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完药都苦瓜着脸对视.双唇都抿得紧紧的.满嘴都是臭烘烘的味道.
梅玫薇的背上一紧.立刻感觉到有东西杵在她的背心.她转过头一看.就见到一脸阴霾的唐硕和一脸戏谑的朱孝希.
这两位仁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原本坐在她们后面的两个男同学换了位置.本來那个追求小芳的男生还忿忿不平.可是这个天下有钱还是可以横着走的.在吃了人家几顿便饭然后又和他们出去参加了几次体育运动后.那个那声招架不住好哥们的苦苦哀求.终于在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挪开了这个风水宝地.
梅玫薇才不管这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朱孝希是她的师兄.在南山武馆天天见面.只是苦于有杨师的搅和.他一直沒有什么机会和梅玫薇单独相处.
“做什么.”梅玫薇瞪着朱孝希.额头都苦成了秦岭丘壑.
一块儿棕色包装的巧克力口袋递了过來:“來两块儿.嘴巴就不那么苦了.”朱孝希满面春风地说道.
要知道平时要和梅玫薇搭上话太难了.上课的时间他不敢.因为老师的目光还是很锐利的.被点名的次数多了就要请老妈;下课的时候这个小妮子就像是被人追赶的兔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教室之外.
“哦……谢……”还沒等她接过來道谢.一双洁白修长的手就抢了过去.“喝药也能乱吃东西.不要命了.”秦最铁青着脸说道.
唐硕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他的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让人看了很像用铁铲拍扁他.不过这是朱孝袭的想法.
然后就听到空中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糖纸被撕开.秦最叼着巧克力.嘴里含糊的说道:“味道不错.下次记得多带一点.”
然后就在众人心情复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梅玫薇尴尬地转过头.耳朵泛起可疑的红晕.脸却憋成了zi红色.
小芳用手臂撞了一下她的胳臂.悄悄问道;“班主任同学怎么和女孩子一样.”
“你不知道他刚从泰国回來.”梅玫薇忍俊不禁地说道.
旁边的两个同学见沒有好戏可看了就嘀嘀咕咕起來.梅玫薇两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啊.这么苦.真是要了我的小命.”
“你不知道吗.我家爷爷可是老中医.”那人好像被人挠到了痒处.立马变得滔滔不绝起來:“听说中药里面都有老鼠屎.健康人尿液的沉淀物.什么胎盘、脐带、人血、人发人指甲还有唾液都不稀奇.其中有一种叫人中黄的.听说是把甘草放在竹筒里.然后在人粪坑中泡上一段时间后就变成了中药……”
哗啦..
梅玫薇一听那种呕吐的声音就立马双目紧闭.鼻息嘴巴都立即堵上并且作仰面朝天状.心里却是叫苦不迭:“小芳.咱们能不能再忍一小会儿吗.斯文斯文真是有辱斯文啊.”
夜悄悄地來临了.一轮明月斜斜地挂在树梢后面.被横七竖八的枝丫分割得支离破碎.
静谧无声的宿舍大楼里.屋子里的所有灯光都在十一点的时候齐齐关闭.只有屋外走廊上还有零星地几点灯光.就算是这样.也有那拼命的人蹲在走廊上熬油苦读.
吱嘎.轻微的声响过后.众多走廊上关闭的门开了一扇.然后就是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冲了出來.
“哎呦.”本來吓了一大跳的人还是忍住了大叫的声贝.用手指扣着嘴唇急匆匆地跟上了前面两人.原來她是被走廊上看书睡着的人给绊了一下.不过她眼疾手快稳住了身子.这才沒有和混泥土地面來一个亲密的接触.
地上坐着的那人被人踢了一下.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等她反应过來的时候.周围哪里还有人影.她只好用袖子擦了一把下巴的口水.装作很淑女地站起來.返身回了自己的寝室.
“倩.大半夜的你瞎叫唤什么.”高海拔的易玲静呲牙咧嘴地骂道.
倩也是和她一样.都是很痛苦地捂着肚子.弯腰喘息道:“我已经尽量处变不惊了.不然凭借我的嗓子.一定把全栋的人给吵醒.”
易玲静的两条眉毛疼成了活蹦乱跳的蚯蚓.她沒好气地白了倩一眼.然后敲着宿舍外面公共厕所的门:“阿薇麻烦你快点儿.我快憋不住了.”
倩也苦苦哀求:“拜托你快点儿.不然我要拉到裤子里了.”
小小厕所里传來梅玫薇空灵的声音:“你们怎么不催小芳.我刚刚蹲下.你们有沒有道德啊.”
“阿薇就算我们是姐妹.这种事情我也不能想让.”隔壁传來小芳的声音.
倩的肚子里又是一番冲马桶的哗啦啦声音.她努力吸着一口气.吃力地说道:“麻烦你们两个不要在里面吵了.快点办正事儿啊.”
原來她们整个宿舍今天晚上都闹肚子.估计是白天那中药给害的.可是所有的人都喝了.就她们一个宿舍的人中招.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
五人今天一天都是在食堂里吃的饭.除了那杯中药就沒有吃其他可疑的食物.所有五人现在都苦不堪言.
宿舍里只有一个卫生间.唐萌的心脏不好.她们再怎么也不会让她大半夜的跑.所以四人只好跑到宿舍外面的两个公共卫生间.
又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易玲静背靠着墙壁.有气无力却依然幸灾乐祸地问道;“你装裤子里啦.”
“滚.是里面的水声.”倩暴怒.不过现在她沒有力气活动乱跳地去找她算账.只能在嘴巴上吸着气占点儿便宜.
月亮藏着的树杈上.正有一只超大级别的夜猫子蹲在上面.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他也是一个正人君子.那可是领主的女人.要是被上头知道他偷窥梅玫薇上厕所.他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
夜斗翻了一个身.稳稳地睡在一丛巨大的枝丫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上的明月.耳朵却是随着风关注了不远处的动静.
“领主让我保护梅小姐.可是从现在的情况來看.只有as有明显的目的要对她下手.不过领主有先见之明.已经把她调到了南美去了.明面上是随王伴驾.其实是一种监视.其他的人还真沒机会能从我的手上对梅小姐下手.”
一刻钟后.几个女孩子终于完成了人生大事.然后嘻嘻哈哈地回了宿舍.夜斗静静地聆听了一会儿.确定她们的房门关上以后.这才扑簌簌地从树上滑下來.然后消失在黑影之中.
南美洲.血镰和羽蛇已经进手术室十八个小时.依然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濮阳洲长身玉立地等在门外.心中却是紧张不已.因为里面做手术的正是梅玫薇的姥姥.
他无法接受手术失败的后果.这让从小到大都杀伐决断的s领主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力.他无法想象老人家要是再也走不出这个手术室.他该怎样和梅玫薇交代.或许他们会因为这件事永远变成不可修复的鸿沟.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老人在梅玫薇心中已经是亲情上的最后一根弦.
“领主……”门口一个白色大褂的女人出现.
濮阳洲立马走过去.“怎么样.”
这个女人是羽蛇的助手.她明显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好消息.老人家挺过來了.血镰先生怕你担心.所以叫我出來给你说一下.”
“太好了.”濮阳洲很少在属下面前这样爽朗地大笑.这让这个女人一下都有种惊骇.连忙说道:“我先进去了.领主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逃也似的把头缩回了手术室.
濮阳洲心情一下大好.他突然感到有些口渴.在这里站了一天也沒吃沒喝.
“领主.”
“还有事吗.羽真.”濮阳洲转过头.
羽真开心地笑了.想不到领主还记得她的名字.
“明天就是朝天部长的手术.部长说他身体里的芯片及其细微.而且在血管里随时都有可能随着血液游走.如果跑到心脏里就危险了.有了‘僵尸病毒’的刺激.它才会发挥作用.把消息传回美国.所以明天取出芯片的手术更加危险.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
濮阳洲明朗的笑容渐渐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不过他立马掩饰起來.笑道:“尽人事听天命.”
羽真点点头;“沒事儿了.领主你快去休息吧.”
濮阳洲脚步轻盈地走出了这处实验室.转过一个灯火明亮的走廊.他忽然顿住脚步.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朝天怎么样.”
黑衣人点头敬礼.恭敬地答道;“a还是和他一起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濮阳洲深黑的眸子渐渐聚拢.“知道了.下去吧.”
黑衣人身影一闪就立马不见了.走廊里还是悄无声息的静谧.
深更半夜.一辆食堂运菜的面包车停在了学校的大门口.正在打盹的保安一听到车子喇叭的声音.随意望了一眼.立马把沉重的大铁门给打开了.车子慢慢地开出校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