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好想妈妈……
这阵子过得太凌乱,凌乱到自己都失去了方向。
妈妈上次旧疾复发,还多亏他的帮忙,安排最好的条件、请了最好的护士,经过几天的悉心照料,病情稳定,顺利出院。
出院后,妈妈就回老家了。虽然命途多舛,但妈妈天性坚强乐观,不仅自己整天嘻嘻哈哈,还经常鼓励麦冬冬要笑对人生。
从床头摸索出电话,拨通了妈妈的号码。
“喂!”妈妈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听,泪水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喂、喂?冬冬,你在吗?怎么不说话?”妈妈的声音很着急。
强忍住快要流下来的泪水,轻哼:“没事,妈妈,只是突然很想你,想见你。”
“那就回来吧,妈妈也很想你。”
“不,妈妈,最近忙得很,恐怕没时间了。”强忍住思念之情,冬冬拒绝了妈妈。其实,心里真的好想回去,好想扑在妈妈怀里,告诉她,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她,我好累。
可是,那又怎样?
还是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
只能对自己说:“麦冬冬,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这样啊,那等你忙完这一阵,再回家看妈妈啊,对了,到时妈妈给你一个小惊喜!”妈妈说得很神秘。
小惊喜?什么小惊喜?
麦冬冬有点疑惑,在她眼里,她家好久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还好,妈妈一直很乐观。这回,妈妈居然说有惊喜,这令她不由得开心起来。
“妈妈,快跟我说说,什么小惊喜?”麦冬冬着急起来。
“哈哈,先保密,等你回来再说。这样,你才能安心工作哟!”妈妈故弄玄虚。
“哎呀,妈妈坏透了。”有妈妈的孩子像块宝,跟妈妈一聊天,果然,心情变好了很多。
“好了,你快安心工作去吧,等你手头的项目做好了,妈妈跟你一起去庆祝哈。”说完,就挂了。
手头的项目?唉,已经没了。
又是一头乱麻,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一头昏睡过去,最好,再也不要醒过来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电话声响。
模糊中,按下接听键,那个令人心惊胆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令她睡意全无。
听到他的声音,是既期待,又紧张,又害怕。
“喂,你身份证户口本都在身上吗?”慕天辰的声音永远是带着霸道。
“在。”头脑一进反应不过来,机械式的回答。
“带上,下来,跟我走。”男人的语气不容商量。
什么?要她带身份证户口本干什么?她的这些证件倒是放在身上的,就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
他的心思,永远像黑洞,让人洞察不明。
但这回,没搞清楚,她才不会听而任之。
“我、我还在发烧呢,你让我下去干什么?”故意装出有气无力的语气。
“你最好立刻、马上给我下来。”
好冷血的动物!都说了还在发烧,还让人下去,这回,真惹到我的倔脾气了,八抬大轿也抬不了本姑娘下楼。
“生病怎么下去啊?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吵了起来。古人不是说,要在气场上先战胜对方么。
“第一,我已经跟院方了解过,你的病已经好了;第二,如果五分钟内你不下来,你会一生后悔。”对方说得让人诚惶诚恐。
麦冬冬没料到他用这一招,看来撒谎也撒不了了。可是,他凭什么说不下去就要一生后悔啊?这也太严重了吧?到底是什么事啊?
她,倒是想去看看他到底装得什么鬼。
好吧,死就死,反正,已经不止一次栽到他手里了。
此时,又不自觉地想起昨天他对着全世界宣布:“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心,再一次被灌满蜜糖。可能只有那一刻,她才发现,他在她心中,早已扎根。
但,很快,不安与恐慌,像鬼一样缠绕着她,显然,她已成为众矢之的了,一下子站得太高,就怕跌得太惨。
如今,只能像个木偶,由他牵着线,带着她走入下一漩涡。
起身,从包包里,翻出身份证、户口本。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披了件外套。
下楼。
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他的车,停在那里。今天的阳光很明媚,车子的黑色调,在阳光底下变得不再低调,熠熠生辉,就像它的主人。
快步,走了过去。
车窗,恰好打开,里面的男人,穿了件白色衬衫,一转头,整个人都在发光。
该死,怎么这么优雅、这么好看。只要一眼,任何女人都想扑上去。
麦冬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内的男人就先开了口:“东西都带了?”
“嗯,带了。”很小声。
“那上车吧。”慕天辰努了努嘴,朝副驾驶座的方向指了指。
“嗯。”开车,还没坐稳,车上就飞也似的启动起来。
“喂,你能不能让我先坐稳啊?什么事这么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麦冬冬给他扔出连环炮,却不听见一声回答。
古怪的臭男人!她心里骂着,手却紧紧抓住扶手,车速太快,她怕摔了。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
“下车!”又是命令式。
这种语气真是让人无比讨厌。讨厌到以致让人怀疑,他偶尔的温柔,他看她的眼神,是不是装出来的。
他的情绪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打开车门,赌气般,重重地关上,“砰!”的一声。
再定睛一看,差点吓尿,他,竟然带她来这种地方――
民政局。
天哪,他真不会是要……
不不不,怎么可能?这发展速度也太快了吧?昨天一不小心成了他的未婚妻,难道今天就要一不小心成为他真正的合法妻子么?
这不合常理。
他肯定是在唬她玩的。
“我们来这里干嘛啊?”她惊得大叫。
又是没听到回答。
他就是这样,永远都不知道要回答问题,永远将别人的话当耳边风。
他过来,大掌,一下子就覆盖住她的小手,然后,不由分说拖着她就往里面走。
“喂、喂,你轻点儿,疼。”他的手好有力,握着她生疼。
他,却只知道往前走。
“我们到底来干嘛啊?你不说,我不走。”麦冬冬灵机一动,干脆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他,终于停下来。回看她,眼里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波光。
蹲下来看他,他更如黑云压顶,让人感到窒息。
感觉到强大的气流覆盖过来,麦冬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可还是很任性地蹲着,不愿起来。
紧接着,她就听见他的声音,像一把利剑,终于,他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领证。”
刹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