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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星期,学校里风平浪静,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人们依旧来来往往、出出入入的,而围绕在刘海约身边的人,永远络绎不绝。
放学了,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走出校门,向着左右两条大道进发,有的回家,有的去图书馆,有的去打球,有的下机铺打机,未到考试季节,学生们总一派优游自在的状态。
海约和启程,这天亦已练完了歌,一起坐在学校的有盖操场,开展他们两个人的话题。
两人目前仍属暧昧期,说不定很快便会在一齐了,这是启程当初的愿景,但不晓得女神怎么想,真的会垂青于他么?
「刚刚上了校刊,我的作文。」启程略带亢奋地说。
「是吗?让我看看。」海约兴致也高。
于是,启程把刚刚到手的校刊拿出来,打开,揭到自己文章的一页,递给面前的海约过目。
***
题目:假如我是时间之神
我是操纵时间的神,众仙唯我独尊,万神以我为首。我法力无边,能把时间任意调动。
多少沧海桑田、无情岁月,我把神杖一挥,即在晃眼间消逝,亦看尽不少人生百态。有些人口边常挂着「千金一刻」,他们把时间看成是第一生命,一分一秒也不肯放过。这些人是我最为尊敬的,因此我总使他们的时间流逝得非常慢,他们度过一天就等于别人度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和他们恰恰相反的,就是那些视时间为无物、整天游手好闲、玩世不恭之人,他们是社会的渣滓,既然如此,我唯有令他们度时为日,免得他们虚度其生,浪费社会资源。
人们临别依依,假若时间就此流逝是很残忍的,以此我常把他们身边的时间校慢,他们能久聚一会,那我也就安心了!两地骨肉重逢的前一晚,双方是多么的喜悦,而又多么盼望明天的到来。我也尽力帮助他们,蓦然之间,天已亮,大地重醒,父子俩在一片泪光与相拥中重聚。
芸芸众生,好人固多,但坏人亦复不少。好人大多是心地善良、待人温文、拾金不昧和助人为乐的。他们多长寿,只因我为他们延长时间。坏人多是心术不正、自私自利、唯利是图和一毛不拔的,这些人我只有任由他们的时间随波逐流。比心术不正之人更为邪恶的,是阴险狡诈、不用明枪而专放暗箭、口蜜腹剑之人,这种人我只有令他们倏忽间已成历史,不致为害社会!
我是操纵时间的神,但这只是纸上谈兵而已!这纯粹是幻想,是黄粱一梦。人人都希望能操纵时间,这着实不可能,是空中楼阁,丝毫不可切合现实。我们唯一可做的,就是把握现有的一切,与时间作赛跑。同学们,努力吧!切勿辜负眼前的锦绣韶华!
***
看完了通篇作文,海约开始发表感想:「你的文章颇出色,有深度,有内涵,先立后破做得很漂亮,最后的一段,更是文章的精粹所在。对了,你是怎样的创作动机?」
「全因学会了一个新成语:『空中楼阁』,有什么东西是空中楼阁的?想到这里,灵感乍现,便写下了文章。」
「呵!这样就能写出六百多字来吗?」
「是啊。」
「实在是太犀利了!你啊。」
「是吗?多谢!」启程又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头皮,倏地忆起好友樊庆龙的善意提醒,就乖乖地把手收回到膝盖上,捏着裤管,很是腼腆,是其性格使然。在其他人、甚或表演的时候全不会,每次一和海约在一起,便变得腼腆害羞。
「这篇文章是几时写的?」
「上个月中文科的家课,题目是,『假如我是xxxx』,这个『xxxx』任你发挥。」
「所以你就写下了『假如我是时间之神』?」
「对啦。」
「这个『阴险狡诈、不用明枪而专放暗箭、口蜜腹剑之人』,似乎你是意有所指?」
「没错,我写的就是班里一直跟我为敌的那个人,他同样工于中文写作,但不同于我,他好象视写文章为一切,当我被夸赞的时候,他却一直紧追不舍,作文每每用上艰深的字句,力求取得高分。我跟他有两年同班,第一年是中二,那时候他居我之下;但到了中三,某位老师好象是特别受他那套,总赏识冠冕堂皇、寻章摘句而来的文字,虽然一点不像中学生的作文,那位老师却大加叹赏,把他的文章朗读出来,更拿我跟他比较,他的风头完全盖过了我,但后来,那位老师走了之后,他的作文被新老师点评为『太过扮嘢』!
「没错,写文章贵乎坦诚、自然,只懂摘录好句子而拼凑出来的文字,不具文学价值。好的文章除了词藻华美,最重要的还是内容,一篇写得洋洋洒洒,却毫无深度的作品,自然不会得到广大读者的认同和支持。而我,一贯崇尚自然,自然简约是一种艺术,简约主义更是现代人的创作理念,在创作时,又何妨化繁为简呢?」
「啪啪啪啪~」海约鼓起掌来。
他俩的距离,言语间又拉近一点儿了--无论实际的距离,抑或心灵上的距离。
海约更了解启程,而启程感觉自己被尊重,对海约也就更加钟情了,好感和亲密感与日俱增,每天爱她多一些。
4
启程和海约的感情,透过日常的交往,一点一滴累积。
就这样过了半年,考完期中试后,两人都快要走在一起了,惟总被海约的那些男粉丝们破坏好事,启程成为磨心,虽有心却无力,总碍于海约的那些观音兵们,跟她之间始终有距离。
那些男粉丝更在启程背后指指点点,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云云。
这天,传来了一个惊人的噩耗,是香港乐坛其中最黑暗的一页:beyond主音黄家驹在日本参加某电视台的游戏节目时,意外摔到台下,头部重创,伤重不治!
消息传来,震惊香港娱乐界,轰动整个乐坛!成为了城中一时的炽热话题。
家驹不但是beyond的主音,也包办作曲,可说是乐队的灵魂人物,他的死,甚至有人说:beyond死了!
得悉噩耗后,最伤心的人,莫过于海约,她是beyond、以至家驹的忠实拥护者,家驹的死,无疑对她造成了莫大打击。
别看海约平时被男生们前呼后拥、奉若女神,到她真正情绪低落的时候,却没有多少人能够帮得上忙,男生们总想为她做点事,开导她、劝慰她、逗她开心逗她笑,可惜总不成功,皆因那些男生都不是她的心上人。目前唯一能够开解女神的,就是章启程,可是受到其他男生的多方夹击,他难于靠近海约。
启程多次尝试寻找可以跟海约独处的机会,尝试去安慰她。终于,启程用手机发短讯给海约,相约出来到公园见面,是秘密地进行。
这天傍晚,启程终能跟海约单独见面,海约好不容易甩开了那些男粉丝,放学后跟启程约会,更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约会,却是在这种凄楚的环境下。
两人仍穿著校服,一碰面,海约即哭倒在启程怀里,两人落进公园的长椅上。
海约不断向启程诉苦,向他说出了一万种痛苦!启程虽有心开解,无奈那时候海约实在是伤心欲绝、五内俱焚,哭得死去活来,甚至于向启程表示,要陪家驹一起往生!
启程当然不会让她做出傻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海约确实太伤心了,家驹的死,或者更甚于她自己的亲人离逝,在她心坎里,家驹的地位甚至比家人更亲更高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五个作小混混打扮的年轻男人,走进了公园当中。
启程和海约被看见了,想走已走不掉......
「靓仔,在谈情呀?喂!怎么弄哭了你女友?」当中那为首的男子道。
海约亦已停下了啜泣,花容失色,满脸泪痕地靠在启程的背上,异常瑟缩。
「给我看过......」说着,那小混混头目就伸手托起了海约的脸蛋。「呵!几靓女喔!」
「兄弟,你想干嘛?」启程鼓足了勇气才能说出口。
「想干嘛?!想干你条女呀!」
「嗱,兄弟,万事好商量,可别碰她。」启程断然说,声音明显是颤抖着的。
「你如果想没事的话,就别揽上身,快给我滚!」小混混嚷嚷:「可别怪我不给你机会。靓仔,现在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就这样乖乖走人,我们不为难你,只搞你条女,绝不搞你。怎么样?好自为之!睇路行呀靓仔!」小混混粗声吆喝:「还不快滚?!再不滚打死你!」
启程.真的就退开了两步,转身即走。小混混们哈哈大笑。
四人负责按住海约四肢,那头目脱去裤子,海约在尖叫!
「叫呀!叫呀!让我干得更兴奋些!」他的情绪亢奋,准备进入海约。
启程却一记「回马枪」,趁小混混们放松了戒备,抢回头来,出尽喝奶的力气,一拳轰向那头目。那头目回头,启程的拳头刚好落在他嘴巴上,打下了两颗带血的门牙!
「死靓仔!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小混混头目发了飙!
不过,启程还是奋力挣脱了四人的纠缠,只管全力进攻那头目,用头撞向他鼻子,把他撞得鲜血迸流,栽倒在地。
然后,启程感觉到全身被拳头像雨点般击落,终告支持不住,逐渐失去意识,最后感觉脸颊被重重地殴了一下,当场昏死过去,人事不知!
就在他彻底失去知觉前的一剎那,隐约听到远方传来男人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