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老者便是荀彧的叔父,荀爽。
看起来清隽jing神,颇有番老当益壮的感觉——
夜里,绯鸢偷偷问道:“翡翠姐,那荀爽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应该……”
“你忘了我家可是中医世家,何况华佗还指导我学医呢!”墨琪道,将眼从书卷上移开,“荀爽是人才,虽然老了,但历史上死的太可惜,病卒——我就保他回家算了。”
“翡翠姐还是心善又温柔。”绯鸢歪了歪头,笑,“不像我没心没肺,不和我有关我都不会理会。”话音一落,墨琪执起手中书卷敲了敲她的头。
“什么时候走?”绯鸢疼得皱起眉,抱着脑袋上不存在的包,委屈的瞅着墨琪。
墨琪复而读卷,淡淡道:“明ri便一起走,去荆州,奉孝还在那和朋友话别。”
绯鸢愣了愣:“话别?对了,翡翠姐现在是跟文若的?那……这次是去青州了?明年曹老大就该收编青州兵了吧。”
抬头微微一笑,墨琪作出一副不可告人的表情:“然然,你该休息了。”
“……小气。”嘟囔一声,绯鸢听话的离座,往内室走去。
“晚安,翡翠姐。”她说,便笑着转进了内室。
微微愣了下,墨琪宛然一笑,视线再复落在手中的书卷上,口里轻轻的道了一声:“晚安,然然。”
我们不孤单了……
初平三年三月初七,绯鸢随墨琪,与荀爽离长安。
“那荀攸是和曹老大一起吧?”
绯鸢揉了揉肩膀,这马车坐久了真是太累,浑身酸软。
墨琪诡异的瞥了她一眼:“你读三国志读傻了?不管是正史还是同人,荀攸这时候都不在曹cāo身边。”
“……呃,不是吗?那我怎么记得……”绯鸢愣了下,扯了扯发尾,吐舌笑,“记错了记错了,大脑内存不够。那他人在哪?我记得189年他就到荆州,那我190年还见他在长安。”
顿了顿,她恍然大悟:“翡翠姐你改了历史?!”
墨琪耸了耸肩,“还好,总要有人救他才行。”
“翡翠姐总爱救人……我们走得好险啊,四月就长安乱了~”绯鸢摊了摊手,笑的没心没肺,啊拉……那些留在长安的无辜人氏呀,原谅她们没办法阻止这场必然——没有这生变,那些闪亮的人物怎么出现呢?她嬉笑。
墨琪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总爱,而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而什么都不做,毕竟……我欠了他一些东西,而且这些年在荀家……我活得很快乐。”
“……嗯,翡翠姐快乐就好,我也很快乐哦~”绯鸢装作没看出墨琪的苦笑,嘻嘻一笑,“今后我和翡翠姐一起跟荀家纠缠不清了!那翡翠姐有没有想过关于异族强虏?你打算怎办?”
墨琪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光芒,她冷冷的说道,“我们不是有句话,血债总要血来偿……!”
沉默的看着墨琪,绯鸢不语,听着车轮的转动声和车外的人声,她蓦的往后一缩,楚楚可怜的嗔道:“翡翠姐吓着我了~~~翡翠姐变的好凶哦~~~人家不认识了~~~~”
有什么在大家失去联系的这些年,不见了,蜕变了。
深信“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本质不变,但……很多观念、信仰和价值观都变了。
绯鸢歪了歪头,看墨琪一脸无语的表情,淡淡的扯起唇角,笑的轻描淡写:“我们把他们扣下来,让他们用一生和下一代补偿不好么?”
不言,墨琪抬了抬眼,黑眸闪动一点微弱的锐利,等绯鸢接着说——
“那些损失,他们的命还抵不了。”绯鸢将耳畔垂下的发丝捋了捋,微微掩下了眸光,说完抬起眼,“人家说的对不对?”口吻忽地就转为了腻人的撒娇意味。
墨琪立刻破功的笑了出来,宠溺的摸了摸绯鸢的脑袋,“说笑而已……我们与他们之间的纷争不是一两场战争就能结束的,那需要几代甚至是十几代人的鲜血来冲刷,才能换回和平那两个字。”
她的目光落向车帘缝隙,远远的……
从唐代匈奴,宋代契丹,女真,蒙古……岂止是十几代啊……
听得墨琪胸中轻微的谓叹,绯鸢顺势钻进墨琪的怀里,磨蹭道:“我觉得,这样的凶兽,就要折断他们的利爪、磨掉他们的尖牙,一代代的驯服!他们把中原人当作猎物,就该有被驯化的心理准备~”
什么民族大义,现在是千年前,他们于我们,还并非同族——烧杀抢掠,这也是他们所作的呢……绯鸢轻蔑的一笑,她没那个天真去求什么民族统一,又不是yy文主角,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实就是……
成王败寇!民族统一也得安内再说。
墨琪点点头,“除此之外还要用佛教用儒家来消磨他们的野xing……”
说着墨琪忽地摇了摇头,“怎么说着说着聊到这个方面来了,不提了,一切尽力而为吧。”
“嗯!说到儒家和他们祸乱,我想到一人……美女啊啊啊~~可是就那么糟蹋了~~~~才sè双备啊啊啊啊啊~~~”绯鸢激动的说道,趁机继续在墨琪怀里磨蹭,心里窃笑:趁墨琪没反应过来多吃豆腐~~
可惜了……可惜了那蔡姓美人,蔡琰蔡文姬小姐啊……
“呵呵,然然你果然没有变……真的很好,虽然……”墨琪笑着,从她的口型不难读出贾文和这三个字,可惜窝在她怀里的绯并没有发现,“总之血债血来偿,我不会让然然再难过的。”
“翡翠姐也没变,还是好身材啊~~~”绯鸢sè迷迷的说道,压根不知墨琪在想的报复,她蹭啊蹭。
她一点也不难过啊,生离死别、天灾**,都是偶然和必然,她一点也不在意,只要活着,这一刻,怎样都好。
其他的,与她无关。
只要好好享受现在便可,她可没墨琪那样的忧虑——世界怎样与她无关,变了就变了吧,大不了作这变天的陪葬……
待得与郭嘉会合,墨琪又不知道跑哪忙什么去了,于是,绯鸢和郭嘉两个“情投意合”“不约而同”的,天天往外跑,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墨琪对他俩这待不住的xing子是莫可奈何——
“你们俩莫不是失散的兄妹,都一个样……”
听得此话,绯鸢窃笑,郭嘉无辜笑。
墨琪更是无言。
绯鸢依然是自得其乐,只是外面的消息还是传进了耳:王允、吕布等杀董卓于长安;董卓旧部李傕、郭汜等率兵攻城;吕布兵败,长安陷入血雨腥风……
每谈得此,墨琪都会淡淡的笑了笑,颇有自嘲和苦涩的味道。
装作看不见,绯鸢依然嬉皮笑脸,同郭嘉一起胡作非为,让墨琪头疼不已却没有余力去想长安可怜的百姓。
我能做的,就是这样卑微的事情……你明白吗……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绯鸢才会呆呆的望着天空,捧着热茶,由它变凉变冷。
人说文和乱武,人说鬼狐之过,因为贾诩对西凉军的那番话。
“闻长安中议yu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
其实……
谁能知道黑暗大义……
这些天,她做的最多的就是把那些辱骂贾诩的人恶整,其实她很想一刀砍完,但是在墨琪身边也没法做出这样的事情。绯鸢又不是谋臣,也不懂怎么算计,只能孩子气的发泄一遍。
其实……
绯鸢很想敲开那些迂腐的脑袋,把黑暗大义塞进去。
这个时代,破而后立才是最好的……已经腐坏到根部了,只有狠狠地剜掉才能保全这一片土地呀……
到底,文和你是黑暗大义还是不为人知的……游戏世间?
绯儿猜不透你,也无力去猜,你知道你被人唾骂么。
绯儿是虚伪之人,说了不再回头断情绝义,却依然念念不忘……
绯儿是伪善之人,什么黑暗大义,其实世界怎样都无所谓……
绯儿其实,只是没办法靠近你……
绯儿害怕没有安全感的狐狸……
绯儿很没有安全感……
如果绯儿可以聪明一点,可以大义一点,是不是,就可以陪你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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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去往青州的前几ri,绯鸢和郭嘉在郊外与贾诩不期而遇,当然,贾诩未曾发现他俩,见得贾诩身边的少女,绯鸢便知那就是他的绯儿了。
郭嘉轻笑一声,便下山头去了,上前搭讪,顺便调戏一下那少女,问及,他只是笑:“才子佳人,我不调戏一番不是可惜?”
绯鸢无奈,她知道,郭嘉……也只是孩子气的为自己报复。
难得自己无德无能,却能让鬼才奉孝真心待之,绯鸢更是无地自容而心有自豪。
她坐在去往青州的马车上,窃窃的笑:不知何时,自己才能为这些真心待她的人做点什么呢……
再见,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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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经兖州,曹cāo已是兖州牧,于是,墨琪与绯鸢便以荀家幕僚与小姐的身份停驻。
荀爽老爷子由于年迈,在她们之后赶来。
当绯鸢见到兖州从事时,她有点感慨:所谓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便是如此吧。
那从事,便是满宠。
不想一年后,又一次见到了……
“伯宁,不想,真是后会有期啊。钰深感荣幸。”
绯鸢深深的行了礼,笑容温雅,举止从容。
看的墨琪莫名其妙——
一般当绯鸢笑的越甜说的越有礼却笑眯了眼的时候,就代表,她在下挑战书……
满宠,真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