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自己冲进来，也没有这一档子事！”</p>
听见他这么一说，南烟低下头去。</p>
的确，若不是自己一头热，连建福宫门口守门的小太监都被自己推翻了，一路飞跑的冲进来，也不会站到第一个。</p>
若是叶诤他们站到第一个，丽云大概都不敢动手。</p>
也就不会连累黎不伤了。</p>
她难过的低下头去。</p>
祝烽瞪了她一眼，又沉沉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真的没受伤？给朕看看。”</p>
南烟乖乖的将双手抬起来。</p>
祝烽捉住她的指尖拉过来仔仔细细的看着，白皙纤细的手上的确没有伤痕，至于其他的地方，衣裳完好，也没有伤处。</p>
他低着头，看了好久。</p>
南烟先还有些紧张，毕竟被皇帝捉住双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而且——一双手，用得了看那么久吗？</p>
渐渐的，她发现，他好像不是在看着自己的手。</p>
而是捉着自己的手不放。</p>
指尖感觉到了的他手上的温度很快就传到了心里，南烟的脸不由得慢慢变红了起来。</p>
而祝烽，仍然没有放手。</p>
他只是一直低着头，眉心微蹙，好像在想着什么。</p>
南烟也不敢把手收回来，只安静了许久之后，才轻声道：“皇上……？”</p>
“……”</p>
祝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也许，你是对的。”</p>
“……”</p>
南烟的心一颤。</p>
立刻，她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p>
他说的是他们离开邕州的前一天晚上，在空荡荡的靖王府内，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p>
那个时候，他根本听不进去。</p>
但今天发生的事，清清楚楚的在向他昭示着，他的做法错了。</p>
身为帝王，是没有错的，也不应该有错。</p>
更不能认错。</p>
他应该做的，是找一个人，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p>
可是现在，他却找不到这个人。</p>
这一刻，祝烽只觉得心乱如麻，过去，他可以快刀斩乱麻，但现在他发现，快刀斩过之后，还会伤到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p>
也许，真的是自己错了。</p>
如果那个时候，在邕州城，他稍微有一点耐心，或者，查清楚了再动手，丽云的家人，也许就真的不会枉死。</p>
那这一场疫病，是不是就能避免？</p>
如果在出现疫病的时候，自己能稍微耐心一点，而不是将掖庭的三千宫女都下入大牢。</p>
那南烟，是不是也不会受那些苦楚？</p>
过去在军中，杀人从来没有这么麻烦，杀完了之后也没有这么多的后果，但现在——</p>
真的不一样了。</p>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双纤细的手，手腕上被铁链勒过的淤痕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的消退，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时候，她痛得有多厉害。</p>
她的伤痛，是自己带给她的。</p>
而自己，甚至都没有到保护她！</p>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更是绞痛难耐，抬起头来看着那张苍白又消瘦的小脸，刚想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小太监小顺子的声音——</p>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p>
南烟忽的一下将手抽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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