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都在繁忙的工作中，每一天总有忙不完的事要处理要决定要安排下去。张政民、刘振中、李飞勇等人也都不多加考虑自己的政治立场，也没有什么精力来想这些事。林佳伦过来后，倒是将这些人的这根神经给触动了。如今的平通市是怎么样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市委那边专注着党务工作，没有事不会过市政府来，更不会参与市政府这个的工作。单纯从平通市说来，就不存在什么站队问题了。
人们几乎将站队问题给忘记的时候，林佳伦到平通市来转一转，从表面上看，那是和赵振华这个常务副市长过平通市来学习考察。但这些人见到林佳伦和杨冲锋之间的关系融洽，也就看出更多一些的内容，大家虽说就是喝酒、聊天，说着平通市的过去和现在，说着林佳伦和杨冲锋在平通市的所作所为。这些表面背后，也就能够体会到林佳伦对杨冲锋的态度的，之前林佳伦是怎么样的目中无人，张政民、李飞勇等人自然有着更多的感受。
送走林佳伦，大家虽说还是一如既往地显得轻松，但每一个人也都能够体会到，大江流域或许在两三年里就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及随着这种变化之后，给他们带来的是什么。大家就算不说，也都感觉到对方心里那种感受。
体制里的人不会对政治这个东西就放开的，如今在杨冲锋身边，不需要去考虑怎么样去斗争，只要将自己的工作做好了，成绩也就会出来。和林佳伦进行对比后，这种感觉让张政民等人就有种幸福感。
当然，两三年后，各人会有怎么样的机遇，这时节虽说应该去考虑了，但大家都懒得去费这个心。大江流域里有杨冲锋在，也就有主心骨，工作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到如今，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忘我工作，什么叫工作的乐趣。送走林佳伦后，大家都看着杨冲锋，要等他先上车走。这是大家的主心骨，在大江流域里也都不用多有什么想法的。
杨冲锋知道他们的想法，想到林佳伦之前提出的方案，不由地扫了张政民一眼。见张政民一脸坦然，与其他几个人也都处理得很好的关系。真要将这个计划执行下来，他却是要受到一定的委屈的。这样的事，自然不会给刘振中、李飞勇等人摊开来说，更不能够给平通市里其他支持自己的人说。
张政民就算向石为为靠过去，也会做得很小心的，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刘振中等人经常会与张政民往来共处，就能够体会得到。张政民愿意做这样的事？从目前看，刘振中和张政民两人都能够接手对大江流域的运作管理，可在省里那一关，石为为的意见很重要，杨冲锋的意见也很重要。利益出现冲突之时，张政民就会作为两两交换时的砝码来。
对张政民说来，有这样的即得利益，也是他多年的愿望，受一些委屈算起来也是很值得的。不过，张政民会这么来看待这一次安排？得好好谈谈才是。
不多看张政民，而是将刘振中叫到自己车上。这些市政府的主要领导里，各自都有自己的车，刘振中给叫上市长的车，自然有工作安排要叫他去做。其他人脸上尽量将那种猜疑都收敛住，可心里都在想，接下来会有什么重大的工作又要开始了？
张政民自己有忙不完的工作，要抓紧将开发区里的招商引资接收过来，对每一家前来投资的商家，都得一一地核准。也不会对刘振中有什么猜测或嫉妒，知道市长在工作上的调子，大家更关注的是会有什么再令人震惊的运作来。
刘振中自己也有些期待，市里的工作虽忙，可中宇机械集团进驻洄水县后，从某种角度上看来也就告一段落了。不过，在北省那边的建奉市进行两市共建的工作归口在刘振中手里，领导是想起这事了吧。刘振中他们对市里的工作了解到深，也有那种全局观，分得出这时期当紧的事是什么。
陈雨苏也跟在后面上车，坐到自己的副驾驶座位子上，两位领导要商量什么工作，只要不涉及到他，也都不会随意插嘴的。
车行走后，杨冲锋才对刘振中说，“老刘，洄水县那边我们只要做好服务工作来，这些事，更多地丢给洄水县开发区的人去弄，重要的事再报上来。”
“好的，市长，这两天我将这工作与洄水县那边分割好。”
当一项工作走上正轨之后，就该由相应的部门来进行推断，不能够总将领导的精力栓住。杨冲锋在工作上更是注重这些，一般而言很少将具体的事，放在自己肩上来做的。到某一阶段后，脱离具体问题的处理，这样才能不使自己给繁杂的事缠住，把握住问题的主导方向。
刘振中早就适应杨冲锋的工作方法，经他这样一提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
“老刘，你觉得佳伦书记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见一见以往的朋友，来和我们喝杯酒的？”杨冲锋自然知道林佳伦到来的原因和目的，但这时却不会就说出来。
“市长，不是吧。”刘振中笑着说，转头看着杨冲锋，心里也是不相信他对林佳伦来的目的毫无了解。
“看我做什么，你的意思是他肯定告诉我了？那就是你们太热情，让佳伦书记都忘记到平通市来的目的。”林佳伦自然说过，是来陪赵振华副市长来参观学习的，这样没有逻辑的话，平通市这边也不会当真的。
刘振中见杨冲锋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心里就在盘算，林佳伦到来是为什么呢。刘振中之前没有和林佳伦有什么往来，是林佳伦走后他才给调到平通市的，要猜中他的来意自然就很难。不过，市长将自己叫过来，肯定是与自己的工作有关，而此时提到林佳伦，也就有了大体的方向。
“市长，建奉市的两市共建工作前期准备已经差不多，你看什么时候给你汇报？”刘振中说，杨冲锋心里也就在笑，体制里的人都是人精，这么突然的问题都能够想到。“那就抓紧吧，时间不多。”
刘振中见杨冲锋这样说后，知道自己所猜是正确的，也就放心地思考这一问题。林佳伦从平通市败走麦城，通常说来说不肯再回来的，但他却是过来了。再回来没有显示他的成功而是来参观学习的，就说明他在江市那边日子不好过。一个败走麦城的市长，出任专职副书记也是他背后有人帮忙维护，要不然肯定会到更加清闲的位子去。这样的规律见多了，所以市长要对这位老领导进行关心。
两市共建就是最大可能地发挥平通市这边的优势资源，对合作市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是经济建设上的，对合作者的权力结构也是有影响的。经济实力决定政绩也改变一个人的作为，自然就影响到他的话语权，平通市将江市列为两市共建的对象，自然就能够很好地帮林佳伦在那边站起来的。
“市长，两市共建工作第二批要选几个市最为有利？”刘振中说。“从最有力我们的发展来看问题，不要拘泥于形式或规模，工作要稳健，但也要大胆地前瞻。记住一句话，你们的时间不多，更要在地域上先考虑影响力和试点所起的作用。”
“好，我们会将市长的意图落实在具体工作中。”
将这项工作交给刘振中，杨冲锋也就放心了。目前大江流域里的两件最重要的工作，让张政民和刘振中各负其责，自己也就能够脱离开来，做自己应该去努力的事。
回到市里，杨冲锋没有到市政府里去，而是直接到千色百花里。对安排张政民这一步棋，还得再多想一想。目前和张政民虽没有过思想上的交流，可他对自己有什么用的态度和心思，还是能够从平时的工作表现出来的。张政民在望江县大案里受挫较大，心态上与其他人也都有不同。他自己会这么来看待这问题？
这是一个最需要慎重以待的事。
当然，张政民到目前为止，都是非常适合的角色，杨冲锋多林佳伦的眼光之准也是很佩服的。两人思维方式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就各异。要是杨冲锋来处理这样的问题，肯定不会选这种方法。但从某种角度说，林佳伦这样安排，除了风险有些大之外，确实是代价最小，见效最好的一种安排。
陈雨苏跟在杨冲锋身边，到千色百花之后，杨冲锋对他说，“你也忙得很久都没有休息了吧，今天也回去休息两天。”陈雨苏知道，之前领导在大家面前没有跟他说，而是等到这边之后再说，是方便他走人的。
“市长，那好，有事您打电话来。”陈雨苏跟在领导身边时间也不短，知道市长的作风，也就不多说什么。
要找张政民谈，自然是越隐秘越能够将这事执行下去。韩东伟等人如今在市里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如果张政民暗地里给石为为表态，石为为肯定不会就这么容易相信他的，自然会暗地查一查他。会不会就要韩东伟等人给监控着张政民都不得而知，但石为为在大江流域里肯定会找到人来查张政民的情况。
过了一天，杨冲锋才亲自打电话要张政民在下班时一个人到千色百花去吃饭。张政民之前在韩东伟和杨冲锋斗争最激烈的时期，和陈佳灿等人一直恪守着做他们的骑墙派，不肯往任何一方依附。但在工作上，还是没有懈怠的。屁股里有未揩干净的地方，除了小心之外那就是要在工作上不能够给人抓住把柄。后来等杨冲锋大展雄威，不但使得韩东伟没有了斗志，脸省里都连连退让后，张政民等人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用选择。
只是到这时候，市长不再谈其他的问题，总是见工作做好挂在嘴边。张政民知道自己也没有必要去表态，只要将工作做到最好，那就是对市长最好的支持，也是对市长最好的表明心志了。
这时，见杨冲锋在电话里单独将他找去吃饭，也没有什么多的想法。在路上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利用这一次机会跟市长表明下心迹？虽说是在对自己和对刘振中、李飞勇等人也都没有什么不同，也从没有表露过对自己的不信任，可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安的感觉，就算这样的感觉很淡，可偶尔还是会泛出来困扰自己。
对这个年轻市长的折服，是从工作进展这方面开始，之后体会到他对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中每一个方面的独到之处。张政民工作经历长，见过的风风雨雨多，再加上处在挫折之中，体会就会更深一些。
心里有些乱，也不知道吃饭会有多少人，等他收起这些心绪走进千色百花里，到包间里看只见杨冲锋一个人很随意地坐着。还以为客人都还没有到，张政民也随意地说，“市长，客人都换没有到？我倒是成第一名了。”
“是第一名，也是最后一名，你选哪一个？”杨冲锋用手表示，要张政民坐下来。张政民听说后倒是郑重起来，市长专程找过来吃饭，肯定是有什么新工作了，说，“市长，有新工作？”
“也算是吧，先不急，吃饭再谈。”
“那就谢谢市长了，千色百花这里的菜很不错。”张政民说着，接过杨冲锋递来的茶。
“政民市长，喝酒之前我们先聊聊大江流域目前的工作。你先谈谈看法？”
“好。”张政民说着，将自己目前手里要做的工作说给杨冲锋听，也是自己对市长的一种表示情怀的方式。感觉到杨冲锋这个人的胸怀和志向不同，价值观也与其他人不同，但给人的认同感却是那么地折服人心。
第二杯酒，张政民说什么都要给杨冲锋敬酒的，“市长，到如今我才知道什么是在做工作啊。这一年多的时间，经过手里的事，每一件都让自己感受到大江流域的飞速发展，感觉到自己每一天都实实在在，这种感觉，就是二十来岁时踏进工作岗位最初的那种激情和热血。当年的梦想，在您到平通市之后，终于感受到了。就冲这一点，我不敬这一杯酒心里是不会安心的。您得给我这个机会。”
“老张，这么说就不对了。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是大伙齐心协力，有所成就那也是顺应了时代发展形势的要求而已，个人在这个发展中能够起多大作用？要喝酒我陪着你就是，不过，今天我们得先说好，只能够三杯，还有一件事要辛苦你拜托你啊。”
“市长，有什么工作请您安排，我一定全力去做好，工作中不是还有您帮把着方向嘛。只是，这一杯酒却要请您一定要接受。”
“好。我们喝。”杨冲锋说着表示接受张政民的敬酒，等他碰过来后，也就一口将酒喝下。随即杨冲锋将张政民的酒杯和自己的酒杯放在一起，将那极品柳河醇拿在手里，给两人的杯子斟满。
“政民市长，我心里有件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你说，这样吧，我先敬您一杯酒，表示我的诚意。当然，我要是说出来，你觉得还是不能够接受，选择的权利是在您手上的。来，让我先敬您一杯。”杨冲锋说着，将张政民的杯子递到他手里，之后两手端杯很正式地给张政民敬酒。
张政民见这种架势，心里也凝重起来，不过，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市长交托办理的，一定全力去做好。“市长，您放心，这杯酒我先喝下了。”张政民很干脆地将酒喝了，杨冲锋这样专程找他一个人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自己能不能够完美做到那是能力问题，可自己的态度却是好的。这一点，在这时候就会更重要一些。张政民也不去怀疑杨冲锋有什么违法的事交给他却做，在平通市里，要做什么潜规则里的事，市长大有机会，而且在很多巨大利益的事情都从不过问，完全交给他们来处理，张政民心里自然明白。
是什么事呢？
却见杨冲锋将那瓶酒给封上了，说“政民市长，这半瓶酒，我们就先封存起来，过十年之后再来喝，你觉得是不是有意思？”张政民再过十年，就将要达到六十岁的坎，要是还停留在厅级的等次上，那就是快要退休了。而杨冲锋到时却正处在最旺的岁月，到时两人还能够坐在一起喝此时留下的酒，对张政民说来意义就完全不同的。
“好，市长这主意好。”张政民这话自然表示至少十年里，会一直跟在杨冲锋身边努力地工作，帮他处理所有的事务，这也算是一次明确的表态了。
杨冲锋将会所的人叫过来，将酒封存了，还请张政民在封条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有了亲笔签名也就有了完全不同的心境，从另一个角度说，十年后再看到这时的签名，会有怎么样的情怀？大江流域经济圈的发展看，十年之后，两人的地位都将是有很大的提高，特别是杨冲锋，到时会有怎么样令人仰望的地位？
“政民市长，你觉得大江流域经济圈在一年或两三年后，会有什么样的情形？”
“市长，外界或许不知道银河天集团与中宇机械集团的具体发展情况，我也看不得很准，但从目前所了解的，所见到的，他们的规划回避我们预料的速度会更前驱一些。初步估计，最迟十个月，这两大超级集团就会将第一批生产出来的产品投放出来，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将产能完全放开出来，我还看不到。同时，对两大集团在经济圈之外的工作准备情况也没有什么了解，推断时就会有不少的误差。”
“是。”杨冲锋说，对张政民在经济上的敏感度也感觉到有些惊讶，虽说集团的不少事也都没有隐瞒，或说在规划里有些事是不可能瞒住张政民这个主抓这方面工作的人。但他能够从这些迹象里推断出集团的发展前景的部署，就算极为不错了。杨冲锋自然有更为精确的时间表，“政民市长，你所估计的基本上都将会是事实。也就是在最迟一年后，大江流域经济圈的效益就会见到，随即就慢慢地会影响到这一地区，以及产品销往的地区。这是我们单纯从经济利益方面来看这事的，政民市长，你有没有想过，在政治格局上，平通市和江北省会有什么变化吗？”
“政治格局？”张政民心里一惊，市长所顾虑的这事确实是实情，在国内的体制里，本来就是这样。大江流域经济圈在建设之初就充满了一波三折的斗争过程，要不是市长有这样大的魄力和能力，大江流域经济圈会有今天这样的大好局面？望江县的大案就是最好的一个诠释与注解，张政民有过被蛇咬的经历，自然一下子就体会到其中深层的原因。
目前大江流域经济圈里一派和谐，那是除了市里的政治局势让市长占据绝大优势之外，也是各方面对经济圈发展初期的需要，斗争是永远存在的，但斗争的同时也还都期望着有人就爱那个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起来，随后的猎取果实的斗争才具有实质性意义。张政民能够看到这一点，其他那些在经济圈外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自然也会看到这一点。这样的斗争如果稍加推演，也就能够估计到最迟一年时间就会上演的，那些人是不是会在此时就开始布局？这段时间来，张政民一直都在埋头工作着，其他人也因为杨冲锋的强势出击也没有对平通市里进行干扰，平静的工作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这些。
此时，杨冲锋提出来，张政民不由地担心起这个让他们快乐、让他们全力以赴地付出心血的经济圈建设，将会有什么样的前景？
在工作上，张政民自觉得目前还能够帮杨冲锋一些，但在政治斗争上，他却是毫无能力的。当然，在平通市里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杨冲锋的身边支持他，为他冲锋陷阵都在所不惜。可目前平通市里还有谁能够站出来与市长对抗？韩东伟已经认清形势了，下面的人和各县里的主要领导也都看清了这样的形势。那么，来自省里或更高层的力量，对平通市里的人说来，这些人的力量就算全部集合起来，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力，根本就不会给人看在眼里的。
“市长，我们在市里……”张政民也不好怎么来说这个问题，在市里的支持力就算自己不说，市长还会看不到众人对人的心意？他要没有这点能力，哪会在波及到省里和京城的斗争中屡屡获胜。
杨冲锋用手虚压，表示自己知道张政民想说什么，“政民市长，目前大江流域里其实最大的弱点就是太统一了，对发展中的大江流域这一点很致命啊。”杨冲锋将一杯饮料递给张政民，两人对这种局面自然知道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体制里的管理，总体的核心精神还是那种君王权术，国内为什么会这样流行看历史君王剧？那是在国人血液里，君王君权的至高无上还是最让人崇敬的东西。而体制里，对这一点就更是核心精髓了。
君王权术的核心就是多方制衡，君王作为圈外的最高权限者，能够随意地将臣子们玩弄与股掌而没有什么是非的。只有对君王有利，就是最正确最应该做的事。如今的体制里，高一级的领导，在心里就完全将下一级的，看成是自己的领域。里面的每一个，都是为自己服务必须按自己的意志来进行行止的棋子。当然，口里怎么说，那都是一种遮羞的布片而已。
张政民听杨冲锋这一句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种话题都是大家心里明白的，但却是不能够宣之与口的事。摇头后，张政民感觉到心胸见有一股郁闷之气，无法宣泄出来，不自禁地叹一口气来。要是在一年前，谁和他谈论这个问题，张政民只会用冷眼和怜悯的心态来看待。但这一年多来，在大江流域里投入的精力和心血太多，实在不忍心看到那样的局面，也使得心里对这种恶习有了厌恶和反抗之感。
“我们知道现在的弱点，也知道他们会怎么样看，接下来会怎么样做了，我们该做什么呢？”杨冲锋说着，将手里的饮料杯和张政民去碰，也不指望他能够在这个话题上往下说。喝了一口后，继续说，“省里目前也不安宁，陈佳进了监狱之后，空出来的位子会有多大的吸引力自然不待我们去说。他们争执的根子，不是在江北省而是在大江流域经济圈。石为为和张韬鹏两人都难以抵挡的，之后，大江流域就会更加复杂化，伸过来的手也不是我们就能够拦住的。”
张政民知道这时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只是拿着饮料小口地表示着，心里对杨冲锋看到事情的本质那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当初从他的角度也曾想过这些问题，只是没有看到这时的角面，之后，埋头在工作中，慢慢就习惯将思考都放在工作上了。听杨冲锋的分析，明白体制里也就这回事。心里有震惊、有不安、有悲愤、也有不甘，但这些情感对大江流域这一盘棋说来都没有具体的帮助。
“政民市长，我想了几天，就有一个设想。你看是不是可行？”
“市长，您说吧，为了大江流域经济圈我会去做好的。”张政民没有忘记杨冲锋找他过来，是有事情要交给他做的，虽说没有什么影响力，但在大江流域里还是能够说得上话，在大江流域里做工作也是有些把握的。
“好。你听了设想后，在自己决定吧，要慎重考虑才是。”
“我会的，请市长放心。”张政民郑重其事地说。
“大江流域目前处于一片和谐之中，半年内或许不会有人动脑筋，但省委会不会提前布局？显然是预料之中的，他们要将这种局面破开，也就有两种策略，一是强行插人进来。对这样的事，省里不难找到借口也不难找到知音者，将老韩调走，或在市委市政府里随便将一个两个人调离，就空出位子来，这时，插人进来我们能够说什么？其他人还好办一些，将老韩调进省里就名正言顺的事，换一个人过来，市里哪会平静？另一种情况就难度大些，那就是在市里找到另外的人，来代表他们的政治需求。这种手法在平通市就难做到一些，但这样的手腕却是他们用惯了技俩。”
“市长……”
“你听我说完，我觉得与其让他们找来搅坏大江流域这边的建设工作，还不如我们主动一些，我们中的人主动到省里去谋求政治的利益，只要做得好，应该得到认可的。”杨冲锋说着，看着张政民。他此时也就明白了杨冲锋的计划，在这个计划里也能够体会到市长的本意，大江流域才起步，或许一年后会有让人眼红的效果来，但却经不起折腾啊。要是这样的项目发展中由于政治因素而夭折，不说其他的损失，就目前市政府这一档子拼命的兄弟们的血汗都会付之东流。
“市长……”
“想来想去，你是最适合的，这里涉及到那些因素，你也是知道的。之前我就说了，你要是肯去做这件事，那就有几年受到大家都误解，压力可不小。那一瓶酒，我说要等十年后再喝，或许，不需要十年就能够将这里的局面稳定住的。”
“市长……”张政民明白这事件背后意味着什么。
“先考虑几天吧。”
“市长您放心，我服从安排。”
张政民的事安排好，杨冲锋考虑到今后自己要是进省里去，陈雨苏是不能够跟着走的，此时还没有一点迹象时，就该将他安排好。这一年多，对陈雨苏说来简直就是天大的变化了。由于在杨冲锋专职秘书的位子上，而市里在人事上的主动权在市委，但实际上市政府这边要安排人，也只是提一下这么简单。
李飞勇在陈雨苏级别上很用心，如今已经是副处级了，自然在市府部门里还挂了一个副职。如今要安排陈雨苏，对杨冲锋说来也不算难。怎么样安排陈雨苏，从杨冲锋的角度看来，有两个位子上很适合的，一个就是在洄水县里，那里稍加运作，可进入洄水县的县委副书记这一职务，对今后的升迁进步也很好安排的，再者，有陈雨苏在洄水县，也能够很好地监视着县里对两大项目的服务情况。
另一个位置，就是在长岭县，长岭县县长何宁生已经到坎，陈雨苏过去接替他，也不算很突然的。长岭县在大江流域里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地理位子，是大江流域挺进大西部的基地，这几年要将这工作做好了，才不会影响到大江流域今后的发展。当然，怎么样选择，还要等陈雨苏自己来做才行。
给陈雨苏私下放了两天假，杨冲锋还是感觉太少。到自己身边之后，都很少有余暇的时间照顾家里，好在将他老婆安排到市教育局里人工会副主席，也就没有多少具体的工作，能够多照料下家里的情况。作为秘书，比起来的自己来，看得见的工作不多，但要处理的杂事却非常地繁杂，是一件极为累人的事。
杨冲锋私事不少，一接触私事后大多数情况都将陈雨苏支开，没有明确的示下，陈雨苏也不会就自己回家或找人聚聚的。在平通市里，为杨冲锋处理的事太多，当真就算从早忙到半夜，都还会觉得一天的事还是无法处理完毕。
但从这些繁杂的工作中，陈雨苏处理事务的能力也在飞速地进步，对经济上的东西也有了自己的理解。杨冲锋自然感觉得到的，从头平时处理事务里也能够看到一些变化。更主要的，对这个人一直保持着低调与勤奋，没有在自己位置上谋取什么私利，这一点，杨冲锋虽说没有对他们进行监控等，但发生在平通市里的一些事，也都能够通过其他的途径，传到他那里。
之前，将陈雨苏带到京城里，就表示了对他的认可，从那之后也就接触到杨冲锋的一些隐秘之事。不过，真正的东西杨冲锋也不会露出来，不是对他不信任，而是一些事知道了对他未必是好。
杨冲锋的背景，也没有给陈雨苏明说，在平通市里，真正知道杨冲锋真实身份的人极少。但陈雨苏却能够看到杨冲锋的来头非常大，由此也知道跟在领导身边今后会有什么发展的，这一点，陈雨苏所表现出来的，也让杨冲锋感到满意。
走进市长办公室，杨冲锋平时在办公室里，很少主动地将陈雨苏叫进来。陈雨苏以为领导有什么要他去做的工作，进办公室后就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杨冲锋却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在陈雨苏肩上拍了下，说“雨苏，过来坐。”
陈雨苏忙将市长的茶杯给加了些水，从办公桌上拿到茶几上，才到杨冲锋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将随身带笔记本拿出来，准备记录。虽说陈雨苏如今对深圳说过的事，能够比较准确地理解并记住，但还是习惯用笔记本先记录下来，免得在传达工作时出现误差。也便于公众传达后，到时间验收时，才能够记住要对领导进行汇报。
“今天就我们谈谈私下工作，不用记了。”杨冲锋说，陈雨苏工作上踏实而细致，也是他比较满意的一个方面。陈雨苏听了，不由地有些紧张，虽说自己平时的工作，领导也满意，但处在这样的圈子里，不免会和外面有着交往，有着自己的圈子。这样的圈子就算自己不主动去经营，那些人也会主动找过来的。在大江流域里，市长的工作风格大家知道之后，想搞些歪门邪道的事少了，但免不了有人想先知道市长的工作意图，便于自己好抓眼前的工作。陈雨苏也就是最直接了解市长工作意图的捷径，所以他身边的人也就不少。
当然，心里就算有些不安，陈雨苏也只是不敢和领导对视，自己也没有做出有违法纪的事。让陈雨苏最心虚的，就是龙雅珂和她的公司了。陈雨苏没有为龙雅珂做过什么，但包新阳、江俊伟等人在洄水县里却帮过她，使得她的公司在这一年中，抓住了两次机会，规模和实力也就壮大不少。陈雨苏心里明白，要不是自己在这样的位子上，龙雅珂哪会有这样的好果子吃？不过，市长政令通行后，整个大江流域里的执政理念也都有了很大的变化，龙雅珂正常地经营下，她的公司也会得到发展的。
主要是自己与龙雅珂的不干不净，从她那里得到了肉-体上的欢愉之后，有种食髓知味的意思，也放不下这一份孽啊情。
杨冲锋看到陈雨苏的一些紧张，两人这样面对面比较正式谈话确实少，说，“雨苏，今天想和你谈谈你的去向问题。”杨冲锋直接地说出目的来。
“市长，我、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陈雨苏听说是要谈谈对去向问题，心里不由地大急起来。秘书跟在领导身边一段时间后，领导会安排并将秘书放到一定的位子上去，这也是很普通的做法。只是陈雨苏在领导身边时间不算长，两人配合正处于最密切默契的时段，而在大江流域目前从工作上看，刚好上来一个台阶，陈雨苏作为秘书，也正在思考领导的工作方向会往哪发展，也正是陈雨苏提高自己工作能力和历练的好时机。
安排秘书，通常是领导即将离开现有岗位之时，提前给秘书安排好，也算是对秘书帮自己做这么多工作的一种回馈。特别是秘书可能帮领导办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更要将秘书安置好，才会将那些秘密埋下来。
从大江流域的形式看，杨冲锋不可能就离开的，这是陈雨苏的判断，不仅是平通市这里确实需要同，杨冲锋自己也不会就肯离开吧，将之前努力形成的大好局面给败坏掉，省里甚至京城对大江流域的重视看，也不会让杨冲锋就离开而使得这么好的起势给葬送了。对体制里的一些逻辑，陈雨苏如今有着更深的理解，所以就判断成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才使得市长要将他从身边调开。
杨冲锋自然不会调他胃口，笑着说，“是不是在外面做过什么坏事。”平时偶尔也会开玩笑的，两人在年龄上差不多，陈雨苏对杨冲锋在外面做到一些坏事，心里也是有数的。经杨冲锋这样一点，陈雨苏脸色就有些红，不知道市长对自己和龙雅珂之间的事知道多少。
“哪有，再给我几个胆子我都不敢，就是想跟在您身边多学些东西。市长这样关照我，使我能有这样好的学习机会，这是一辈子的大恩，我一定会好好地珍惜的。”陈雨苏说，平时也觉得杨冲锋不是那种将自己的恩情挂在嘴边的人，也就拼命地将工作做好来报答领导对自己的信任和任用。
“雨苏，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不算长，对你的成长和工作能力的进步为是看在眼里的，你自己也有这样的体会吧。”
“市长，我要学的东西还太多，离您的要求相差太远。”
“这些都不必说了，今年应该有三十七岁了，对你说来要是再留在我身边，也就会影响到你最佳的发展时期。所以，虽然不想你就离开，但也得下决心了。”
“市长，我……我还是想留在市政府里。”陈雨苏说，平时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也没有闲过离开市长后自己会怎么样。这句话还真是挺的心里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想。
“有两个位置很适合你，也只有交给你去做我更放心一些。”杨冲锋也看出陈雨苏的真意，但这样的事确实有必要先安排好才是。“一个是洄水县县委副书记，洄水县那边的情况虽说稳定些，但随着开发区那边的运转后，县里的工作力度就会越来越重要；另一个位子就是长岭县的县长一职，当然，要是让你过去，那是要副书记代县长一年，一年之后工作局面打开了，才能够进行选举的，压力可不小。长岭县目前的发展还有些稍嫌滞后，而长岭县的重要性你也知道，涉及到今后大江流域对整个大西部的门面，影响深远。”
“市长，我能不能继续留在市政府？说心里话，我还从没有想过要离开您，只想将工作做好。我也有信心，今后继续把您身边的工作做好。”陈雨苏说。
“你的感受我理解，雨苏，是怕出去后工作担子过重？”杨冲锋说，对陈雨苏的能力和对职位的理解力也都深信能够胜任的，此时倒是要激一激他。
“市长……我……”
“好了，先锻炼锻炼，今后会有更重要的工作岗位要你来承担。我希望你能给在几年的努力后，能够有实力承担这些岗位。这不仅是你自己的进步，也是大江流域的发展需要。至于这两个位子你要怎么选，三天之内跟我回一个考虑成熟的答复。”
杨冲锋做事很干脆，也不会和陈雨苏在彼此情感不舍上多说什么。陈雨苏虽说在意料不到的情况下，市长要他进行选择。走出市长办公室后，脑子很乱。这件事太突然了，之前都没有任何迹象，而是在所说的两个位子在陈雨苏目前的看来，都还没有就动的必要。在秘书位子上，虽说不会参与领导这些大事决策，但对主要一些职位也都会有自己的思考与判断。
三天时间，市长会到京城去，陈雨苏这次就不会跟过去了，要他在市里将这个选择考虑周全。市长所说，不过上要他对这两个职位的重要性有什么认识、自己是怎么判断的、怎么样选择的、选择之后会怎么样去做，等等，都要给市长进行汇报，也算是上任前对职位有所准备。
洄水县今后的发展情况，陈雨苏比起其他人说来就有着更全面一些的认识，能够预想到两三年后洄水县回事怎么样的兴旺之态。到洄水县去出任副书记，抓人事工作，对陈雨苏说来也算适合。而洄水县目前有江俊伟在做这样的工作，那对江俊伟会有怎么样的安排？洄水县里的江俊伟、田宁等都是关系密切的人，到那里也不会有多少挑战和工作上的难度。
在市里，有市长在主导市政府的工作，那就注定大江流域的工作作风不会改变，就算抓人事工作，那也没有多少难度，都是有规则认真执行好工作制度用制度来任用与考察干部就不会有什么错。
倒是到长岭县去，先出任县委副书记兼代县长一职，在长岭县就有着更多的挑战意味。在长岭县里，老县长何宁生在县里的影响力虽说减小了，但潜在的影响却在，在大形势下不会线路出来，但要是自己到长岭县去做具体工作之后，矛盾就会体现出来，工作上的阻力也就会感受得到。县委书记彭斐威信不足，自己到长岭县有利也有弊。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哪一个位子对自己的发展更有利对视着有着更大的帮助？陈雨苏一时间也难判断出来。洄水县要稳定维护好制度的执行，而长岭县则要开拓新的局面，建设好长岭县对整个大江流域经济圈说来也是非常重要的。
有市长在市里，不正是自己磨砺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