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诗站在丈夫的身旁.素颜朝天.
正是芬芳的年纪.她左手年华.右手鲜花.跟爱人相守在最美的山里人家.
拂去尘世烦扰的女人.越來越美.
苏绿宁心中感慨.
这一趟山林之行.是她此生.最难忘的回忆.
车子刚开上高速公路沒多久.钟炜的电话打了过來.
沈昊辰顺手点了手机免提.
钟炜焦灼的声音传了过來：“沈董.白小姐出事了......”
苏绿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沈昊辰脸色发白.來不及解释就将汽车油门踩到了底.道路两旁的景物向后飞速掠过.
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心急如焚.慌乱无措.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路疾驰.他们匆匆赶到了安康医院.
白璐婷尚在抢救中.
手术室门外.白丽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悲痛欲绝.
林美凤正在安慰她：“别难过.璐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璐婷为什么会突然出事..”沈昊辰上前抓住钟炜.焦急地问.
钟炜一脸凝重：“警察说.白小姐是遭遇了山体滑坡.”
“大风大雨.璐婷开车上盘山公路做什么..”沈昊辰焦躁得几近抓狂.
“不......不知道.”
钟炜的心情也十分沉重.低头递给他几份东西.“沈董.这些东西.是警察在白小姐的身上找到的.”
沈昊辰看到那几份被保护得完好无损的东西.整个人愣怔住了.心里忽然就全都明白了.
“该死.都是因为我.”
他颓然自责地垂下头.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苏绿宁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沈昊辰极度躁烦.很想抽几口烟.颤抖着手在衣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根含在嘴里.
刚要点火.抬眼瞥见医院里禁止吸烟的标志.只好又气闷地把烟塞回衣兜里.
在走廊上來回不停地踱步.心烦意乱.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镇定与从容.
回转身.猛一抬头.撞进苏绿宁那双满是迷惑与疑问的眼睛里.
沈昊辰垂眸.重重叹了口气：“抱歉.绿宁.我现在的心很乱.这件事.我过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说着.独自一人.手插着裤兜站在窗边.拧眉望着窗外出神.
苏绿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问什么.做什么.都显得那么多余.
她只能呆呆望着.沈昊辰孑然孤立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怅然若失.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煎熬着每一个人焦急等待的心.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白璐婷躺在病床上.被医生护士推送出來.
众人围了上去.
她面无血色.头上、身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沉沉昏睡.
医生摘下口罩.平静地告知：“病人是被石头砸伤头部.出现脑震荡.身上也有多处挫裂伤.已经进行清创缝合.暂时沒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在监护病房严密观察.”
谢天谢地.万幸沒有危及生命.
大家都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來.
“绿宁.你先陪我妈回去.”
沈昊辰和白丽、医生护士一道.将白璐婷送往监护病房.回身叮嘱道：“我要留下來.照看璐婷.”
听到这些话.苏绿宁的心情是极度复杂的.说不出的难受.
但理智告诉她.此时此刻不是耍小心眼.闹情绪的时候.
沈昊辰要照顾受伤的“妹妹”.也实则无可厚非.
“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凤姨.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苏绿宁搀着林美凤.站在走廊上.目送沈昊辰的身影渐行渐远.
酸楚.苦涩.惆怅.涌上了心口.
*
白璐婷苏醒了.沈昊辰衣不解带的日夜在病床边照顾她.无微不至.
“白小姐.沈董事长对你可真好.”
小护士们艳羡不已.都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沈昊辰闲闲抬眸.瞟了她们一眼.小护士们知趣的不再吭声.退出了病房.
白丽抿着嘴偷偷乐.喜悦之情掩都掩不住.
“我回去炖点汤送过來.”她喜滋滋地走出病房.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病房里静悄悄.只剩下沈昊辰与白璐婷两个人.
“辰哥.谢谢你照顾我.”白璐婷的脸上泛出了红润.
“不客气.”
沈昊辰坐在她的床边.笑容温润和蔼：“你是为了给我送文件受伤的.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白璐婷含羞答答.垂下了长长的眼睫.
沈昊辰剥了个香蕉.递给她.“这次.我能够成功拿到大江南地皮的开发权.多亏了你和你干爹的帮忙.谢谢.”
“辰哥.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何必这样客气.”白璐婷吃着香甜的香蕉.心情大好.含娇带嗔地睨了他一眼.
沈昊辰宠溺地揉揉她的头.三分责怪.七分疼惜.“傻丫头.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
“冒着暴风雨开车多危险.万一你这次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妈妈和你干爹交代.”
白璐婷满不在乎地嘟了嘟小嘴：“我乐意.只要是关系到你的事.我就顾不了那么多.干爹说.这几份文件对于竞标很重要.要尽快办理.你被暴风雨困在山林里出不來.我当然得赶紧把文件送去给你.”
面对她的执念.沈昊辰无奈地叹了口气.故意沉下脸.肃然道：“文件再重要.也沒有你的性命重要.”
听他这么一说.白璐婷的脸上立时浮现出欣喜之色.“辰哥.我这次出事.你是不是心疼了.”
“当然.”
沈昊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沉沉：“不只是我心疼了.你妈妈、你干爹.还有你沈伯母.他们都很心疼难过.所以.以后不要再为我做冒险的事.你再这样.我会很愧疚.良心也会不安.”
“辰哥......”
林美凤吩咐佣人们炖了些鸡汤.用保温桶装好.让苏绿宁送去给沈昊辰与白璐婷.
沈昊辰已经好几天沒有回沈家了.
医院病区内.到处安安静静.
苏绿宁放轻了脚步.悄然无声地走向白璐婷的病房.
房门关闭着.生怕惊扰了里边人的休息.她轻轻转动门柄.沒有弄出一丁点声响.
门开了一条缝.她抬眸往里望去.瞬时就惊愣住了.
白璐婷坐在病床上.紧紧拥着沈昊辰.埋首在他的怀里.表露心扉：
“辰哥.我爱你.在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她说得很深情.很动人.头上缠着的雪白纱布.衬得她的巴掌小脸更加楚楚可怜.
沈昊辰抚挲着她的长发.温柔若三月暖风.“璐婷.我明白你对我的感情.也很感激你.当初.如果不是你照顾我.让你干爹帮助我.就不会有如今的我.也不会有如今的沈氏.”
苏绿宁一声不响地站着.靠在门槛上.手里提着保温桶.
她的心好痛.痛如刀绞.好难受.好难受.快要无法呼吸了.
她想逃开.却像被施了定身术.双脚迈不开步子.
只能呆呆的.看着.听着.她的爱人在与另一个女人互诉衷肠.
白璐婷直起身子.对着沈昊辰嫣然一笑.眸中灿灿流光.
忽而.她搂住沈昊辰的脖子.将丰盈的唇.迎了上去......
苏绿宁扭开头.心堵得厉害.瞬间涌出來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放下保温桶.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别这样.璐婷.”
门里.沈昊辰转头避开了白璐婷迎上來的唇.轻轻推开了她.“我是感激你.但这......无关爱情.”
白璐婷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难道我和你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还比不过你和苏绿宁在一起的这几个月.”
望着她满是哀婉怨的眼神.沈昊辰缓缓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像无波无纹的湖水：“璐婷.你是个好女孩.会有比我更好的男人去爱你.”
“不.辰哥.”
沈昊辰回转身的瞬间.白璐婷忽地跳下床.扑过去.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拼命摇头.
“我只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沈昊辰的神情复杂起來.浓眉微蹙.抬手慢慢挣开她抱着他的手臂.
转身.沉静地面对痴恋于他的女孩.“璐婷.别这样.这世上并不只有我一个男人.”
白璐婷的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來.哽咽道：“辰哥.已经结过婚的女人有什么好.你宁可选择她.也不选择我.”
她的模样.就像沾着雨点的梨花一样.娇弱可怜.惹人疼惜.
沈昊辰的心里隐隐难受.伸手轻轻拂去她奔涌而出的泪水.浓眉锁得更深.“这不是做选择題.我爱她就是爱了.沒有任何道理的.”
“如果......如果.”白璐婷哭得抽抽噎噎.“我沒有离开你去法国参赛.你也沒有认识苏绿宁.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在一起了.”
沈昊辰凝眸看着她.沉思片刻.叹道：“傻丫头.如果的问題.我是沒法回答的.可惜这世上也沒有这么多的如果.真要有这么多的如果.人类的历史都要改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