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老爷府.慕迟卛看着眼前这个请帖愣神.小菊站在慕迟卛的身后耐着性子等.
“郭家与宋家.”慕迟卛喃喃着.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有些想不透.又或者理不清这其中的东西.
“徐州郭家只发了三张请帖.慕家.公孙家.唐家.”小菊淡淡道.谁也想不出这个看似平和的男人会是这老爷府的头号打手.
“这婚礼可不单单是场婚礼.这郭红牛把整个江苏有头有脸的全部聚集到一起.到底是想干什么.他又能干什么.”慕迟卛摸着胡子.越想越感觉混乱.
“去还是不去.”小菊问道.
“去.怎么不去.我这老家伙死前还得多多见见世面.看看眼界.”慕迟卛微眯着眼道.
“要不要把驼象惊马他们都叫回來.一起去南京.”
慕迟卛摆了摆手道:“我们又不是去打仗.要是郭红牛真有心做什么.仅仅凭你们也挡不住.让惊马老老实实给我守着在望伏山上给我守着青青.他要是敢有什么闪失.我要他的小命.”
小菊点了点头.悄悄退出书房.
这种场景.同样在江苏各地上演着.像是无比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一些波澜.
青岛.似乎也受到了这所谓的波澜所影响.
一处废弃的仓库.
狍子从一个男人身上拔出一把匕首.擦掉嘴边的血.双眼好像都跟着这血变的火红.
老邪递给狍子一块白布.狍子沒有擦脸上的血.反而小心翼翼的擦着匕首.像是个疯子.彻底的疯子.
谁又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一个狍子从青岛是彻底打下來一片天.现在青岛谁都知道.潘为公手下有着一条谁都敢咬的疯狗.甚至这疯狗的名号已经压过了蒙登抄.
“郭青衣最近要离开青岛.南京郭家与宋家的连亲.”李鸿眺看着满地触目惊心的尸首.脸上的表情沒有一点的异样.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他走多久.”狍子的声音无比的沙哑.脖子上多了一个深深的刀口.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不知道.不过仅仅是郭青衣走了.他手下那几个猛人可还在老老实实的守着黑馆.”李鸿眺从地上捡起那件黑色的风衣.打了打风衣上的尘土.扔给仅仅是穿了个衬衫的狍子.
狍子接过风衣.披上抖了抖.从风衣内兜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正好剩下三根.三人一人一根.狍子点燃烟道:“郭青衣这样瞧不起我.竟然敢随随便便的离开青岛.我要他那几个心腹的一只手.不过分吧.”
“不过分.”李鸿眺沉声道.
狍子难看的笑了笑.尽管人早已不是曾经的狍子.但那个笑起來无比丑陋的模样.却是一点都沒有改变.
一起回到南京.一家叫地平线的酒吧.几个身处在这个故事一边边.占据一角的几人.
挺赵匡乱说完來南京的目的.刘轻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沒有认为赵匡乱这个做法愚蠢.沒有认为赵匡乱挑战郭家的做法愚蠢.仅仅是拍了拍赵匡乱的肩膀.像是看着一个家庭中的后辈道:“我知道怎么问你也会说不后悔.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你刘叔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但在南京还算好使.”
光是说出这话.赵匡乱已经很感动.毕竟他跟刘轻生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是刘轻生说出这话不过是做做样子.但仅仅是这样.也就足够了.
赵匡乱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让刘轻生搀和起來.毕竟刘轻生还需要在南京吃饭.
刘轻生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
“刘叔.这个闯子是个什么人.”赵匡乱终于说出了这个疑问.因为这个闯子给赵匡乱的感觉实在是太神秘了些.越接触越觉得摸不透.所以干脆问跟闯子的这个旧交.
说起闯子.刘轻生脸上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喝了口桌子上不菲的红酒道:“闯子这个人虽然不正常了点.但不坏.南京沒人敢瞧不起他.因为这家伙所做的事.无论换做是谁.都活不到现在.不过闯子还活着.在南京活蹦乱跳.”
“我记得南京十多年前有场闹剧.动静挺大.一个疯子放火烧了郭家.听说是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不会也是这个闯子.”恭三儿挠着头道.
刘轻生点了点头道:“这不过你这个闯子所做的疯狂事的其中一件罢了.估计在南京敢跟郭家叫板.还能活的好好的.也只有闯子一人.”
赵匡乱吸了口冷气.想不到平时大大咧咧的闯子.竟然是这般的人物.
“你们再聊什么.”闯子这个时候闯进包厢.感觉众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一脸无趣的退了出去.生怕这几个大老爷们把他非礼了一般.
“刘叔.你觉得我们能救出这个郭红烛的几率到底有几成.”赵匡乱再次问道.这个问題.赵匡乱甚至有些不敢问出口.怕这个答案太过的伤人.
“听实话.”刘轻生看着赵匡乱玩味道.
赵匡乱点了点头.恭三儿也直勾勾的看着刘轻生.甚至连一直心不在焉的大岳都竖起耳朵听了起來.沒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命.
“沒有希望.如果你们加上闯子.有一成.如果你们的底牌仅仅是闯子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放弃的好.”
“如果再加上一个赵无妄.”赵匡乱紧跟着问道.
“赵无妄.”刘轻生一时愣住.好像沒有反应过來这个名字.不过片刻后.脸色瞬变.再次端详着赵匡乱那张不是开玩笑的脸.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平淡的年轻人.似乎沒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至少刘轻生是这么觉得.
“道不得.道不得.”刘轻生摇着头.突然感觉南京这座最稳如泰山的城市.终于要动起來了.
郭家大院.这个堪比南京正中心的地方.
客厅坐着两位老人.以为郭红牛.一位宋姓老人.在品着一壶老茶.
煮茶的是满脸苍白.沒有任何感情的郭红烛.”
“郭老.把整个江苏的全部都召集过來.是不是办的太凝重了点.”宋姓老人看着郭红牛道.虽然两家已经是准亲家.但关系还是很明确.一码归一码.
“常德.我有点事要讲.要不是趁这事说出來.恐怕我这老头子可就沒机会了.”郭红牛放下zi砂杯子.慢慢站起.看着眼前的这幅山水画.
“郭老.你这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宋常德有些尴尬道.但同样暗暗的揣摩着郭红牛到底打算说些什么.
郭红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这副沒有提名的画看的入迷.冲手微微颤抖的郭红烛道:“红烛.你有沒有恨我.”
不光光是郭红烛.就连对这一切都知根知底.只是沒有挑破的宋常德都愣了愣.想不出郭红牛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刺耳的问題.
郭红烛欲言又止的还沒有开口.宋麒麟就风风火火的出现在客厅.沒头沒脑的走了进來.满头大汗的模样.
“麒麟.沒大沒小的.我跟郭老有正事要谈.”宋常德呵斥道.
郭红牛却摆了摆手道:“年轻人就得冲一点.哪里來这么多规矩.孙女婿.有什么事要讲.”
宋麒麟眼珠子转了两圈.似乎犹豫到底开不开口.
“你这小兔崽子.郭老让你说.你叫老老实实的说.别卖关子.”宋常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宋麒麟摸了摸脑袋.终于开口道:“刚刚我遇到闯子了.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宋常德催促道.
“他说婚礼那天他要來抢女人.”宋麒麟一股脑道.
郭红烛手中的杯子落下.表情充满着难以置信.
“这小孙子.诚心让我这老头子下不來脸.”郭红牛不怒反笑.而且是不拘束的大笑.
“他还说些什么.他可不对我这个老头子这么有礼貌.”郭红牛摸着胡子道.
“大闹婚礼.”宋麒麟很沒有骨气道.即便是这个婚礼是他的婚礼.但这个闯子的恶名.在南京可是人尽皆知.
“我倒是想看看.凭他跟唐金两人单枪匹马.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浪來.”郭红牛嘲讽道.
“他还带着三个人.一个大块头.一个江湖道士.还有个很普通的年轻人.”宋麒麟比划道.对这三个人.他很难找到什么确切的形容词.
郭红烛手中的杯子再次落下.连忙蹲下去捡.沒想到却划破了手.在郭红牛皱着的眉头下.退出了房间.
出了客厅.郭红烛靠着墙.似乎不管这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大口大口喘着气.慢慢的蹲下.头深深的埋了下去.肩膀不停颤抖着.哽咽着.
李骁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给郭红烛包扎着血流不止的手指.
“骁勇.你知道吗.有人來救我了.”郭红烛抬起头.满脸泪花道.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的脆弱.眼泪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赵匡乱.”李骁勇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郭红烛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