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不仅是旧相识,而且更似是一对怨侣。郭文韬心道:“怪不得要到这荒郊野岭里来开骂了,若在尼姑庵骂开,惊动左邻右里后果不堪切想。”
这面具人也并没有杀尼姑的意思。
郭文韬怀疑:吴慕基所说的面具人是不是就是眼前的面具人呢?这人是不是就是在宜城杀死夏英杰家人的哪个面具人呢?一堆迷团涌在心中,于是忍下心继续听。
啊秋道:“你去了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你应该混得很不错吧!”
“我现在不是来探你了吗?”面具人道:“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不要吵架了,好吗?”
啊秋道:“我看你寻到这里是专与我吵架来了,不然背我到这里干什么?”
面具人道:“那不是,我只想看一下我给你的哪把匕首。”
“看它干什么?”啊秋道:“你这个负心人,我和你没什么话可说。”
“我想问你,小杰在哪里?”面具人追问。
“你现在关心他干什么?”啊秋道:“你不是说以后也不理我们的吗?”
“够了,我不和你斗嘴。小杰在哪里?”面具人焦急的逼问。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发生了什么事?”啊秋奇道。
“你不要管。小杰在哪里?”面具人更加焦急地道。
“不,你先说给我听,我再说。”啊秋毫不退让。
“啊秋!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改!象你这性格我早应该离开你了。”面具人愤恨地道:“你一点都不懂温柔,不知当初我为什么会看上了你。”
“怎么?你好后悔吗?”啊秋回驳道:“我才后悔啦!象你这么没出息的人,我为什么会跟了你?”
“告诉你,不是因为你这么蔑视我,我会离开吗?”面具人越说越大声:“混蛋。”
“你骂我?你才混蛋!我才应该骂你!你这家伙抛下我和儿子,你是什么东西?”啊秋跟着回应得更大声了,大有要把面具人声音压下不可的架势。
“二十年了,二十年后你才记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啊秋说着忽然哭泣起来。
面具人扭过头道:“我已经忍不了你了,你看你?除了嘲笑我没出息,还有什么?”
“我已经躲到这乡村里,就是不想让你找到。”啊秋惊奇道:“但还是被你寻到了,你……你是怎么寻到这里的?”
“哈……哈……,怎么会寻到这里?我告诉你,现在没什么事我是办不了的。”面具人不无得意地笑。
“夏员外说的吗?”啊秋问。
“哪个老家伙,死也不说,真的是死有余辜。要不是他,我哪会大费周折?”面具人心急的道:“小杰是不是就是哪夏家的夏应杰?”
啊秋嗔怒道:“你全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真的?你说哪个叫夏英杰的就是小杰?”面具人惊愕而又怀疑地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若然是真的,这么说我岂不杀错了……?”面具人说到后面声音似乎颤抖起来,又摇头不相信道:“怎可能是真的?不可能的。哈……哈……,呜……呜……,不可能的,我不信。哈……哈……不可能的。”忽然手掩着额,怀疑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自问自答地说着。
“什么?发生什么事?你把夏员外怎么了?夏员外死了?你杀了他么?”啊秋焦急道:“他可是我的大恩人啊!你……你怎么变得毫无人性?你究竟做了什么?你把他们都怎么了?”
“都怪你,都怪你!是你害我的啊!”面具人怨恨地道:“不是你,我是不会做这个蠢事的啊!”
啊秋莫名的问道:“那你真的杀了夏员外么?他与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若不是他累我,我会杀错了人么?你说他该不该死。”面具人激动地道。
“累你?你杀了谁?”啊秋吃惊问道:“你把英杰怎么了?你也杀了他么?”啊秋兀自惊愕道:“他可是你的儿子啊!那匕首就在英杰身上啊!”
“夏英杰真的是我儿子?”面具人思想似乎有点混乱,他不敢相信,急忙又质疑地问。
啊秋认真地道:“你不信吗?是你走的第二年我得了一场大病,无力抚养,把他托付给夏公抚养,所以他改姓夏。”
面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狠狠的道:“该死,……该死。夏家的人真是该死。”说着转了身,脸朝向了郭文韬,身体颠簸着似要跌倒,嘴里不住叫:“真的!!哈……哈……,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哈……哈……,怎么会是我?哈……为什么?哈……为什么?哈……哈。”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象哀鸣,象嚎哭,又象在嘲笑着自己。他眼光迷离,声音沙哑,跌跌撞撞的似已沮丧到极点。
这回听出了,也认出了。月光之下,眼前的这面具人就是金顶道人应天玉,就是攻打云荡山,杀死夏英杰的仇人。
“杰儿的匕首怎么在你哪儿?你把英杰怎样了?”啊秋捡起匕首,瞪大了眼,抓住应天玉脚,歇斯底里的大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就是他,就是他杀了夏大哥的。”郭文韬喷薄而出。他热血翻滚再也忍不住了,闪出躲藏的石头,指着应天玉激奋道:“他,就是天魔教教主金顶道人,就是他在云荡山打死夏大哥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