怪德贵妃刚才总要我抱十二阿哥,原來如此,只是,祥嫔为什么会到关头一刻救了我呢,我阴沉着脸看向她,
祥嫔连忙跪拜道:“臣妾罪孽深重,不求能偷生,但作为母亲,实在不能看着儿子成为权谋的牺牲品,还请娘娘施怜,”
我不解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祥嫔冷冷一笑,道:“臣妾的父亲犯了错,有把柄捉在德贵妃的娘家人手上,而那天臣妾在毓庆宫留宿一晚安然回來后,德贵妃就总是疑心臣妾,所以,逼臣妾在孩子与母家一族中做一个选择,臣妾无奈,不已得,便选择了母家,”叹口气,道:“臣妾实在不配当一个母亲,”
我问道:“德贵妃为何要逼你这样做,再说,十二阿哥是位阿哥啊,”
祥嫔冷笑道:“还能为何,为争权夺利呗,她好不容易,扳倒了皇贵妃娘娘你,现下眼看娘娘你又要东山再起了,她心里自然焦急,而臣妾的父亲正好此时有把柄落在她手里,”抬眸看一眼上空,道:“皇上本就对娘娘有疑心了,若娘娘再加上一个摔死阿哥的罪名,就算皇上有意要保你,朝臣们也会不服呵,”
我不可置信的道:“”那德贵妃为什么要了结十二阿哥呢,”
祥嫔面如死灰道:“十二阿哥将命不久已,臣妾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我急声问道:“为什么,”
祥嫔深呼吸口气,道:“臣妾母家几代人以來,有过不少的小孩子都有类似的病,臣妾本以为宫中太医医术了得,能助十二阿哥逃过一劫,谁知却还是无能为力,”
我心头一凛,问道:“那你可告诉皇上了,”
祥嫔摇头道:“若告诉皇上,皇上只会愤怒呵,”
我懂的,若十二阿哥的病是因家族遗传的,康熙的确只会因此而愤怒,安慰道:“不到最后一刻,都还是有希望的,”
祥嫔道:“德贵妃也正是因为知道了个中的原因,知道十二阿哥迟早不保,才会逼着臣妾做选择呵,”顿一顿,又道:“臣妾跟着她这么些年,对她也算是看透了,臣妾已是将死之人,实在不愿意再为她卖命而冤了善良的皇贵妃娘娘,也当是臣妾为后宫做件赎罪的事吧,”
我问道:“这就这么相信我,”
祥嫔诚恳道:“臣妾入宫这些年,皇贵妃娘娘你的仁德之举,臣妾又怎会不知呢,正如那次臣妾落到皇贵妃娘娘你手上,你却依然留情,臣妾再灭绝人性,都不愿再助纣为虐,”说罢,重重的磕下头去,
想及刚才闻到的酒味,我问道:“为什么本宫刚才会闻到淡淡的酒味,”
祥嫔道:“十二阿哥已危在旦夕,德贵妃是用下了药的酒为十二阿哥续命,只为待皇贵妃娘娘你來的这一刻,”“十二阿哥是活不过明天天亮了,”
我心头徒的一陡,连连后退两步,道:“怎会这样,”
祥嫔道:“十二阿哥去了,臣妾再留在宫里也是个祸害,臣妾跟着十二阿哥去了便是,只希望皇贵妃娘娘能因臣妾今日的举动,來日德贵妃揭发臣妾娘家时,为臣妾娘家说上一二,”
又是一位伤心的母亲,既然十二阿哥命数已定,可祥嫔到底还年轻,我又怎忍心呢,道:“祥嫔妹妹,听到你这样说,本宫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只是,儿是娘的心头肉,娘也是儿的心头肉,十二阿哥虽年幼无知,但依然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亲生额娘有事的,”
祥嫔道:“与臣妾一起入宫的四人,安常在自戕,如常在被德贵妃所害,意妃出宫修行,就只剩臣妾了,臣妾苟延残喘这么些年,为的就是十二阿哥,如今十二阿哥已去,臣妾还留着这性命做什么,”
我长长的叹口气,道:“总还会有路可走的,”嘴里劝慰着祥嫔,心头也甚是心酸,这么多年來,德贵妃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她已是位高权重的贵妃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一个个无辜的嫔妃,之前是那些已故的嫔妃,现在又是祥嫔,以后呢,她总是在栽培人手,却又不断的灭绝,她到底想什么,问句心底话,这十多年來,康熙对她也真真是宠了十多年的呵,而我,从沒有过要伤害她的心,她到底怎么样才肯罢手,
祥嫔见得我甚是伤感,对一旁的宫女道:“去请德贵妃吧,就说十二阿哥情况不好,”
我疑惑的看向她,祥嫔转而跪伏下去,对我求道:“还请皇贵妃娘娘成全,”
我懂她的意思,同情的看她一眼,长长的叹口气,道:“祥嫔妹妹,你又何苦呢,”
祥嫔道:“既然臣妾只能两者择一,作为母亲就当是为自己赎一点罪吧,若再保留着残躯,亦会终生不安,”顿一顿又道:“后宫,就该由娘娘你这样仁德的人來管治,还请娘娘他日以助臣妾母家一臂之力,”说罢,又重重的叩首下去,
我略略一思索,道:“待德贵妃娘娘來,本宫就去侍候皇上吧,”十二阿哥在病中,我若回毓庆宫,只会落个照顾不全的罪名,祥嫔会意的点点头,
好一会,德贵妃才急冲冲的进了來,见着我,脸色甚是阴沉,我不愿理会她,欲要离去,
德贵妃见状,连挡在了一旁,阴声怪气的道:“皇贵妃,你要去哪里,”
我亦阴冷着声音道:“皇上还在病中,本宫要去侍候皇上,难不成德贵妃你也要阻挠吗,”
这时,祥嫔走过來,道:“德贵妃娘娘,臣妾有话要对你说,”
德贵妃听得,迟疑一下,我冷冷的看她一眼,便与容夕往乾清宫的路上去了,
走至半路,我越想越难受,忍不住眼泪盈眶,
容夕见得,安慰道:“娘娘,你也别太伤心了,”长长的叹口气,道:“也许这就是祥嫔的命吧,”
我深呼吸口气,道:“一定要这样吗,”
容夕冷冷一笑,道:“这又岂是娘娘你一力可以左右的,怪只怪老天不公吧,再说,这些年來,祥嫔跟着德贵妃,也做了不少的坏事,只当是她的报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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