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家都关注着青松道人与淮河五鬼的战斗,围攻吴慕茹两女子的激战亦已暂时停下。
静,很静,静得一根银针跌下地的声音也能听到,静得让人血脉贲张,窒息胆寒。
淮河五鬼,大鬼手执丧门剑,二鬼厚背大砍刀,老三鬼头刀,老四开山大斧,第五鬼手执的是五环破风刀。绕着青松道人,游动转圈。
忽然,六人急速旋动,象一水平如镜的湖水,被投下了几块石头,激起一圈一圈的波澜,汹涌相挤,浪花飞溅,滔滔翻滚,延绵不绝。
五鬼已经呼啸着与青松道人绕缠纠杀起来。
骤然间,山坳里沙尘四起,分不清谁缠绕着谁,谁又领着谁。撕杀之声伴着混杂的脚步声与兵器的撞击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让人颤栗心寒,心魄纷乱。
但青松道人却没有乱,只见他蛇行虎步,剑招舒展飘逸,浑身上下竟似有百臂千手在舞动。在剑影罩护之下,于刀剑之间灵动游戈,在人丛中潇洒窜梭。象一只白色的蝴蝶在花丛中勃勃飞舞,来回耕耘,
烈日当空,天气干燥闷热,灸得人焦灼难当。
大家全神贯注地看,见青松道人游刃有余,已然占了上锋。离尘和尚不住地点头,赞道:“没错,就和当年的一样,好极……好极。”
白羽道人却不住地摇头,抿嘴鄙视。
郭文韬亦看出端倪,暗暗佩服,觉得青松道人的功夫与应天玉可有一比。
片刻,一声惨叫五鬼中的老三滚了开去,大腿上已中了一剑,鬼头刀也抛在一边,血水在手指间汩汩而出,废了。
青松道人轻蔑一笑,道:“破阵式。”
离尘朗声唱和道:“风萧萧兮,一剑封山,征衣汗湿,勇冠三军。”
青松却笑道:“鬼魅五鬼,又何以比千军万马哉?”似觉得离尘这句虽然意味尚佳,但词句有欠偏颇,依然不甚满意。他这么一边激战,一边还斟酌着遣词造句。委实匪夷所思,突兀惊诧。
他们一唱一和,超脱而歌,似全然不看敌人于眼内。
看他们唱和,亦激起了郭文韬的诗兴,他略一思索唱道:“风萧萧兮,剑气纵横,斩鬼除魔,方显英雄本色。”
离尘赞许地回望郭文韬一眼,觉得这书生读得书多还是有用武之地的。而青松道人亦颔首微笑,似认可了这句。
听了这句,白羽道人脸如蓝紫眼喷磷火恶气横冲,骂道:“郭文韬,你……你这个读坏书的臭书生,我饶不了你。”
哪边吴慕茹惊疑地睁着杏眼,她几乎认不得这个郭文韬了。
看哪郭文韬,满脸污垢,头扎学生巾,身上却穿着崭新的灰白道袍,不伦不类,怪诞不羁,滑稽可掬。更奇怪的是他手里还抓着把宝剑,似是有些武功。这个样子与他在周家镖局时意气风发斯文俊朗的书生模样大相径庭,甚至是天渊之别,真不知他何以如此妆扮,何时又学会了武功。
其时,一个小厮飞也似地奔至和白羽道人耳语几句。白羽道人微微一笑道:“我天魔教应教主洪福齐天,已经安然脱险,我们迎教主去。”竟至五鬼于不顾,带着人马飞奔下山去了。
五鬼大急,四人急攻几招,想逼退青松道人然后抽身而逃。却被青松道人抓住破绽一剑又刺中五鬼中的老二。其他三人大惧撇下受伤的兄弟撒腿就跑。
你快,青松道人更快,他早有准备身形一闪,已挡在山路中央拦住去路,仗剑相迎。
三人心知再打无益,急忙调转身向郭文韬这边路口闯来。郭文韬看得真切,早已按耐不住,手挺冥元剑,当中横阻。
大鬼脸如黑漆,怪叫道:“兄弟,上……。”丧门剑斜砍,硬剁。
郭文韬一抖冥元剑舞出三朵剑花,消解去敌人蛮力的一刀,并且攻敌人之肋下。大鬼亦不是等闲之辈,剑如狂蟒激刺冲杀,妄图杀出条血路。
郭文韬咬牙迎击,剑如银蛇,轻灵吐纳辗转腾挪。他的天魔剑法竟也使得有纹有路,有章有法,次序井然。
转眼,已战了十数招,大鬼心急剑走偏风,拦开郭文韬的剑,斜身一闪想就在他身边硬闯过去。
郭文韬心明眼快,剑出山林向敌人背上就一剑,大鬼瞄到剑只离后背仅有两寸,一个大翻身丧门剑直斩郭文韬前胸。一招连闪带打,把郭文韬吓了一跳,危急之间,后背被人一提,退开数尺恰恰避开了敌剑。险,仅仅差了两寸就被敌人斩中。
虽然避开,不过也让郭文韬惊出一身冷汗,倒吸一口凉气,心颤道:“好险啊!”他暗自庆幸大难不死,心又多谢身后出手相救之人。
大鬼诡魅一笑迈步要逃,却不想脚下被什么一绊,“哎呀”一个狗吃屎,趴倒在地,晕了过去。
大家看去,竟是离尘和尚随手抄起马鞭绊了他一跤。这种轻描淡写的手法,却蕴含着无穷的玄妙。离尘和尚讥讽道:“你们还想逃吗?”
原来刚才危急间施救的也是离尘和尚。
其余两人僵在哪里不敢动弹,盘算着进又不得退又不行。此时,山上的青龙帮帮众已听得撕杀之声也寻踪而至,将五鬼团团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