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事后了解,我昏迷后,唐雨一直撬着棺材钉,而我脖子上的烂斑,逐渐增多,整个脖子烂了一圈,逐渐往心口延伸。
老二把女尸抱回坟场后,不见我去求他,他担心的取了女尸的血做成符水,在五号祭奠堂没有找到我们,又去我家发现神坛上的毛鞭不见了,怀疑我去找棺材水了。
他也知道民国残坟的存在,于是赶了过来,他见到我的时候,烂斑已经接近心口,如果等烂斑长到心口,鬼唾沫攻心,我就没救了。
还好老二在最后一刻赶到,抑制住烂斑的发展,弄醒被迷惑的唐雨,与唐雨一起把我抬到他的住处,给我治疗好烂斑,并且暂时压住了阴气。
我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老二和唐雨在外面听到房间有动静,唐雨急切的冲进门,关心的话啰嗦了一大堆,陈默板着死人脸,“没死?”
见自己躺在他家,我心里挺热乎的,听到冰冷的两个字,不爽的说,“你输了,乌龟王八蛋。”
老二父亲死后,我发现他在喝拿骨灰当药引子的中药,当场与他打了一架,那次打得很凶,头破血流,说好谁管对方的死活,就是乌龟王八蛋。他忍不住救我,自然是输了。
“你赢了吗?女尸是你让我搬回来的吧?没死就滚,哪来那么多废话。”陈默很不给面子的指着房门,唐雨见我们又吵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吼:“吵!吵你们见面不吵会死?”
我和陈默安静一会,陈默说,“老三,你先出去,我有事说。”如果是我说这话,唐雨肯定发飙,但老二说话从来没有商量,面对老二这个怪胎,唐雨只好退出房间,“你们再打架,我谁都不理了。”
我虚弱的走到桌边坐下,自顾的倒了杯白开水,陈默坐到对面,“你要有心理准备。”
以他的性格,说事从不拐弯,就像赶三姐出去就挺直接的,我没来得心一沉,“怎么?”他说,“前天晚上我去找你,在你家撞鬼了。”
有雷老头和五道真君在,我家不可能有鬼,“有屁快放。”
“那鬼是你爸,看情况已经死了两三天。”
这话像一道霹雳击打在心上,让我心角揪痛,回想通冥路回家,大狼狗不在,烂摩托也不在,以及雷老头的怪异举动,理智上我信了他的话,但感情上却并不能接受,我掀翻桌子大骂,“放你娘的大臭屁,老子晚上回去上香,拿东西他都还在听戏。”
“茶壶十五块,记得赔钱。”陈默盯着摔烂的水壶,留下一句话走了出去,没一会他拧着两瓶白酒进来,“这次我不想打架,敢拼喝酒吗?”
我木纳的接过白酒,咕噜咕噜的灌了小半瓶,胸口像火烧一样难受。
陈默仰头一口喝光,瓶子砸在桌面,“你本事不行,喝酒也垃圾。”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灌完剩下的大半瓶酒,摇晃的背起背包,出门像疯子似的往殡仪馆跑。
没跑出多远摔在地上,唐雨跟在后面要扶,陈默拉着她的袖子,“你别跟着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从地上爬起来,一路东倒西歪的回到家,屋里一片阴暗,雷老头不在,空荡荡的摇椅安静的停着,神坛上五道真君的神像倒在供桌上,我喊了好多声雷老头,也不见回应,喉咙喊干了,盯着神像发傻。
我没办法形容当时的心情。
想起雷老头交代的三件事,小金剪离身后,压制的阴气爆发,身中鬼唾沫,老二暂时给我压下了阴气,红斑也用女尸的血治好了,女尸的问题算变项解决了。
而连续给神坛上七天香这事,在昏睡的晚上却断了。
我懒得去想,香断了会发生什么事?只惦记着找到雷老头再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雷老头替我在断魂桥引开了红衣女人,我反复念着:“断魂桥”,丢下所有东西就往外面跑,还没到殡仪馆大门口,馆长和两名警察找上了我。
说早上天蒙蒙亮,阴山镇有人发现断魂桥中间躺着一辆烂摩托,上午九点多钟,又有人发现桥底飘着一具浮尸,馆长已经确定是雷老头的尸体,让我进行第二次验证。
来到殡仪馆暂放无主尸体的停尸房,我看到雷老头的尸体,胸口好像被打了一重锤摇摇欲坠,馆长扶着我说:“小雷,节哀顺变。”
缓了好一会,我发现雷老头手里捏着一支竹筒,馆长说:“雷老捏的很紧,怎么也抽不掉。”他话音刚落,咚得一声竹筒掉在地上,诡异得情况惊得两位警察直吸冷气,他们例行公事的让我签字,给馆长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我捡起竹筒,发抖的打开,里面有一张黄纸,用血写着鬼文,密密麻麻的鬼画符,一般人根本不认识。
“震儿,我欺骗女鬼的事穿帮了,此刻已魂走黄泉。那晚我死在桥上,死后欺骗红衣女人,说能让她脱离桥眼,方法是让你娶她,给她一个名份。
她让三号灵车的司机跟我回来,监督我办这件事,我杀了大黑,让它把三号司机镇压在残墓。只要你在七天内解决通冥路的后续麻烦,点七天香,我头七回桥眼,借五道真君之力,就可把红衣女鬼镇在桥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也无需自责,事到如今你以保命为重,她晚上会来找你,你按照冥婚规则娶她即可,你千万别硬碰硬,人惹不起这类存在”
后面写着红衣女人的详细信息,她叫李瑶琴,家里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结婚当天她吊死在了新郎家里,新郎在她头七那天,拿着剪刀切了自己而死。
新郎家人请先生报复,正巧那年要修断魂桥,接工程的是新郎三叔,于是先生拿李瑶琴的尸骨填了桥眼,让她遭万人践踏,永不超生。
长时间遭人践踏,李瑶琴化成厉鬼,每年在断魂桥上害人,发泄心里的怨气。
我看鬼文的时候,唐雨爷爷杵着拐杖,烟熏火燎的找过来,他见到尸体呆呆的呢喃:“败了。”
有些术法事先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很多时候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去判断别人在做什么,唐师父和雷老头情同手足,对彼此的本事非常了解,我去通冥路,唐师父知道这事后,应该猜到了养父会做什么。
他站了会,厉声说:“雷老头的后事我来办,你去做自己的事。”
“嗯。”
我用力的看了雷老头最后一眼,咬着冷冷的牙转身离开,我会去办自己的事,但不会去结狗屁冥婚,而是准备去刨李瑶琴的坟,祭奠雷老头的在天之灵。
就算人惹不起它,不拼一下我死也不甘心。
走出停尸间,陈默和唐雨站在外面,老二说,“要做什么?”唐雨跟着询问,我避开唐雨的目光,“二哥,三号司机的鬼魂在残坟里,帮我解决它,免得它出来坏事。”
陈默点头,低头离开。
唐雨问:“那我呢?”我回头望了一眼,“麻烦你代替我给雷老头处理后事,等我回来守灵。”
唐雨还想说什么,我迈开大步往家里走,暗想,三姐,对不起,这辈子我们只能当哥们了。
时代早不是从前,我本想与雷老头商量,看入阴门的事能不能算了?可雷老头死了,被我乱接单子害死了,他总惦记着让我光耀阴门,不管我能否做到,只有走在这条路上,我才能感觉他没有离开,他还在身边。
而去找红衣女人麻烦,也需要有本事,入门最后的刺青泄阴、镇邪,是一道程序,也是一项本事。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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