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子,你站了这般久可累了?”嗯…温柔体贴。
“不累。”淡漠。
“哎呀,你走开~刘哥哥,你瞧瞧这珠钗可还配得上奴家的衣衫?”嗯…娇俏可爱。
“不错。”继续淡漠。
“子楚~双修可好~”嗯…楚梦君…
不轻不重地推开房门,入眼便是一派嘈杂的景象。刘子楚一袭白衣站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中间,挨得最近的便是那一抹娇娇媚媚的红。
“楚姑娘,还请自重。”沉默了半晌的刘子楚终于僵硬了声音。
“……”方才还娇笑着的人儿霎时间沉了脸,只余唇角的笑意还未褪尽。
“扑哧―”孟孟几乎觉得自己听出了些调侃的意味,若不是他的神情太过一片死灰。“看来,你在这地府中的日子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难以应付。”只是一夜的功夫,竟是摸清了梦君的死穴,不简单啊。
“大人。”他低眉。
孟孟点了点头,瞧着还未散去的人群,长眸轻轻扫过,“怎么,各位这么一大早在我门口,是想讨碗汤来清清肠胃么?”
“不敢不敢…”
一众小鬼作鸟兽散,独独留下那黑了脸的一袭红衣还坚守在刘子楚身边。
梦君抬头白了她一眼,“你若是逼我喝汤,从今往后可就没有人酿往生醉给你了。”
孟孟摇了摇头,清冷的眸似是泛出点点无奈,“若不是为了往生醉,只怕你住处的红衣,此刻早就都化作飞灰了。”
梦君闻言,美目微嗔道,“有你这样奇怪的兔子~不碰胡萝卜还见不得红色,不知道的人还道你是公牛成的精呢,加上那比石头还硬的心,你哪里跟那些蹦蹦跳跳的东西能扯得上丝毫的关系了~你呀,一定是公牛精修成的石头化作的兔子怪!”
“……”这是什么怪!孟孟额角轻跳。
地府里的人都知道,孟婆大人作为一只度了劫的兔子,最厌恶的便是胡萝卜以及所有和胡萝卜相近的颜色,比如,红色。似乎除了阎王之外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去弄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不知道的不敢问,知道的心照不宣便是了。
偏偏,这十八阎王殿里还有那么个爱极了红色的楚梦君。
头一次孟孟烧她衣服的时候,她差点没闹得阎王殿的屋顶被掀翻了去。可任由她怎么闹腾,阎王都只一句,“孽缘啊……”将她们打发了去。后来?见一次烧一次…
打又打不过,闹又闹不出个结果的梦君喝着闷酒准备就这么认命时,碰巧上门烧衣服的孟孟凑了过来……所以,还真是“巧”啊?
“你在喝什么?”
“往生醉。”
“往生醉是什么?”
“你,要不要尝尝…?”
“哦。”浅尝辄止,却被心头点点的涟漪迷惑,“还有没有了?”
“还想要?”梦君面上的笑越发柔媚,“真的还想要?”
“……”
自此,那一抹红裙成了地府里唯一的红色。
孟孟决定无视这只发情期的大红蛊,看向刘子楚,“你随我进来。”
“你准备对我们小皇帝做什么~”梦君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嘴里还在碎碎念着,“表面上一副清冷的模样,实际上还不是觊觎我们小皇帝的美貌~”
“……”刘子楚没什么表情的面色阴沉了几分,小皇帝么…
“……”觊觎…
于是当三个人围桌而坐的时候,另外两个人极有默契地无视了某人的存在。
“昨夜休息的可还安稳?”
“哪里,只是要劳大人费心阿柠的事了。”
“各取所需罢了。”孟孟淡淡摆了摆手,“既是如此,你便与梦君在这里小憩片刻吧。丹魂引毕竟上古神物,我有些疑虑还需得与冥豆豆再作商讨。”
梦君朝着她抛了个媚眼,“去吧去吧~小皇帝交给我就可以了~”
“……”孟孟在那眼神下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向着阎王殿走去,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个逼良为娼的帮凶…
黑着脸的刘子楚对着浅笑盈盈的梦君,额角轻跳…
而另一边,在阎王殿上坐了许久又或者可能没有那么久的孟孟,看了一眼已然见底的茶盏,放下茶杯,起身就走。
“喂喂喂!”终于,高坐在上的人出了声。
孟孟恍若未闻地继续向外走,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被张娃娃脸晃了眼睛。
“你这是来求人的态度么!”娃娃脸对着她阴恻恻的笑。
“我以为你在让文琪把人扔进我的院子时,就是在邀请我来你这里坐一坐了。”长眸似水,眸色浅浅,“可似乎是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