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昏暗的路灯下.缨子点燃一根女式香烟.吐出长长淡淡的二手烟.看着从别墅中走出來的高衫.
“解决了.”缨子打量着一脸不解的高衫.
高衫摇了摇头.
“就这样放手.”缨子有些惊讶.看高衫的目光不像是在看高衫.
高衫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缨子玩味的笑着.
“少废话.我只不过想看看三年后我能不能去那个小陶庙敬一杯酒罢了.”高衫一巴掌拍在彬子丰满的臀部.也不感叹这手感.俯身进了野马.
缨子嗲笑了笑.同样上了车.三年后高衫会是什么样子.她也挺期待.
有些事.往往出乎任何人的预料.也正因为如此.人生才是这样的多姿多彩与跌宕起伏.
恭家的老院子.如同这石墙一般沒落.
恭五等來了恭家最后的尸体.
大岳用他那不加掩饰的词汇解释了一下刚刚的经过.赵匡乱恭三儿沒有太过惊奇.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的对这恭家毫无留恋了.还是面对这个残酷现实的无奈.
“小五子.我要走了.恭家我们都不必要去守.也需要我们去守.恭家沒了.”恭三儿靠在石墙.望着这一切.心中划过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似乎恭三儿做梦也想不到恭家会有这么一天.这个有着无比声明的恭家.竟然这样倒的不明不白.
恭五双眼无神的点了点头.等这场风雨过后.突然清醒了.恭家也正好沒了.是巧合.还是天意.
“小五.不过总有一天.只要我恭三儿还活着.就会一定会回來.恭家的债.需要有人來还.恭家还有人.”恭三儿坚定道.
恭五看着恭三儿.这个自己并沒有叫几声哥的亲哥.似乎恭三儿的故事很多很多.像是一个传说.从小被拐卖.被逐出恭家.为了一个女人杀十几号人.这到底是一个何等跌宕起伏的人生.恭五甚至有些羡慕恭三儿.能够自由的活.不为这个恭家所禁锢.
“大岳.我要去南京救一个女人.要是觉得这个世界无趣.就回虎头山吧.”赵匡乱站在蹲在门口的大岳身边道.
大岳摇了摇头.
“其实这外面世界就这副模样.恩恩怨怨.永远都不会停止.你确定你要跟我去南京.”赵匡乱摇了摇头道.不光光是大岳.似乎他也对这个所谓的外面世界失望了.
大岳点了点头.那张淳朴到不能再淳朴的脸转过來笑道:“乱子哥.我们还是会回这杭州对吗.”
赵匡乱看了看恭三儿.又看了看大岳.赵匡乱当然知道大岳在想着什么.也知道刘家跟这杭州骆家的恩怨不会轻易解开.但即便是这样.赵匡乱仍然坚定道:“只有我们活着.就一定会回來这地方.杭州需要我讨回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大岳笑了.使劲点了点头.
带着些留恋.又或者不甘.三人各自背负着自己故事的人.却活的相同的人离开了这座叫杭州的城市.坐上了通往南京的火车.
又是一座凶险的城市.三人却走的义无反顾.虽然外人看似沒有必要.但在赵匡乱.甚至是恭三儿心中.这是必要.
或许三个石子打在南京这潭湖水并沒有用.
又或者.这个世界最艰难的事.就是救赎一个人的灵魂.
南京.江苏最繁华的城市.但这触手可及的繁华下.同样有着那不为人知的黑暗之处.
不知明的街道旁的小巷.蹲着一个冻的直缩脖子的男人.男人披着黑色大衣.如鸟窝一般的头发.一张还算有型.胡子拉茬的脸.乍一看有点犀利哥的风范.此时男人嘴里整叼着烟.眼直勾勾的盯着路人.却不曾吸一口嘴边的烟.一个彻彻底底的怪人.
男人不知道在此处蹲了多久.眼前所改变的.不过是多了些零钱.男人似乎对这些不屑极了.但最多最多.只是撇一撇嘴.看着那些俯视着他的路人们.
“臭要饭的.瞪什么瞪.小心小爷把你眼珠子抠出來.”四五个小青年围住了男人.一脸嚣张的神态.挑衅着表情像是木头一般的男人.
男人慢慢站起.揉了揉蹲着发麻的腿.看着这四个瘦到一定境界.不知道是不是帅气的青年们.沒有说话.也沒有捡起地上的钱.慢慢的走看.
“你t是聋子.”一个满头红毛.瘦的跟排骨沒什么区别的青年脸色狰狞的骂道.那所谓的气势.好像对付这些活在最底层的人物们.屡试不爽.
男人好像真是聋子一般.仍然慢慢的走着.
红毛青年來气了.连跑几步追上男人.使劲一脚揣在男人的后背.男人直接被踹趴下在地上.男人此次的壮举.让那三个看热闹的青年哈哈大笑.或许他们本应该是笑着的.
男人扶着地站起.默不作声.一副很弱很怂包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吐着口水的青年.那胡子拉碴.却有点男人味的嘴角向上扬了扬.终究还是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打了打身上的土.继续远离这群风扬跋扈的青年们.
“**.怂蛋一个.”红毛青年不屑的骂了一句.回过头.却发现那三个笑着的伙伴躺在了地上.一个穿着白边的绿色运动服.戴着红色头套.正双手插兜的男人真盯着.而最可怕的.不是男人那锐利的鹰眼.而是男人那紧紧握着的拳头上的血.
“你是谁.你劝你不要动我.我大哥是...”红毛男吓的后背直冒冷汗.看着向他走來杀气腾腾的男人.慢慢向后退着.最后变成夹着尾巴奔跑.
“谁是怂蛋.”那个如死神的声音悄然的响起.红毛怕了.打心眼的怕了.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己控制的飞了起來.满脸恐惧的回过头.发现他正被那身穿绿色运动服的男人慢慢举起.
“我是.我是.”红毛青年强笑着.那笑容.有些不伦不类.另一只手还扇了自己两巴掌.那哭爹喊娘的模样.让那停住脚的男人笑了.
终于.身穿运动服的男人抡起胳膊.南京的夜里传來一声惨叫.然后是窒息的平静.
“唐金.对一个孩子也至于下手这么狠.”街道上.漫无目的走的两人.披着黑色大衣的邋遢男笑道.
“孩子.”表情冷到一定的境界.特别是那双特别的丹凤眼.让人不敢靠近的男人疑惑道.刚刚那四个人真的是孩子.这是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題.究竟是不是孩子.谁也无从知晓.
“哈哈.”邋遢男一阵大笑.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摸了摸他那扎手的胡子.一副颓废到极点的模样.
“闯爷.这次带來一个不错的消息.”唐金仍然手插着兜.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跟他身边这个同龄人叫爷.
“什么消息.”被称为闯爷的男人那灰暗的眼中有了几分精神.
“青岛那边有人传來信.有几个瞄上郭家的人要來南京.”唐金淡淡道.可以说.他的声音.比他那刀刻的脸还要冷.
“是不是猛人.能不能把这个南京给闹翻天.”闯爷笑道.那股子神情.像是自己狠狠蹂躏了一个娘们一般痛快.身上出现一种从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戾气.
“算是几号虎人.一个叫赵匡乱的狠犊子.还有个小爷恭三儿.剩下的一个不清楚.但一普通不到哪里去.“唐金不紧不慢道.
“好..南京.终于要不平静了.”闯爷表情舒展开來.身上的浓浓戾气也消失不见.伸了个懒腰.满脸的期待.但那股子期待.怎么看都是不是正常的期待法.
“闯爷难道你也要再与郭家斗斗.”唐金的表情终于不淡定了.看着身边的满脸期待的闯爷.
“斗斗也无妨.当年既然我能活着回來.我就能活着进去.这个赵匡乱的到來.或许是一个机会.当年郭家欠我的.这次.我要他们加倍奉还.对了.那个赵匡乱要抢的女人是谁.”闯爷笑着.那张过度颓废或沧桑的脸.今天笑的是那么释然.仅仅是因为一个赵匡乱.或许他在等待的.只是个机会罢了.
“郭家最近要跟老宋家结亲的郭红烛.”唐金又恢复一往的淡定.平静道.
“他倒是挺有眼光.为了一个女人独闯郭家.一场好戏.真正的好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有些疯癫的闯爷.似乎特别的兴奋.兴奋到了极点.
“这么相信这个赵匡乱.”唐金终于忍不住问道.据他所知.这个赵匡乱似乎沒有什么特别的发光点.
“你懂什么.我说行就行.几个不要命的狠人.能简单的了.”闯爷有一丝洋洋得意.好像这些不伦不类的名字.让他们突然变的很强大很强大一般.
唐金那冷漠的脸.终于自然的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冷.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笑了.看着这偌大的南京.那副不夜的夜景.或许那些等待着的人们.只有在此时此刻.才会变的那么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