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但浅浅感觉到心底的恨时,也感觉到了汀译的恨。她原本是那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有些婴儿肥,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说!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伤害丹朱哥哥!”
浅浅疲惫地摇摇头:“没有,不是我。”
“贱人!还在嘴硬!拿掉她一根肋骨!”汀译狰狞地大喊。
“啊!”
“快说!丹朱哥哥身上的巫术要怎样才能化解!”
地上是一片猩红,巴掌大的小窗透出的光亮,只能越发让人觉得无望。
“王姬,她晕过去了。”
“那就把她再弄醒!这也要我说吗?!”
“是!只是王姬已经在这里一天一夜,王后会担心的。”
最近白晞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好容易找回来的岢岚大王姬再次失踪,六王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金母带走,九王子受了重伤又失了白玉剑,然后就是丹朱。其实丹朱是死是活并不要紧,关键是惹上了王后这个掌上明珠。
马一角陪着这个小姑奶奶折腾了一宿,实在是头疼得厉害,平常看起来再善良不过的小王姬竟然也会有这罗刹的模样,可怜那说不上来历的小丫头,不仅法力尽失,人也算是丢了半条命,就算日后能活下来,也是个残废了。唉,以丹朱的修为,这个丫头有怎么可能伤得了他,不过是瓜田李下惹了怀疑,又栽在了小王姬手里。
汀译折磨了浅浅这么久也的确是累了,当下厉声吩咐马一角继续拷打,自己带着随身丫鬟转身离开。
所有人都说丹朱哥哥是没救了,但汀译不信,那就还得救着。
汀译加快脚步往梓双殿赶去。
虽然最近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梓双殿还是一如从前,殿内殿外的侍女屏息规矩地站着,汀译匆匆跑进去才听得见一丝声响。
“汀译,你怎么来了?”
寝殿里梓双正在梳妆,瀑布般的黑发垂到脚踝,好未来得及打理。
“娘。”汀译刚一开口,就扑到梓双怀里哽咽起来。
梓双面容温和地抚摸着汀译的头发,说:“好了,傻丫头,丹朱那孩子会没事的。”
“女儿审了那贱人一晚,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汀译边哭边委屈地说道。
“让你四哥去,他会有办法的。”
汀译没想到靖昊会留在梓双殿歇息,猛地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父王。”
靖昊似乎昨晚并未睡好,面上带着几分憔悴,嗯了一声,随便在靠榻上躺下,梓双立即上前几步,将长发匆匆一挽,半跪着为他整理鞋袜。
汀译面上一红,识趣地告退出去了。
靖昊眯眼看着汀译远去,梓双的手却开始微微颤抖。
“怕什么?”靖昊冷冷地说,眼里却没有梓双的影子。
“臣妾不敢。”梓双想起昨晚疯狂的靖昊,至今心有余悸,他已经很久不会这样折磨她了,但昨晚,怕是又梦见了那贱人。
“不敢?我看你还嫌白晞湖不够乱吧?”靖昊手下一紧,捏着梓双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我说过,丹朱不能动。”
“臣妾没有。”
“没有?哼!西陵那些下三滥的东西,你当我不知道吗?!”
“上君,臣妾是为了你好。”梓双眼里滚下滴泪来,哀哀地看着靖昊。
“你的眼泪还能骗得了谁?嗯?”靖昊一甩手,忍不住冷笑:“如果九觞继位,你就再也没有这个儿子了。”
“上君?!”梓双一愣,猛地出声喊道:“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也配!”靖昊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大步走出了梓双殿。
梓双扶着座椅,慢慢站了起来,眼中的泪意未退,靖昊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可却想把王位还给丹朱,为什么?!她不懂!还有那句九觞将不再是她的儿子,那是谁的?术幺的吗?!你真以为我怕了你吗?梓双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那你等着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