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到“房屋”的当下,修?爱丽斯的小市民精神受到十分强烈的动摇,更何况还说是“公主殿下”的房屋,虽然不晓得怎么回事,但听起来颇有皇室的派头。
即便如此她仍出口询问:“顺便问一下,有几间房间?”慕天视线向上游移显示一脸回想中的表情,随着他无言地一一弯下的指头,修?爱丽斯的动摇遽增。
“有几间啊……那舞厅、酒窖之类也要算进去吗?”
“抱歉,算了,什么都不要说,然后忘记我问的话。”
伤心的修?爱丽斯抱膝缩在床上低喃。反正这里就只是三坪大的套房。
可恶……要是昨天请客的蜜豆与洗衣费用的经费申请不下来就跟你请款……
一般来说,历经岁月的吸血鬼大多都有不少积蓄,昨天昊天说过他是活了两百年的吸血鬼,这件事如果不假,就算有一定的财产也不奇怪。
再者,昊天所言之事应该是真的,毕竟他……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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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修?爱丽斯终于回想起来。
昨天昊天告诉相遇不久的自己种种事情。譬如他是生存历经百年的吸血鬼,关于他对流水、阳光以及其他一般大众所知吸血鬼的弱点都没有抵抗力的事,还有他是从前在自由港圣战被称为“邪刃”之吸血鬼的事。
甚至包括他们兄弟俩的秘密,关于他们血统所背负之血的宿命。
“修?爱丽斯,请你带路吧!在自由区生活的日子即将开始,对我来说是最后应该也会是最快乐的日子。”
昨天他对修?爱丽斯如此说道。
修?爱丽斯凝视着在地上沉睡的昊天,内心感到有点痛苦。
此后昊天打算怎么做呢?自己跟他们兄弟要以怎样的关系相处呢?
“爱丽斯?”
回神一看,发现慕天以一脸不知其所以然的表情看着修?爱丽斯。从一番苦思清醒过来的修?爱丽斯想摆出没什么的笑容,却失败了。
昊天说,慕天什么也不知道。修?爱丽斯压抑情绪,回应给他一张笑脸,并且再度轻抚他的发丝
“没什么。”她如此回答。
不急。
虽然昨天造成不得了的骚动,两人仍平安地进入自由区,来到修?爱丽斯居住的这座人与吸血鬼共存的城市。若是在这里,自己也能成为他们的助力,思考的时间应该十分充裕。
“慕天,饿了吗?让昊天再睡一下,我们来吃早餐吧?”
“嗯,我饿了!”
“早上有间我常去的小吃摊,虽然只是卖面包的小摊子。不过那里的蔬菜三明治超好吃!再过一会儿就会到附近来,一起去买吧!”
“摊子?你是指那个吗?”
慕天朝窗外一指。修?爱丽斯探头看去,三叉路口的确亮着橘色的面包,已经开店了。
“耶?真的,今天怎么出奇地早”
一身不妙的恶寒陡地窜起,她慌张地将视线转向搬家工人。仔细想想,如此大清早就有搬家工人出现也是很奇怪的事。
“可…可是闹钟还没!”
修?爱丽斯哀求似地回头看向枕旁,在那里发现遭到破坏的爱用闹钟,不禁无语问苍天。闹钟仿佛被锐利的尖刀蛮横地砍击,漂亮地一分为二。
“怎…怎么……”
“啊,哥哥又这样。一定是不知道怎么停住它才这样,因为哥哥是机器白痴。”
将慕天悠哉的推测放在脑后,修?爱丽斯跳下床掏出皮包中的手机。
确认现在时间。上午十一点四十九分。液晶萤幕无情地显示出要称作迟到都可说是荒谬的时刻。不仅如此,还有催魂般的未接来电,全都是长官的电话号码,因为铃声关闭为震动所以没注意到。修?爱丽斯全身无力瘫软在地。
然后,不知是不是因为窗帘拉开日照射进来的关系,一直像死人般横躺的昊天
“嗯。”
他冒出不快的咕哝,以伸懒腰的姿态朝正横方拖地移动,这是异于人类的诡异动作。他的身旁则有一把收藏在刀鞘中,看似凶器的古式唐刀。
修?爱丽斯含泪死瞪着熟睡中的吸血鬼,接着起身。她提起已经空掉的水桶,以坚定的脚步走向一体成形的浴室。
三十秒后,惨遭流水烧灼的昊天伴随着哀嚎而清醒。
“这种待客之道可以饶恕吗?招待人到自己家,却拿水桶对毫无防备地睡眠的客人泼水,这已经不只是失礼,而是明显的敌对行为,甚至能说是迫害,真是野蛮的举动。”
“不对不对,哥哥,那一定是自由区的风俗。因为修?爱丽斯起床时也淋了水桶的水。”
“啥,没听过这种野蛮粗鄙的风俗习惯。再说,对吸血鬼而言,暴露睡姿可是信任对方的证据唷?竟然以无以伦比的方式践踏我的信任,这怎么说都是一种背叛。更过分的是还拉着我在大白天的太阳下到处走,实在让人无言以对。这实在称得上是残忍,我越来越觉得找上了一位过分的向导。”
“咦?可是爱丽斯请我们吃早餐唷?三明治很好吃吧?”
“啊啊,慕天,你要想办法改过被人用食物钓走的恶习,下次可是会遭到不测。”
“来,这是哥哥的份。”
“啊,谢谢你。可以的话我要那边的火腿三明治。”
一面唠叨抱怨,一面欣喜地将手伸向弟弟递出的三明治。这让转头往后一瞥的修?爱丽斯更想没收他的三明治。
时过正午,午餐时间的马路上,往来行人逐渐增加。
修?爱丽斯一身制服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兄弟两人。高个子的哥哥头上依旧湿漉漉。
活了超过百年的昊天外观是看起来长得不赖的二十岁年轻人发色与眼珠都是黑的。整体来说是拥有一副给人温柔印象的青年,然而偏偏却摆出一张险峻的脸孔,修长的身躯也无谓地紧绷。
这么说来,光是处于无法应付的阳光下,他的动作就俐落不来,脸色也难看。就算戴着帽子配上护目镜,甚至撑起阳伞才好不容易能走在外头,他宛如熬过一夜通宵般地无精打采,能逞威风的只剩下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