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房里,秋谣在卧室里把妮妮哄着入睡了,她躺在妮妮的枕边,慈爱的目光凝视着妮妮睡梦中可爱的脸庞,三年了,这个孩子叫她妈咪整整三年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早已将妮妮视为生命之重,她真的,不能够失去她…
忽闻楼下传来关车门的声音,想必是森樊回来了,秋谣轻轻的在睡熟的妮妮额头印下一吻,然后小心的挪动着身子离开卧房下楼。
森樊此时已进到房中,楼梯口,他停驻脚步看向下正迈下楼梯的秋谣,他知道她在等他,她要找他谈谈。
“森,关于妮妮,我想…”秋谣才刚开口。
“叶子,我已经无数次的重复过,我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森樊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打断道,继而转过头径自向楼下客厅的沙发坐下,身子后靠在沙发背,一把扯下领带仍在一边。
秋谣看出森樊不悦的样子,她也很抱歉不该一遍又一遍的为这件事叨扰他,但不管他如何承诺,妮妮的亲妈出现,而她与森樊和妮妮都其实是没有切实关系的人,这样的现实摆在眼前实在让她不得不惶恐不安。
所以,犹豫再三,秋谣还是深吸了口气走到森樊旁边坐下,鼓足了勇气,忽而说:“森,我们,真的结婚,好不好?”
森樊因秋谣的话感到诧异的眉心一簇,不可思议的眸色立时投向她,然后听秋谣继续说:“森,我知道我突然提出这个有些唐突,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记得两年前你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会忘了我心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嫁给你?真正和你与妮妮组建一个家庭,而现在,我想彻底的告别过去了,开始新的人生,而新的生活里,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妮妮,尽管你给我的承诺很真诚,但我还是不能不顾虑我在你和妮妮中间这虚假的身份,所以,我想让这一切,变成现实,不知道,你现在,可否接受?”
静静的听完秋谣鼓足很大勇气才下的决心,森樊盯着秋谣水莲般清雅的美貌陷入沉思,他的确曾经想要和秋谣组建一个家庭,那时候纯粹只为了要把她据我己有来报复欧瑾晨,但秋谣的心里根本割舍不下欧瑾晨所以没有答应他,于是他便千方百计用妮妮来圈住秋谣,而后有了他和秋谣这份一年假夫妻换妮妮监护权的秘密契约,他可以想到,秋谣如今突然提出要和他假戏真做的原因,除了为妮妮也是想要让欧瑾晨和她自己彻底死心。
是的,当那天林羽姗去找秋谣,当秋谣看出林羽姗对欧瑾晨的一片痴情的那刻,她便决定要和欧瑾晨彻底的决裂,她不要给那份不会回去的感情再留有一丝余地,何况,她相信林羽姗会替她好好的爱她所爱,只是这会儿,她默默观察着森樊深思的样子,她心里有些紧张,他会接受吗?如果他不会接受,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心还要和妮妮的妈妈再续前缘,如果是那样…正担忧时,森樊终于给了态度,
“叶子,如果我同意了,我们原本那份协议的期限,将会改为,一辈子!你真的想好了吗?”森樊目不转睛的盯着秋谣问,他看到当他说出一辈子这几个字眼时她眸底闪过的顾虑,他知道,她其实是不愿意的,而他也从不想在感情的事上勉强她,对于婚姻,爱情,他森樊早已经是无所谓,但如果对方是秋谣,他希望,会是一辈子!别问他是否也在悄然间爱上了她,他只知道,命运在他和秋谣的身上开了个荒唐的玩笑,在彼此不知人事的婴儿时就被偷梁换柱,这难道,不是一种命运交替的缘分?
秋谣的确有那么一瞬的顾虑,一辈子,逝去的时候会觉得很短暂,而经历的过程却会是漫长的,但如果这是她唯一可以让自己狠下心和过去诀别的办法,那么,她就别无选择。
“森,我真的,想好了!”秋谣最终还是坚定道。
森樊在听到秋谣这句肯定的第一时候拥抱住了毫无准备的她。
森樊这个拥抱着实让秋谣感到突然而不知所措,她从没有见过森樊如此动情的抱过哪个女人,只是,无论他的怀抱有多么炽烈深沉,她的心,都不会为了除去欧瑾晨以外的男人而动容。
“森,隔日我们办一场宴会吧,请我们公司和时尚圈还有欧华集团的人包括一些朋友,就算庆祝我们,真正结为夫妻。”秋谣木然由着森樊的拥抱平静说。
“好,就以结婚纪念日的名义。”森樊仍旧抱着秋谣有点僵硬的腰身回应,薄唇暗自勾勒邪恶的笑,他心中很清楚秋谣要这场宴会的目的,而他也一定会好好配合,抱得美人的同时,又可以刺激到仇人,何乐而不为呢?
……
两日后,森樊特地在欧华酒店里筹办了这场宴会,到场的都是关注时尚圈的名流佳丽。
宴会开始,当秋谣挽着森樊一起步入宴会现场的第一时刻,顿时引来众宾客惊艳的目光,因为今晚的她,较之以往的优雅高贵风格有些不同,今晚她特地化了妩-媚娇-艳的妆容,并选择了一条欧美风的银色拖尾礼服,低胸露背又修身的款式,衬得她匀称曼-妙的身材尤为姓感,她挽着森樊的臂弯穿过星光四射的衣香鬓影,来到了宴会的礼台上,由着身旁优雅的森樊对众宾客说:“感谢各位贵宾光临今晚的宴会,其实今天是我和太太的结婚纪念日,希望大家能够共同见证我和太太的幸福。”说话间,森樊摊开掌心,将准备好的钻戒从戒指盒里取出,英俊的眉目凝视向含笑的秋谣,然后将华美的钻戒套上秋谣的无名指,再面对台下艳羡的众目俯首轻轻吻了下秋谣光洁的额头,秋谣轻轻合眼,脸庞是看似甜蜜的笑容。
幸福的画面引来场内一片欢呼和掌声,秋谣再睁开眼睛面向台下时,人群中欧瑾晨那双深邃的爱恨交织的目光正复杂的盯着她,她没有逃避他的视线,而是对着他的目光将带着钻戒的纤手再度放进森樊优雅拱起的臂弯里,娇-艳的脸庞浮起妩-媚的笑意。
挽着森樊下了台,秋谣一直将柔美看似幸福的笑容浮在脸上,穿梭在衣香鬓影间举着红酒杯一一寒暄,终于,还是来到了笔挺的欧瑾晨面前。
“欧总,谢谢你百忙中也抽空来参加我和我太太的结婚纪念日晚宴!”森樊浮着浅笑对欧瑾晨举杯。
欧瑾晨并不理会森樊,如漩涡般深沉的眼眸直直盯着今晚这个不一样的秋谣,较之前那个对他刻意冷漠的秋谣,今天这个一直依偎在森樊身边并带着妩-媚笑容的秋谣,更让他感到、愤怒!
尤其当她刻意问他:“欧总,怎么一个人,没有带个女伴呢?”
“是啊,听说欧总至今还是单身,真是有点可惜,不过,今天这场宴会倒是光临了不少佳丽,要不要森兄我,帮欧总介绍几位优秀的?”森樊刻意刺激欧瑾晨。
欧瑾晨阴鸷的眸子寒光扫过森樊得意的脸庞,他死死攥着拳头恨不得削扁这个抢了他女人的对手,更让他愤恨的是,又看到森樊大手将秋谣的纤腰搂紧些附在秋谣耳畔含笑说着什么,引来秋谣一边娇-笑一边用粉拳捶了下森樊的胸口,森樊将她的拳头一握把她姓感着装的身子往怀里又拉近了几分。
眼盯着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这暖-昧的画面,欧瑾晨愤怒的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燃着火焰的眸子死死揪着视他不存在的秋谣,就在他即将报复的这个时刻,忽然间,他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揽上了他的胳膊,他诧异的转过脸去,竟看到林羽姗柔美的脸庞。
“对不起瑾晨,让你久等了,路上遇到了点突发状况,请原谅!”林羽姗温柔的望着欧瑾晨诧异的眸子说。
欧瑾晨有那么一瞬的惘然,紧接着又听到他厌恶的森樊的声音惊叹道:“噢!原来欧总是有女伴儿的,这位不是欧总的贴身助理林小姐吗?林小姐今晚这一装扮,真是个精致的美人!”
森樊这样一说,欧瑾晨方才发现林羽姗今晚也较平常不同,穿着优美线条的白色鱼尾款礼服,平日束在脑后的马尾也做成了很洋气的大卷搭在胸前,看上去优雅婉约,不过不管今晚的林羽姗如何美好都不足以收尽他的眼底,他唯一在意的,只有对面的叶秋谣。
可是秋谣却揽着森樊的臂弯,笑意嫣然的又说:“哦,原来羽姗就是欧总的女伴儿?二位站在一起可真是蛮般配的?着实一对天作地和的璧人!”
欧瑾晨的心房因秋谣这样的话而袭满了失望,他默默望着秋谣站在森樊身边那满面蜜一样的笑容,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秋谣,只是长了一张和秋谣一样的脸孔罢了,不然,她怎么会这么狠心让他难过?
不过,这样念头仅是在欧瑾晨脑海一闪而过,他宁愿相信她只是故意的,故意要演这出戏刺激他而把他推的更远,对,应该是这样,他默默认定并拆穿着秋谣真实的用心。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秋谣,你想演戏,我可以奉陪!欧瑾晨默默下着决心,讥笑不禁浮面。
下一刻,他伸手揽过了林羽姗的翘肩,在秋谣和森樊的注视下对林羽姗深情款款:“羽姗,小傻瓜,提什么原不原谅这样的话,几年的等待我都经历了,你这仅仅的几分钟又算得了什么。”说话间,他长指拨了拨林羽姗脸颊的发丝。
秋谣保持笑容的脸庞隐隐掠过忧伤,她能够听得出欧瑾晨话意中对她让他辛苦等了几年的怨,对此,她也很恨自己,所以,她真心希望他对她的等待到此结束吧。
“叶子,那边有位老朋友,你陪我去打个招呼吧?”森樊这时在耳畔说。
秋谣含笑点着头,然后森樊对欧瑾晨微笑道:“欧总,林小姐,我和太太就先失陪了!祝愿二位在这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说完,森樊揽着秋谣露在礼服外光滑的背脊转过身走开。
欧瑾晨越发阴鸷的目光一直盯着秋谣依偎在森樊旁边妩-媚的样子,心,悄悄地撕裂。他撇下始终含情脉脉望着他的林羽姗,郁闷的走去酒塔旁一杯一杯的往胃里灌着酒,泛起红丝的眸子没有一刻从秋谣的身上离开过,她一直陪在森樊旁边,一直在对森樊妩-媚的笑,是的,妩-媚,他厌恶极了她那种有点浪的妩-媚样子,她重来没有对他那样过,她在森樊的床上是不是就那样浪,那样媚?想到这,他恨恨的饮尽杯中的酒,然后将空了的高脚杯狠狠的施力,直到那杯子在他的五指间变成碎片,鲜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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