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脖子上的青块,不疼不痒,触感与摸着完好的皮肤一样,但想到胖子身上腐烂的红斑,闻着腐臭味,我不受控制的慌了。
胖子问我该怎么办?说只要我能救他,出多少钱都愿意。
我强行保持着镇定,心里反复念叨,别乱,别慌,会有办法的。
“又来了。”
胖子肚子咕咕作响,捂着肚子,脚步虚浮的往厕所跑去。唐雨蹲在路边狂吐,我说,“我去方便一下。”跟着胖子追去。
走到男厕门口,里面传出哇哇的呕吐声,走进去一看,胖子上下开工,手伸在喉咙里挖着,眼泪、鼻涕、口水流了一脸,哇的几声,他吐出一团黑乎乎的粘连液体,腥臭味瞬间盖过了厕所里的异味。
我胃部翻腾,脸色难看的转身,蹲在厕所外面,大吐特吐,把几天吃的食物都吐空了。
吐完,走远一点,冷风吹在身上,过了好久,悸动的胃才平复一些。
胖子脚步蹒跚的出来,肥胖的身体给我的感觉就像皮下面的肉都被掏空了,是用气充起来的一样,虚得犹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死亡。
他好不容易走到我近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裤腿,“求求你救救我,以后我再也不做缺德事了,阴山镇的地盘我也不要了求求你”
看着他悔恨的惨样,我摸着脖子唯有苦笑,“机关算尽太聪明,冥路通了,你的灵车可以走了,但我们的人都折在了这事上。”他扯着我的裤腿,不死心的说:“前辈们的本事都被你学到了,你一定有办法一定有”
话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唐雨从远处走来,手捏着鼻子站在上风,“老四,怎么了?”我把胖子的情况一讲,她沉默了一会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你想到了二哥是吧?他会的我都会,我没听过这种烂斑,他也应该不晓得。”我说,唐雨捏着粉拳,“或许这几年二哥又经历了些什么呢?”
我想到二哥那张冷峻的脸,想起了我们四兄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胖子期待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说,“你去殡仪馆后面的公墓,找修坟的陈默,说不定他能救你。”胖子激动得千恩万谢,爬起身没走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走进火化炉的火化工的儿子?”
“不想死的滚。”
我与唐雨异口同声的吼出来,胖子连说着对不起离开,我吸了好几口长气说:“事情一件一件的来,先去给女尸化妆,安抚她的亡灵。”
“你有什么瞒着我?”
沉默的站了会,唐雨突然开口,我偏头望向五号祭奠堂没说话,她说:“老大是这样,老二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为什么你们有事都不告诉我?就因为我是女孩子?”说完,她小跑向祭奠堂。
我脖子上的青斑要不了多久就会像胖子那样腐烂发臭,我他妈的也怕,但说出来只会多个人担心。
十二岁的时候,二哥父亲推着尸体走进火化炉,活活烧成了灰,人死后雷老头才知道二哥家先前遇到了大事。
二哥父亲留给陈老头的信上写着:老兄弟,别怨我,让你们知道,只会多几个人一起烧成灰,如果有来生,我们还是兄弟。
那晚雷老头抱着信,流着老泪呆坐到天明,吓得我都不敢靠近他。
想起这事,我加快脚步,追上唐雨抓住她的胳膊,她挣扎两下停住脚步,我走到她对面,盯着她的眼睛,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青印,“我与胖子一样,身上也长斑了,可能要不了多久,我也会烂成他那样。”
如我所料一样,唐雨非常担心,恨不得出事的是她,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松开她的胳膊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想等我死了,你会像雷老头当年一样自责,我想你爷爷也与雷老头一样。”
“嗯,有难我们四兄妹一起面对。”
唐雨破涕为笑,重重点头,我们微笑的走向祭奠堂,微笑背后化不开的是重重担忧,虽然前路未卜,不过我们并不孤单。
五号祭奠堂里摆好了灵堂,黑与白两种颜色组成的灵堂,庄严、肃穆,同样也阴森凄惨。客户经理坐立不安的守在灵堂边,他见我们过来,快步走上前,“灵堂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给女尸洗身,化妆,入殓,尸体从胖子后备箱找到,放在洗尸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客户经理不待我们答应,快步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胖子离奇的把女尸从洗尸房搬出来后,整个殡仪馆的员工把五号祭奠堂,暂时列为了禁地,不愿触这个霉头。唐雨扫过空旷的大堂,抱着双臂,“老四,要不我们也去找二哥,看他有没有办法处理你脖子上的东西。”
“你怕了?”我调笑一句,大步往后面洗尸间走。“二哥如果有办法,一定会来找我。如果他没有办法,我们安抚好女尸,说不定我就好了。”
走到洗尸间门口,我打开门,一阵寒气袭身,冷得清鼻涕不断。
唐雨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进门,我说:“来呀,你打算我给女尸洗身吗?洗身的禁忌可是,不该看的不看,不该碰的不碰。”至于哪里不该碰和看,活着的女人不愿意被碰和看的都是。
“老老四,我怕,以前我给尸体化妆,都有爷爷呆在旁边,第一次一个人”
我过去拖她进门,她抓着门框死死不放,我说,“我不是在旁边吗?”她反口说:“你能跟爷爷比吗?”
“还说兄弟有难一起扛呢?我呸。”
松开她,激将一句,我走到衣柜旁边,拿了一件消了毒的围裙和手套穿戴好,走向旁边放尸体的推床,房里一共有两具尸体,床头都挂着牌子,我找到女尸的牌子,推着床说:“小妹,洗澡澡咯。”
唐雨换好装备走过来,看着白布盖着的尸体说,“并没啥不对吗?”她拧着女尸头部的白布往上掀,没想到尸体跟着上掀的白布坐了起来,我惊得退后两步,唐雨无比淡定的说:“小妹妹,你差点吓死姐姐了。”
见她如此淡定,我还以为她中邪了,低头才发现她修长的两腿左右打着摆子,牛仔裤尿湿了一大块。我装着没看见,走到一边拿了只火盆放在床头,扑了几张黄纸在盆底,点了一炷香说:“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盆子是准备烧女尸衣服用的。
唐雨按了女尸几处关节,女尸躺回去,她丢给我一把剪刀:“我出去一下,你来剪裤子和上衣,内衣留着让我来就可以了。”
我接过剪刀,唐雨咬着下嘴唇走了出去,女尸还穿着死前的衣服。露在外面得小脚,无血蜡白、干燥。
男左女右,我从右裤脚开始往上剪,一直剪刀腰间,女尸已经死了一天一夜,腿接触床的部位,应该有淤血沉淀和尸斑,腿下不仅没有这些,尸体上甚至没有出现尸冷,尸僵,最诡异的是没有内脏分泌物流出,一点异味也没有。
我拿着剪刀没有再进行下去,唐雨回来见我杵着不动,她问:“怎么了?”
“我怀疑她可能没死。”我说出了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唐雨吓了一跳,缓慢的走到床头,扒开女尸的眼皮看了看,又按着女尸的耳后,掰开了它的嘴巴,发抖的说:“老四,你别吓我,怎么可能没死?”
眼前就是尸体,尸体已经打过放腐针,我却怀疑人还活着,这念头吓得自己心儿噗通乱跳。“感觉她就站在我们身边,只要有某个契机,她就能回到身体再活过来。”
唐雨盯着床边,眼睛越瞪越大,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灯光下,床的倒影印在地上,床上有一条躺着的影子,还有一条影子坐在床上,唐雨语调恐怖的说:“她她不是站在我们身边,是坐在床上。”
说:
感谢 白羊座的傻子戒不掉的思念712181jokeriris法王院狂歌 称霸称王 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