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停的向前流去。此时距离萧寒成为龙首已经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富庶的地方依旧富庶。贫困的地方开始变得更加贫困。
这一年。南方形势还算平静。但北方的很多地下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年。平常又不平常。因为好多事已经开始酝酿。但这种暗流涌动。除了寥寥几个人知晓外。大多数人并不了解。
天气渐渐地凉爽起來。恼人的蝉声被秋风吹散了。代替它的是晚间阶下石板缝里蟋蟀的悲鸣。
这里是郊区。远离了城市的繁华喧闹。这个地方显得安详而静谧。
燕三站在高岗上。眺望着远处的夕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眼睛中带着冰冷与淡漠。
他已经二十八岁了。十年的杀手生涯让他身心疲惫。尽管他的反应还很敏锐。身手也很矫健。经验也异常丰富。作为一个杀手。这个年龄应该能够让他很轻易的站在巅峰。但他仍然选择了退出。
见惯了太多的血腥与杀戮。他只想在自己还沒有被人干掉之前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他在这里租了套房子。这里很清净。空气也很好。水流很清澈。房东也很淳朴……这让他觉得平静而幸福。
只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身为组织中最厉害的头号杀手。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如此平静的过完余生。很多东西。该來的始终会來。
缓步來到自己的居所。刚想上楼。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就扯住了他的衣袖:“嗨。叔叔。等等……”
他转头。房东那个四岁半的小儿子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微微笑了笑。俯身抱起这个调皮鬼。用自己不太长的胡须扎了扎孩子的小脸蛋。笑着问道:“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让我办。不过这次咱们事先说好。无论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你都不能让我背黑锅。我可不想被你妈妈再说一顿了……”
“哎呀。不是啦。叔叔。你不知道。刚才我家來了一个大胖子。真的。不骗你。好胖好胖哦……”
小男孩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用手比划着那个胖子的样子。
燕三强忍住笑。看着他连比带化的形容胖子。禁不住再次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说道:“你这个小子。怎么能这么形容别人的相貌呢。太不礼貌了……”
“哼。不和你说了。放我下來吧……”小男孩一本正经。
看着这个小不点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大厅。燕三微笑着摇摇头。转头向楼上走去。
“这位先生。请留步。”略显散漫的声音从身后传來。燕三蓦然回头。楼下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年轻的胖子。小男孩说的沒错。这个人的确很胖。但却并不难看。
燕三心中充满了警惕。自己刚才虽然有些走神。但能够在他的眼皮低下突然出现而不被他发觉。光这份本事。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
燕三按下内心的惊异。沉声问道:“可是在叫我么。”
那胖子点了点头。突然笑了笑。说道:“杀手界有名的‘影袭’竟然躲在这样一个地方。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为了找你。我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燕三不愧为当今杀手界最厉害的杀手。就连隐匿的地方都与别人不同。”
燕三不知道这句话是赞扬还是讽刺。他只知道这个胖子來头不小。
自己的行迹尽管不是非常保密。但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胖子的追踪能力已毋庸置疑。
“你是谁。花费如此精力來找我。所为何事。”
燕三虽惊不乱。对于像他这样的人來说。无论在哪里安家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大不了自己再搬次家罢了。
“燕先生不要误会。我只是代人前來为先生传句话。完了我就离开。我对燕先生沒有丝毫恶意。”
胖子显得有些严肃。
“哦。”
“有人让我为先生传一句话:山高万仞。水流无痕。”
胖子脸色不变。燕三听到到这句话后却是神情大变。他深吸了口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问道:“什么任务。”
……
……
五福县地处神州北部。四面环山。交通闭塞。通讯落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大多思想保守。也沒见过什么大世面。好在民风还算质朴。虽然时不时会有打架斗殴一类的事情发生。但毕竟都是小打小闹。沒出过什么大事件。
夕阳西下。一个年约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正蹒跚着进入城中。他看着风尘仆仆。眉宇间充满了疲惫。从他落满灰尘的外套來看。这个人一定是赶了不少路。
通往五福县城的公路只有一条。山道倒是不少。看这个人神态动作。很显然不是搭车來的。他一定是穿越了不少山路才抵达这里。第一时间更新
中年人进城后。随意找了家旅馆。买了份熟食和一瓶白酒。然后锁上房门。再也沒有出來。
凌晨两点左右。他的房屋中突然传來一阵打斗声。等到旅馆老板拿着手电推开屋门时。中年人早就不知去向。
胆战心惊的打开电灯。老板突然大叫一声。差点沒吓昏过去。
水泥地板上。一滩滩刺目的鲜红让他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脖子被人扭成了麻花。看來早已死去多时。
这十数年以來。五福从未发生过命案。而普通人也甚少见过尸体。店老板在看到如此可怕的场景后还能站立不倒。不得不说其实神经算是相当坚韧了。
暂且不说店老板心中的惊惧。中年人此刻正捂着腹部在玩命的奔逃。从他踉跄的脚步和一路滴撒的血迹來看。很显然受伤不轻。
在他身后。八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赤手空拳的朝他追來。这些人脚步极重。但速度却丝毫不慢。双方的距离在越拉越近。
中年人额头的冷汗越來越多。整个腹部早已被鲜血完全浸透。看他苍白的脸色及粗重的呼吸。很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前方十米处便是北林。林中草木丛生。若能让自己逃入到北林之中。第一时间更新 中年人至少有五成的把握逃过这次追杀。但现在看來。这十米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身后劲风疾响。中年人转身。勉力和对方碰了一记。一股大力传來。他喷出一口鲜血。直跌了出去。
看着这些人一步步逼近。中年人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勉强站起。他脸上并沒有任何恐惧之色。只是多少有些遗憾和不甘。
他用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知道今天已经不可能幸免。七年多的苦苦追寻。最终仍沒能查明真相。反倒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真是何苦來由。
不过他并不感到后悔。正如以前对某人所说。自己所追寻的不就是个心安理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虽然真相至今仍掩隐在水面之下。但他做到了无愧无悔。至少可以对得起这份职业和自己的良知。
秋意浓入肃杀。一阵风过。光秃秃的树干上颤颤地缀着几片不肯就去的枯叶。瑟缩地打着旋儿落下。中年人伸手接住其中一片。看着被虫子咬得千疮百孔的叶子边缘。他突然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
一阵激烈的劲气碰撞声响起。中年人诧然睁眼。入目所及。一个如幽灵般的年轻人正和这八个陌生汉子交手。他手中反握着一柄短短的匕首。倏忽进退。总是妙到毫颠的躲开对方的进攻。他的动作很迅速。很准确。绝沒有浪费一分力气。
中年人看着他的出手。渐渐的眼中冒出了光。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死不了。因为短短两分多钟的时间里。面前的八个人已经倒下了五个。剩下的三人也都是浑身带伤。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年轻人的出手沒有丝毫章法。唯一的特点就是隐蔽而刁钻。他用匕首的方法很奇特。沒有削。沒有砍、沒有截。只有一个动作。。刺。
刺。本來只有向前刺。但年轻人无论往哪个方向都能刺。无论往哪个部位都能刺。
他能往臂下刺。往胯下刺。从耳旁刺。他能向前刺。向后刺。向左右刺。
忽然间。一人着地滚來。在月光的照射下。这个人手中的长刀散发出森冷的光辉。
年轻人的身后也似长着眼睛。身子突然一缩。避开了迎面击來的一拳。匕首已自胯下反手向后刺出。刺入了那个滚过來家伙的咽喉。
匕首一松一收。年轻人一个翻滚。刀刃已钉入另一人的脚面。左手成拳。狠狠的击打在对方腹部。待到对方弯腰的瞬间。他猛的起身。脑袋撞向对方的下巴。刺耳的骨裂声想起。大汉哼也沒哼一声仰天而倒。眼见是不活了。
唯一剩下的那个汉子眼见情形不妙。一个弹跳便想逃跑。年轻人眼中闪过一抹厉光。他反身抽出匕首。右手一扬。一溜寒光电闪般朝着汉子直飞而去。瞬间便从对方后脑而入。前额而出。“咄”的一声盯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
不到五分钟时间。八个身手矫健的高手全都死在这个年轻人手下。但看他的神情。却沒有丝毫得色。只是一味平静。
缓步來到大树下。拔出匕首。随意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年轻人回头。对着中年人说道:“你就是华祥云华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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