妚中月也没有隐瞒于是就将发生所有的事情都将给了任不做听,故事的曲折,来历,让一旁的夏青薇都微微蹙眉。
夏青薇感叹道:“原来师父你那么可怜。上天对你真是太不公平,太残酷了。”
妚中月闭上眼眸:“我也曾经这样埋怨过天地,但是后来我发现,很多事情,你如果只是逃避是无法解决的,只有进一步去碰触。”
“其实白晏在焚香谷也并非坏事,毕竟冷傲那个人是一代宗师不会为难白晏这样的小辈的。”
妚中月面色凝重极为警惕:“可是,冷傲的女儿冷风荷,不可不防。”
“冷风荷?!”任不做想起了当初在剑阁的种种,亲眼看见冷风荷逼死了贝儿,想到这里,任不做的双手就紧握住,咯咯发出响声。
妚中月见任不做没有说下去,于是问道:“前辈?”
任不做酒也醒了大半,或许他从头到尾都未醉:“嗯,我没事……我问你。如果,事情的真相就是白晏杀了花采逸,你又该当如何呢?你相信白晏,也相信花采逸,假如花采逸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白晏出于正义手刃了他,你还会怨恨白晏吗?”
“我……我相信我的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任不做继续问道:“好,那我问你,假如花采逸是无辜的,白晏只是为了给他的名声增加一笔光彩就杀害了你师父,你会真的杀掉白晏吗?”
妚中月垂眸,沉默许久,才幽幽开口:“白晏不会是这样的人。”
对,白晏怎么可能会杀掉花采逸,因为白晏很清楚,花采逸是她妚中月最重要的师父,他是不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的,由始至终,妚中月都不应该会怀疑白晏,那个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帮助自己的白晏。
妚中月咬牙,眼中没有任何迷茫:“我信他。”
“哈。”任不做挠了挠头发:“丫头啊,你这番回答,可真是让我这个七尺男儿都不能回答那么利索。多少个江湖侠女,一接触到爱情就迷迷糊糊,像你这样什么都看的清楚的,倒是少见了。”任不做放下酒壶,剑一般地浓眉,眼光深沉:“你不会看错人,白晏不会是那样宵小之徒。”
“前辈……。多谢。”妚中月这一声道谢发自于内心,她是实心实意的答谢这个肯相信白晏的人。
“我刚才听你说,你是因为没有推荐人而苦恼?”
妚中月微微垂眸,眼睑下投下一层薄薄的鸦色:“没错,我现在的身份是琅琊族的后人,比作为花采逸的弟子还要尴尬,毕竟我师父虽然是采花大盗,但是大家都清楚他只是完成小白脸的事业而已,而现今……我却被扣上野蛮族人帽子,那些正派恐怕不会让我上焚香谷。更别提作证了。”
“身份,我可以带你进去,只是,如果你出面作证,那么你琅琊族的身份也会被揭穿,到时候最怕就是你的供词不可信任,白晏也会受的通外敌的罪名。”
“嗯,多谢前辈提醒,但是妚中月心中已有主意,放心吧。”妚中月已经想好了怎么做,她也有十足的信心。
哪怕是用死也不能让白晏就这样被人污蔑。
“你……不要做傻事。”
妚中月摇头:“不会。”
“好吧,我带你去。丫头,这几天恐怕不能给你送馒头了。”任不做转过头对夏青薇说道。
夏青薇摆手:“哎呀,你还是快点帮助我的师傅姐姐要紧,师傅姐姐,我也想跟你去焚香谷。”
“不可!”还未等妚中月回答,任不做就打断说道:“马上琉璃城一年一度的选举大赛就开始了,如果你在这时候不在,为难就恐怕是楚止了。”
夏青薇听见楚止会为难,于是只好吐吐舌头:“算啦,好汉做事好汉当。师父姐姐,抱歉啦,我得先留下来,到时候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妚中月嗯了一声,摸摸夏青薇的头:“青薇,为师没有时间教导你,真是对不起。以后希望有缘再见。”
“嗯嗯,我也很想见见我的师祖是什么样呢?也想看看,能让师父那么心动的男人会有什么样的风华。”
“呵呵。”
任不做看天色不早:“好了,妚姑娘,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快上路。丫头,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妚中月转过头对任不做行礼:“多谢前辈。这次是晚辈给你添麻烦了。”
“唉,别那么说,你也是贝儿的三姐。如果贝儿还活着,一定会支持我这样做的,到了焚香谷,你就说你是我的妹妹。”
“嗯,多谢。”
“不要谢了,走吧。”任不做拔出剑来,心中轻笑,看来他这把钝剑还要为朋友走一次江湖!他迈开步子,才发现原来他的内心从未离开过江湖,否则步伐怎么那么轻盈呢!
妚中月点点头,紧跟在任不做的身后,耳后有着夏青薇的呼声送别。
“师父姐姐!乞丐大叔!一路顺风!!”夏青薇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入耳,让人听的时候由衷打心里的舒畅。
妚中月与任不做连续赶了一天的路程,妚中月因为压制春药,脸上的气色不是很好,却忍住一声不吭。
“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
妚中月摇头:“我没事。不用休息,白晏他……还在等。”
任不做没有理会,哼了一声:“你这丫头不累,我倒是累的狠!”他解开腰间的酒壶,摇了摇:“哎呀,没酒了。”
“嗯……那好吧,前面就是有一乡村。要不要去那里打些酒来。”
“丫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知道我需要什么!哈哈。”
妚中月知道任不做无酒不欢,她可以勉强自己为白晏在路上急急而奔,但是不能勉强其它人跟她一样。
“呵呵,那么就不要再拖拉了,快点给你灌酒,我也顺便休息一下。”
任不做知道能喝到酒很开心,于是屁颠颠就往村内的酒肆跑去,妚中月也靠着马匹,这一路来披星戴月,妚中月暗自压制着春药,幸好现在有罗天星月纹在身,若换做以前,恐怕早就春药爆发了。
妚中月本想用内力将这春药排除体外,但是此药甚是缠人,若无法找个时机,专门解毒的大夫,恐怕根本无解。
其实倒也有一个方法……妚中月想到这个方法的时候,不禁脸蛋通红。
她想起了月色下的白晏,还有他们那极为青涩的初吻。
妚中月扶住额头,真是的,都这样的情况了,自己还乱想什么,果然是体内的春药作用吗?
就在妚中月心神不宁的时候,就看任不做脸色十分不好的回来了,表情是非常尴尬,也十分狼狈。
妚中月见到任不做这副样子,以为是他这一身的邋遢让一些势力人看低了。于是就开口道:“怎么了任大哥?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
任不做粗鲁的摆了摆手:“活见鬼,不喝了,咱们走吧!”
“哎?可以是可以,但是据我观察,周围三百里恐怕就难能有酒肆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酒……我的酒……哎。”任不做也十分不甘心就这样厉害,听妚中月这样一说,就更不舍得走了。
“前辈?”
“丫头啊,丫头,好吧。你就跟我一起去吧,一路奔波,你也应该进去歇歇脚。”
“嗯,也好。”妚中月的确感到了疲惫:“那就在这里歇歇脚,天色已晚,还是在这里小住一晚吧,再走吧。”
妚中月这一句小住把任不做吓的嘴巴都合不上,整个人都往后退上几步,脸色难堪的说道:“你说小住一晚?”
“是啊,任大哥,怎么了?”妚中月顿了顿:“再往后就是山坡,估计可以休息的地方也越来越少,很可能就要不停连续走下去,所以先在这里养足精神,补充点干粮和水最好。”
“好……好吧。”任不做含糊的答应了一声,事情的确如妚中月说的那一般:“那只住一天啊。”
妚中月点头:“嗯,走吧。”
说完,妚中月就朝酒肆的方向走去,任不做在妚中月身后,心虚的跟着,嘴里还不停嘀咕,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
看来酒肆里服务很恶劣,到底是什么样的刁难,能让任不做前辈这般难堪呢?妚中月在前面暗自想着,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进了酒肆里面,店小二很热情的招待,酒肆虽然很小,但是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就算是这样,店小二的热情也没有减半,妚中月还未坐下,就听见店小二不停的介绍他们当地特色菜。
店小二也看见了妚中月身后的任不做,立刻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大爷,您又来了?刚才问您喝什么酒怎么没点就走了。”店小二笑呵呵的问道,服务优良。
任不做尴尬脸蛋通红,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只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店小二不存在一般,两眼放空。
妚中月也不知道任不做为何会这样,于是只好代替回答说道:“来两坛上等女儿红,一盘酱牛肉,再加一份闷烧鸡。”说完,妚中月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锭:“速度快一点,我们很赶时间。”
店小二接过银两大喊一声:“好咧!两坛女儿红!一盘酱牛肉!一份闷烧鸡!客官里面请。”
妚中月刚打算进屋坐下,但是瞄到身后的任不做像是犯错的小孩子一样,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任大哥,怎么了?是不喜欢这里吗?”
任不做听妚中月这样问,立马直起腰来,脑袋探进酒肆内,门口人来人往,他这样探视,差点要被来往的人群撞到脑袋。
“任大哥?”
任不做在确定屋内没什么的情况下,才舒了一口气,弹了弹衣服的尘土,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没什么,妹子。你刚才要几坛酒?”
“两坛。”
“太少了。再加十坛还差不多。”
妚中月轻笑:“好,店小二,再来十坛。”
“好咧!再来十坛。”
待任不做坐到凳子上,妚中月才问向任不做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可是任不做什么都不说,一会店小二把酒上了桌子,任不做拿起酒坛就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好酒,好酒。”任不做抱着酒坛不肯撒手,喝的十分尽兴。
妚中月性格也十分的好,自从罗天月纹觉醒之后,妚中月发觉自己看待一切事物都十分洒脱,若是换做以前,恐怕会任性去想办法让任不做把事情说出来,而现在妚中月就不会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