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爷望着李氏出神。</p>
她今日带了莲子米大小的珍珠头面，一改往日的内敛，却也不会令人感到张扬尖锐。</p>
如同珍珠的光芒，既无耀眼夺目，又无法令人忽视。</p>
寻常女子自身气质难以带出珍珠特有的韵味，压不住珍珠的光芒。</p>
偏偏貌不惊人的李氏做到了。</p>
这让他怎么不羡慕顾四爷？</p>
顾二爷被骗是因为李氏……非是英国公的表姑娘。</p>
只是在她仆上来时，他有一刻的迷茫，好似中了邪一般同她滚到了一起。</p>
他一度以为压在身下的女人就是李氏。</p>
顾二爷怎可能当着众人面说出自己肖想顾四爷的女人？</p>
即便他心里想得不行，此时也不敢开口的。</p>
“多谢，多谢弟妹的提醒。”</p>
“二爷严重了。”</p>
李氏再次福礼后，退回顾四爷身旁，再次如同往日一般低眉顺目，“妾身只是帮四爷说出不好说的话罢了，一切都是四爷的意思。”</p>
顾四爷再次扬起脑袋，斜睨着顾二爷，“二哥羡慕不？爷随便纳回来的妾都比二嫂懂事。”</p>
顾二爷：“……”</p>
再次被顾四爷果断补上了一刀！</p>
二夫人嘴唇蠕动半晌，只能把这口气强压回已经要爆炸的肚子里。</p>
什么叫随便纳回来的妾？</p>
顾瑶觉得顾四爷错过攻占李氏芳心的机会。</p>
“爷扶正她，有她生出顾瑾三兄妹的功劳，当然也有爷倾慕于她，相信她能帮爷管好后宅，伺候好爷。”</p>
顾四爷连倾慕都说得坦荡直白。</p>
喜欢就是喜欢了。</p>
顾四爷一把揽住李氏，率性说道：“她就是爷的夫人，二嫂瞧不起她就是不给爷面子。”</p>
李氏眉眼温柔缱绻，“二夫人出身贵重，怎会不知四爷的夫人乃是超品诰命永乐伯夫人？四爷又是老夫人嫡幼子，无论在家礼上，还是诰命品级上，二夫人都不会轻视妾身的。”</p>
二夫人：“……”</p>
这对卑鄙的贱人渣男还能再扎心么？</p>
李氏的话语声音不大，慢条斯理的，偏偏往二夫人最痛的地方很戳！</p>
顾瑶眼见恨不得原地爆炸的二夫人，戏谑目光闪过同情之色，她欺负四房没有主事的当家夫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p>
以前汪氏根本不管事，二夫人占了不少的便宜。</p>
李氏即便是扶正的，也是嫡子媳妇，超品诰命！</p>
“等进宫见过太后，爷立刻给你上请封的折子。”</p>
“要不别等太后娘娘了，爷明日就上折子。”</p>
李氏轻轻拽了顾四爷的衣袖，轻声道：“早一刻，迟一刻，妾是不在意的。”</p>
眼角流淌出温柔倾注在顾四爷身上，李氏专注且温柔。</p>
一双沉静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p>
只在意顾四爷！</p>
不想令他为难，毕竟勋贵扶正妾室少不了一个荒唐的名。</p>
李氏既然没有显赫的出身，在外甚至没有任何名声，很少有人知晓她的存在。</p>
这么个默默无名的妾室突然在汪氏被休后扶正，旁人少不了议论。</p>
顾四爷竟然看懂了李氏眼底蕴藏的深意，颇是感动，依然倨傲道：“既然你不在意，那就等着太后娘娘召见吧。”</p>
谁看不到他嘴角已经扬起，身后尾巴也甩起来了？</p>
他很得意吧，有个如此深爱为他着想的女人。</p>
顾瑶感叹无知就是福啊。</p>
顾四爷怕是感觉不到已经逐渐被李氏套牢了。</p>
前几日顾四爷才打发了外室，昨日又从田姨娘屋子里摔门而出。</p>
在田姨娘和外室眼里，顾四爷拔**无情，可站在李氏立场，顾瑶举双手赞成顾四爷钟情李氏的。</p>
顾老夫人对李氏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老四的眼光比她好。</p>
李氏就是顾四爷自己看上的女人。</p>
好在当初她经不住顾四爷闹腾，下了纳妾文书，要是直接买进府的话，现在李氏也无法扶正了。</p>
没准还会嫉恨顾家强势呢。</p>
顾老夫人出言：“既然老二决定纳妾，也会亲自同英国公府说明状况，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p>
“老二媳妇若是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回去后，你怎么闹腾老二都成。当年你们成亲时，老二没有提过纳妾的事，他原先的通房，我都打发了，没有妨碍你的眼儿。”</p>
“你进门这十几年，我自问做为婆婆还算慈爱的。今儿在后院发生这样的丑事，着实令我难堪。”</p>
顾四爷屁颠屁颠扶着顾老夫人的手臂，殷勤般扶着她坐下来，“娘，二哥是该教训一二了，否则儿子怕二哥突破底线后，纵情声色啊。”</p>
顾二爷：“……”</p>
顾老四有何资格说他纵情声色？！</p>
从头到尾，顾四爷享受过的女人比他多，比他的女人质量高。</p>
顾老夫人顺势说道：“老二，你给我跪下。”</p>
“是，母亲。”</p>
顾二爷不敢乱说，直挺挺跪下来，自知今日是理亏了，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p>
“去把教子鞭取来，我今日得行家法了。”</p>
这次可不是吓唬顾四爷，顾二爷也不会如同顾四爷一般拔腿就跑。</p>
李妈妈很快把教子鞭捧到顾老夫人面前，“娘，儿子帮您。”</p>
顾四爷抢先一步拿过教子鞭，“按照顾氏族规，二哥当受十鞭子，不过二哥一向严于律己，不似爷总是逃避惩罚，死活求得减轻责罚，二哥即便不明说，爷也知晓二哥的心思，唯有加重惩罚，才可以身作则。”</p>
顾瑶瞥见顾二爷脸都黑了，此时他在心中一定是骂娘的。</p>
没见过顾四爷这么贱的人。</p>
“责打二哥二十下吧，再多打几下，母亲和二嫂得心疼二哥，做弟弟也怪不落忍的。”</p>
顾四爷直接把教子鞭扔给一旁的李妈妈，端坐在一旁，漫步精心道：“开始吧，爷帮二哥数着。”</p>
“多加十下也让顾珈明白，方才二哥打她耳光还是手下留情的。”</p>
顾瑶眸子微闪烁，有几分意外顾四爷竟是为顾珈出气？！</p>
顾老夫人对李妈妈颔首，垂眼看着跪地的顾二爷，“你可服气？”</p>
顾二爷咬牙道：“儿子领罚。”</p>
“好，行家法。”</p>
啪，李妈妈手中的鞭子立刻落下，顾四爷报数，“一下。”</p>
顾二爷肺都快气炸了，好不容易熬到顾四爷数到二十，摇晃着起身，同顾四爷明亮的眸子对视，“四弟，多谢了。”</p>
顾四爷淡淡道：“不客气，二哥不必见外，都是兄弟嘛，爷不会故意装作忘记数了几下的。”</p>
顾二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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