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儿点点头.屏退了众人.走上前将黎若渊的身子扶起.小心在他身后垫了一个垫子.黎若渊的身子陷在垫子里面.依儿有些不忍再看.
终是自己欠他太多.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偿还.依儿显得有些不自然.
黎若渊开口道：“这里沒了别人.有些话我却很想和你说.”
依儿低下头.不敢抬头看黎若渊的眼睛.生怕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会让自己的愧疚更甚.终究自己还是难以忘怀对他的伤害.
依儿深吸口气.答道：“你说吧.我在听.”
黎若渊将不慎灵便的手往身后吃力的伸着.腰肢的疼痛这时却开始蔓延.腿脚也似乎不听话的开始造反.还好被子掩盖了黎若渊单薄的身躯.
可是依儿毕竟不是他人.照顾了黎若渊那么久.黎若渊的一举一动依儿都是了如指掌的.立刻走上前.坐在床边.将黎若渊的身子揽到自己身上靠着.一手搂着黎若渊的背.一手在他胀痛的腰肢上按摩着.一圈一圈.直到黎若渊僵硬的背脊有所放松.这期间.黎若渊和依儿都一言不发.依儿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黎若渊则是痛的说不出话.这双腿本沒有什么作用.却时时都发难.提醒自己是个废人.
待黎若渊的腰间一片柔软.依儿才小心的将他放下.将黎若渊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搓揉.依儿知道今日的训练必然让他全身都不舒服.却不敢太过关心他.以免他对自己更加放不下.爱情本就是不公平的事情.自己只能带着对他的愧疚直到天荒地老.
黎若渊不禁反握住依儿的手.问道：“依儿.你对我.有过爱么.”
依儿有些吃惊黎若渊竟会如此直接的问自己.顿了一下.接着揉着他的手.活动着手指.抬起头看着黎若渊的眼睛说道：“若渊.我想我爱过你.可是人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真爱.遇到真爱的时候.人总是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不是么.”
似乎猜到了依儿的答案.黎若渊凄然一笑道：“我一直觉得你是女王.朔夜觉得你是霸气的帝姬.只有白水尘真正把你当一个小女人.一个小公主在疼.”
听黎若渊提到白水尘.依儿的心不禁变得柔软起來.说道：“也许你说的对吧.在你面前.我总是强势的那个.需要面对各种挑战、各种危机.我必须站在前面.保护你.原谅我这么说.可是你就是帝王.是那个心怀天下的帝王.你的心太大.不可能只装下我.不是么.”
黎若渊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是吧.木天王朝的大业我必须承担.我的心里要装下木天王朝的黎民百姓、兄弟、父皇.也许你可以占据大部分.但是我却沒有办法用全部來承载.”
依儿接着道：“可是白水尘的心里只有我.沒有兴趣统一妖界.沒有心思管冥界、妖界、修罗界的事情.甚至沒有兴趣理会六界的大业.他的能力很大.但是他的心里只有我.若渊.原谅我.沒有办法拒绝这样一个一颗心全都是我的人.”
黎若渊不禁两行清泪落下.说道：“我曾想若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子.便可以全心全意只对你一人.可是若我真的那么平凡.你又会看得到我么.”
依儿不再说话.因为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放下黎若渊的手.退到床尾.将被子一角掀起來.将黎若渊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褪下棉袜.将黎若渊的小脚放在手中轻轻揉捏.力道适中.自己毕竟做了多时.比起他人自是熟练.
依儿转移话題道：“你的腿脚萎缩很严重.回到木天王朝不可忘记让太医按摩和泡脚.有时间就去泡泡温泉.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黎若渊叹口气.抬起手欲擦去眼角的泪.却终是只能抬起一半便重重落下.依儿看了黎若渊一眼.说道：“你身子还未康复.今日训练又过重.沒有力气是自然的.今后好好调养便会康复的.”
黎若渊知道依儿不欲再提.可是终究自己还是忍不住将话说开：“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依儿.你也许不知道你有多特别.在那之前我从未怕过命运.命运赐我这样的双腿.我不曾怨恨.可是我多想有双健全的双腿可以伴你游山玩水.甚至抱着你.而不是无助的躺在你怀里.要你抱着.”
依儿不语.将被子掀开更多.将黎若渊的一条腿弯曲.又舒张开.黎若渊的腿比之前消瘦的更厉害了.如今只有依儿的手臂那么粗.抱起來的时候.腿便无力的在空中晃荡.
黎若渊继续说道：“依儿.白水尘对你好.所以我甘心退出.几月來未曾提过那场本不该出现的婚礼.”听到婚礼二字.依儿的手不禁一抖.黎若渊无力的腿便从依儿的手中滑落.重重摔在床上.还好床上柔软.黎若渊的腿也只是受了冲击微微有些不适.
依儿连连道歉道：“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说完.便将黎若渊的腿重新拿起來轻轻曲张.黎若渊叹气.无奈的笑道：“你还是这样.总是藏不住事情.”
白水尘从未和依儿提过依儿和黎若渊的那场婚礼.他似乎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依儿是他的娘子.所以这些事情他都可以不在乎.然而依儿却不能.这场婚礼牵绊着依儿和黎若渊.甚至是白水尘.名义上.依儿还是黎若渊的妻子.那场在南诏国万民前举行的婚礼.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放下.
黎若渊又说道：“不要管它们了.我这双腿便这样了.到我跟前來吧.依儿”
依儿犹豫一下之后还是放下了黎若渊的腿.盖好被子.走到黎若渊身前.却沒想到黎若渊开口道：“抱抱我好么.依儿.像从前那样.”
依儿点点头.将黎若渊的上身小心扶起.放在自己怀里.黎若渊抬起头.对着依儿的香唇便是深深一吻.夹杂着那些眼泪和祝福.依儿也流下了眼泪.感激黎若渊的成全.
今日之后.君与我便各自安好.
过往云烟.自当飘散.
纵有愧疚.妾当倾心为君祈祷.
愿君成就大业.君临天下.
妾自当四海为家.
遥祝君身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