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爷再次搂住李氏的腰，手指不安分般在她腰上弹动。</p>
“换在别处，爷也就去同陆侯爷说了，偏偏此事，已经入了皇上的眼儿，爷怎能让皇上发觉锦衣卫听陆侯爷的……还是舍了银子给何大人送份重礼吧，何大人也能同锦衣卫说上话。”</p>
“您就不怕皇上怪罪何大人？”</p>
顾四爷怕牵连陆铮转而去找何大人，可何大人若是同锦衣卫说给顾瑞优待，皇上能不知道？</p>
“四爷，何小姐同珏哥儿……”</p>
“你懂什么？！即便他们这对成了，何小姐是爷的儿媳妇，何大人是爷的亲家，这没毛病。”</p>
顾四爷眸子闪烁，底气隐隐有几分不足，“可陆侯爷是爷的女婿，你说，是女婿亲近还是亲家亲近？”</p>
李氏嘴唇动了动，“您真懂得远近亲疏。”</p>
“你别以为爷就不为何大人想，何大人机灵得很，即便他答应去帮爷同锦衣卫说，也会七拐八弯用上好多的手段，皇上未必能看出什么来。”</p>
“可是陆侯爷不一样，脾气大，人傲气，他是不屑耍何大人那样的小手段的，爷去求他，他准保直接给锦衣卫递话。”</p>
顾四爷带着几分操心，“陆侯爷太不会做人做事了，满朝上下都是仇人，不是他着实般配瑶瑶，爷还真不愿意多这么个女婿！”</p>
“……”</p>
李氏哪能看不出顾四爷的虚伪？</p>
明明顾四爷因为得陆侯爷为女婿，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p>
他若是反对这门婚事也不会领着一家人急冲冲来寺庙上香了。</p>
有顾四爷一个挡箭牌都不行。</p>
他找足了人手，让顾瑶明白陆侯爷的重要！</p>
“顾瑞的事，你听着就是，旁人问起，你就往爷身上推，若是有人让你放过顾瑞和汪氏……”</p>
“妾身只是内宅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没四爷机智，维持后宅已是勉强，顾瑞涉及的事情太重，妾身有心无力，也不会同情汪氏。”</p>
李氏扬起盛满温柔的眸子，笑容舒展，不在遮遮掩掩，“她错失顾四爷，不珍惜你，妾身很幸运做四爷的夫人。”</p>
顾四爷俊脸微熏，“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说话没个样子！跟着爷自然不会让你吃苦受累，总能让你衣食无忧的。”</p>
他紧紧握住李氏的手，眸底闪过一抹异样。</p>
两任媳妇没一个同他交心的，突然碰见李氏，顾四爷心头因为妻子背叛的郁闷被温柔的李氏抚平不少。</p>
往日不曾说出口的承诺，顾四爷第一次同李氏说了——衣食无忧。</p>
汪氏她们不愿意听这样的承诺。</p>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世上的人有几个做到让妻儿衣食无忧的？”</p>
李氏轻声道：“妾身很满足呢。”</p>
顾四爷感觉自己眼睛有点酸涩，使劲睁着眸子，嗓音暗哑：“爷明日给你买首饰回来。”</p>
“只要是四爷送的，妾愿意天天带着。”</p>
“……”</p>
顾四爷身体仿佛被拖进泥潭中不断下滑，李氏对他这么深情么？</p>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p>
不过顾四爷还是蛮喜欢李氏的转变和爱慕的。</p>
李氏不再是淡漠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她会同他说好恶。</p>
他们现在毕竟是夫妻了，而不再是夫主和小妾的关系。</p>
*****</p>
“三哥。”</p>
顾瑶捧着热乎乎的豆浆递给顾瑾，谄媚笑道：“您别生气了，是我……我的错，不怪他的，听陆侯爷说寺庙的豆浆好喝，三哥快尝尝。”</p>
她的嘴唇红肿，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p>
顾瑾盯着顾瑶。</p>
顾瑶讪讪垂头，“我知错了。”</p>
可干菜烈火的，陆铮牌小奶狗那么可口，她外表少女内心熟女的老阿姨哪里忍得住？</p>
“再有下次……”</p>
顾瑾指头戳了顾瑶的额头，“我让他再没法同你私下相见！”</p>
他没有提起女孩子当自爱什么的，彼此钟情的少年少女说这些纯粹多余了。</p>
以顾瑶和陆铮的品行也不会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p>
只是陆铮这么狠亲瑶瑶，有没有考虑过她哥的意见？</p>
轻吻不成么？</p>
非得把小妹的嘴咬破了。</p>
顾瑾对感情一贯淡漠，对未来的妻子早有安排，也不想发展一段恋情。</p>
妻子将来是个贤淑大方，孝顺公婆的女人足以。</p>
自从同陆铮碰面后，顾瑾已经瞪了他超过半个时辰了。</p>
他们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谁也不肯示弱瞪着对方。</p>
顾瑾觉得小妹吃亏了，陆铮嘲笑顾瑾没有心上人，所以不懂男女之间的甜蜜。</p>
“主子。”</p>
常随捧着装满碎冰的瓷碗走进来，恭恭敬敬放在陆铮面前。</p>
他不敢在佛堂多待片刻，能在主人面前不落下风的人，也只有顾瑾了。</p>
“瑶瑶，过来。”</p>
陆铮摆弄着冰块。</p>
顾瑶内心是崩溃的，她不敢动啊，没见三哥盯着嘛。</p>
再聪明干练的男孩子也有幼稚的一面。</p>
“我感觉如同带了两个熊孩子。”</p>
“你说什么？”</p>
陆铮和顾瑾的目光集中在顾瑶身上，异口同声道：“你再说一遍！”</p>
顾瑶拿走顾瑾方才给自己准备的药膏，另一手端着汤碗，快步出门，“我不管了，你们爱斗就斗吧，一个有状元之才的国之栋梁，一个是冠世侯，幼稚得同孩子一样。”</p>
碰，顾瑶用脚狠狠甩上房门。</p>
佛堂中，顾瑾和陆铮几乎同时缩了缩脖子，面面相觑，随后又是同时无奈宠溺般的轻笑。</p>
顾瑶敢发脾气，还不是他们给惯出来的？！</p>
顾瑾轻咳两声打破尴尬，“我正有事同陆侯爷商量。”</p>
陆铮调整坐姿，不再是方才的漫不经心，眸子闪烁，“他已经拜你为主人？”</p>
“……果然瞒不过陆侯爷。”</p>
顾瑾轻声道：“当年的事情，他不会再有报复陆侯爷的心思，毕竟不是陆侯爷最后网开一面，他无法从锦衣卫活着走出来。”</p>
“我也不会容忍他做出令小妹伤心的事。”</p>
认下陆铮这个妹夫，意味着顾瑾得重新调整仕途的规划。</p>
本以为他会踏入权臣顶峰。</p>
他会发现站在顶峰的人可能还有一个陆铮。</p>
许是这辈子陆铮都领先他半步！</p>
顾瑾说不上后悔，稍稍有几分遗憾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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