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韬见此光景，吓得一下跌坐地上，说不出话。他想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先前的委曲求全，都是白做了。”他倚着石头，无奈地道：“完了，没有了，我这辈子注定要无所作为了……。”声音噎咽，似有无尽的隐情。
戴英杰见他如此虚乏，便疑惑起来，问：“什么完了？什么没有了？你在说什么？”
郭文韬幽幽的道：“你为什么杀了他？你以为这么杀了他，就等于救了我么？”
戴英杰疑惑道：“不杀他，他会杀你的噢！”
郭文韬道：“若你只制住他，我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这么杀了他，我就……。”他说不下去，一脸失落的样子。
戴英杰昂然道：“杀了就杀了，这有什么大不了？我早就察觉他们行踪有异，知道对你不利，所以这就跟来了。”
戴英杰能在这危急关头出手救了自己一命，郭文韬心下甚为感激，他点头道：“我知道，多谢了。算了吧！我这不是在怨你。”这边说着，哪边又兀自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上天注定我这辈子，了无成就了？”
其实`，郭文韬是心存一点进学的希望，因而狐疑不定，迟迟下不了决心。
此刻，戴英杰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奇怪道：“什么？你说什么了？我只因为道念兄弟义气情分，才救你的……。你这么说，倒象是怪我了？是我多管闲事了？”
郭文韬摇头叹气道：“我不是这意思。怎么说呢？我只是觉得这是天意，是天意要我走到如此田地的。”
戴英杰笑了笑，道：“天不天意我不管，反正这些家伙都是该死的。显然他们都是杀手来，他们有今天都是自找的，不能怪我，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郭文韬坐到石上，悲凄地道：“戴兄，我感谢你救了我。只是说，唉，我以后的前途，就到此终结了。”
戴英杰诧异的道：“你……，你这不是迂腐吗？你活得不是好好的吗？这么伤心叹气干什么呢？”
剑招精妙，武功高强，为人豪侠仗义的戴英杰，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兄弟。但只可惜他怎么也不会明白，郭文韬，一个士子心里悲凉的感受。
寒窗十载，为的不就是进学，而后再学而优则仕而已。今天杀了这么多人，势必背负起这个杀人的罪名。这么看来，郭文韬就成了杀人犯，成了官府追捕的对象。不要说进学，甚至连性命亦不保了。郭文韬想着之前的奋发读书，辛劳换来的功名，顷刻已如过眼云烟，前路茫茫，脑海里充塞着这些烦忧，所以不免叹息不已。
郭文韬扶着石头百感交集，只是不住地摇头叹息。
戴英杰皱眉道：“你若怪我的话，我这就到县里自首算了。”
听了`他赌气的说话，郭文韬忙一手拉住，激动道：“戴兄可出此言，因为救我，才有刚才的事，若要你自首顶罪，这岂不是折煞我吗？你我既是誓同生死的兄弟，该当同心协力解决此事。我只是想事已至此，当如何处置而己？”
戴英杰虽然觉得这书生兄弟絮烦不已，但却顾念这兄弟情谊，便决心要再帮他这把，便道：“既然事情已无可挽回，你不如远走他乡，也是海阔天空的。戴某自会为你安排一切，你不用担心。”他在江湖混惯了，做什么事都自有一番应对的法子。
郭文韬无可奈何，叹道：“也只好是这样了。”此刻他已是走投无路，无计可施了，似乎这亦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
戴英杰替他打开枷锁，道：“唔，我找机会把你母亲也救出来。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带着郭文韬离开了凤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