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接过托尼手上的纸巾，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勉强笑了笑。
“我们接着画画吧！”
托尼正想安慰杜若，一转身，望到戚少宸，又将正准备搭到杜若肩上的手缩了回来，迅速收拾好画具，冲着杜若露齿一笑。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早在望见戚少宸拿着两瓶水回来的时候，杜若就已经愣了。他竟然回来了？他不是离开，而是去买水了？
杜若连忙去追托尼，却在与戚少宸擦身而过的时候，被戚少宸抓住了手，拖了回去。
“你今天怎么了？大姨妈来了吗？”杜若愣住，所有的焦燥、难过和不安全部都被戚少宸的这句话给扫空了。他这是在开玩笑么？
脸一红，杜若低下头，摇了摇。
“啊，不是啊。不是就好。走，我带你去吃火锅。”
杜若抬头，再度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拉着戚少宸问：“你刚才说什么？”
她记得某个人一直说火锅不干净，打死也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吃的吧？
“你不是想吃火锅？”
杜若抬头望了望天，奇怪，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啊。
“你不生气？”
戚少宸眼中有某种光华闪了闪，不过很快消失，又恢复成平淡的面瘫脸。
“生什么气？”
“……”杜若是真的无语了。他怎么能在不久之前才要求她不见托尼，现在却能这么淡定地看她跟托尼在一起？
吃完火锅回来，趁着戚少宸去洗澡的时候，杜若想了想，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托尼。
“喂，今天对不起了。”
托尼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没关系。只要你能开心，我就开心。”
杜若有那么一瞬的内疚，不过很快，她又将那份内疚给压了下去。
“那明天，你能再陪陪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接着又是一阵地叹息。
“哎，我很愿意陪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若的心颤，托尼已经看出什么来了吗？
“对不起，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骗你，但我也不能告诉你。”
“你想戚少宸生气？你为什么要惹他生气？”
杜若沉默了很久，却没有给出任何的答案，只是问：“你到底能不能陪我？”
隔壁的托尼，将手机换了一个耳朵，立刻笑道：“能！”
挂断电话的时候，戚少宸刚好走出浴室的门。杜若心虚，不敢看他，只能连忙抱起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按照行程，等戚少宸一走，杜若立刻出了门，跟托尼一起去登山、滑船和溜冰。
每一次，她都有意拔通了戚少宸的电话，却并不说话，只是开着通话，跟托尼有说有笑。
她不想想象电话那头的戚少宸是个什么样子，也不敢想。
溜冰的时候，当她第二次再度拔通戚少宸的电话的时候，她突然听到电话的铃声，就在耳边响起，她愣了一下，回头，然后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戚少宸穿着黑色的大衣，举着手机，就站在门边，一边喘着气，一边朝着溜冰场里张望。
看到她，二话不说，立刻转身租了一双溜冰鞋，进了溜冰场，只是……
杜若捂住眼睛。只是从溜冰场入口走到她这里，戚少宸已经摔了不下十下，可是他依然爬了起来，继续朝着她这里走了。
满溜冰场的人，都被他特异的举动给吸引，都站在原地盯着他。当他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里，杜若听到四周传来了如雷的掌声和口哨声。
“小姐，有这样即使摔跤也要走到你身边陪你的男朋友，你走运！”某个踩着冰鞋，从她身边走过的小太妹冲她竖起了拇指。临溜走时，还不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杜若动容了，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走，我们去溜冰！”戚少宸冲着她伸出手。
那只手，因为摔得太多，有些青肿。就连头发，也因为刚才的摔倒而略微显得有些凌乱，没有了半分平时的严肃，多出了几分温暖的呆萌。
杜若下意识里伸出手，不过不是去抓戚少宸的手，而是捏向戚少宸的脸。
“你真是太可爱了！”
她决定，她不跟戚少宸说分手了。哪怕只有一秒，哪怕将来他会讨厌她，会恨她，甚至会忘记她，她也要呆在他的身边，直到那最后的一秒到来。
戚少宸，“……”
托尼松了一口气，悄悄地退开，跟着别的人一起去玩接龙了。
终于，戚少宸被杜若捏得受不了，猛地拉下杜若的手，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瘫得更厉害了。
“你还溜不溜冰了？”
“溜，当然溜！”难道戚少宸有个不擅长的，而且还愿意在她面前做她的陪衬，她为什么不溜？从现在起，她要尽量地制造回忆，分手后才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牵起戚少宸的脸，杜若猛地蹭了一下脚。感觉到手被戚少宸拉了一下，接着又听到了一声闷响，她回头，才想起自己这一拉，好像猛了点。
“你……”戚少宸抬头，瞪杜若。
杜若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弯腰去拉戚少宸。不过就在她刚弯下腰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下，结果戚少宸二度倒在地上。不仅如此，她还华丽丽地朝着他扑了上去。
戚少宸抱着她，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瞪了她身后溜得车水马龙的众人一眼，才担忧地问她，“你摔到哪里没有？”
杜若摇了摇对，心里如九月的娇阳，暖得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正要爬起，忽然感觉戚少宸在自己的脸上啄了一下，杜若脸红，斜斜地一眼，娇嗔地往戚少宸瞪过去。只是当她看向戚少宸的时候，他已经目不斜视直起了身，爬了起来。
这一天，杜若最大的收获，就是教会了戚少宸溜冰。
最失败的地方是，她被戚少宸事着摔了好几跤，每次都好死不死地摔在戚少宸的身上。到最后，几乎连溜冰场的老板都惊动了，跟溜冰场里的客人一起围着他们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