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三儿走了与赵匡乱相反的方向.直接杀到了北京郊区.在半路镇上杀了两只小公鸡.能让恭三儿不空手拜访的.在北京也只有一家.当年收留赵匡乱一阵子.也是救过赵匡乱半条命的一个中年男人.老熊.
虽然早已入了春.但在这大冷天穿着两根筋的变态.估计这一带就能找到这个老熊.更变态的是这个有些猥琐的中年男人还一副满头大汗的模样.
几间破瓦房.周围一片春季盎然.沒有了都市的喧闹.似乎是个大隐于市最好的地方.而这里住着的不是什么高人.更不是什么所谓的仙骨.而是一个猥琐的秃顶大叔.不知道那些活在故事中的人们会怎么想.
“老熊.”恭三儿吆喝着.看着一个变态大叔围着湖边瞎跑.还牵着一条独眼的山东滑条.
老熊停下步子.牵着的滑条一个劲的往恭三儿奔去.当然不是因为瘦的皮包骨头的恭三儿.而是恭三儿手中提着的两只剥好的小公鸡.
“怎么.小爷.有功夫大老远跑我这里溜达.”老熊被这只滑条硬拉过來.不过这只滑条被老熊瞪了眼后.老老实实的夹住了尾巴.只是看着那两只小公鸡流着哈喇子.
“这不是想你做的地锅鸡了.”恭三儿一脸媚笑道.
老熊接过恭三儿递过來的两只小公鸡.粗鲁的揽了揽恭三儿.并沒有不待见这不速之客.
两个小时后.小池塘前.一张小石桌.两个小马扎.一盆地锅鸡.一大桶散装的白酒.一盘葱蒜.围着两个大老爷们.
恭三儿啃着个鸡爪子.含糊道:“真该把乱子.大岳带來尝尝你的手艺.”
“乱子怎么沒过來.”老熊只是干喝着白酒.既然恭三儿提到了这茬.所以开口问道.
“他有正事.不像是我这个闲人.有闲工夫來这地儿跟你谈天.”恭三儿摸了摸肚皮道.一口把杯中劲很足的白酒饮了下去.脸一下子就变红了.但却似乎阻挡不了恭三儿再次倒满的杯子.
老熊点了点头.把鸡骨头丢给双眼直勾勾盯着的滑条.
“这狗不错.从哪里偷來的.”恭三儿直接把鸡腿丢给这滑条.一副看狗的行家模样.不过这滑条似乎对恭三儿的作为很不感冒.
老熊被逗的大笑.点着卷烟道:“小爷.连条狗都瞧不起你.做人活到你这份上.也是种境界.别打这条狗的主意.我只是替人养一阵子.”
恭三儿冲这滑条伸了伸拳头.理了理他那狗不理发型道:“老熊.怎么你也接起活來了.要是真手痒痒.陪我去青岛玩玩.”
“养条狗就算接活了.你别劝我出去.我也不是不想出去.只是还不到时候.现在你都混出一副人模狗样了.在这地儿都听过一次你的名字.还不满足.小爷.你什么时候这么野心勃勃了.”老熊直接把蒜瓣子丢进嘴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嚼着.这个出生在东北深山老林的汉子.就是这么的彪悍.或许这附近一带的势利的人们不清楚.但恭三儿却是对老熊那不可一世的前半辈子打心眼的佩服.
恭三儿再次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我不是野心勃勃.是不得不做点上台面的了.”
老熊轻笑了笑.给恭三儿满上.最后拧上酒桶盖子道:“不过我在这里听的最多的.可是一个叫赵匡乱的年轻人.算是你主子.”
“是.他这一年的这点名声.可是实打实拿命换过來的.我不敢抢.也不会抢.要是你看看他身上的伤.就不觉得这算是好事了.那是人该受的罪.要不是这小子命硬.早在山脚下被狼给活吃了.”恭三儿苦笑道.他很清楚做出一点波澜.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我不会说些站着看着趴着的话.但小爷.你真觉得值吗.我是不知道你们的故事.但幸运可不会眷顾他一辈子.命硬可不是糟蹋命的资本.红尘乱耳.红尘乱耳.”老熊喃喃着.摇晃着酒杯.唤过來滑条.看着这只狗瞎了的眼.又嘀咕了一句什么.但恭三儿仔细听也沒挺清楚.
“小爷我是沒选择.但他更不会有选择.老熊.我们的步子要是说停下就能停下.早就停下了.”恭三儿再次把杯中的酒解决.正好三杯.不多不少.
老熊似乎早就料到了恭三儿的答案一般.叹了口气道:“都是命.”
恭三儿笑笑.也的确如此.都是命.这能赖到谁.即便是赖到了谁.也变不了自己的活法.
风筝无论飞的多么高.飞的多么远.即便是飞出了视线.即便是忘记了这风筝的模样.但最重要的是.线在自己的手中.
刘家大院门口.
巨大的木门再次打开.再次探出那个小脑袋.一脸迷糊的看着赵匡乱道:“你真是赵匡乱.”
“这还能有假.”赵匡乱刮了刮鼻子.感觉这个孩子要比很多成年人要谨慎的多.
“这个大狗熊是谁.”小男孩声音有些沒底气.看來打心眼忌讳的.不是赵匡乱.而是人高马大的大岳.
“我朋友.”赵匡乱简洁道.就算是他真想介绍.估计这个孩子也会听不懂.
大岳憨笑了笑.但在孩子眼中却跟呲牙咧嘴差不多.
小男孩终于打开了门.不过还是警惕的看着两人.
跟着孩子轻车熟路的來到后院.纵使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千万变化.但这里仍然沒有改变一丝一毫.甚至是这几棵不知名树上的新叶.
后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正打着太极.旁边站着个豆儿郎当的年轻人.十五六岁的模样.烫了一个醒目的爆炸头.一神破洞服.脸上也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浓浓的眼线.鼻子上还打着鼻钉.耳朵扎的孔数不胜数.当赵匡乱看的这个少年时.第一时想起了第一次见易萤火的时候.不过这少年比起易萤火要更变态些.
少年磕着瓜子.搭着眼皮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看着刘傲阳打着太极.只是瞥了眼赵匡乱大岳这两个不速之客.多瞅了几眼大岳.赵匡乱直接被无视掉.
“小毛.又捣乱.他可是你师哥.”刘傲阳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正好一套拳打完.转身看向这个吐着舌头的孩子.还有一脸恭敬的赵匡乱与大岳.
“他才不配.”小男孩做了个鬼脸.似乎怕刘傲阳又讲起长篇大论.反正他领來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一路小跑.
刘傲阳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正视起赵匡乱的一举一动.不过眉头却慢慢皱了起來.
“师傅.來给你拜一个晚年.虽然太迟了点.”赵匡乱弯了弯腰道.大岳有傻里傻气的鞠了个躬.
“迟是不迟.不过都到这程度了.再活蹦乱跳.身体可经不起折腾.”刘傲阳的眼光何等的毒辣.走到赵匡乱身边.活动了活动赵匡乱几处关节.疼的赵匡乱呲牙咧嘴.刘傲阳的眉头也越來越皱.
“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运气.还这般不知死活.”刘傲阳呵斥道.领着赵匡乱大岳进了屋.那一直站着吊儿郎当的少年也跟着进了屋.看赵匡乱的目光充满着敌意.又或者这个少年看谁都充满着敌意.
进了屋.屋中还有着两男一女.一个一身黑色皮草的女人.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好像等了刘傲阳很久.而这个女人赵匡乱也见过.第一次见刘傲阳时瞧不起他与恭三儿的女人.即便是现在这个女人看赵匡乱的目光也充满着鄙夷.听恭三儿说这女人是刘傲阳的干闺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爷胡诌的.刘傲阳沒有理会屋中欲言又止的女人.直接开口道:“上衣脱了.”然后吩咐屋中两个守着的保镖模样的男人去拿一些东西.
赵匡乱当然不敢有什么怨言.直接脱掉毛衣衬衫.当光着膀子的那一刻.屋中刘傲阳吸了一口冷气.甚至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少年都瞪大了眼.那个高冷的女人也手颤抖的扶了扶眼镜框.一直在职场呼风唤雨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反映一切的东西.
原來.人所经受的伤痕可以到这种地步.
刘傲阳所真正注意着的.却是赵匡乱身后的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大圣.这非常原始的刺青法.更让刘傲阳注意着.而是这大圣的嘴脸.好像真实存在的一般.
少年同样也注意到了这副杰作.越看越心惊.特别是可以隐约看到这满背所掩盖的巨大伤痕.额头一直冒着冷汗.比起这个.他烫的那几个烟疤.纹的狼头.是多么的可笑.
刘傲阳当然是能看出了几分蹊跷.但沒有点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大岳.与其他人不同.刘傲阳沒有对大岳发表任何看法.甚至是熟视无睹这巨大的块头.但大岳却感觉自己一刻就被这个目光无比深邃的老人看了个透.
“算你命大.算你命大...”刘傲阳看着这身未好的伤痕不停的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