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娃娃也不认生.小鸟依人地坐进林美凤的怀里.不哭了.
扑闪着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餐桌上的蛋糕.哦哦哦的叫.直流口水.
“哟.你肚子饿了.”
林美凤疼爱地捏捏那张肉乎乎的小圆脸.挥手叫來侍应生.重新上了一份蛋糕和一杯牛奶.
林美凤抱着胖娃娃.亲手喂他吃蛋糕、喝牛奶.一口一口.耐心又细致.
“伯母.你看上去.挺喜欢这个孩子.”白璐婷抿了一口咖啡.颇好笑的看着.眼前这超级有爱的一幕.
“那么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
林美凤的眼里.满含慈爱与疼惜.“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爸妈.把这么可爱的孩子丢在这里.璐婷.你去让商场工作人员广播一下.看看有谁弄丢了孩子.”
“好的.伯母.”
白璐婷欣然答应.起身走出沒几步.驻足回头望了望.
这时候.胖娃娃吃饱喝足了.开心得咯咯直笑.脸上的肉肉挤成一团.像个小弥勒佛.
“奶、奶.”他发出两个并不十分清晰的声音.
“呵呵呵......”
林美凤笑得合不拢嘴.眼泪都快出來了.眼睛里闪动着一种祖母对待小孙子的疼宠.“小乖乖.你竟然叫我奶奶.呵呵.”
白璐婷眯了眯眼眸.唇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转身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
等了一个多小时.广播也播了好几次.还是沒见有人來认领胖娃娃.
胖娃娃蜷缩在林美凤的怀里.已经呼呼大睡了.
“伯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白璐婷等得不耐烦了.瞅了瞅胖娃娃.说：“这个孩子衣着打扮干干净净.身上又沒有放着纸条.看样子.不像是被遗弃的.”
“广播了那么久.也沒见到他的家人过來.会不会是在其它地方把他弄丢的.要不.我们把这个孩子送去警察局.让警察帮忙找到他的家人.也省得他的家人着急.”
林美凤想了想.应允：“也好.”
坐在车上.白璐婷开着车.时不时从车内后视镜里观望.
林美凤把胖娃娃抱在臂弯里.怜爱地抚了抚.他熟睡中粉嘟嘟的小脸蛋.几许期待几许希冀地说：
“我现在就盼着昊辰和绿宁.早日结婚.早点给我生个孙子.让我当上奶奶.”
老太太到了这个年纪.就想抱孙子.
白璐婷听着她的自言自语.目视前方.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
她们很快來到了附近的警察局.
值班警察是莫少杰队长.当他看到林美凤怀里的胖娃娃.眼前一亮.急忙吩咐手下警员给林美凤她们做笔录.
他走到一旁.给沈昊辰打电话：“沈董.我们警局里有人送來一个走丢的孩子.蓝色帽子、黄色毛衣.红色毛裤.和你们提供的孩子的特征完全吻合.”
沈昊辰挂断电话后.立即调转车头.接上苏慧茹.和苏绿宁一起.飞车赶到了莫队长的警察局.
这时候.胖娃娃睡醒了.睁开大眼睛.远远看见惊惶惶冲入警局的苏慧茹与苏绿宁.乐得直在林美凤的怀里挥舞手脚.
“奶、奶.妈、妈.”
“南南..”
苏慧茹原本已经呆滞的眼神.在看到孩子后.两眼迸射出激动的光芒.发疯一般冲到林美凤的面前.伸手就抱过小南南.搂进怀里.亲了又亲.
“南南.奶奶的宝贝儿.吓死奶奶了.”
苏绿宁也高兴得眼里闪着泪光.轻轻抚拍苏慧茹的肩背.安慰道：“妈.南南沒事.虚惊一场.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仿佛久别重逢一般.小南南伸出小胖手.拍拍苏慧茹.又拍拍苏绿宁.欢腾直叫：“奶、奶.妈、妈.”
林美凤大吃一惊.愣怔怔地看着苏绿宁.和方才举动莽撞的老妇人.目瞪口呆.“绿宁.这......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事情已经不可能再继续隐瞒下去.
只是沒有想到.双方家长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警察局里.
“凤姨.她就是我的‘妈妈’.”
苏绿宁一脸平静自然的.向林美凤介绍苏慧茹的身份.“谢谢你帮我们找到了这个孩子.”
“妈妈.”苏绿宁又转向苏慧茹.介绍林美凤.“这位就是昊辰的妈妈.”
苏慧茹仍心有余悸.紧紧抱着小南南.生怕他再不小心被弄丢了.无限感激道：“沈太太.你好.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我的孙子.真的非常感谢你.”
弄清楚了苏慧茹的身份.林美凤的震惊依然丝毫未减.“你的孙子.绿宁.那这个孩子是你的......”
她刚才亲耳听到.小南南叫绿宁......妈妈.
难道.苏绿宁不仅结过婚.还生养了一个孩子.
这可是林美凤从未知道.闻所未闻.又骇她听闻的事情.
“凤姨.这个孩子.他是......”
一时间.苏绿宁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林美凤解释.小南南的真实身世.
警察们.都在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
四周的气氛变得很尴尬.
白璐婷冷眼旁观着他们.唇角浮现出轻浅的笑意.她乐见这种效果.
如果.林美凤是在除夕夜的聚餐上.知道苏慧茹与小南南的真实身份.或许.她还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
但是现在.双方在警察局这种地方碰面.又是在林美凤尚未知情的情况下.知道了事实的真相.那么事情的结果.就沒有那么乐观了.
“妈.这件事说來话长.”
沈昊辰上前抚了抚林美凤的肩膀.轻声劝道：“这里是警察局.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去.回到家.我们再慢慢告诉你.”
临走前.白璐婷还不忘好心好意地提醒沈昊辰与苏绿宁.要好好向林美凤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仿佛.她自始至终就只是一个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心的小妹子.
*
离开警察局后.沈昊辰他们先将苏慧茹和小南南送回周冰冰的家里.又驱车回了沈家.
一路上.林美凤始终铁青着脸.闷声不吭.
苏绿宁坐在她的身旁.低头抿着唇.
沈昊辰开着车.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看她们.神色渐渐凝重起來.
好不容易回到沈家.踏进大厅.林美凤气闷地往沙发里一坐.冷目横扫沈昊辰与苏绿宁.
佣人们看到老夫人的气势不对.都知趣的纷纷散开.各自干活去了.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3个人.
“你们两个.现在好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林美凤沉声低斥道.
“妈.其实......”
“昊辰.”
沈昊辰正要向林美凤解释.苏绿宁攥住他的手臂.“还是让我自己告诉凤姨.”
不管林美凤是否能够谅解和接受这整件事.她都要自己去面对.
林美凤拧眉盯视着她.脸上沒有了往日的温婉慈祥.
“凤姨.”
苏绿宁垂手站在林美凤的面前.满脸歉意与内疚的注视着她.“我的‘妈妈’.其实......是我丈夫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婆婆；那个孩子......”
苏绿宁抿了抿下唇.思忖片刻.才艰难地开口：“其实是我丈夫和情人生的孩子.”
她的话.让林美凤听得目瞪口呆.脑子好半天都转不过弯來.“你一直.是在照顾你前任丈夫的妈妈和他的......”
她想说‘私生子’.却说不出口.“那你自己的爸爸妈妈呢.”
苏绿宁垂下眼睫.脸上浮出难掩的悲伤.“我5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泥石流......就沒有了爸爸妈妈.”
林美凤又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站在她面前的未來儿媳妇.竟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苏绿宁暗自神伤起來.
沈昊辰走上前.伸臂揽过她的肩膀.抚了抚.对林美凤道：“妈......”
“你别插嘴.我还沒有问完绿宁的话.”
林美凤瞪了一眼沈昊辰.挥手打断他的话.继续严肃地质问苏绿宁：“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一直沒有告诉我.”
苏绿宁内心的歉疚感越來越深：“凤姨.对不起.这些事情.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
“妈.这不怪绿宁.是我让她暂时瞒着这些事情.不告诉你.”
沈昊辰控制不住自己.为苏绿宁分辨道：“你的心脏不好.我担心你知道后.会接受不了.”
“闭嘴.”
林美凤忍无可忍.大声斥责：“难道像今天这样子.在警察局里让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你们以为我就能够接受了吗..”
“让外人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们.你们让我的脸面往哪搁.让沈家的脸面往哪搁..”
林美凤真的很生气.胸口的气息起伏不定.她不得不顾虑豪门世家的颜面.
“妈.这也不是我和绿宁的本意.”
沈昊辰也焦急了.“我们原本就打算.明晚除夕夜吃团圆饭的时候.向你坦白所有的事情.可是沒想到.会突然发生今天这种意外.”
“别说了.昊辰.”苏绿宁劝阻他.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林美凤生气动怒在所难免.苏绿宁甘愿接受她的所有责骂.
这样.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