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片刻间,乌云盖天,风夹着雨倾泻而下。
船是走不了的,其时又有几条船也划过来躲避风雨。这雨越下越大,竟下了两个时辰,至黄昏才停。大家干脆都不走了,在这煮饭吃,打算过一夜再走。
天空中现出了一绺晚霞,映在江上如镜入画,景致怡人,风光逊丽,渺渺生意,好一幅如诗般的画卷。
郭文韬立在船头看得入神。忽然有人轻声问道:“喂,这是郭贤弟吗?”郭文韬寻声看去,见旁边渔船里走出一人,他依住光线认得叫他的正是自己的结拜兄长程二郎。郭文韬喜出望外,同额尔木跳过渔船。
郭文韬向义兄行过礼,指着身边的额尔木,道:“这是我新结识的兄弟,额尔木。”各人又叙过礼。
程二郎很高兴请大家进船舱坐地。他很诧异道:“自哪天江上一别,就过去了年许。只从官府榜文上知道个大概,很是奇怪,象你这么个书生怎竟可以一下子杀了十人,这不是在开方天下之大缪吗?”
郭文韬叹道:“一言难进。”将自己被梁顺才截杀,又幸得夏英杰出手的事说了,又道:“可怜夏大哥被官府缴合天魔教金顶道人剿杀于云荡山上。”说到这,各人都不盛叹息。
程二郎摇头道:“自从天魔教在这设了分舵,我们就苦不堪言了。”又望着旁边的渔船道:“害我们大老远跑到这里打鱼,就因为有了天魔教。”
原来天魔教设立分舵之后,白羽道人做了舵主,陈进才做了副舵主。勾结官府大搞垄断,不仅盐,粮都要它垄断,连打渔等其它生计也不例外,都要向天魔教申请批准,接受无端的分成。否则不准在县城周边打渔,若偷着打渔就扣船捉人。
逼于无奈,为了生计,程二郎不得不带着船越跑越远。说到这,程二郎气顶难消道:“越来越离谱了,我们都被害得走头无路。”在场人气愤之极。
正在这时有人喊“有人投江了,救人啊!”
大家听到呼喊一起出了船舱,寻到下水的地方,七手八脚地把哪人救了上船。再看哪人衣着似是关外人士,有人把姜汤灌下去,片刻哪人才醒转过来。哪人睁眼长长叹了口气道:“救我又有何益啊!……。”
郭文韬道:“蝼蚁尚且贪生,你又何必轻生呢?”
“你们有所不知了,……。”哪人说出了一段令人激奋的遭遇。
哪人是蒙古人氏叫乌兰星,返卖羊皮等杂货为生。今次拿了三百张羊皮来到涧县卖,谁知给天魔教的人给棣着,硬要分成。他当然不给,竟给他们没收了去,驱逐出城。他一时想不开,所以寻短见去了。
大家听完,都激愤填腔。“岂有此理,无法无天了。”郭文韬骂道。
程二郎嗔道:“我们不如去搞砸他们,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程二哥,好主意!”额尔木大声道。
郭文韬看看大家道:“大家真是要去,我就带大家去一趟。”他曾经进过定坤台,知道底细。
程二郎道:“当然要去,大家说是不是?”其时群情汹涌,连周围的渔民都要去。
“好,我们就明天进城。”郭文韬与大家商定下来。
第二天郭文韬,额尔木与乌兰星也化妆成渔民混入城中。到夜里,郭文韬与程二郎,额尔木和乌兰星翻过定坤台的后花园。
郭文韬带着他们找到秘道,顺着秘道悄悄地潜入定坤台。
郭文韬虽然在与九尾狐相处期间,也多少懂得些偷的本领,所谓近墨者黑了。但是他始终对偷偷摸摸的事情比较抗拒,因而只知道些皮毛。到了屋里,也不知从何动手。
程二郎,额尔木和乌兰星都是初歌,根本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郭文韬想道:“糟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啊。”左右一看,见台面等上面,都摆着些银做的杯碟等器皿。他灵机一动,小声道:“我们把哪些东西……。”指一指哪些器皿。大家醒悟,迅速地将哪些东西都收下。
大家心惊胆颤,怕惊动敌人,不敢深入去淘宝。把油灯里的油,四周倒了些,拿些布幔点着。
郭文韬与他们几个人就匆匆从原路退回,出了后花园,七拐八转已到城墙边,翻过墙就可以出城了。
郭文韬拱手道:“程二哥,我们出城了就此别过。”
程二郎也拱拱手,道:“估不到郭兄弟还有这个本事,今次我们终于能出得口恶气了。兄弟好行!”
郭文韬,额尔木和乌兰星翻墙出了城。回看着城里定坤台哪边一片救火声,心里都不由地高兴起来。
额尔木拍着郭文韬肩头,高兴道:“这样冒险,我还是第一次,真是痛快。”晓是他,有意犹未尽的意思。
其实郭文韬心里却是觉得很是晓幸,生怕当时给人发现。
忽然身后喊叫连声“不许走。”郭文韬等知有追兵,更加快跑。
其时陈进才带着七八个人追近,火把一照,道:“原来是郭文韬,好歹的家伙。给我上,捉住有重赏。”当先挺剑来刺。
额尔木道:“两位先走一步我来挡一下。”
额尔木是何等样人,他是西域陀罗国的大国手来。陈进才却是拉了关系,混出来的天魔教分舵副舵主。一交手立分高下几招之间,剑已被球龙鞭砍飞。幸好人多抢了人,一哄退去。
额尔木追上郭文韬和乌兰星,依旧上了船,转望北黑虎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