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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钱塘江-摩航时代怎么样
    两人就这样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时间好像也在此刻瞬间静止一般.旁观者缨子与恭五睁大了眼.简直就是看傻了.

    在空中两人竟然一时停顿下來.不过也就是这一瞬间过后.高衫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硬生生飞了出去.落在尘土飞扬地面上.

    恭五使劲揉了揉眼.不敢相信刚刚那一幕是现实发生的.但躺在地上的高衫.告诉恭五刚刚那一切是真实的.真实到不能再真实.

    缨子更加的难以置信.高衫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实力.她是清清楚楚的.但同样也不相信这是高衫开的玩笑.两个世界的碰撞.让这个内心极其强大的女人思想卡壳.

    高衫扶着地面站起.身体摇摇晃晃.似乎怎么想也想不出恭家竟然还有这种猛人.这让高衫不是一般的恼怒.好像自己计算的一切.都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滚.”大岳吐出一个字.不得不说.大岳打心眼中有些忌讳这个高衫.高衫给大岳一种大山中不成群狼的感觉.虽然不够强大.但嘴硬.敢拼命.

    “恭家.大个子.史河...”高衫自己一个人嘟囔着.也不知道到底在说着什么.手慢慢摸向上衣的内兜.

    木门也就在此刻打开.高衫也停住了继续摸下去的动作.看着一个一身清风的老人.老人同样也在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永远只会蹦跶的蝼蚁.或许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落差.

    “现在老老实实的离开恭家.三年后你自会在杭州出头.如果我这老头子说中.去南京小陶庙给我敬一杯酒.如果你执意要闹下去.我实在看不出你会有什么活路.”老人淡淡道.声音是如此的平静.给人一种对一群孩子说话一般.

    高衫手慢慢从衣服中拿了出來.有些颤抖.但极力掩饰着.不得不说.这个老人的眼神.让高衫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动作.脑中一片空白.

    老人又指了指大岳.似乎是添着最后一把火道:“想制服这个大个子.就算把你们杭州这几年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骆擎苍叫來.也得下下功夫.更别提你这个头上脑袋不值几个钱的家伙.”

    “高衫.走.”缨子似乎看透了局势.也明白再待下去.恐怕高衫真的会死在这里.

    高衫不为所动.脸上突然涌上一股让人无法捉摸的笑容道:“老头子.三年后.我找到小陶庙给你敬一杯酒.如果你说的话沒着落.我一定砸了那庙.省的害人匪浅.”

    郭清明点了点头.好像感觉杭州这些年不仅仅只出了一个骆擎苍.眼前这个有野心.有手段.有眼光.行事毒辣的年轻人或许也算上一个.

    高衫带着缨子离开.恭家的老宅子.再次进入了平静.

    “孩子.你别不甘心.这个家伙可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妥协.”郭清明看着不甘心放走高衫的恭五.笑了笑道.

    恭五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要是他再猜不透这个身份恐怖的老人.那就是罪过了.

    “师傅是谁.”郭清明看着一声不吭的大岳.

    大岳摇了摇头.

    郭清明丝毫沒有觉得大岳不礼貌.点了点头道:“不说也好.说了说不定又想到一些往事.我这老头子走不动了.要敬的他.想见的人又太多.能忘记多少就是多少.”

    大岳愣了愣.仍然是不开窍.

    “浮生疏道闲.陈家有青松.老朽就告辞了.杭州.还有个要拜会的老朋友.”郭清明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杆无比古旧的老烟枪.一双老眼慢慢端详着.

    普桑停在红兴码头.恭三儿连忙下了车,赵匡乱下车后却被这悠悠的钱塘江所吸引.这一江水.这一河底的野心.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月黑风高.

    两人一步步靠近这差不多已经荒凉的废弃码头.听说这地有人要重建.又或者打着重建的幌子做一些事.但这一切都不是平民百姓们所关心的.

    比这钱塘江还要震撼的一幕出现在恭三儿与赵匡乱的眼前.

    满地的血.却沒有任何尸体.一个分不清模样的人被挂在集装箱上.在这夜里看下去不是一般的恐怖.

    恭三儿抱着头蹲下.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我们...出來混...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恭三儿嘶哑的声音.一次又一次敲打着赵匡乱那残存的信念.

    “小爷.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只有我们知道.不是吗.”赵匡乱仰望着星空.面前的钱塘江如同静止了一般.两人是这个世界最愿意抛弃的孩子.不断的奔跑.不断的被击垮.不断的失去.最后变的无懈可击.

    恭三儿抬起头.满脸泪水.他是个多么渺小的人物.为什么偏偏又要承受这么多.有种落差.他现在的高度.辜负了他所经受的苦难.

    恭三儿慢慢站起.走向恭二的尸体.一个人背起.是如此的沉重.重到随时会把恭三儿压进万丈深渊.万劫不复.把恭二放进后座.恭三儿脱掉外套.擦了擦恭二的脸.最后盖在了恭二的脸上.

    赵匡乱要了根恭三儿的烟.挡住河风点燃.原來烟就是这样的滋味.苦到对谁都不能道.还要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成习惯.

    恭三儿把皱巴巴的烟盒丢了出去.点燃最后一根烟.这码头唯一的小亮点.

    “小爷.挺住.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儿要做.也一定要做.”赵匡乱拍了拍恭三儿的后背.感觉不是一般的单薄.

    恭三儿点了点头.难看的笑了笑.漫漫人生路.到底有多少苦难有经受.

    “明天启程去南京.杭州.我待够了.恭家也沒了.再留在杭州.也沒有任何意义.”恭三儿弹掉烟灰.看着这烟灰被风泯灭.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不做掉这个高衫.”赵匡乱把这一根格外刺嗓子的廉价烟抽光.头有些微微发晕.但对赵匡乱來说若有若无.好像也终于彻底的体会了一把恭三儿的感受.

    恭三儿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不后悔.”赵匡乱再次问道.

    恭三儿再次摇了摇头.

    “问心无愧.”赵匡乱转过头看着恭三儿这张特别显老的脸.再次问道.两人好像也就有着这种鬼斧神工一般的默契.

    恭三儿点了点头.

    “那就好.”赵匡乱望着南京的方向.把烟头按灭.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杭州.我会回來.带着恭家.”恭三儿往前钱塘江喃喃着.又或者他到底能不能回來还是个未知数.但这些话.就算沒有活着的人记得.这钱塘江.肯定会记得.

    骆家大院.风雨过后.又回归于平静.

    “擎苍.我知道你有很多东西想问我.但关于千威还有我们骆家与刘家的恩怨.还需要你自己扯明白.等你扯明白的时候.骆家家主这位置.我就该让出去了.”老人背着手道.

    “老家伙.我可不对这个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对付那个大块头.我到底有沒有胜算.如果你也看不清楚.我就当白跑一趟.”骆擎苍坐在长亭边上.看着这位故事可以装下无数箩筐的老人.

    “刘青松的徒弟.我看不透.你这小兔崽子我也看不透.不过多年前我跟刘青松交过手.当时输给了他半招.估摸着你也跟我一样的命.”骆殷蝉背着的手轻轻打着节奏.暗暗摇了摇头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他的对手.”骆擎苍靠在柱子上.吊儿郎当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看你怎么想.骆家与刘家.不能只为了这千威斗下去了.正如那个年轻人所说的.千威不是骆家的.也不是刘家的.”骆殷蝉看着渐渐春意盎然的院子.重重呼出一口气.千威与这骆刘家的恩怨.已经压了他不知道有多少年.但这些东西.肯定还是会被骆擎苍所继承过去.

    骆擎苍与大岳成为一辈子的对头.虽然有意思.但骆殷蝉实在是看不下去.

    “什么千威.那个大块头还能从我身上拔下去不成.你们这些老东西.想的事情太复杂.我懒的跟你多解释.”骆擎苍跳下护栏.拍了拍屁股.很沒有礼貌的离开.留下一个过了时.却仍然怀古伤今的老人.

    马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老人身后.仍然是毛毛躁躁道:“老爷子.门口有个老头要见你.不过被拦下了.”

    “老头.”骆殷蝉皱了皱眉.在杭州敢进骆家门的.可真沒有几个.

    “一个带着杆烟枪.很硬朗的老家伙.看上去应该都有九十好几了.但还是如脚下生风一般.在门口一口手就拦住了那几个伙计.”马候摸着长长的胡子道.实在想不出描写那老人的词语.

    骆殷蝉猛睁开眼.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喝道:“赶快给我请进來.这谁有要敢怠慢了他.我砍断他的手.”

    马候一时傻了.连忙冲了出去.

    骆殷蝉焦急的來回走动.最后也忍不住走了出來.不过在骆家的大门口.已经空空如也.只有马候小心翼翼的抱着一杆烟枪.双手递给骆殷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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