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伯母.辰哥.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绿宁姐而已.看把你们紧张的.”
白璐婷不满地嘟起了樱桃小嘴.撒娇卖萌.沈昊辰和林美凤都笑了.
大家又继续看了一会儿电影.
“我就不明白了.里头那女人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干脆把丈夫的私生子送走.自己一个独身女人.养一个孩子累不累啊.”
白璐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愤青似的点评电影里的情节.眼角余光淡淡扫过苏绿宁.
她依然在闷声不响的的沉思着.似乎心事重重.
白丽慈爱的摸了摸白璐婷的头发.感慨万千：“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能够明白为什么.等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许就能明白了.”
白璐婷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低嗔：“早着呢.现在说这些沒边际的话干嘛.”
白丽愣怔的看着她.神情郁郁的.不再吭声.
“好啦.快过年的.我们不看这些哭哭啼啼的东西.煞风景.还是看些相声小品.开心开心.”
林美凤拿起遥控器调换频道.忽而想起了什么事.转头问沈昊辰：“除夕晚上的年夜饭.你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妈.我都安排好了.”
沈昊辰执起苏绿宁的手.温润告之：“除夕夜.我们就和绿宁的妈妈.一起在铂宫酒店吃年夜饭.”
苏绿宁以为自己听错了.倏地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沈昊辰朝她微笑地点点头.神情笃定无比.附耳上去低语：“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所有的问題都能够迎刃而解.”
此时此刻.苏绿宁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隐瞒林美凤.一直像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感到良心不安与歉疚；可是真的到了.要让林美凤知道苏慧茹和小南南真实身份的时候.她却又紧张起來.
林美凤能够接受这个事实的真相嘛.她能够体谅和理解.苏绿宁和沈昊辰善意的隐瞒吗.
苏绿宁的心中.像是揣了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这下好了.我们两家人终于可以团聚在一起.吃一顿饭了.”
林美凤的一桩心事.终于要了了.乐呵呵地自顾自絮叨：“到时候.我们就先把你们两个人的婚事定下來.省得夜长梦多.婚庆、礼服、婚纱照什么的.也该陆陆续续筹备起來......”
她浑然忘我的.陶醉在儿子与准儿媳婚事将近的喜悦之中.面泛红光.都快忘了.家里还有客人在场.
沈昊辰搂着苏绿宁.满脸喜色.打趣道：“你看.妈比我们俩还要着急.”
在林美凤的情绪感染下.苏绿宁也渐渐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对除夕夜的双方家长见面.充满了期待.
白丽的脸上挂不住了.但又不好说什么.忧心忡忡地扭头看看自己的女儿.
白璐婷倒像是沒事人一样.眨巴眨巴眼睛.拍拍手.笑得比蜜还甜：“辰哥.绿宁姐.恭喜你们好事将近.希望你们未來的每一天.都能够幸福.”
苏绿宁淡淡看了她一眼.风轻云淡地应道：“谢谢.”
她并不认为.白璐婷是真心祝福她和沈昊辰.
但是现下.苏绿宁管不了这些.她只想竭尽全力.在即将到來的除夕之时.取得林美凤真正的谅解与接纳.
“绿宁.记得告诉你妈妈一声.别让她觉得太过唐突.”林美凤叮嘱道.
“我知道了.凤姨.”苏绿宁笑盈盈地答应.眼眸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林美凤伸手轻拍拍她的脸颊.和蔼慈祥.又满含期盼.“叫了我这么久的凤姨.我就等着你赶快改口.叫我一声‘妈’.”
苏绿宁的脸.倏地就羞红了.白玉般的脸庞.仿佛醉了两抹红云.
白璐婷冷冷挑眉.睐了他们一眼.继续若无其事地嗑瓜子.
*
年二十九.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除夕.
逛街的人络绎不绝.
有的在买新衣服.有的在买年货.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拎着大包小包购物袋的行人.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仿佛过年的快乐从人们的心里溢了出來.流淌到了全身.
万象城内.各种各样的高档商品.琳琅满目.让林美凤看得眼花缭乱.
“璐婷.你快帮忙参谋参谋.我应该买什么东西做为明天的见面礼.送给绿宁的妈妈.”
她一大早就把白璐婷约出來.逛了大半天的商场.腿都走酸了.还沒能决定下來买什么礼物.
“伯母.不过是两家人见个面.需要弄得这么隆重吗.”白璐婷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看上去心不在焉.
“隆重.才显得我们沈家重视绿宁.有诚意.”
林美凤兴致盎然地站在珠宝首饰柜台前.左看看.右瞧瞧.“你看那枚胸针如何.”
“挺好.”白璐婷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來.看了看屏幕上的來电显示.
“伯母.你在这儿慢慢挑.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白璐婷就走到一边儿去了.
*
苏绿宁回到周冰冰的家里.帮忙大扫除.准备迎接新年的到來.
她原本已经计划好.给苏慧茹和小南南另外租一套房.
毕竟.一直麻烦朋友.总归过意不去.
可是.周冰冰执意不肯.还扬言.如果让苏慧茹和小南南搬出去住.就和苏绿宁断绝朋友关系.
苏绿宁只好作罢.
天气晴好.明媚的阳光.暖洋洋的照耀大地.
苏慧茹把小南南放在婴儿车里.推着他.到处溜达晒太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生活小区的门外.
小区门外的马路边上.有一个卖气球和风车的.
小南南一看到.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气球和呼呼飞转的风车.就兴奋得咿呀乱叫.小胖手和小胖脚扑腾个不停.
邻居陈阿姨带着小孙子.过來买气球和风车.跟苏慧茹打了声招呼.
“陈阿姨.我托你帮忙打听的事情.有什么消息吗.”苏慧茹问.
“我都打听过了.那些老人公寓.只提供给老年人集中居住.不允许带着孩子进去一起生活的.”陈阿姨如实告诉她.
苏慧茹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苏阿姨.好端端的.你打听老人公寓的事.做什么.”
陈阿姨不放心.困惑不解地询问：“你想搬去老人公寓住.这件事.你和你儿媳妇商量过吗.还是她嫌弃你.不想照顾你了.”
“当然不是.”
苏慧茹连忙解释：“我儿媳妇很孝顺我.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现在.也只是随便打听.”
和陈阿姨告别后.苏慧茹推动婴儿车.想继续往前散步.
“阿姨.等一等.”有人唤她.
苏慧茹回头一看.一位体型微胖的中年妇人站在她的面前.看上去还挺厚道.
“我刚才听见.你在打听有关老人公寓的事情.”
中年妇人一边说.一边从手提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和几份宣传资料.毕恭毕敬地双手递上.“我是夕阳红老人公寓的工作人员.想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寓的情况.”
苏慧茹停下脚步.颇有兴趣的接过來.瞧了瞧那几份花花绿绿的宣传广告.
中年妇人看她感兴趣.便又继续卖弄她的巧舌如簧：
“我们夕阳红老人公寓.是专供老年人集中居住.符合老年体能心态特征的公寓式老年住宅.具备餐饮、清洁卫生、文化娱乐、医疗保健服务体系.是综合管理的住宅类型......”
苏慧茹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轻叹口气：“你说的好是好.可是我最大的问題.就是还带着一个孙子.你们的公寓.能让我和孙子一起住进去吗.”
“阿姨.那你可真是问对地方了.”
中年妇人一拍大腿.两眼放光.“真是芝麻落进针眼里..赶巧了.我们夕阳红公寓的优势就是:养老带孩子.生活医护两不误.是政府和社会.为缺乏亲属照顾的老年人和孩子特殊设计、专门建造的居所.”
“真的.”苏慧茹喜出望外.兴致瞬间提升了好几倍.
“我骗你做什么.來來來.我们坐下來.我跟你慢慢说.”
中年妇人亲热地攥住苏慧茹的手臂.把她拉到路边的石椅上坐下.
苏慧茹就把小南南的婴儿车停放在身前.
中年妇女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大叠.有关夕阳红老人公寓的资料.塞进苏慧茹的怀里.顺手把婴儿车拉到自己的面前.逗弄小南南：
“哇.阿姨你真有福气.你孙子长得好可爱、好漂亮.”
苏慧茹被她夸赞得.心里乐滋滋的.低头看看资料.又时不时抬头瞧瞧小南南.
“阿姨.孩子我帮你照看着.你就仔细看看我们公寓的情况介绍.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中年妇人豪爽地拍了拍苏慧茹的肩膀.
苏慧茹挺感激她.庆幸自己遇到了热心肠的好人.
“小朋友.买一个气球和风车吧.”
卖气球风车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婴儿车旁.兜售自己的生意.递给小南南一个五彩小风车和一个蓝色大鲨鱼形状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