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申很具有鼓动性,他见门外又来了许多老百姓,就热情地走到门口,和蔼地与大家攀谈起来。
农民从和他的攀谈中了解到,不团结起来,就像一盘散沙。只要组织起来,就力量大得很。
地主不光有打手,还有政府保护。可与老百姓相比,他们是极少数。只要大家都起来了,他就没了办法。
只要大家都参加农民协会,携起手来,就能把他们打倒。
农民们还懂得了,打倒地主后,咱们还要建立人民的政权,建立自己的子弟兵,保卫斗争果实。这样,好日子就有了保证。
望四、腊梅及其他党员积极分子,也利用各种机会,到贫苦亲戚朋友家,去做宣传发动工作。
在党员积极分子广泛发动下,很多村庄都涌现出了积极分子,很快就发展了党员,建立了党组织。
在党领导下,蓬蓬勃勃的农民运动在鲁西南迅速发展为燎原之势。
舍申从他舅家回来,走到半堤集,见两个带手枪的人,在街上逛逛悠悠。
其中一人头戴礼帽,脸上戴个大墨镜,长得肥头大耳。
他嘴叼香烟,走路故意大摇大摆,把脸抬得老高,摆出一副惹不起的架势,他的名字叫赵五。
由于经常白拿老百姓的东西,老百姓都叫他赵大拿。
另一个身材矮小,骨瘦如柴,为人无耻无赖,名叫卜仁义。
因他做事无耻,人们把他的姓“卜”改成了“不”,都叫他不仁义。
不仁义提着口袋,在街上看到青菜装青菜,看到花生装花生,见啥要啥。
谁不让拿,他就打谁。再不,就动枪。
有一次,他拿一摊贩的花生,摊贩看他个子小,打了他。他掏出手枪就把那人打伤,还伤了后边一个人。
从此,人们就把这两个狠毒恶霸称为“两霸天”。
不仁义拿老百姓东西,从不抬头看是谁的。这大概是因为干坏事,羞于见人。或者怕看到熟人不好意思。所以就干脆不看。
一次,他看到一只刚生下来的山羊羔在卖,拿起来就装进了口袋里。
他娘看见拿他舅的羊羔子,赶过来劈头盖脸地打了他几巴掌。
他正要掏枪,她娘点哒着他的脸,愤怒地骂道。
你个狗杂种,老拿人家的东西,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今天竟拿到您舅的头上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群众一看,都兴奋地高呼,打得好!
她娘嫌手打不疼,拣起一个笤帚把,照他头上狠狠地打起来。
边打,还继续痛骂。
你个狗杂种自个不孝顺,也不让您舅孝顺!您舅准备卖了羊羔子,给您姥爷抓药,这你也敢拿!
我生你真是丧尽天良了。
接着,用手一指道,拿出来!
不仁义这才抬头,一看他舅气得咬牙切齿,眼瞪得像哼哈二将。
他像被蝎子猛地蜇了一下似的,赶快把羊羔从口袋里扔出。
群众看到,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
不仁义缩头缩脑地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又摇头晃脑来了精神,继续低头拿人家的东西。
赵大拿头一扭,见杂货摊上有个漂亮手镯。走过去抓起来,点着头欣赏。接着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又伸手拿铜水烟袋,摊主哭丧着脸哀求道。
哎呀!老总,水烟袋你拿去,请把手镯留下吧,那是俺家的传家宝……
摊主话没落音,赵大拿的耳刮子就打在了他脸上。
摊主被打得趔趔趄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鼻子流出了血,忍气吞声,呆在那里,成了个木头人。
舍申心想,这和几年前在东明看到的情况太相似了。
这些恶霸胡作非为,仗的是手里的枪。
为了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树立群众斗争的信心,要在集上来个白手夺枪。
当晚,他召集了各村负责人会议,在会上做了动员。
对两霸天抢拿老百姓的东西,随便打骂百姓,大家早就是痛恨的事。一听说要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鼓舞群众斗志,扩大革命影响,准备后天集上,白手枪夺,都很受鼓舞。
回村后,都按要求迅速做了安排。
接近正午,赶集的人已到高峰。张家庄和各村的党员积极分子,都在街心等着两霸天的到来。
不一会,东边传来吆喝声,赵大拿和不仁义抢着东西,吵吵嚷嚷地走来。
人们故意给他俩主动让开一条道,让他们顺利地来到了街心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